《如果可以爱你》不高兴先生 文案： 温皎尔：“爱上你是我做过最疯狂却也最无悔的事情。” 李黎：“你把整个事业放在我身上去赌，我怎么舍得让你输？” 童星出身的当红小花温皎尔爱上同班高岭之花李黎的故事，一篇不标准娱乐圈文。 内容标签： 娱乐圈 搜索关键字：主角：温皎尔，李黎 ┃ 配角：西蒙，林森，蒋文远 ┃ 其它：不标准娱乐圈文 第1章 怎么还会有这么寡淡的人在 　　温皎尔半夜从噩梦中惊醒，眼前还是一片漆黑。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外面清冷的月光，她在床上碾转反侧，终是无法入睡。十六岁那年发生的那件事儿成为她成长经历中的一片阴翳，会时不时地变成梦魇侵扰她的睡眠。她在黑暗中摸索到手机，点开自己的歌单，温柔的男声从耳机里缓缓流淌出来。 　　“In love you g□□e 　　（你大爱无疆） 　　Everything upon the cross 　　（献出那十字架上的所有） 　　You bled for me 　　（你为我感到悲伤） 　　To show the mercy of your heart 　　（让我看到你满心怜悯） 　　All my life is yours 　　（我全部的生命都属于你） 　　My life is yours 　　（我的生命属于你） 　　Take my heart oh 　　Lord forevermore 　　（将我的心永远带走吧哦 上帝） 　　Wounds for me 　　（我经受的磨难伤害） 　　Replacing all my sin and shame 　　（代替了我所有的罪孽和羞耻） 　　My life redeemed 　　（我的生命得到救赎） 　　As I call upon your name 　　（当我呼唤你的名字时） 　　All my life is yours 　　（当我的全部生命都属于你） 　　My life is yours 　　（我的生命属于你）” 　　这已经成为她的习惯，每次从这个噩梦中醒来后，她只有戴上耳机，才会得到片刻的放松。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她是无法把十六岁那年的场景从自己的脑海里排除的。 　　她强迫自己进入睡眠，毕竟明天是军训后开学第一天，她必须让自己拥有个好状态。因为她知道，天亮之后，从进校门那一刻就会有无数的眼睛和镜头盯着她，连她掉落在衣服上的一根发丝不会放过。 　　即使如此，也是直到天色微微发白的时候，她才进入睡眠。 　　第二天，温皎尔早早到了学校，看着外面拿着相机蜂拥的人群，她轻轻叹了口气，准备下车。经纪人西蒙拉住她说，“还早，在车上再坐会儿。这么多人，别出什么岔子！” 　　温皎尔听后点点头，把头靠在车座上闭目养神。 　　西蒙看着温皎尔眼下的青色，有些心疼地问，“昨晚又没睡好？” 　　“嗯！”温皎尔也不多话。 　　“那……” 　　“是，又做噩梦了！”温皎尔还未待西蒙问完，就自顾自地答话。 　　西蒙听后不再答话。这是两人多年的默契，也是两人多年的秘密。 　　时间差不多了，温皎尔确认妆容和衣服无误后下了车。她今天上身穿了一件白T恤，下身穿蓝色牛仔短裙，脚上是一双白色帆布鞋，典型的学生打扮，梳的高马尾更是活力逼人。下车之后是意料之中的镜头和闪光灯，童星出身的她立马条件反射般地露出自己招牌的“治愈微笑”。从小混迹娱乐圈的她早已深谙如何讨大众欢心，例如今天这种场合—大学开学第一天，她知道自己不用费尽心思艳压谁，只需要一身清爽干净的打扮表明自己的身份就好。若是大费周章地去折腾反而让人落了口实。 　　“皎尔，开学第一天，心情怎么样啊？” 　　“皎尔，大学生活有没有什么计划？” 　　“皎尔，之前的军训累不累？” 　　…… 　　闪光灯让她觉得有点儿眼花，她一时也不知该回答谁的问题，只能抱以歉意的微笑。她轻轻拉住旁边西蒙的袖口。西蒙立刻会意，带着她朝前走去。两个高大的助理阻挡住了涌向她的人群。 　　只要有西蒙在，温皎尔就会觉得很安心。十岁刚出道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妈妈陪在身边。后来随着自己演的戏越来越多，粉丝也越来越多，妈妈一人也无法照顾自己了。十二岁的时候，身边便多了一个叫西蒙的助理。那时候西蒙也只是一个二十几岁刚进社会的小姑娘。西蒙本身就是一个聪明人，随着经验越来越丰富，逐渐承担了皎尔对外所有的事务，从小助理成长为她的经纪人。皎尔也格外信任她，这几年的行程基本不再让妈妈跟，全部都是西蒙在跟。 　　走进教室时，同学已经来了大半，见她进来纷纷和她热情地打招呼。她猜同学大概早已知道校门外的情况，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脸红地一一回应。然后摸到教室的角落找座位，不想再引起什么注意。她自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默默注视着同学们嬉笑打闹。真好！她多想也这样，无所顾忌地交朋友，坐在教室里和同学们聊天开玩笑。可是她不能，她的一举一动都在镜头下被放大，她不想给自己添麻烦，更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有一个女生和她一样，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默默看书。她黑色的长发在脑后随意挽了一个发髻，白衬衫松松垮垮挂在身上，下身是一条蓝色牛仔裤。皎尔瞅着她面生，毕竟在开学前已经经历了半个月的军训，班里的面孔皎尔也差不多熟悉了。因为从小在娱乐圈的缘故，皎尔一直被教导谨言慎行。在一个新环境里更是如此。皎尔尽管并不多言，却会默默打量估摸周围的人，这是她从小到大的习惯。只有这个女生，皎尔觉得没见过。而且皎尔觉得她和周围的女生很不一样。毕竟这里是戏剧学院的表演系，班里的女同学个个都是美女。越是如此，大家越会较着劲，在妆容和衣服上谁也不敢大意。怎么还会有这么寡淡的人在？ 　　皎尔正想着的时候，辅导员进了教室。“好了，同学们别再闹了。我们要上课了。首先希望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周围一片嘘声，辅导员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又继续说了下去，“知道大家军训的时候已经差不多都认识了。但我还有没认清的同学，就当配合一下我的工作，好吗？麻烦大家了！”辅导员的话招来一片笑声。 　　按着座位从前往后的顺序，作自我介绍的同学一一走上讲台。温皎尔是倒数第二个。当她走上讲台时，教室比之前更安静。明明她是大家最了解不过的人，毕竟是在大众视线下长大的，可大家也最好奇她的自我介绍。 　　“我叫温皎尔，今年18岁，平城本地人。平时喜欢听歌，看电影。性格有些内向，不怎么爱说话。以后的四年里可能会给大家添麻烦，希望大家多多担待。”皎尔说完后，照例是一片掌声。她心跳竟然有些加速。这怎么比试镜还令人紧张？ 　　最后一位是那个穿白衬衫的女生，“我叫李黎，我爸姓李，我妈姓黎，所以我叫李黎。今年18岁，卫城人。之前因为摔伤了腿，没有参加军训。希望以后的日子里可以和大家好好相处。” 　　李黎站在讲台上，皎尔得以看清她的面孔，鹅蛋脸，鼻梁高挺，双唇薄而紧闭，一双眼睛在说话的时候似乎在望着下面的大家，但似乎又在望着别处，令人捉摸不定。她说话的时候，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没有其他同学在做自我介绍时的那种热情洋溢和朝气蓬勃。她在自我介绍时就像在念新闻稿一样，语气很平淡，没有什么感情在里面。 　　皎尔突然想起暑假的时候，李黎上过微博热搜，是以高考成绩将近六百分的平城戏剧学院新生的身份登上的热搜。吹毛求疵说的话，将近六百分的高考成绩在普通考生里算是一个中等学霸，可是在艺术生里那就是顶尖的学霸了，还是千年难遇的那种。成绩刚出来的时候，活在大众视线下的皎尔难免不被拿出来比一番。 　　皎尔从十岁出道就没怎么正经上过学，只是高考前突袭几个月，高考成绩也就勉勉强强说得过去。虽然文化成绩一般，但专业课成绩第一，也算是给大众一个还算完美的答卷了—他们看着长大的小孩儿没有退步，没有让他们失望。可是哪里想到会跳出一个高考成绩将近六百分的李黎？西蒙那时候还担心被捆绑炒作，哪知道除了她的几张照片和一个没发过几条微博的账号之外，网上没有任何关于她的消息。她本人在此之后更是低调无比，连微博都没有发过。 　　她自我介绍完后，下面有一个男生说道，“你是不是高考成绩特别高的那个？考了六百多分！” 　　“没有那么高，598分而已！”李黎脸上依旧波澜不惊。 　　倒是听的底下都倒吸一口凉气，五百九十八后面应该是不用加“而已”的吧！？ 　　接下来是辅导员的一系列新生注意事项，诸如“不许迟到，不许早退，有事儿要请假”之类的，乏味且鸡肋。听得下面的同学兴趣寥寥。但皎尔很新鲜，这就是她几乎从未经历过的校园生活啊！但辅导员没说太久就下课了，只是让皎尔下课留一下。 　　“老师，您找我有事儿？”皎尔等同学散去，上前和辅导员说话。 　　“你以后不住宿是吧？皎尔！” 　　“嗯。基本上是这样。但希望老师帮我留一下床位，因为偶尔也可能在学校住。”皎尔说这话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开学第一天，就要行明星方便。 　　“嗯，好！我知道了。床位应该是能帮你留下的。”辅导员倒是好说话的样子。 　　“那谢谢老师了！”皎尔笑得乖巧可爱。 　　下课后，外面的记者已经散去了，校园恢复原来的模样。西蒙陪着皎尔去寝室收拾之前住宿的东西。之前军训的时候，考虑到诸多不便，皎尔便住在学校提供的宿舍里。平城戏剧学院的住宿条件还不错，基本上是两人间的寝室。她住的那间当时只有她一个人，据说另外一个人没有参加军训，所以还没来。这倒是方便不少，不过现在想来，她的室友不会就是李黎吧？ 　　推开寝室的门，果真看到李黎坐在之前那张空的床位上。 　　“你好！李黎！”皎尔笑着和她打招呼。 　　“哦，你好！”面前的李黎似乎有些惊愕，放下了手中的书，大概是没想到自己的室友是温皎尔。 　　“我是来收拾东西的，以后大部分时间你都可以单独用这个宿舍。我不经常来住。”皎尔说这话的时候，觉得有些遗憾，毕竟她很向往大学校园生活。但是碍于明星身份，她连宿舍都不能住。 　　说着话，西蒙已经把她的被子放在了箱子里。她想过去帮忙，却被西蒙挡住。百无聊赖的她只好坐在椅子上发呆，待西蒙不便时搭把手。 　　李黎旁若无人地看着手上那本蓝色封面的书。两人无话，她不会像其他同学那样和温皎尔主动搭话。 　　待西蒙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皎尔和李黎告别，说，“我们先走了，不打扰你了，再见！” 　　“我帮你们拿下去吧！”李黎这时放下书，站起身来和温皎尔说道。 　　“不用了，太麻烦了！我们自己来就行！”李黎的热心出乎皎尔的预料。 　　“这么多，你们两个怎么拿下去？宿管阿姨应该不会让你的男助理进来拿吧？”李黎看着皎尔的两个大箱子和一个小箱子说道。 　　温皎尔抬头望向西蒙，征得她的同意后，说道，“那就麻烦你了！” 　　“没关系。同学之间应该的！”李黎脸上依旧看不到表情。说着接过皎尔手中的大箱子，皎尔闻到她身上有一股松枝燃后的香气，很好闻。 　　皎尔记得有一年冬天在山中拍戏，十二月份的山里阴雨连绵，冷得温皎尔想直接违约跑路。山里条件艰苦，剧组工作人员找来松树枝燃火取暖，淡淡的松香顺着湿润的空气扑过来，身上也变得暖和起来。后来，皎尔再也没有闻过松香的气味。今天在李黎身上闻到，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被一团火焰温暖的寒冬。 第2章 还有比你运气更好的吗？ 　　接下来的一周，温皎尔没什么工作行程，所以乖乖在学校上课。周三上午是英语课，英语老师上来先是一通全英的自我介绍，听得下面表演系的学生云山雾罩。哪知更悲剧的在后面，接下来，她就开始点名让同学回答问题。别说用英文回答了，单是她提出的英语问题，就没几个人听懂。被点到的几个倒霉孩子，磕磕巴巴地用着蹩脚的英语回答。但英语老师看起来并不是很满意，她看着点名单略微思索了一下，缓缓开口，“李黎！” 　　只见李黎不慌不忙地站起来，用极为流利的英文回答了英语老师的问题。不仅听得讲台上的英语老师极为满意地点头，听得座位上的同学也频频咂舌。温皎尔心里也是一惊，学霸到底是不一样！下课后，几个好事的男生跑到李黎身旁，开着玩笑，“学霸，以后咱班就靠你了啊！”，“黎姐，您这是可以进军好莱坞的水平了！”李黎听后也只是微微一笑，说道，“谁是你姐？我可没那么老！” 　　温皎尔在座位上等着西蒙来接她，百无聊赖地看着男生们和李黎开玩笑。李黎今天上身穿了一件蓝色牛仔衬衫，袖口挽上去一截，露出纤细的手腕，衬衫最上面的两粒扣子没有系上，露出好看的锁骨，下身是黑色紧身破洞牛仔裤，一双腿又细又直。李黎身形高挑，四肢修长，温皎尔猜她大概有一米七左右。 　　温皎尔正盯着她发呆，哪知李黎突然转过头来，两个人的目光不期而遇。李黎微微侧头，似乎在用眼神询问她,“为什么盯着自己看？”，温皎尔被看得尴尬，转过头去，为什么一直盯着人家看？大概是没见过学霸吧! 　　“皎尔，你也没走吗？”同班的男生大概是顺着李黎的目光发现温皎尔也没走。 　　“哦！我在等我的经纪人来接我。”皎尔答道。 　　“你们聊，我有事儿先走了。”说话间，李黎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嗯，那回头见！”皎尔说话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大概是刚才偷看被发现的缘故。 　　“嗯，回头见！”李黎嘴角微微上扬，说着话已经一脚踏出了教室的门。 　　待到西蒙来接她，皎尔和西蒙讲了李黎在英语课上回答问题的情形。 　　“这姑娘怎么想的？这种水平还来戏剧学院！”西蒙听后，有些不解地问道。 　　“没准是真的喜欢演戏！”皎尔也认真回答。 　　“你还别说，那姑娘的身形条件还真是不错！放在娱乐圈里也是有辨识度的那种美女！”西蒙感慨着，只是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可是娱乐圈哪有那么好混？没有后台能行吗？那姑娘看着是有骨气的那种，不知道以后肯不肯低头！？”西蒙在娱乐圈也呆了不少年头了，在带皎尔之前也给其他明星做过助理，识人的眼光还是不差的。 　　皎尔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叹了一口气。 　　西蒙察觉后，笑着说，“你叹什么气？你瞅瞅娱乐圈里还有比你运气更好的吗？全国人民看着你长大的，这国民度娱乐圈里还能找出第二个吗？自己签约的经济公司还是亲叔叔开的，想要什么想演什么还不是一张嘴的事儿！” 　　皎尔听后，笑笑不说话，托着下巴望向窗外。诚如西蒙所言，自己确实是运气极好的那种。十岁的时候，因为叔叔公司投资的电视剧缺少一个小演员，自己临时补上。后来那部电视剧大爆，演女主女儿的她也几乎被全国人民都认识了。十岁的她甜甜一笑，几乎打动了电视机前所有叔叔阿姨，爷爷奶奶的心。叔叔也觉得皎尔是一棵好苗子，养在自己公司——新扬娱乐公司，用心栽培。从那以后她接的电视剧，电影，参加的综艺，都经过叔叔的认真筛选。好在她没有辜负叔叔的用心栽培，一路成长下来始终还是那个甜甜的乖乖女，没有任何实质性污点，所有娱乐圈接触过的前辈以及偶遇的路人无一例外地赞她人乖，笑容甜美，有礼貌。最重要的是她打破了童星长残的魔咒，前段日子还因此上了微博热搜，一个博主把她小时候的影像和她现在的影像剪在一起作对比，除了小时候的小圆脸长成了瓜子脸，圆圆的杏眼，小巧的鼻子，有唇珠的嘴巴都丝毫没有变化。那个剪辑的视频叫“论童星打开的正确方式”，其中和她一起被剪进去的还有那个从小就认识的林森。林森大她两岁，两人一起演过好几部戏，也算得上熟识了。网友都亲切地喊他，“皎尔的小竹马”。 　　除了十六岁发生的那件事之外，温皎尔的演艺之路真的是顺风顺水了。可是殊不知那件事就像藏在皎尔衣服里的一根刺，时不时亮出自己尖锐的一端，让皎尔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周六早上九点，西蒙准时在皎尔楼下接她去公司。今天去公司主要是谈接下来的一些工作。西蒙告诉她目前有一个综艺和一部电视剧都找到了她，但时间有冲突，需要二选一。 　　到了公司后，叔叔已经在办公室等她了。 　　“皎尔，西蒙应该大概和你说了吧”，叔叔喝了一口咖啡，继续往下说道，“我呢，希望你选这部电视剧，放弃那个综艺。” 　　皎尔简单地看了一下电视剧的剧本和综艺的脚本。那部电视剧《玉竹传》是一部典型的大女主戏，讲述的是出身宫女的女主如何在你死我活的宫斗中一步一步走上后位并帮助皇帝治理国家社稷的故事。女主玉竹的扮演者是萧琳，在皎尔八年前参演的第一部 电视剧中扮演的是皎尔的妈妈。而这部剧中皎尔要扮演的角色恰恰也是玉竹的女儿，这本身就很有话题性。而且这是影后萧琳五年以来首部回归电视剧界的作品，自然会受到广泛关注。但问题是出在角色上，她要扮演的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公主。这个角色和她以往演绎过的很多角色都可以重合起来，根本没有什么挑战性，也不利于她拓宽戏路。 　　那部请她做常驻嘉宾的综艺叫做《交换人生》，大概就是让素人与明星交换身份，互相体验对方的一天生活。从十岁就开始做演员的皎尔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普通人的生活了，她想尝试一下别的身份，也想体验一下普通人的生活。而且这种经验也有利于以后她对角色的领悟和理解。她见过太多的人在这个圈子里呆久了，早已丧失了对生活的敏感性，无论是演医生还是演警察都是一个味道。她不想以后自己也变成这样一个毫无价值的演员。 　　“叔叔，我觉得这部电视剧虽然很有话题性，可是里面这个角色和我以前演过的那些都没有区别。我怕这样演下去会被定型。”皎尔犹豫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皎尔，你听我说。这个角色确实和你之前演过的那些雷同，但是这部剧里的公主有情窦初开的戏份。也就是说有你和男演员的对手戏，这是和以往都不同的地方。我当然知道你要转型，恰好这部剧可以做一下试水，看看大众的反应如何”，叔叔顿了顿，继续说下去，“而且《玉竹传》的导演是秦克阳，监制是冯勤。国内数一数二的班底，不然萧琳怎么会答应来拍电视剧呢？你在这部剧里表现得好，那可能秦导下一部戏就又找上咱了。我知道他手里还有一部商战题材的戏要拍，是难得的好本子。咱们得放长线钓大鱼。” 　　“可是…….”皎尔正欲说话却被叔叔打断。 　　“那部综艺也不是一部上星综艺，只是在网络平台播，估计很难有什么大水花。而且你再看看那些拟邀嘉宾，哪一个有你有名气。如果你上了，那这个节目全靠你在撑！我不是很看好”，叔叔最后又加上了一句，“皎尔，你说呢？” 　　皎尔一时无话，顿了顿，从嘴里挤出一句，“那就都听叔叔的吧！” 　　“皎尔，我都是为你好。你是我的员工，可你更是叔叔的亲侄女啊！你别忘了叔叔是看着你长大的。”叔叔温西扬见皎尔有些不开心，软言安抚道。 　　“我知道，叔叔。我会去演那部电视剧的。” 　　“嗯，好。那这段时间好好休息，十一假期过后就要准备进组了”，叔叔说完后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哎，对了！学校生活怎么样？” 　　“都挺好的。”皎尔答道。 　　“嗯，那就行。有什么事就告诉西蒙，”叔叔转而又继续叮嘱西蒙，“最近这段时间好好照顾皎尔，进组之前可别出什么岔子。” 　　“您放心，温总，我会好好照顾皎尔的。”西蒙答道。 　　“你也别不开心了，即使温总不给你这个建议，我也会这么劝你的。”西蒙在回去的路上和皎尔说道。 　　“我就不能有个自己的意见！”皎尔说这话的时候嘟了嘟嘴。 　　“不是让你发表了吗？”西蒙开玩笑道。 　　“是，可以发表，就是不予采纳。”温皎尔委屈兮兮的。 　　“哟！看看温皎尔同学都十八了，昨天还念叨着自己是成年人了呢，怎么这会儿就跟小孩儿似的？”西蒙拿她打趣。 　　“我哪有…….” 　　两人说着话就到了皎尔家楼下。 　　皎尔刚进门，就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个包裹。 　　“妈妈，这是谁买的东西？”皎尔问道。 　　“写的你名字，不是你买的吗？”温妈妈上午拿到这快递，看到收件人，还以为是温皎尔又买什么东西了呢。 　　“不是啊，我最近什么都没买。”温皎尔听后更觉得奇怪。 　　“那可能是别人送你的吧！”温妈妈说道。 　　“可能是吧，那我就拿回自己房间了。”说着话，皎尔拿着包裹进了自己房间，“哦，对了，妈妈，十一过后我就要外地拍戏了啊！”皎尔在自己房间里一边拆包裹一边喊道。 　　皎尔打开包裹后，发现里面是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她掏出来定睛一看，着实吓了一跳，是一条男士内裤，上面还有黏糊糊的液体！皎尔把那条内裤扔出去老远，手指上还有不小心沾上的液体。皎尔觉得一阵反胃，连忙冲进了卫生间。 　　“那个包裹里面是什么？”妈妈见皎尔从卫生间里出来，好奇地问道。 　　“就是一个朋友寄的糖果巧克力什么的。”皎尔心虚地说道，又匆匆进了房间。 　　她忍着恶心把那条内裤收进垃圾袋里，找了借口出门把它扔掉。 　　这件事她只和西蒙说了。西蒙推测可能是某个变态男粉丝所为。西蒙安慰皎尔，她会好好处理这件事的。让她别担心，别瞎想。 　　可是皎尔知道这种事怎么可能遏制住呢？只要他们知道自己的住址，就会有源源不断的“惊喜”送上门，这次是内裤，下次是什么呢？皎尔想都不敢想。 第3章 是不是可以恋爱了 　　“我知道母后最好了。”穿着粉色古装的温皎尔正拍着进组的第一场戏，是一场和女主玉竹，也就是她母后撒娇的一场戏。只见她站在一旁，双手挽着她母后的胳膊，头还微微靠向母后的肩膀，少女的娇憨可爱尽显。 　　“好。卡！” 随着导演的一声卡，温皎尔和萧琳立即脱离了拍戏状态。温皎尔走到监控面前询问导演意见。“皎尔，你的状态非常好。这样保持就对了！”导演对皎尔赞不绝口。 　　“怎么样？秦导，是不是得感谢我的推荐？”这时萧琳也走了过来。 　　秦导笑着点头不说话。 　　“萧琳姐，是你推荐的我啊？”皎尔后知后觉地问道。 　　“我觉得你挺合适这个角色，就和导演说了。当然拍板做决定的不还是秦导嘛！”萧琳说着话，揽过皎尔的肩膀继续说道，“走！姐姐请你去吃好吃的！咱们都好久没见面了。” 　　“那秦导一起吗？”皎尔出于礼貌问了问。 　　“不带那个老头去！”萧琳个性爽朗，和已是旧识的秦导开着玩笑。揽着皎尔向前走去。 　　皎尔换下戏服，卸了妆后，在化妆室等萧琳。她演的第一部 电视剧讲的是一个未婚妈妈勇敢追求爱情的都市轻喜剧故事。她记得第一次演戏的时候紧张得浑身发抖，不是忘了台词就是忘记动作。萧琳耐心地陪在她身边，一遍又一遍地帮她过戏，没有丝毫不耐烦。那时候二十几岁的萧琳正是当红的时景，却没什么明星架子。只要一到片场，就会和皎尔玩在一起。那时候她还是温西扬公司的艺人，皎尔每次去公司遇见萧琳，都会收获一大袋子好吃的。 　　温皎尔正回忆着，萧琳已经收拾好了。“傻姑娘！发什么呆呢？”萧琳走到她面前。 　　“什么都没想，咱们去吃饭吧！”皎尔说道。 　　“皎尔，你上大学了是吧？”吃饭等菜的空隙，萧琳问道。 　　“嗯。我在平城戏剧学院。”皎尔如实答道。 　　“是好学校！”说着话，菜已经上来了，萧琳给皎尔夹了一块鱼。 　　“我都不知道萧琳姐你在哪个学校上的学？”皎尔喝了一口果汁，问道。 　　“我啊，”萧琳说着笑了一声，“没上过大学。” 　　皎尔听后，暗自责怪自己不该瞎问，转而说道，“那您也拿了好几个影后了，比科班出身的还强！” 　　“人家拿奖付出的是八分力气，而我得拿出十二分的力气才拼得过人家”，萧琳说到这儿，又给皎尔夹了一筷子菜，继续说道，“所以皎尔你在大学得好好学，可别懈怠。知道吗？” 　　“我也想每天去认真上课，可是我这行程不允许啊！”皎尔无奈地说道。 　　“怎么？行程排的特别满吗？”萧琳问道。 　　“还行吧，反正比普通学生少了很多时间。” 　　“没事儿，我们皎尔从小就是小戏骨，随便学学就比她们强。”萧琳宽慰道。 　　“哎！对了！都上大学了，是不是可以恋爱了？”萧琳话锋突然一转。 　　“恋爱？萧琳姐，你不知道我现在除了工作还是工作，抽空的时候还得去上个课。根本没时间谈恋爱。”皎尔连忙解释道。 　　“那你一定是还没遇见喜欢的人！只要一遇见喜欢的人，就算没时间，也会挤出时间分给他”，萧琳解释道。 　　“我记得你和林森挺熟啊！我看这个小男孩就挺好的，机灵！”萧琳又接着说道。 　　温皎尔听完，连忙摆手表示拒绝，说道，“萧琳姐别拿我开玩笑，我和林森就是朋友。没别的。” 　　“哟！害羞了吧？”萧琳打趣道，“不过皎尔，恋爱该谈了，你这个年纪马上就要接感情戏了。如果没有感情经验的话，很难进入状态。你明天是不是就有一场和崔言的对手戏？” 　　“嗯！是。”皎尔答道。 　　“挺好！崔言的戏不错，在这方面可以带带你。”萧琳说道。 　　崔言是影天娱乐力捧的小生，大皎尔四岁，今年二十二。科班毕业，在此之前已经演过几部电影了，演技在这一代小生里基本上是拔尖的了，就是缺少一个让他大火的角色。 　　两人吃饭，一时无话。 　　直到快吃完的时候，萧琳像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皎尔，你叔叔最近怎么样？” 　　“老样子！还是一心扑在工作上。我爸还说干脆让他和工作结婚算了！”皎尔漫不经心地答道。 　　“哦！那还真是和以前一样。”萧琳笑着说道。 　　晚上，温皎尔早早就入睡了，为了保证明天有个好状态。对于感情戏，她没有那么担心，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就算没谈过恋爱，也看别人谈过啊！这和别的戏应该不会有太大区别。 　　可是半夜她再次从那个困扰她已久噩梦中惊醒，她大口大口地喘气，像是经历了一场殊死搏斗。她不敢再闭上眼睛，生怕那个场景再次到访。依旧是把耳机塞进耳朵里，只有Crossing的《My Soul Will Sing》能够让她的内心恢复平静。 　　早上西蒙喊她起床的时候，她觉得浑身酸痛，像一夜没睡一样。西蒙看她没精神的样子，问道，“是不是又熬夜了？” 　　正在刷牙的她略微停顿了一下，点头说道，“嗯，是。” 　　西蒙听后，口中便是止不住的唠叨。但状态欠佳的温皎尔早已是一耳朵进一耳朵出。 　　温皎尔赶到片场时，崔言已经到了。除了比电视上看起来黑一点儿，基本上没什么差别，高大英俊，笑起来有些腼腆。 　　“你好，皎尔。我是崔言。”崔言友好的伸出手。 　　“你好，崔言哥哥。”温皎尔也乖乖地伸出手来。 　　导演见两位主演已到场，便开始讲戏了。崔言扮演的是公主从小爱慕的宰相之子，这是一场宰相之子远赴江南完成皇上交给的使命后进宫复命恰巧在后花园遇见公主的戏。公主佯装对江南十分好奇的样子，拉着宰相之子东问西问，实则只是想多看心上人两眼。这场戏并不是很难演，导演希望皎尔可以表现出公主在面对心上人的那种娇羞和狡黠。 　　“《玉竹传》第四十二集 第一场，action！”场记人员打板。 　　“那……江南的姑娘美不美？” 　　在说完这句台词后，按照剧本来讲，皎尔应该向前走一步，离崔言更近一些。可是不知怎么的，她竟然忘了！ 　　“好！卡！”听到导演喊卡后，皎尔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自己的错误。 　　“皎尔，忘了迈步了啊！咱再来一遍！”导演朝皎尔喊道。 　　皎尔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那…….江南的姑娘美吗？”说着话，皎尔向前迈了一步，哪知这步子一下就迈大了，她一不小心踩到了崔言的脚。 　　“抱歉！导演！再来一遍，我踩到崔言哥哥的脚了！”皎尔嘴里喊着抱歉，又问崔言，“怎么样？没踩疼你吧？实在对不起，崔言哥哥。” 　　崔言连忙摆手，说道，“没事儿。皎尔，你别紧张，咱再来一遍！” 　　许是温皎尔晚上没睡好，不是忘词就是说错词，这么简单的一场戏竟然重复地过了十几遍。 　　等到结束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在A组拍戏的萧琳也过来了。《玉竹传》的剧组分为两组，为了提快速度A组和B组同时进行，这也是现在很多剧组经常用的。 　　“萧琳姐，你什么时候来的？”皎尔看到萧琳，更觉得不好意思了，也不知道萧琳有没有看到她频频NG的场景？ 　　“来了一会儿，我拍完了，没什么事儿，过来看看你。”萧琳还穿着戏服，朝导演说道，“下场戏还有皎尔吗？没有，我就先借走她一会儿。” 　　“下场戏是朝廷大臣的戏，没什么事儿了。”导演看了看剧本，确认道。 　　萧琳听后揽着皎尔朝休息处走去。 　　“萧琳姐，我刚才是不是表现挺差的？”皎尔小心翼翼地问道。 　　“皎尔，你刚刚在戏里面对的是谁？是你的心上人。”萧琳自问自答道，“不是邻居家的陌生哥哥。你应该表现出怀春少女的娇羞和小诡计得逞了的得意，而不是一副拘谨的样子。你说呢？” 　　皎尔叹了一口气，说道，“是。” 　　“没事儿，慢慢来。平时私下和崔言多接触接触。毕竟两个人刚认识，就演这种戏，确实有点儿为难你了。”萧琳耐心地安慰着皎尔。 　　可是皎尔知道，这也不过是萧琳给她找的借口而已。一个专业素养过硬的演员即使面对着一根电线杆也能演出含情脉脉的戏码，更别说什么一个刚认识的人了。可是自己……. 　　下午还有一场她和崔言的对手戏，在开拍前半个小时，西蒙鼓励她，别紧张，好好拍就行。她点头，也尽量提前进入状态。可事情却不尽如人愿，她和上午一样频频NG，面对着崔言，哦，不，是公主的心上人，她无论如何也表现不出少女的娇羞和雀跃，反而紧张和僵硬得不行。 　　无奈之下，导演只好先暂停，让两个人先休息一下，然后再拍。西蒙也是第一次见皎尔状态如此之差，严厉的话语也不敢说，只是好言好语地鼓励着。西蒙正说着话，只见崔言便走过来了。 　　“皎尔，能聊聊吗？”崔言说道。 　　皎尔一愣，点点头。西蒙见状就先离开了。 　　“那个，你是不是第一次拍感情戏啊？”崔言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 　　皎尔点点头，没说话。 　　“没事儿，这不是第一次嘛！别紧张。咱好好拍就行，你也别认生。”毕竟两个人刚认识，崔言也不好再说什么。 　　下午那场戏，勉勉强强就过去了。但是皎尔从导演的神情中知道他并不满意。为了尽快熟悉起来，崔言当天晚上还请皎尔吃了一顿饭。后来休息的时候，也在一起聊过几次天。 　　可是这一切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皎尔后来和崔言拍的几场对手戏里也是极其不自然。除此之外，皎尔的戏都无比自然流畅。这注定是一个瓶颈，在以后很长一段日子里，皎尔都无法克服。即使在很多年后，她的演技突飞猛进，她与男演员的感情戏仍然是她的一个短板。 　　最重要的是，自从进了组，那个噩梦几乎每夜都会造访，频频击溃皎尔的防线。它成为皎尔极大的一个心魔。西蒙看到连续几个早上状态不佳的皎尔，早已猜出一二。 　　“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西蒙小心翼翼地问道。 　　皎尔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进组以来，我每天晚上都会做那个噩梦”，她抓了抓头发继续说道，“西蒙，你知道吗？我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西蒙看着皎尔苍白的脸色，眼下的青色，心疼地说道，“还有几天就结束了，等戏拍完了，咱们就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皎尔没说话，坐在床上发呆。 　　“皎尔，要不回平城以后，咱们去看个心理医生吧！”西蒙用着商量的口吻。 　　“等回平城再说吧！眼下是先拍完戏。”皎尔眼睛发直地盯着前面。 第4章 一种值得期待的惊喜 　　温皎尔在剧组拍完戏，再次回到平城已经是十一月份儿了。西蒙在回去之前就已经把大致情况告诉了温西扬。回去之后，温西扬让皎尔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先不去忙工作了。这段时间好好上课就行，抽时间出去玩玩。渴望着大学生活的温皎尔自嘲这是因祸得福。 　　去学校上课那天，她穿了一件粉色连帽卫衣，为了使苍白的脸色看起来气色更好一些，下身则穿了一件蓝色微喇牛仔裤。今天是周四，上午有表演课。表演课的老师为了检测这两个月的学习成果，给大家留了一个课后作业，下周进行检查。表演课老师准备了一些戏剧片段，以纸条的形式随机发给大家，得到同样片段的同学则为一组。其中人物的分配，小组成员可以自定。 　　温皎尔暗自庆幸还好及时返校了，因为表演课老师留的这个作业是年终考试表演课成绩的一部分。她打开自己抽到的那张纸，里面是两个彼此爱慕却互相误会的男女坦白心事的戏剧片段。温皎尔自感点儿背，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偏偏又是感情戏！而且这个戏剧片段只有两个人物，当真会尴尬死！ 　　“抽到戏剧片段3的是哪几个同学？”老师发完纸条后，开始了解分组情况。 　　却只见李黎一个人站了起来，说道，“老师，我！” 　　“没别人了吗？”老师记得这个片段明明是两个人表演的。 　　“哦！老师，还有我！”沉浸于自己世界的温皎尔才觉察到自己抽到的也是戏剧片段3，赶紧慌忙地站起来。 　　“看我们温皎尔同学已经进入状态，非常好，值得大家学习！”表演老师拿她开玩笑。 　　温皎尔红了脸，一言不发，听见周围的同学发出“嗤嗤”的笑声。 　　上完表演课，温皎尔正打算收拾书包走人，却听见有人叫她。 　　原来是李黎，只见她走了过来，“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回头排一下戏吧！” 　　“我都行，我最近不忙。”温皎尔回答道。 　　“那周五下午行吗？正好没课。咱们可以去练习室排练。”李黎询问她的意见。 　　“好！那就明天下午。我还没有你微信吧？咱俩互加一下微信吧！”皎尔说道。 　　“嗯。”李黎说着话拿出手机，打开微信，递到皎尔面前，说道，“你扫一下我吧！” 　　皎尔掏出手机，扫过李黎的二维码后，弹出一张名片，昵称是“黎”，地区是“冰岛”，她的头像是一张她自己散着长发的侧脸照片，背景是一片蓝色，貌似是大海。 　　“我已经发送请求了，你验证一下就可以了。”皎尔说道。 　　“嗯。那我通过了！明天见！”李黎说着话，转身离开。 　　温皎尔看着李黎转身离开的背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回到保姆车上，温皎尔就是一脸没精打采的样子。助理寻思着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呢！现在又是怎么了？心里想着西蒙姐的嘱咐，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皎尔，怎么了？看起来这么不开心啊？” 　　皎尔叹了一口气，说道，“没什么。先开车回家吧！” 　　助理见状也不敢多问，只好让司机先开车。 　　回到家没多久，西蒙就打来了电话。 　　“怎么样？今天上课顺利吗？”温皎尔刚接通电话，西蒙立马问道。 　　“杨助理和你说了？”温皎尔一听西蒙这话，心里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嗯。她说你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挺好的呢！结果上了一次课，回来就蔫了。是吗？”西蒙一听也就开门见山了。 　　“西蒙，我们表演老师给我们留了一个表演作业。”温皎尔语气低落。 　　“嗯，然后呢？留什么啊？还能难倒你？”西蒙话一说出口，立马猜出了答案，暗叫不好。一听温皎尔的回复，果然是感情戏啊！ 　　“那和你演对手戏的是谁？”西蒙关心地问道。 　　“李黎。”温皎尔答道。 　　“这次是女生，兴许情况会好很多呢！和男生对戏，你可能是紧张，这次没准就会演得挺好的。西蒙安慰道。 　　“是吗？”温皎尔揉着床上的小熊，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嗯！再说了，这就是个课后小作业，不会有那么多要求的。你们班同学里数你表演经验最丰富了，你再不行也不会差到哪去！相信我！”为了安慰皎尔，西蒙绞尽心思。 　　“好！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去吧！不说了。”温皎尔满脑子演戏的事儿，也没什么心思和西蒙扯闲篇儿。 　　挂了电话后，温皎尔拿出老师发的那张纸，仔细地看了起来。这个片段虽然很狗血，却极其考验爆发力。这一片段里的男女主二人正是感情爆发的阶段，每一句话都充满了强烈的感情。而且，这个片段，居然，还有亲密的肢体接触！两人抵着额头互诉衷肠！温皎尔看到这一片段，觉得自己可以去死上一死了！ 　　第二天下午，西蒙大概是担心温皎尔，亲自送她去上学。 　　温皎尔打开车门，看到西蒙，心里虽然明白怎么回事儿，却仍然问道，“你不是休息吗？” 　　“没事儿，在家闲着也挺无聊的。”西蒙也竟然不说破。毕竟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她几斤几两，自己能不知道？如果说是怕你因为感情戏的事儿紧张忧虑，那温皎尔一听就得更加紧张忧虑了。 　　两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话。 　　等温皎尔到了排练室，看到李黎已经坐在椅子上等她了。 　　“实在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儿堵车了。让你等着了！”温皎尔觉得不好意思。 　　“没事儿，你来得挺早的，这还没到说好的两点呢！”李黎放下了手中的书。 　　“你回去看了吗，就老师发的那个小片段。”李黎问道。 　　“看了几遍。”温皎尔答道。 　　“那咱就开始吧！”李黎说道。 　　“那个，李黎，我演的可能不是特别好，你包容一下啊！”温皎尔犹豫地说道。 　　李黎显然没料到能从温皎尔口中听到这种话，顿了顿，才说道，“你不用那么谦虚，真的。” 　　“我真的不是谦虚，我…….”温皎尔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再说下去，就有装逼的嫌疑了。 　　“算了，开始吧！”温皎尔只好硬着头皮说道。 　　按照之前在微信上说好的，一米七的李黎负责男生的部分，而一米六五的温皎尔负责女生的部分。从身高上来说，这样分配更加合理，也更好排戏。 　　这本来就是一个小片段，没说几句台词，转眼就到了温皎尔最担心的部分。 　　“你要相信我！”李黎说着台词，伸出右手揽过温皎尔的头贴向自己。李黎略微低着头和温皎尔的额头轻触，两个人的鼻尖亲昵地贴在一起。 　　温皎尔紧张地咬紧牙关，头偷偷低下避开李黎的视线。李黎察觉到温皎尔的这一小动作，伸出左手抬起温皎尔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说道，“你的眼睛应该看着我！” 　　两个人贴得如此近，以至于李黎说话的气息都扑在温皎尔脸上，还是松枝燃后的香味，和第一次遇见她时一样。温皎尔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竟然觉得脸热了起来。她注视着李黎的眼睛，就像剧本里所说的那样。可是她没有从李黎的眼睛里读出男主该有的火热与急迫。相反李黎的眼睛像一片深不见底的湖泊，清冷寂寞。温皎尔毫无防备地陷了进去…….李黎今天穿了一件oversized的纯白打底衫，袖口那里剪了一个很长的豁口。左手腕上耷拉下的袖口正落在温皎尔锈红色针织衫外露出的锁骨上，那种触感像一只猫。 　　“该你说了！”李黎见温皎尔未说话，提醒道。 　　“哦！我忘了，不好意思，我看一下台词。”温皎尔回过神来，红着脸去找自己的那张纸。 　　等温皎尔调整好呼吸，再次开始后，再演到那个额头相触的片段时，温皎尔又一次看着李黎的眼睛。她朦朦胧胧地意识到，有些东西不一样了。她的心里有一个地方似乎开始在破冰融化，在悄悄发芽。 　　接下来排练的几遍，都异常顺利。至少对于温皎尔来说是这样的，她没有了上次和崔言对戏的紧张和僵硬，现在她说的每句台词，做的每个动作都格外流畅自然，就像春天解冻的江水一样从内心流淌出体外。她为此感到愉悦，连指尖都觉得快乐。与此同时，她也无法忽略她心中另一种异样的感觉，就像有小猫的爪子在身上轻轻挠着，痒痒的但却很舒服。 　　“皎尔，你的戏很好。”等排练结束后，李黎夸赞道。 　　“真的没什么。”皎尔低头不去看李黎的眼睛。 　　“那咱们回头再约时间排练吧！”李黎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明后两天是周末，我都有时间，你呢？”温皎尔随即问道。 　　李黎听后收拾东西的手停了一下，然后说道，“要不周日吧！明天咱们休息一天，你看行吗？” 　　“嗯，好！”皎尔笑着答应了。 　　“那我就先走了。周日见。”李黎提着包正打算离开。 　　皎尔却眼尖地看到李黎的书忘拿了。她拿起桌子上的书，喊住李黎，“李黎，你的书忘拿了！” 　　温皎尔在李黎伸手接书的瞬间，看了一眼书名，《蒙马特遗书》。呵！好奇怪的名字。还是蓝色封皮，应该就是第一次遇见时拿的那本书。 　　等回到保姆车上，西蒙看皎尔表情愉悦轻松，忍不住问道，“今天的排练怎么样？” 　　“还行，就那样。”明明挺顺利的，可是皎尔就不想透露实情。 　　“那就行。”西蒙见皎尔没多说，也就不再问了。至少从表情上来推测，今天的排练应该挺顺利的。 　　等到晚上回到家，皎尔洗完澡躺在床上后，她忍不住回忆今天下午排练的场景，不知怎么的，越想越开心。这种开心像一种期待，就像一部想看多时的电影突然在国内上映，一件种草已久却长期缺货的裙子突然被通知有货，一个喜欢多年的隐退歌手突然发行新歌。正因为突然，才是一种值得期待的惊喜。 　　皎尔拿起手机，打开微信，想和李黎说几句话。可是看着对话框，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大概是因为刻意而为，所以说什么都觉得刻意。她索性点开李黎的朋友圈，却发现李黎的朋友圈设置了三天可见。她什么也没看到。 第5章 那咱俩都要加油 　　周日那天，温皎尔换上一件米白色高领毛衣，下身则穿了一件棕色格子的学院风A字短裙，里面套了一条黑色紧身连裤袜。化妆的时候，温皎尔特意把腮红打得重了一点儿，显得整个人娇俏可爱，连口红选的都是香奈儿卡柏青年的樱花粉。 　　等到了练习室，温皎尔才发现练习室今天不仅只有李黎，还有其他一些同学，她心里闪过一丝失落。 　　“皎尔，你来了！”其他同学看到她后，热情地打招呼。 　　“嗯。你们也来排练啊？”皎尔客气地问道。 　　“是啊！另外几个排练室被高年级学姐学长占着，就只剩这一间了。”同学语气里满是埋怨。 　　李黎站在一边，默默不说话。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紧身针织衫，下面是一条深蓝色高腰阔腿牛仔裤，长长的头发随意地散着，整个人呈现出类似于猫的慵懒气质。 　　“李黎，可以开始了吗？”皎尔问道。 　　“嗯。可以了。”李黎答道。 　　“咱们看看皎尔和李黎的排练吧！也好好学学！”一个同学突然提议道。 　　其他同学听后，也纷纷赞同。 　　“我们还没准备好，先别看了吧？”温皎尔想到被“围观”，竟然有些慌张。以前拍戏的时候，周围不都是工作人员吗，偶尔还会有好奇的群众。她说不清有什么好紧张的。 　　“皎尔，你干嘛那么谦虚？”同学们开着玩笑。 　　温皎尔一时无话，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李黎。 　　“我们真的还没有准备好，要不等我们排得差不多了，再给大家看？”李黎用的是询问句，但语气倒是很坚决。 　　同学们也知趣，就各自排练各自的作业去了。温皎尔也和李黎开始了今天的排练。 　　温皎尔嘴里说着台词，仍能注意到同学们投过来的好奇眼光。这并不奇怪，毕竟对于已经是专业演员的温皎尔是如何排戏的，大家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好奇。温皎尔感受着别人的目光，不禁有些分心。李黎似乎有所察觉，在揽过她的时候，小声地在她耳边说道，“专心一点儿，别管别人。” 　　温皎尔霎时红了脸。 　　排练过几轮后，多数同学都有些累了。不知道谁提议想喝食堂旁边那家奶茶店的奶茶，同学们纷纷响应。温皎尔自告奋勇要去帮大家去买奶茶，同学们觉得让大明星去买奶茶有些不好意思，纷纷推辞。温皎尔倒觉得没什么，同学之间哪有那么多讲究，嘴上说着没关系，一只脚已经踏出了门。 　　“你认路吗？我陪你去吧！”本来坐在地板上休息的李黎从地上站了起来。 　　“嗯，好。”皎尔听见这话，停住了脚步，等李黎跟上。 　　两人走在路上，都无话可说。皎尔忍不住用眼瞄李黎，李黎今天大概只是涂了粉底，抹了口红而已，似乎并没有化眼妆。 　　李黎似乎注意到温皎尔的视线，转头看向温皎尔。温皎尔迅速别过头去，目视前方。 　　买了奶茶后，两人走在路上仍然无话。皎尔觉得气氛有点儿干，主动寻找话题。 　　“李黎，你为什么考平城戏剧学院啊？”皎尔说完这话，突然气氛变得更干了。为什么考，还用问吗，当然是为了当演员！白痴问题！皎尔在心里默默骂自己。 　　李黎看上去似乎并不是很在意，眼睛仍然看着前面的路说道，“就随便来考了考，没想到考上了，就来上了！” 　　这答案出乎温皎尔的意料，“随便考了考”，“没想到考上了”，“就来上了”，这句话即使没合在一起，也是非常令人震惊了！就像她作自我介绍时说的“没有那么高，598分而已”一样。 　　“那你以后想当演员吗？”皎尔问道，她觉得李黎再说出什么，她也不觉得震惊了。 　　“不知道！有机会就演，没机会就算了！”李黎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没有丝毫波澜，语气也是漫不经心，就好像谈论的不是她的未来，而是别人的事情一样。 　　温皎尔第一次知道，原来不是所有人在谈起自己未来时都是兴致勃勃和兴高采烈的。 　　在排练的最后一轮，同学们忍不住要看温皎尔和李黎的排练。温皎尔虽然心里不情愿，却也不好拒绝。 　　当温皎尔注视着李黎，说第一句台词时，就沦陷在她眼中深不见底的湖泊里。李黎眼中没有年轻人陷入爱情的那种狂热与焦躁，可是温皎尔着迷于她眼中的清冷与寂寞。温皎尔忘我地投入到戏中，她就是那个为了爱情疯魔的女主人公，她的故作冷淡，被揭穿了之后的暴怒，得知真相后的震惊，随即汹涌而来的激动都被温皎尔表现得淋漓尽致。 　　待戏结束后，温皎尔还有些缓不过神来，站在原地发愣。直到听见围观同学们的掌声，她才回过神来。 　　“皎尔，你刚才演得真的很棒！”李黎的眼睛流露出欣赏。 　　“皎尔，你真的是太棒了！” 　　“看见你，我才知道什么是演员！” 　　“真的太厉害了！” 　　同学们的夸奖让皎尔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说实话，这种状态也是皎尔演戏多年很少有过的。那种全身心的投入让她觉得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浑身透着舒爽。 　　接下来的几天，她们都有课，没有时间排练，温皎尔拿着老师给的戏剧小片段默默在心里演练。周三下午下课后，因为第二天就要检查了，她和李黎两人抽出时间又排练了几次。 　　周四上午的表演课，检查如期而至。因为温皎尔和李黎拿到的是戏剧片段3，所以她们排在第三组表演。临近第二组表演结束时，温皎尔对李黎说，“我有点儿紧张！” 　　“就按排练时候的状态来，你表演得真的很好，别紧张！”李黎安慰她道。 　　“你紧张吗？李黎。”温皎尔问道。 　　“嗯，有一点儿。”李黎坦诚答道。 　　“那咱俩都要加油！”温皎尔说着话，去握了握李黎的手。她的手又瘦又凉。女孩子之间日常的亲昵动作，到了皎尔这里却多了一些别的小心思。聊着天的时候，第二组已经表演完毕，皎尔按下自己心中的小悸动，投入到状态中。 　　皎尔按照平时排练的状态来，结果是预料之中的好，没有什么可惊诧的。表演课老师说道，“怪不得一个月不来上课，行，今天我也算见识到什么是小戏骨了！”皎尔觉得老师这话怎么也不像夸自己，倒像是默默地吐槽自己仗着明星身份享特权。 　　“李黎也很好，没有被皎尔压下去。只是还有些青涩，没关系，刚学表演已经做到这步已经很不错了。总的来说你们这组让我非常满意！”表演课老师继续说道。 　　与李黎的这几次排练中，温皎尔能察觉到李黎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她学东西真的很快。她会在排练中询问皎尔的意见，然后迅速把意见融入到下次的表演当中。这种学习能力让皎尔叹服。除了李黎身上清冷的气质与剧中热情狂躁的男主人公不符之外，其他的李黎完成得都很好。而在随后的几年里，李黎的这种清冷的气质被她带到她所演绎的每一个角色里，以至于她演过的人物带有她浓重的个人色彩。 　　下课后，皎尔回到保姆车上，准备回家，却看到西蒙坐在车上。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皎尔记得西蒙这几天休假。 　　“看看我们老戏骨考试如何啊？”西蒙看到皎尔上车时轻松愉悦的表情，知道她应该考得不错，刚刚忐忑的心情也随之放松了下来。 　　“还行，挺好的。”皎尔一双杏眼完成月牙。 　　“不是挺好，是非常好！”旁边的助理忍不住插嘴。 　　“是吗？”西蒙问道。 　　“对啊，刚刚下课，我在外面等皎尔，听到她同学一个劲儿地夸她！”助理说道。 　　“感情戏不卡壳了？”西蒙还是忍不住问道。 　　“可能演对手戏的是女生吧！就没那么紧张。”皎尔心虚地把头望向窗外。 　　“没事儿，慢慢来。现在和女生演不紧张，以后熟了，和男生演也就不紧张了。”西蒙说道。 　　皎尔点点头，没说话，继续望着窗外。 　　回到家，打开手机，才发现班里的微信群正聊着周五晚上要出去唱K的事儿，大概是庆祝随堂小考结束吧。有人特意艾特她，问她去不去。这好像是温皎尔从小到大，第一次碰到班集体活动，当然要去！她想都没想，就回了一句，“当然去了！”随后大家开始热烈地讨论要去哪一家，皎尔偶尔也提几个建议。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可就是看不到皎尔想看的那个人。她不会不去吧？！ 　　皎尔随即点开李黎的聊天框，在对话栏里打出“明天班里唱K你去吗？”，想了想，又按了删除。 　　“今天考试辛苦了！晚上好好休息！”然后皎尔加了一个笑脸的表情，点了发送。 　　没过多久，李黎就给她回复了，“谢谢，你也是，好好休息。” 　　皎尔看后，又迅速问道，“明天班里晚上唱K，你去吗？” 　　“去”，李黎秒回。 　　坐在沙发上的皎尔，看到这个消息，轻轻捶了一下沙发，嘴角弯弯。不过温妈妈一心沉浸于电视剧里，并有注意到女儿的异样。 　　周五那天晚上，皎尔穿酒红色毛衣，下身穿了一条黑色风琴褶长裙。眼影也特意地用了珠光系，口红抹的是最适合自己的西柚色。她早早就到了和同学们约好的那家KTV。等人都来得都差不多了，皎尔依旧没有看到李黎的身影。 　　不会不来了吧？皎尔心里想着，就见李黎推门进来了。 　　“我是不是来得有点儿晚？”李黎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她今天穿了一件藏蓝色毛衣，下面穿了一条黑色西装阔腿裤。头发像开学第一天见面的时候一样，在脑后低低地挽了一个发髻，额头两侧有两缕头发垂下来。今天李黎有认真地化了眼妆，眼影用的似乎是大地系的，包房里的灯光有些暗，皎尔看不太清。 　　“对，对，对。来晚的人喝上一杯！”有闹事儿的男同学和她开玩笑。 　　“什么啊，不带这样的啊！怎么还灌酒啊？！”女同学嚷嚷着。 　　正当男女生争论着，李黎借机逃到包厢角落里的沙发上，坐在那儿托着下巴看他们玩闹。她却不知道另一侧却有人也望着她出了神。过了一会儿，她似乎有所察觉，转头看向温皎尔那一侧。温皎尔偷看被逮了个正着，只好尴尬地朝李黎摆摆手打招呼。李黎也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您来看我的文，我爱您。给您比心了。 第6章 爱是想触碰又收回手 　　唱过一轮后，包厢里的气氛明显是high起来了。皎尔也被拉着唱了几首歌，可是她心思完全不在这儿。她看到李黎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酒，手里的手机不停地发出震动声，声音很轻，可依旧被细心的皎尔捕捉入耳内。李黎像一只猫一样，坐在沙发上弓着腰，低头看着手机，额头两侧的两缕头发耷拉下来挡住她的脸，只是偶尔仰头喝酒时，皎尔才能看到她颓丧的表情。 　　她应该是在和别人聊天吧！可那个人是谁呢？为什么她看起来这么不开心，和刚进门的时候完全不同。皎尔再一次望着李黎出了神。这时候李黎突然拿着手机出去了，皎尔有些担心她，竟然鬼使神差地跟在了后面。 　　“喂！我知道，我也没有特别难过，早晚都得有这一天，不是吗？”皎尔听着李黎在卫生间里讲电话，觉得自己像极了变态，可是她挪不开脚步。 　　“我在KTV和同学唱歌呢”，李黎停顿了一下，像是哽咽，然后继续说道，“罗念，我今天晚上可不可以去你那儿？我不想一个人待在寝室里。” 　　罗念，罗念是谁呢？皎尔在外面觉得心被揪起来了。 　　“好。那我一会儿把地址发给你，你来接我。”卫生间里的李黎继续说道。 　　李黎打开门，温皎尔毫无防备地对上她一双有些发红的眼睛，说不清是哭过还是因为喝了酒。 　　“我，我来上卫生间。”皎尔被捉到，有些心虚。 　　李黎点点头，说，“那我先回去了”，语气清冷。 　　皎尔在卫生间立了片刻，满怀心事地回到了包厢。 　　包厢里，同学们正起哄让李黎唱歌。 　　“李黎，你从进门之后，可一首歌都没唱呢！来，想唱什么，我们给你点。”一个同学说道。 　　“我自己来吧！”李黎接过话筒，语气平静。略暗的灯光下，看不清李黎的眼睛。 　　“我和你啊 存在一种危险关系 　　彼此挟持 这另一部分的自己 　　本以为这完整了爱的定义 　　那就乖乖的守护着你 　　相爱变成猜忌怀疑的烂游戏 　　规则是要 憋着呼吸越靠越近 　　但你的温柔 是我唯一沉溺 　　你是爱我的就不怕有缝隙 　　在我心上用力的开一枪 　　让一切归零在这声巨响 　　如果爱是说什么都不能放 　　我不挣扎反正我也没差 　　人质在这一刻得到释放 　　相爱的纯粹落得如此下场 　　你满意吗我们都别说谎” 　　李黎双手握着话筒，眼睛似乎望着沙发上的某一端，但又似乎什么都没在看。她的嗓音比普通女生略微低沉，声线有些像孙燕姿，倒是适合演绎这种苦情歌。温皎尔听李黎唱这首歌的时候，心情难以名状的压抑。没什么心情像其他同学那样给李黎鼓掌！ 　　“李黎，干脆去参加选秀比赛吧！”同学们开着玩笑，还喊着，“我为你转身！” 　　李黎勾着嘴角，没说话。皎尔觉得她笑得很苦。 　　待到皎尔听见下一首歌的时候，她比李黎笑得还苦。不知道谁犯坏，竟然点了一首她小时候唱过的一首儿童歌曲。皎尔听到前奏立马涨红了脸，跑过去要切歌，却被拦了下来。周围的同学倒是很兴奋，喊着皎尔上去唱一个。 　　李黎看到歌名的时候，也含着笑意说道，“小明星，要不要上来唱？”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亮晶晶的，好像一片星光洒在湖面上。 　　皎尔半是着魔半是无奈地拿起话筒唱了起来，歌词里的“草莓糖”、“花裙子”、“蝴蝶结”唱得皎尔面红耳赤，真是丢死人了！她转头看向李黎的方向，她又坐在角落里，一杯又一杯地喝起酒来，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仿佛刚才那个眼睛闪亮地邀请自己唱歌的人不是她。 　　再后来，皎尔记不清自己唱得是什么，只觉得唱完后脸还是烫的。后面的几轮，温皎尔也没什么心思再掺和，她尽量不去往李黎那儿去看，一个人闷着头在那里玩手机。 　　又唱过几轮后，同学们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商量着回学校。 　　“李黎，你怎么走？咱们一起打车啊？”几个女生问着李黎。 　　“不了，我今天不回宿舍，去我朋友那儿。”李黎说着话，手机响了起来。 　　“你到了，是吗？我这边儿也结束了，你等我会儿。”李黎接通电话说道。 　　“是男朋友吗？”有开朗的女生八卦地问道。 　　温皎尔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也揪起来了。 　　“就是朋友。”李黎浅笑。 　　“那都收拾完了，咱们就走吧！”说着话，大家就一起出了门。 　　李黎刚出门，眼睛四处望着，然后朝一处挥挥手。只见一个穿着一身职业西装的女性走了过来。 　　她就是罗念吧！皎尔心里想道。罗念留了一头长卷发，面容白皙。天色太暗，离得也有些远，皎尔看不清她的面孔，只看到她带了一副金丝边眼镜，整个人充满了书卷气。 　　“我朋友过来了，我先走了。你们回去的时候路上小心。”李黎转身和他们告别，然后朝罗念走去。 　　同学们见状，也纷纷打车离去。皎尔看着李黎和罗念上了一辆灰色的轿车后，她才失神地走向自己的保姆车。助理见她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上车后就就闭着眼睛靠在座位上，只当她是累了。一路也就不说话，不再打扰她。 　　回到家已经将近十一点了温爸爸和温妈妈竟然没睡，依旧在客厅看电视。 　　“回来了？聚会怎么样？”温妈妈见皎尔回来后，一脸关切地问道。 　　“嗯。挺好的。”皎尔的一双杏眼没了神采。 　　“怎么这么没精神的样子？”坐在沙发上的温爸爸转头问道。 　　夫妻二人对于第一次参加集体活动的女儿极其关心。 　　“玩得太嗨了，累了。我先回去睡觉了，你们也早点儿睡！”皎尔推门进了屋，不再说话。 　　“讲讲好玩儿的事儿再睡啊？”温妈妈在客厅里喊道。 　　“算了，孩子累了，让她睡吧！明天再讲也行。”温爸爸在一旁说道。 　　躺在床上的皎尔连妆都懒得卸。她不在乎自己喜欢的是男还是女，这个圈子里同性恋多了去了，也不介意多她一个。即使公司把她保护得很好，也不能保证一滴泥都溅不她到身上。温皎尔活了十八年，以前从来没对男生产生过兴趣，她已经隐约知道了结果。或许是和十六岁发生的那件事有关…… 　　可是自己喜欢的人是不是有喜欢的人？想到这儿，皎尔把脸紧紧埋在玩具熊怀里。 　　周三上午有台词课，皎尔到教室后，习惯性地环顾四周，还是没看到李黎的身影。自从这周一开始上课以来，温皎尔就再也没见过李黎。她挑了一个挨着同班同学的座位坐下。 　　“那个，李黎今天没来上课啊？”温皎尔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有事儿找她？”同座同学问道。 　　“嗯，算是吧！”温皎尔有些心虚。 　　“她好像请假回家去看腿了。”同学也并不是十分确定。 　　“哦，知道了。谢谢啊！” 　　看腿？她之前没来军训确实是因为摔伤了腿。难道说腿伤复发了？ 　　可是温皎尔又觉得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她犹豫着要不要给李黎发微信问一下。可如果真的不是去看腿的话，那自己这么主动的关心会不会让她为难？温皎尔满怀心事地上完了台词课，老师说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上完课了？”助理见皎尔出了教室的门，立马跟上去。 　　“嗯。”皎尔点点头，朝前走去。 　　自从周五唱K回来后，温皎尔几乎每天都是这种心事重重，郁郁寡欢的样子。助理也不知道自家小明星这是怎么了，心里寻思着要不要告诉西蒙姐。 　　“皎尔，这个周日咱们有个访谈要上，西蒙姐发了微信给你。”助理说道。 　　“哦，好。我知道了。”皎尔仍旧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之后的几天，温皎尔仍然沉浸于这种纠结不可自拔。 　　待到周日，西蒙接她去上节目，在车上小心翼翼地问道，“最近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没有啊！”皎尔不知道西蒙为何这样问。 　　“那我怎么听说你每天都是一副没精神的样子啊？”西蒙顿了顿，以商量的语气继续问道，“要不咱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我真的没做噩梦。我最近大姨妈来了，就是有点儿累。”关于大姨妈这一点儿，皎尔倒是没说谎。 　　“那就听你的，不过有事可别瞒着我。知道吗？”西蒙一脸严肃。 　　“知道啦。快拿出今天的台本给我看看，我看看他们要问什么问题。”皎尔露出笑脸，知道西蒙是在关心她。 　　等到了之后，才知道林森也在这里做节目，不过做的是另一档综艺节目。 　　“我问了，林森他们那个节目结束的时间和你这个差不多。一会儿你俩可以聚一下。”西蒙和皎尔说道。 　　“嗯。碰着了就聚。”皎尔答道。其实她也没抱多大希望，毕竟大家都忙嘛。有时候恨不得把所有休息时间用在睡觉上，哪有什么时间和朋友聚会。更何况是林森这种当红小生，皎尔看他朋友圈，知道他上个月在西北的一个影视城拍了一个多月的戏。这不刚回来，估计没休息几天，又来这个综艺节目做常驻嘉宾了。 　　等到皎尔做完节目，推开化妆室的门，却看见林森坐在沙发上玩手机，西蒙也没在。 　　“录完了？”林森听见开门声，抬头看到皎尔问道。 　　“嗯。你什么时候过来的？”皎尔显然没想到林森在等她。 　　“十几分钟前吧！”林森指了指桌子上饮品说道，“喏！你最喜欢的拿铁！” 　　“谢谢。”皎尔走过去，坐在林森的一旁，拿起拿铁喝了一口，问道，“西蒙呢？” 　　“她好像和节目组去商量一些事儿。”林森把手机放下，换了个姿势坐着，然后问道，“听说你去拍萧琳那个戏了？还有感情戏，怎么样啊？” 　　听到这个，皎尔撇了撇嘴角，然后说道，“不太顺利。” 　　林森一听这个，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笑得弯成一道弧，说道，“怎么不顺利啊？来，跟兄长说说。为兄指导你一下。” 　　林森大温皎尔两岁，没事就喜欢以“兄长”自称。刚开始听，温皎尔忍不住翻白眼，现在听多了，也就无感了。 　　“就是特别僵硬，和男演员对戏的时候特别紧张。”温皎尔也实话实说。 　　“你这一点儿都不像老戏骨啊！缺乏专业演员的职业素养！”林森假装一脸正经，眼睛里却藏不住笑意。 　　温皎尔听了，翻了林森一个白眼，拿起拿铁继续喝。这话还用你说嘛，我当然知道！温皎尔腹议。 　　“是不是因为没谈过恋爱啊？不过作为一个演员就算没谈过恋爱，也得演爱情戏啊！这是一个演员的职责。”林森继续说道。 　　“说得跟你谈过似的！”皎尔忍不住吐槽。 　　“你觉得我没谈过？”林森眼睛里闪过狡黠。 　　“你谈过？”温皎尔反问道。这家伙每天连轴转，恨不得把家搬到飞机上，哪来的时间谈恋爱！ 　　“你应该问为兄谈过几次。”林森一脸得意。 　　“你…….”温皎尔一时说不出话来，略微停了片刻，说道，“那我问你，你谈过几次？” 　　林森想了想，说道，“也就七八次吧！”面对温皎尔这个发小，林森倒也坦诚。 　　“你这么忙，哪来的时间谈恋爱？”温皎尔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刚刚听到的话。难道林森有□□术？ 　　“越忙就越想谈恋爱，”林森看了一眼难以置信的温皎尔，把头靠在沙发上继续说道，“我以前小的时候看这个圈子里的前辈分分合合，特别纳闷他们为什么这么能折腾。这两年，我才明白这个圈子不就是这样吗？被千万人簇拥着，看着挺热闹。可有时候在飞机上睡醒一觉，下飞机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到了哪儿。这时候真觉得挺难过的。有时候啊，有一份感情寄托也挺好的。甭管那个人是谁吧，寂寞的时候有人陪着，多多少少觉得日子没那么难过。” 　　温皎尔没想到林森平时嘻嘻哈哈一个人，竟然还说出这番话。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回应他。 　　“成人的世界是不是太恐怖了？吓到小朋友了！”林森见温皎尔没说话，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 　　温皎尔看着林森的桃花眼和薄嘴唇，莫名其妙地想到这是薄情郎的长相。 　　这时候西蒙推门而入，看到两人坐在沙发上也不说话。 　　“怎么了？我一进来就不说话了？”西蒙满脸好奇。 　　“哈！小朋友被我吓到了。”林森又恢复了笑脸。 　　“说啥了？”西蒙问道。 　　“这是兄妹之间的秘密，不能告诉你。”林森一脸没正经的样子。 　　待到回去的路上，西蒙还问温皎尔，“林森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瞎聊。他那么没正经，能说什么。”温皎尔掩饰道。 　　说着话，她随手翻着朋友圈，看到李黎发了一条动态。 　　“有人认为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是一堆孩子，也许真是这样的，莱斯特小姐。但你知道我怎么想吗？我觉得爱是想触碰又收回手。”下面是一张灰蓝色大海的照片，而定位是在冰岛。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您百忙之中还来看我的文，我爱您。 第7章 所有伟大事物刚开始时都有些可怕 　　“温皎尔，你还记得这是你第几次迟到吗？”看晨功的女老师一脸的不满意，饶她是明星，也没给她半点儿宽容。 　　“对不起，老师。今天路上堵车了。”温皎尔一脸歉意。 　　“如果家离这儿离得远，又不想住校的话，就在学校旁边租个房子。这样天天迟到像什么样子？”女老师并没有因为温皎尔诚恳的认错态度而饶过她。 　　“是，老师。知道了。”温皎尔乖乖点头答道。 　　从十一假期过后，平城戏剧学院按照以往的规定，所有的大一新生都要早上六点半集合出晨功。平城戏剧学院是国内最顶尖的艺校，出过无数的影帝和影后，这都得益于它严格的规章制度。就拿出晨功这件事儿来说吧，每一个平城戏剧学院表演系大一和大二的学生都必须按时按点地出晨功，没有正当理由是不能逃的。 　　天气还没那么冷的时候，早起还不算一件困难事儿。可随着这几天温度直线下降，从暖和的被窝里爬出来成为温皎尔每天最艰难的事情。如果住在宿舍的话，每天六点起床都是可以的。可是住在家里的温皎尔需要每天五点多就起床，如果路上不堵车的话，她勉强可以踩着点儿到。可这几天，起得晚外加堵车成为她连续迟到的最大元凶。 　　今天上午没课，出过晨功后的温皎尔耷拉着眼皮回到了保姆车上。 　　“杨姐，今天跟我回去后，帮我收拾收拾东西。我要搬回学校住。”温皎尔瘫在车座上无力地说道。 　　“怎么想起住学校了？这得跟叔叔阿姨和西蒙姐商量商量吧？”杨助理对于自家明星这一提议实在费解。 　　“我实在不想每天晨功都迟到了！你知道看晨功的老师都拿什么眼神看我吗？”温皎尔继续瘫着。 　　“那我先给西蒙姐打个电话吧！”杨助理说着拿起了手机。 　　温皎尔点点头表示同意，也不说话。 　　“喂！西蒙姐，皎尔说想住学校。”杨助理顿了顿，大意是在听西蒙说话。 　　“她有好几天出晨功都迟到了，不想再在家里住了。”杨助理解释道。 　　“西蒙姐说让你接电话。”杨助理把手机给了皎尔。 　　“小杨说你想住学校是吗？”电话那端传出西蒙的声音。 　　“嗯。我现在几乎天天都迟到。住学校的话，我也不用起这么早了，也不会迟到了。”皎尔解释着。 　　“那要不我给你在学校旁边找个房子？住学校也不是很方便。”西蒙问她意见。 　　皎尔想了想，说道，“算了。租房子的话，谁陪我住？我不想我爸我妈还因为搬个家，也挺麻烦。住学校挺安全的，更何况还可以融入集体生活，挺好的！” 　　“我看最后那个理由才是你真正想搬进学校住的原因。”西蒙默默吐槽道。 　　“融入集体生活还不好？”温皎尔反问道。 　　“行了，我跟温总说一声吧！你回去问问叔叔阿姨的意见。”西蒙见也拦不住她，只好妥协。 　　“嗯。好。”温皎尔闭着眼半躺在座位上，点头答应道。 　　等到家之后，温皎尔见爸妈都在，然后也坐到了妈妈身边，头靠在妈妈肩膀上，撒娇道，“妈，我好困！” 　　“每天都起那么早，能不困吗？我看看，黑眼圈都出来了。”温妈妈心疼地抱着女儿说道。 　　“要不是因为出晨功，我也不用起这么早。今天还迟到了，被老师批评了。”温皎尔噘着嘴。 　　“这晨功一定得去吗？要不咱请个假吧？”温妈妈听女儿说完，更加心疼了。 　　“人家都去，就咱家女儿不去。这事儿能行吗？要是让记者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写呢？！”温爸爸在一旁搭腔。 　　“那你说怎么办啊？”温妈妈一听温爸爸说这话，没有一点儿心疼女儿的意思，立马反驳道。 　　温皎尔见台阶铺得差不多了，然后开口说道，“我倒是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温妈妈纳闷女儿有什么好主意。 　　“我搬到学校去住，不就好了吗？这样以后就不用早起了，也不会迟到了。怎么样？”皎尔的一双眼睛闪出狐狸的狡黠。 　　“你搬到学校住的话，就没人照顾你了。你自己能行吗？”温妈妈怀疑道。 　　“能行。我都这么大了，还不能自己照顾自己，再说了我要是有什么事儿的话，就给西蒙或杨助理打电话不就好了。”温皎尔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望着爸爸妈妈。 　　“你说呢？”温妈妈看向温爸爸。 　　“我觉得可以试试，毕竟皎尔长这么大也没和同龄人怎么接触过。如果住校的话，多和同学交往交往总是好的。”温爸爸说道。 　　温皎尔一听爸爸点头，就知道事情是八九不离十了。 　　“那你就先试试，实在不行的话，咱就回来。”温妈妈见状也就答应了。 　　“好！那我这就去收拾！”温皎尔见状，打算回房间去收拾。 　　“哎！今天就走吗？过几天再说吧！”温妈妈说到底还是舍不得女儿的。 　　“妈妈，明天也得出晨功。趁着今天没课，我把东西收拾到学校，就直接住下了。”温皎尔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开始在房间收拾了。 　　于是一家人外加上杨助理为了温皎尔这突如其来的决定开始收拾了起来。因为温妈妈想着女儿每逢周末就会回来，并没有给温皎尔收拾太多的东西。只带了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和一些冬天的衣服。 　　中午吃过饭后，温皎尔拉着行李箱就打算去学校了。 　　“晚上再去吧！反正下午也没课。”温妈妈见皎尔打算走，挽留道。 　　“妈妈，我回学校之后也得收拾啊。我那个床位那么久没住，应该有好多灰了。我们也得打扫啊！”温皎尔解释道。 　　“那我跟你们去，看看你那里怎么样？”温妈妈仍旧不死心。 　　“妈，你不是军训的时候去过吗？”温皎尔无奈地说道。 　　“放心吧，阿姨。我会帮皎尔收拾好的。”杨助理也在一旁默默开导。 　　“那你室友你认识吗？人怎么样啊？”温妈妈后面大概有八百个问题等着问。 　　“她…….”温皎尔还没说完，就被爸爸打断了。 　　“行了。以前皎尔出去拍戏一走两三个月不也是常有的事儿，这次就去个学校，看看你！” 　　“那不一样，以前有西蒙和小杨陪着她，我放心。这次自己一个人住校……” 　　“也没问题的。”温皎尔连忙接过妈妈的话茬儿，又接着说道，“我室友是我同班同学，之前还和我一起排过戏，人挺好的。您放心吧！” 　　说到室友，也就是李黎，温皎尔心中失落与期待交加。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以后就要住在一起了，那离李黎就更近一些了。这样是不是至少可以做朋友了？那是不是有机会知道她的故事？对于李黎的故事，皎尔好奇又抗拒。她想了解李黎，可是她又怕这个故事超出她的承受能力。“所有伟大的事物刚开始时都有些可怕。”皎尔莫名想起某部电影里的这句台词。她隐隐对以后住校的日子生出期待。 　　回到学校，打开寝室的门后，李黎果然还没有回来。自己空着的那个床位已经落了灰尘。杨助理让她待在一旁，自己则勤快地帮她收拾着。插不上手的皎尔，百无聊赖，于是坐在旁边桌子前，默默地打量起这个许久未住的寝室。 　　平成戏剧学院的寝室都是两人间，一进门就可以看见靠在左右墙两边的床位。左面那张床是李黎的，右面这张是自己的。两张床的床头都各有一张桌子和配套的椅子。桌子旁边是一个装衣服的柜子。再往前走几步，则是阳台。 　　李黎的床位盖着白色的床罩，应该是防灰用的。床罩隐隐有些透明，可以看见里面灰白色条纹的棉被和枕头。李黎的桌子上和其他女生一样，放着许多护肤品，看起来大多数好像都是补水保湿的，李黎应该是干性皮肤吧！除此之外，她的桌子上还放着几本书，有之前她看过的那本什么什么遗书，总之是很怪的名字。 　　待杨助理收拾完，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 　　“我留下陪你一会儿吧！”杨助理说道。 　　“不用了，你回去休息吧！我自己也行。你放心吧！”皎尔回答道。 　　“可是……”杨助理还要说什么，却被皎尔打断。 　　“真的没事儿，快回去吧！你也忙了一天了，快回去休息。有事儿我给你打电话。”皎尔撒娇似的朝杨助理笑了笑。 　　“好吧！那你有事儿一定要给我或者西蒙打电话啊！”杨助理往外走着，嘴上仍不放心地叮嘱着皎尔。 　　“嗯，好。我知道了。放心吧！”皎尔说“吧”的时候，尾音微微上扬，仍是有撒娇的味道在里面。 　　看着杨助理走出门，温皎尔站起身来，对着另一面的空床位说道，“李黎，以后请多多关照！我是你的室友温皎尔！” 　　说着还痴汉笑地伸出手，仿佛另一边有人和她握手一样。 　　正犯傻的温皎尔突然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一看，是西蒙！ 　　“喂！怎么了？”温皎尔接通电话。 　　“都收拾完了？现在在寝室里呢？”西蒙问道。 　　“嗯，对。”温皎尔答道。 　　“听小杨说，你室友不在。你今天是不是得一个人睡？”西蒙问道。 　　“嗯，是。”温皎尔点着头。 　　“那你睡觉的时候一定要把门锁好，知道吗？有事儿一定要给我打电话。”西蒙嘴里唠叨着。 　　“好好好，我知道了。放心吧。我已经十八岁了，是个成年人了。”温皎尔听着西蒙和自己妈妈以及杨助理几乎相同的话语，嘴上敷衍起来。 　　“还嫌我烦了，是吗？”西蒙埋怨道。 　　“没有。就是出家门的时候我妈这么说，杨助理刚刚走的时候也这么说，现在你打电话还这么说。全是一套说辞！”皎尔无奈地解释道。 　　“那是因为大家都关心你。行，既然大家都说了，我就不说了。希望你明天别再迟到了。”西蒙说道。 　　“肯定不会的！”温皎尔信心满满地保证着。 　　接下来早上的晨功，温皎尔果真没再迟到过。 　　住校的日子也算顺利，温皎尔试着像普通学生一样，自己去上课，自己去吃饭。尽管刚开始时，旁边会有许多人看她，不过后来也就习惯了。表演系在读的学长学姐也不乏一些有名气的人，同学们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等到李黎回来时，已经是三天之后的晚上。 　　躺在床上玩手机的温皎尔见李黎拉着行李箱推门而入，立马从床上弹了起来，用手顺了顺头发，然后说道，“你回来了？” 　　李黎似乎也没料到出去了一趟，回来宿舍多了个人。她愣了几秒，点点头说道，“嗯。你回来住了？” 　　“住在家里的话，每天早上的晨功我都会迟到。索性就搬到学校来了。”温皎尔边解释边观察李黎的表情变化，可惜她从李黎脸上捕捉不到一丝的表情变化，只是从异国归来的一脸疲惫。 　　“哦。这样啊。”李黎语气平静。 　　“嗯。”温皎尔点头。 　　此后两人无话，李黎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温皎尔心不在焉地玩着手机。 　　过了半晌，温皎尔终于鼓足勇气小心翼翼地问道，“李黎你是去冰岛了吗？” 　　背对着她的李黎沉默半刻，只回答了一个“嗯”。 　　“那你签证办得还挺快！”温皎尔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没有，之前就一直在办。就是恰巧前段时间办下来了，所以就去了。”李黎站起身来把行李箱里的衣服放进柜子里。 　　“那挺好的。”温皎尔说道。 　　宿舍又陷入了安静，温皎尔觉得气氛有些尴尬。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您来看我的文，愿您阅读愉快！我爱您！ 第8章 你可能得叫我起床 　　温皎尔洗漱后，心猿意马地躺在床上玩手机。卫生间里传出哗哗的水声，李黎应该是在洗澡吧。 　　卫生间门打开后，湿漉漉的香味顺着水汽窜了出来。李黎穿着一身蓝色格子睡衣，身上带着海盐沐浴露的味道，长长的黑发有些微卷，像瀑布似的垂下来。温皎尔一遍又一遍地刷新着微博，视线却瞄向李黎。 　　咯噔！和李黎对视了！ 　　“怎么了？”李黎擦着头发问道。 　　“没事儿，没事儿。”温皎尔心虚地又把视线转到手机上。 　　温皎尔转身对着墙，耳朵却认真地捕捉着背后李黎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李黎突然开口，“你还用灯吗？” 　　“啊！不用了，不用了。”温皎尔紧张的时候习惯性地把话重复一遍，没事儿没事儿，不用了不用了。 　　“那我就关灯了。”李黎说着走向门口开关处。 　　“啪！”房间立马陷入黑暗。皎尔手忙脚乱地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给李黎照亮。 　　“谢谢你，皎尔。”李黎说道。 　　“没事儿，没事儿。”皎尔看着李黎走到床位那儿，才把手电筒关上。 　　房间里没了其他动静，只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大概是李黎在整理被子。 　　“那个，李黎，你明天去出晨功吗？”温皎尔犹豫了一会儿才问。 　　“去，怎么了？”李黎回答道，语气里带着些许的疲倦。 　　“那明天早上一起去吧！”温皎尔小心翼翼地说道。 　　“好啊，不过你可能得叫我起床，我这个人有点儿赖床。”李黎说道。 　　“没关系，没关系。我定个六点的闹铃，可以吗？”温皎尔带着小雀跃。 　　“可以。”李黎回答道。 　　“那睡觉吧！晚安！” 　　“晚安！”李黎说着话，翻了一个身。 　　温皎尔心里甜滋滋，李黎和她说晚安了！而且明天还和她一起出晨功，出完晨功还可以一起吃早饭，吃完早饭还可以一起上课，下了课又可以一起吃午饭，吃完午饭又一起回宿舍。哇！原来“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已经在心里和她过完一生了”，这句话是真的。温皎尔已经开始计划以后的校园生活，当然一切都和李黎有关。 　　早上六点手机传来震动的闹铃声，温皎尔不像以前那样磨磨蹭蹭地在床上还要赖个几分钟，而是立马从床上弹了起来。早上六点的天还黑着，皎尔打开桌子上的小台灯，在微弱的光亮下穿衣，然后用梳子梳了几下头发，确认自己的形象还看得过去之后，才小声地叫李黎起床。 　　“李黎，六点了。起床吧！”温皎尔尽量压低声音，生怕吓到沉睡中的李黎。 　　“嗯。好。”李黎迷迷糊糊地在床上应着，因为没睡醒，她说话的时候，还带着鼻音，嗓音有些哑，听起来黏黏糊糊。和清醒时候的高冷形象完全不同。 　　皎尔见她答应了，就先到卫生间去洗漱。刷牙的时候，听到外面还是没动静。她吐掉嘴里的牙膏泡沫，到外面一看。果真还没动！ 　　“李黎，起床了！还得去出晨功呢！”温皎尔无奈地又喊了一遍。 　　“嗯。这就起。”李黎答应着，嗓音也清亮了许多。说着话，她坐起身来。 　　皎尔见状才又回到卫生间去洗脸。待洗完漱后，从卫生间出来，李黎已经穿好衣服。上身是砖红色毛衣，下面穿了一条烟灰色呢子萝卜裤，脚上穿着一双黑色马衔扣乐福鞋。一头长发还未梳过，乱乱地贴在毛衣上。 　　“你洗好了？那我进去洗漱了。”李黎带着没睡醒的倦色，缓缓走进卫生间。 　　皎尔看了一下手机，六点十五。她迅速地坐在桌子前，水乳在脸上飞快地拍着，抹上一层防晒，再抹上一层粉底液，然后在嘴唇上抹上口红就完事儿了。至于眼妆就算了，皎尔从抽屉里找出圆框金属边眼镜戴上。 　　穿上外套的皎尔在穿衣镜前照了照，披肩的头发扎成了半丸子头，白色高领毛衣外面套了一件驼色大衣，下面是一条蓝色微喇牛仔裤，脚上是一双白色运动鞋，浅灰色的羊毛袜从裤子外露出一截。 　　皎尔又看了一下手机，六点二十三了。完了，等李黎化完妆估计就要迟到了！温皎尔正想着，却见洗完漱后的李黎坐在桌子前抹完水乳后，拿起椅子上的焦糖色大衣往身上一套，说道，“走吧！”说着话，从口袋里拿出口罩戴在脸上。 　　“你……你不化妆啊？”温皎尔被李黎的速度着实吓到。 　　“没时间了，就不化了。我有口罩。”李黎的声音从口罩里传出来，显得闷闷的。 　　“哦！”温皎尔说着话，跟着李黎朝宿舍楼外走去。 　　晨功的时候，温皎尔边开着嗓，边注意着身边的李黎。以前练晨功的时候，李黎往往和她隔着几个人，她也不敢过分地往李黎那边瞅。今天李黎边念着台词边打着哈欠，脸上还有深深的倦意。昨天晚上刚回国，估计连时差都没倒过来呢！温皎尔有些心疼她。 　　晨功好不容易结束后，打着哈欠的李黎和温皎尔朝食堂走去。看到旁边的奶茶店，皎尔眼神一亮。 　　“李黎，你先去食堂。我去旁边的奶茶店，一会儿过去找你。”皎尔说着话，朝旁边的奶茶店走去。 　　等皎尔端着一杯咖啡走进食堂找到李黎的时候，李黎已经买上早饭在靠窗一张桌子前等她了。 　　“给你！咖啡！我先去买饭了。”皎尔把咖啡放到桌子上，就去买饭了。 　　等到皎尔买上早饭后，兴冲冲回到座位，却发现那张桌子上还有好几个同班同学也坐在那里。 　　“皎尔，这里！”他们兴冲冲地喊着她的名字。 　　皎尔有些沮丧，端着餐盘朝靠窗的桌子走去。 　　“哎！李黎你是不是去冰岛了？” 　　“嗯，是。” 　　“冰岛好玩么？” 　　“挺好的。” 　　“看到极光了吗？” 　　“没有。” 　　“那有点儿可惜。” 　　“是，大概没什么缘分吧！” 　　“哎！我怎么记得你和导员请假说是去给腿做检查啊？” 　　“是啊，所以千万别让导员知道我去冰岛了。” 　　温皎尔听着同学们和李黎的聊天，一句嘴也没插，默默在一边吃饭。 　　“哎！我们小明星怎么不说话？”饭快吃完了的时候，一个同学注意到沉默的皎尔，拿她打趣道。 　　“起太早了，有点儿困。”皎尔笑笑，解释道。 　　“皎尔，最近在学校住的习惯吗？”一旁的女班长关心道。 　　“挺好的。”皎尔喝完碗里最后一口豆浆，说道。 　　见所有人都吃完饭后，大家才齐齐离开，去教室上课。皎尔和李黎走在最后面，李黎这时已经戴上了口罩，手上还端着那杯咖啡。 　　“谢谢你的咖啡。”李黎的声音从口罩里传出来，皎尔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那双眼睛依旧像平静的湖面一样。 　　“不用谢。”皎尔露出一张笑脸。 　　“想不到你还挺会照顾人的。”李黎继续说道。 　　“也没有吧。”皎尔托托眼镜，不好意思地说道。 　　她哪里会什么照顾人，出门在外的时候，连袜子都是助理洗。在家吃个苹果，也是妈妈削好皮后递给她。她无非是把一双眼睛放在了喜欢的人身上，感她所感，想她所想。 　　“你俩在后面说什么悄悄话呢！快赶上，上课要迟到了。”前面的同学招呼着她俩。 　　两人听后也加快了脚步。 　　温皎尔这段时间没有什么行程，除了周末回家之外，她基本上都呆在学校里。日子过得平静而又安稳。每天六点起床，六点半出晨功，练过晨功后去吃早饭。吃过早饭后，有课的话就去教室，没课的话她就窝在宿舍玩手机。大多数的时候，李黎也呆在宿舍，只不过李黎一直在看书。那本什么什么遗书她已经看完了。她最近在看的书是《情人》，温皎尔没看过书，但看过那部电影。故事发生在炎热潮湿的热带，一个软弱的华裔男人爱上了一个美丽的法国女孩儿，两人纠缠很久却还是分离。皎尔记得那部电影的男主角是梁家辉，里面一些肉体缠绵的片段看得她面红耳赤。 　　但是每逢周一，周三和周日的下午，李黎总会在五六点出门，然后说吃晚饭不用等她，她很晚才会回来。当然她也真的是每次都踩着门禁的点儿才回来。直到一个周三的晚上，已经快要门禁了，皎尔突然接到李黎的电话。 　　“喂，皎尔。我在赶回学校的路上，你和宿管阿姨说一声，让她晚点儿关门。我这里有些堵车，可能会晚点儿回去。”李黎说话的声音还有些气喘，像是刚刚跑完八百米一样。 　　“好，我知道了。你不要着急，路上小心。”皎尔体贴地安慰道。 　　等到皎尔下楼告诉过阿姨之后，开着寝室的灯，等着李黎回来。过了半个多小时，她听见楼道里有沉重的脚步声。她从床上端坐起身来，盯着寝室的门。 　　“吱！”果然是李黎！她推开门，身上还带着一股外面的寒气。 　　“还没睡？”李黎问道，声音有些喘。 　　“嗯。不怎么困。”皎尔说道。 　　“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实在不好意思，酒吧今天有点儿事，等都结束的时候，才发现都已经晚了，我连妆都没卸。”惜字如金的李黎今天竟然说了这么多话。 　　“酒吧？”温皎尔只从这段话中捞出一个她感兴趣的信息。 　　“对，我在酒吧做驻唱歌手。”李黎解释道。 　　皎尔这才注意到李黎脸上略微有些浓的舞台妆。原来她每周一三日出去都是去酒吧做驻唱啊！也不知道舞台上的李黎唱起歌来是什么样子。皎尔只见过李黎唱过一次歌，还是那次在KTV里。那时候的李黎眼睛红红的，浑身都散发着奇怪的气场，一首歌唱得格外幽怨。 　　皎尔发呆的空晌，李黎已经钻进卫生间去卸妆洗漱了。等李黎洗漱完毕后，躺在床上的皎尔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 　　“在酒吧做驻唱歌手是不是特别酷啊？” 　　“啊？”正准备钻进被子里的李黎被皎尔这句话砸得有点儿懵，缓了一会儿才说道，“也就那样吧，也不算酷吧！” 　　“那你在酒吧都唱什么歌啊？”皎尔摆出一副非常好奇的样子。 　　“看老板让唱什么吧！有时候也可以自由发挥。”李黎耐心地解释道。 　　“那我能不能去你酒吧看你唱歌啊？”温皎尔鼓足勇气问道。 　　李黎沉默半晌，没说话。 　　“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行吗？”温皎尔见李黎没说话，害怕她不答应，又继续保证道。 　　“你要是被认出来怎么办？我倒没关系。” 　　“没关系，到时候我裹得严实点儿就好了。”温皎尔连忙说道，一双杏眼水汪汪地看着李黎。 　　“你不介意就行。我这周日也在酒吧做驻唱，你有时间来吗？”李黎问道。 　　“有时间啊。那我这周日早点儿来学校，你带我过去可以吗？”温皎尔按捺不住内心的雀跃。 　　“那好，我周日下午等你。”李黎答道。 　　“那好，那我就睡觉啦！”皎尔说话的字尾是“啦”，听起来带着一股撒娇的味道。 　　“嗯，好。晚安。”李黎语气有笑意。 　　“嗯？怎么了？”温皎尔对于李黎的笑不明就里。 　　“没事儿，睡吧！”李黎已经钻进了被子里。 　　“嗯，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无比感谢您来看我的文，我爱您！ 第9章 一株热带植物 　　周日的下午，李黎带着裹得严实的温皎尔来到了一个叫Verlaine的酒吧。下午四五点钟的Verlaine里，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人，没有温皎尔印象中酒吧的喧闹，倒是很安静。说实话，这是温皎尔第一次到酒吧来。平常哪有人会带她来这种地方？几乎没有同龄人朋友的她也丧失了许多同龄人的乐趣。她认真地打量着这个叫Verlaine的酒吧，酒吧的面积不大，一进门有一个吧台，吧台后面有大大的酒格，装着各式各样的酒。离着吧台不远的位置，有几组沙发和茶几。酒吧的最里面有一个小型的live舞台，李黎平时应该就在那里表演。 　　“阿袁！”一进门，李黎就招呼着一个坐在沙发上的年轻男人。 　　他朝她们走过来，他穿着一身牛仔，头发不长也不短，额前的刘海让他看起来很年轻。 　　“过来了？李黎。”面前那个叫阿袁的男人和李黎打着招呼。 　　“嗯。这是我朋友。”李黎介绍温皎尔给阿袁。 　　“你好。”温皎尔犹豫着要不要摘下口罩。 　　“这是阿袁，这个酒吧的老板。”李黎继续说道。 　　“你朋友怎么捂这么严实？”阿袁眯起细长的眼睛探究道。 　　李黎看了温皎尔一眼，忽然凑到阿袁耳边喃喃。 　　待李黎说完后，阿袁才点着头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温皎尔一眼，和李黎说道，“放心吧。” 　　“你们先聊，我有些事儿要忙。玩儿得开心，别客气。”最后那句话，阿袁显然是对温皎尔说的。 　　“我告诉了阿袁你的身份，万一你要被认出来了，他也好帮忙。”李黎趴在皎尔耳边悄悄说话，温热的气息氤氲了温皎尔脖颈的一小块皮肤，温皎尔又闻见了李黎身上松枝燃后的香味。 　　“嗯，好。”紧张的温皎尔点头答应着。 　　晚上九点钟，酒吧里渐渐热闹了起来。温皎尔依旧裹得严严实实的坐在角落里的沙发上。看酒吧里灯影浮动，酒杯交叠。而舞台上的李黎，一头微卷的长发像浓密的海藻一样垂下来；她今天化了好看的眼妆，一抹魅惑的红色像一尾红鲤一样伏在眼尾；而棕绿色的美瞳隔绝了她眼中的清冷与寂寞，增加了异域的气质；牛血色的口红更是使平时寡淡的她艳丽不少。身上穿着孔雀蓝的真丝衬衫，解开最上面的两粒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白皙的脖颈，黑色的choker系在修长的颈上，浑身散发着说不出的欲，也说不出的禁欲；下身是一条黑色紧身牛仔裤，脚下穿着同样是黑色的马丁靴，被包裹的双腿长且细且直。在舞台上的她似乎被置换了灵魂，拿着话筒一张口就令人惊艳。 　　“盼我疯魔 还盼我孑孓不独活 　　想我冷艳还想我轻佻又下贱 　　要我阳光还要我风情不摇晃 　　戏我哭笑无主还戏我心如枯木 　　赐我梦境还赐我很快就清醒 　　与我沉睡还与我蹉跎无慈悲 　　爱我纯粹还爱我□□不糜颓 　　看我自弹自唱还看我痛心断肠 　　愿我如烟还怨我曼丽又懒倦 　　看我痴狂还看我风趣又端庄 　　要我美艳还要我杀人不眨眼 　　祝我从此幸福还祝我枯萎不渡 　　为我撩人还为我双眸失神 　　……. 　　怨我百岁无忧还怨我徒有泪流” 　　现在舞台上的李黎和那天在KTV的李黎判若两人。那天她在KTV双手捧着话筒双目失神地唱着《人质》，像是一座雾霭沉沉的岛屿，隔绝了与陆地的联系。而现在在舞台上的她则是一株热带的植物，热烈神秘，色彩鲜艳。 　　如果舞台上的李黎往角落里望一眼，一定会看到那个裹得严实的女孩儿正痴迷地望着她，她的心脏砰砰乱跳。如果不是戴着口罩的话，她的表情一定会出卖她。皎尔没见过这样的李黎，她印象中的李黎，清冷又寡淡，说话的时候眼皮一掀，只是瞄人一眼，无论说什么都会给人一种疏离感。 　　晚上十点多，李黎的驻唱就结束了。她收拾好东西，正打算和皎尔一起离开。 　　“要走了？”这时候阿袁从一旁走过来。 　　“嗯。”李黎点头答道。 　　“今天辛苦你了。” 　　“没关系，应该的。”舞台下的李黎又恢复了疏离之态。 　　“那路上小心。今天玩儿得开心吗？”后面那句话是问皎尔的。 　　“嗯，很开心。谢谢阿袁老板的照顾。”皎尔点头，声音从口罩中传出来。 　　“以后常来玩儿。”阿袁笑着应道，接着又对李黎说，“你不知道你在舞台上唱歌的时候，她一直在下面看着你，连头都不转一下的那种。” 　　温皎尔一听这话，脸立马热了起来，还好戴着口罩，不然一定会露陷儿。 　　“那是……”皎尔找不到正当的理由来解释。 　　“你总盯着人家干嘛？”李黎面色如故，反问道。 　　“你不是让我照顾她吗？我总得时不时看着吧，出了闪失怎么办？”阿袁解释道。 　　“那还真是辛苦你了。我走了，袁老板，明天见。”说着话，李黎拉着皎尔走出了门外。 　　“咱们怎么回去？”出了门的皎尔问道。 　　李黎看了一眼手机，说道，“现在十点十二，十点十五的时候有一辆末班车到咱们学校附近的公交站牌。你要坐吗？如果不想坐的话，那咱就打车。” 　　“那你平时都是怎么回学校？”皎尔问道。 　　“我一般都是坐公交，晚了的话也会打车。”李黎说道。 　　“那就做公交吧！我已经好久没有坐过公交了。”温皎尔竟然还有一丝小期待。 　　“也好，末班车上一般很少有人，应该没什么事儿。不过现在需要跑两步，不然可能赶不上公交了。”李黎说着话拽着皎尔的手腕朝马路对面的公交站牌奔去。 　　十一月底的晚风已经开始凛冽刺人，温皎尔感觉风呼呼地朝脸刮来，戴着口罩的她没有觉得多难受。她望着拉着她向前跑的李黎，身影瘦高，一头长发在奔跑中飞散着，她莫名觉得开心。 　　刚赶到站牌那里，末班车就来了。李黎随手投了两个硬币，带着温皎尔朝最后排走去。今天的末班车上，除了司机，就只有温皎尔和李黎两个人。温皎尔坐在最后排靠窗的位置，而李黎则坐在紧挨她的一个座位上。 　　两人一路无话，温皎尔望着窗外已经无比熟悉的平城。她也曾在外地拍完戏后在深夜赶回平城，可那时保姆车里的她根本无心欣赏平城的夜景，那时候的她身心疲惫，只想尽快赶回家安顿休息。可现在不同，和喜欢的人一起坐空荡荡的末班车简直就是小说里的情节，连窗外的寻常景色也变得可爱多了。 　　正当温皎尔出神之际，李黎点点她说道，“到了。” 　　皎尔从自己的世界中回来，“这么快？”，她有些难以置信。 　　“本来距离就没多远，再加上是晚上，也没堵车就更快了。”李黎解释道。 　　皎尔随着李黎下了车，走在路上，想着今天的经历，她竟然没留神地笑出声。 　　“在开心什么啊？”李黎听到皎尔的笑声问道。 　　“因为今天是我第一次去酒吧，也是我第一次坐末班车，真的好开心啊！李黎，谢谢你！”温皎尔真的是打心里觉得开心，说话的时候一双杏眼亮晶晶的。 　　李黎望着温皎尔的眼睛竟有一刻失神，随即说道，“不用谢。” 　　“那我以后可以去Verlaine看你唱歌吗？”温皎尔满怀期待地问道。 　　“当然可以。你想去就去。”许是温皎尔兴奋的缘故，竟从李黎的语气里听出一丝宠溺。 　　温皎尔心里暗暗想着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从那以后，她只要没事儿就会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和李黎一起去酒吧。李黎和她开玩笑说她像一个粽子。是的，李黎现在会和她开玩笑了。不像刚开始的时候，李黎每次和她说话都是客气又礼貌的那种，半分界线都不会逾越。一切似乎都开始朝着皎尔所期望的方向发展，直到那个周日的到来…….又是一个周日。 　　周日那天下午，皎尔早早地就回到了学校。回到宿舍后，却没有见到李黎。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她又把自己裹得很严实地出了门。她大着胆子在学校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如果被她妈妈和西蒙知道的话，她一定完了，一个人偷偷跑出去就算了，竟然还敢一个人坐出租车！ 　　“小姑娘，今天天儿没多冷啊！怎么捂这么严实？”出租司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看起来很话痨。 　　“那个，我感冒了，就感冒了。”温皎尔又一次把话重复两遍，还心虚地低下头。 　　“我看你像个明星。”司机师傅随口说道。 　　“我不是明星！”温皎尔一听这话陡然提高了嗓音，引得司机朝后看了一眼，“您好好开车吧，师傅。我就是感冒了。”温皎尔又放软了语调乖乖说道。 　　“行吧！您说什么就是什么。顾客就是上帝嘛！”司机师傅也不再多话。 　　温皎尔就这样紧张了一路。其实她和李黎一起去Verlaine的时候，也会坐出租车，可是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即使司机问起，李黎也会以一句“她感冒了”为皎尔轻轻带过。今天剩她一人形单影只，竟然应付不过来这种情况。 　　刚进门就看到坐在吧台旁的阿袁朝她打招呼。她走了了过去。 　　“老板，你怎么知道是我？”皎尔偷偷往下拉了拉口罩。 　　“叫我阿袁就行。来我酒吧的人除了你，还没有人裹得这么密不透风。”阿袁一只手驻在桌子上，显得懒洋洋的。 　　“李黎来了吗？”温皎尔问道。 　　“没有啊！我本来还想问你怎么一个人呢？” 　　“她没来啊？”皎尔语气里有些失落，心里想着来之前应该给李黎打个电话的。 　　“不过她应该一会儿就来了，别着急。”阿袁看了看手表，安慰着皎尔。 　　已经快七点了，李黎还迟迟未来，坐在角落里的皎尔犹豫着要不要给李黎打个电话，却看到李黎进了酒吧的门。 　　“你来了。怎么了，今天有事儿？来晚了。”坐在吧台旁的阿袁比皎尔更近一步走到李黎身边。 　　“有点儿事儿耽搁了。”李黎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 　　“喏！等你好久了。”阿袁朝皎尔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道。 　　“李黎，你来了。”这时候皎尔走到李黎面前。 　　“你自己来的？”李黎看起来有些疲惫。 　　“嗯，我自己打车来的。”皎尔如实答道。 　　“以后别这样了，不安全，听见了没？”李黎皱着眉头说道。 　　“嗯。我知道了。不过我想看你演出嘛！”温皎尔没有注意到李黎神色的异样，只顾着为李黎关心她而开心。 　　“时间不早了，我先去收拾，马上就上台。”李黎这句话是和阿袁说的。 　　坐在角落里的温皎尔看着舞台上的李黎，渐渐察觉出异样。今天的李黎上身穿黑色高领毛衣，下身穿黑色毛线长裙，手里握着话筒，双目失神，像极了那天在KTV时候的神态。 　　“在唱之前，我想说几句。我有个朋友明天要结婚了，我想把接下来唱的这首歌送给她，希望她新婚快乐！” 　　李黎语气低沉，神色哀伤。 　　直觉告诉皎尔，没有那么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您来看我的文，给您比心！ 第10章 放弃这无望的暗恋吧 　　“爱一个人或许要慷慨 　　若只想要被爱 　　最后没有了对白 　　必须有你我的情意 　　不求积分的平等 　　总有幸福有心疼 　　生命的起伏要认可 　　懂一个人也需要忍耐 　　要经过了意外 　　才了解所谓的爱 　　今后的岁月 　　让我们一起了解 　　多少天长地久 　　有几回细水长流 　　我们是对方特别的人 　　奋不顾身难舍难分 　　不是一般人的认真 　　…… 　　有时候我们都会寂寞 　　有时也会失败怕被淘汰 　　想去找一个明白 　　……. 　　生命中有万事的可能 　　你就是我要遇见的特别的人” 　　舞台上的李黎歌声低沉，如泣如诉，似乎在把自己的故事唱给所有人听。 　　酒吧里的空调开得很足，热热的暖风扑在脸上，可皎尔却觉得浑身冰凉。她想逃离这个地方，但像是被点了穴一样，浑身动弹不得。她望着舞台上的李黎，就像望着一座被与世隔绝了的孤岛一样。她站在陆地的一端，没有船可载她到那里，她只能看着岛屿被越来越多的雾气所包围。 　　“今天我身体不太舒服，就不唱了，大家玩儿得开心。”唱罢一首歌后，李黎突然说道，然后下了台。 　　被一身黑色包裹了的李黎坐在吧台前，桌上摆着各样的酒，她仰着头，一杯又一杯地灌进嘴里。 　　“李黎，你没事儿吧？不舒服的话就别喝酒了。”温皎尔见李黎一副没完的样子，忍不住上前劝说道。 　　“我今天心情特别差，能别管我吗？”李黎说话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杯酒，眼睛里的那片湖泊愈发混沌起来了。 　　温皎尔见状，只好坐在她的旁边，也不顾会不会有人把自己认出来，看着她把酒当成白开水一样灌进肚子里。她心里难过着急，却什么也做不了。 　　“怎么了她这是？”不知道阿袁什么时候坐到了皎尔身边。 　　“我也不知道。”皎尔的声音从口罩里传出来，闷闷的。 　　阿袁看了李黎一眼，又走到旁边说道，“我是雇你来唱歌的，可不是雇你来喝酒的。” 　　李黎这时候暂时把视线从酒那里转到阿袁身上，她抬头眼皮一掀，扯了扯嘴角，然后说道，“老板，我今天不舒服，请个假。” 　　“不舒服还喝这么多酒！”阿袁皱着眉头说道。 　　“放心！会给你钱的！”李黎说着话伸出手拍了拍阿袁的肩膀。 　　“你这样的话被罗念知道了，死的人不是你而是我。”阿袁换了个语气继续苦口婆心地劝道。 　　“她那么忙，没时间管我！”李黎盯着前面，又把一杯酒灌进了嘴里。 　　阿袁轻叹一口气，然后离开了。 　　罗念？阿袁也认识罗念？所以罗念到底是谁？李黎是不是在为罗念难过？皎尔注视着李黎，胡思乱想着。 　　“你也喝一杯吧！”察觉到皎尔视线的李黎给她递过一杯酒来，李黎显然是醉了，脸色微红，眼神也迷离了起来。 　　皎尔摇摇头，心疼地说道，“你别再喝了，再喝的话就醉了。” 　　“我已经醉了啊！”李黎浅笑，视线朦胧地望着皎尔。 　　皎尔未说话，依旧心疼地望着李黎，可却丝毫没有办法。 　　李黎见皎尔不答话，又把视线转到酒杯上，然后缓缓开口，“你知道吗？皎尔，我喜欢的人明天就要结婚了！就要结婚了！” 　　李黎嘴里还嘟囔着什么，皎尔却听不清了，或者是不想再听清了。 　　“我喊了她朋友过来接她，到时候你们一起走就行。不然今天晚上她这个样子，你自己应该弄不回去。”这时候阿袁走到皎尔旁边和她说道。 　　“是罗念吗？”皎尔问道。 　　“嗯，对。你认识她？”阿袁反问道 。 　　“不算认识。”皎尔如实说道。 　　“你先看着她，我还有些事儿。”阿袁倒也没有在意皎尔的话。 　　后来皎尔才知道，罗念和阿袁早就是朋友，李黎来Verlaine唱歌也是罗念介绍过来。Verlaine其实有驻唱的乐队，可那阵子乐队有事儿，所以只好让李黎来顶一下，不然李黎也不会每天轻松地唱到十点就可以走人。 　　而这时候李黎已经趴在吧台的桌子上了，看来是真的醉了，嘴里还嘟囔着什么。皎尔摇摇头，不知拿她如何是好，只好坐在吧台旁等着罗念的到来。 　　没过一会儿，一个穿着灰色格子大衣，里面穿着卡其色职业西装，留有一头长卷发，带着金丝边眼镜的女人走了过来。她半抱着李黎，把她从凳子上拖了下来。 　　温皎尔见状，上前阻拦道，“哎……”，刚一张嘴，话就被那个女人劫去。 　　“你是李黎的朋友？”带着金丝边眼镜的女人穿着高跟鞋，看起来比李黎还高。她略微低头看着温皎尔，脸上带着骄傲的神态。 　　她和李黎的气质有些像，身上带着不容侵犯的高冷。但李黎看起来像那种故意把自己层层包裹起来，边界还树立着不允许靠近的牌子的那种。可她就不同了，她看起来似乎是毫不设防，但一个冷笑就会让你望而却步。 　　“嗯。对。”皎尔仅露出的一双眼睛望着她。 　　这时候趴在她身上的李黎突然恢复意识，睁开眼睛，小声地说道，“罗念，你怎么来了？” 　　她就是罗念啊！怪不得和那天在KTV来接李黎的人很像。 　　“来看你的没出息劲儿！”罗念低头嫌弃地看了一下李黎。 　　李黎笑了一声，又昏昏睡过去。 　　“走吧！送你俩回学校。”叫罗念的女人对皎尔说道。 　　“哦，好。”皎尔乖乖跟在罗念身后。 　　“人我就带走了！”在门口遇见阿袁的罗念如此说道。 　　“嗯。你路上小心。她如果明天不舒服，也可以不来。”阿袁回答道。 　　“不舒服也是她活该！”罗念冷冷地说道。 　　罗念开一辆灰色的雷克萨斯，她打开车门随意地把李黎丢在后座，然后对身后的皎尔说道，“进去吧。” 　　“谢谢你啊。”皎尔看着前面启动车子的罗念，小声地说道。 　　“客气！”罗念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 　　这时候坐在一旁的李黎，头一动就靠在了皎尔的肩膀上。酒气遮住了她身上的松枝香味，皎尔僵着身体不敢动，听着李黎低沉的呼吸，她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如果在平时，皎尔也许会为这亲昵的动作而心动，但今天她知道了这个靠在她肩膀上的人原来真的有喜欢的人。原来自己喜欢的人真的有喜欢的人。想到这里，皎尔的心像是被扣在一口锅里，热气腾腾却喘不过气来。 　　“那个，你是李黎的朋友吗？”皎尔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我是她发小。”罗念语气仍然很冷淡。 　　“那你知道李黎今天为什么不开心吗？”皎尔又鼓起勇气问了一句。 　　“我知道。但是我没有权利告诉你，这是她的私事儿。” 　　“对不起，我不应该问的。”皎尔听到这话，觉得是自己冒犯了。 　　“你最好也不要问她。”罗念继续说道。 　　“我知道了。”皎尔小声地说道。 　　“我就不进去了，你应该能把李黎带回去吧？”等到了皎尔学校后，罗念转过头对皎尔说道。车内光线昏暗，皎尔看不清罗念的表情，不过皎尔猜她没有表情。 　　“嗯，能。谢谢你送我们回来。”皎尔乖乖说道。 　　“要不是因为她不争气，我也不会跑这么一趟。”罗念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终于不再冷淡，而是充满了嫌弃。 　　皎尔小心地把李黎拖出车，然后和罗念道别，“那我们就走了，再见。” 　　“嗯，再见。” 　　皎尔正欲带着李黎离开，却听到罗念叫住她。 　　“哎！小姑娘。回去之后帮她用热水擦擦脸。还有她喝多了可能晚上会闹，你多担待着点儿，麻烦你了。”罗念说完这话，还没等温皎尔回复什么，就把头缩回车内。车子一启动，就潇洒地离开了。 　　虽然李黎平时看起来没几两肉，但温皎尔这会儿却觉得她有千斤重。毕竟李黎高她五公分，体重自然也会比她重一些。她把李黎的一只胳膊架在自己脖子上，艰难地带着李黎朝宿舍楼走去。如果这会儿校园内有狗仔或是私生，兴许明天她就会上热搜，题目就叫做“温皎尔深夜与一女勾肩搭背！大众眼里的乖乖女，深夜从酒吧里出来，身上还拖着一个酒鬼。这要是传出去，估计会有人说是“人设崩了”吧！温皎尔说到这儿不禁苦笑一声。遇见李黎之后，她的人生已经逐渐偏离了固定的轨道。可她不知道，多年后的她才是彻底“崩了人设”，彻底和“乖乖女”say goodbye了，可她却甘之如饴。 　　带回到宿舍后，皎尔轻手轻脚地将李黎放在床上。然后在卫生间里，用热水将毛巾沾湿。 　　“李黎，我帮你擦个脸。”即使李黎现在闭着眼，却仍是一副睡不安稳的样子。温皎尔见她这副情形，小心翼翼地和她说道。 　　说着轻轻拨开李黎脸颊两边的头发，然后用毛巾轻轻沿着额头擦去。皎尔不敢用太大力，只是一点儿一点儿从额头顺着脸颊的方向擦拭。 　　李黎突然低咛一声，不情愿似的把头侧到一边。 　　“李黎，乖啊！”皎尔温柔小声地说着话，然后轻轻又把李黎的头摆正。大概只有此刻，她才能大着胆子和李黎说这种话。 　　给李黎擦过脸后，皎尔发现李黎的衣服还未脱。还要不要给她换上睡衣？皎尔纠结着，如果换的话，那自己岂不是帮她脱衣服；如果不换的话，李黎这样睡的话肯定会不舒服的，而且她还喝了那么多酒。 　　“李黎，你醒醒，把睡衣换上再睡。”温皎尔轻声地叫着她 　　可李黎哼哼两声，便再也没动。皎尔见状，只好深呼吸一口气，然后说道，“李黎，那我帮你把衣服换了啊！”这放在同性之间本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是皎尔心里毕竟怀着别的心思，倒显得目的不单纯了。 　　皎尔先是脱去了李黎最外面的大衣。然后手指捏住李黎黑色毛衣的下端，轻轻往上一撩，顿时露出纤细的腰肢。温皎尔脸色发烫，有些不好意思。平时她和李黎换衣服一般都是在卫生间进行，很少会看到对方的身体。她的手略微迟缓，犹豫着要不要再往下进行。却听到李黎嘟囔着“冷”。 　　她只好轻声安慰着，“你先把胳膊抬起来，伸直！”睡着的李黎格外听话，乖乖地把胳膊伸直。皎尔一鼓作气，把毛衣往上一拉，李黎的上半身就暴露在了空气里。温皎尔看着李黎雪白的皮肤，顾不上发烫的脸颊，两只手使劲地搓了搓，又放在脸上捂了一下，使自己的手没那么凉，才去解李黎的内衣。皎尔的手指才刚碰到李黎细腻的皮肤，就感到她身体轻微的颤动。 　　解开内衣后，温皎尔快速地拿起李黎睡衣，使自己尽量不去看她胸前那两团，然后迅速地为李黎套上睡衣。 　　下身就容易些了，皎尔脱掉李黎的黑色毛线裙与里面的黑色连裤袜，又迅速地为她套上睡裤。把李黎放进棉被里后，皎尔脑海里还残留着李黎那双又白又细的长腿。 　　等到一切忙完，自己也洗漱完，她躺在床上时，她才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本来装在心里的什么东西被拿走了一样。她翻了一个身，背对着李黎，面对着墙，想着今天晚上发生的这一切事情。本来她以为她和李黎近了一步，可今天晚上却让她觉得原来那只是幻觉而已。自己是不是应该放弃，在还没有陷得太深的时候。自己的生活远远不只有爱情，她还有演艺事业。如果这件事儿被公众知道的话，那自己的演艺生涯就真的完蛋了。想到这儿，温皎尔使劲地咬了咬下唇。等天亮之后，就放弃吧，放弃这无望的暗恋吧！趁还没有人知道的时候，趁还没有人受伤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惯例表白，我爱您，愿您阅读愉快！ 第11章 谢谢你昨天照顾我 　　十二月初的平城已经是零度以下，早上没有暖暖的阳光，反而是一片白茫茫的大雾，在这种天气下早起外出的都是勇士。那平城戏剧学院表演系大一大二的学生个个都是勇士，他们在外面说着话，感觉一句话还未说完，说出的半句话就已经冻僵在外面了。 　　两个各怀心事的人在今天的晨功上频频出错，连老师都忍不住把她俩叫到一边亲自指导，引得周围同学频频侧目。 　　“温皎尔，李黎，你俩今天怎么回事儿？没睡醒是吗？”看晨功的老师皱着眉头，不明白平时表现最好的两个同学今天是怎么了。一个顶着浓浓的黑眼圈，一个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对不起，老师。昨天失眠了，今天起来精神不太好。”温皎尔见李黎未说话，只好张口说道。 　　“失眠了？昨天是周日吧？是不是出去玩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心虚的温皎尔立马低头掩饰道，“没有，老师，就真的是失眠了。” 　　“那你呢？李黎。”老师转而继续盘问李黎。 　　“我也失眠了。”李黎语气平淡，面无表情。 　　“我记得你俩是一个寝室吧？”老师问道。 　　“是。”李黎点头。 　　“一个寝室两个人都失眠了？”老师难以置信地问了一次。 　　两人都低着头，不再说话。 　　今天天气格外冷，晨功比平时结束得早了一些。温皎尔和李黎两人一路无言地去食堂吃早饭。 　　“头疼吗？”两人坐在食堂已经吃了十分钟后，温皎尔有些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氛，主动打破宁静。 　　“嗯，还好。”李黎抬头应道。 　　“那就好。”温皎尔说后，又继续低头吃饭。 　　“皎尔，谢谢你昨天照顾我。”李黎扯扯嘴角，眼睛里却没有笑意。 　　“没事儿。”皎尔苦笑。 　　两人之间再次恢复沉默状态。温皎尔觉得气氛是说不出的尴尬，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但李黎却是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毕竟让李黎深夜酗酒的人还不知道在哪里，但让温皎尔深夜失眠的人就在眼前。温皎尔想起小时候，公司为她办了一个公开的生日会，全程有摄像机记录，下面的观众几乎都是她的粉丝。一个五层的生日蛋糕从开始到结束都摆在桌子上，可她却被叮嘱不能吃。孩童的她不知道为什么不能吃，却也乖乖地听话，一口也不偷吃，哪怕是在摄像机拍不到的地方。现在的情景让她莫名想起了当时的生日会。可那会儿，她在生日会结束后终于吃到了那个蛋糕，虽然没吃几口就又被拉着去做采访了。可那个五层蛋糕的滋味她终究是尝到了。那么这次呢？ 　　温皎尔摇摇头，让自己不去想这些。今天一天没课，皎尔和李黎吃完早饭就直接回寝室了。李黎回到寝室后，继续安静地看书，一句话也不多说。皎尔也坐在椅子上自顾自地玩着手机。皎尔随意地刷着热门微博，没翻几条就能看到某个小花的机场街拍，某个小生的综艺路透或是某对热门CP的时尚杂志封面照。原来整个娱乐圈依旧是在不停歇地转着，只有自己停下了。温皎尔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是不是歇的太久了？ 　　她打开微信，点开和西蒙的对话框，“我最近没有工作吗？” 　　没过一会儿，西蒙就给她回了过来，“我的大学生，您可算想起来您还是个明星了。” 　　皎尔看后发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剧本暂时还没有太好的，有个综艺最近请你去做嘉宾，就是最近很火的那个《扭蛋哥哥》。节目组还是去年你上的那个综艺节目的节目组。当时合作很愉快。你回头来公司看一下，决定要不要上。”西蒙一下子发过来一大段话。 　　“我周三下午没课，让杨姐过来接一下我吧！”皎尔回复道。 　　“好，我知道了。”西蒙秒回。 　　皎尔看过西蒙的回复后，随手按下锁屏键，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温皎尔啊，昨天晚上说好天亮之后就当作所有事情没有发生过。让这段无人知晓的暗恋就此消失，说到就要做到。打起精神来，就要工作了！温皎尔在心里为自己默默打气。 　　周三下午，公司按照所说的时间到学校门口去接温皎尔。温皎尔上车后发现西蒙也在。 　　“你也过来了？”皎尔见西蒙在车上随口问道。 　　“来见见我们大学生！”西蒙调侃道。 　　皎尔笑笑，也不理这茬儿，然后说道，“那个《扭蛋哥哥》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帮我接了吧！” 　　“你还没看呢！”西蒙说道。 　　“我看之前的节目了，我觉得这个节目挺好的。你不是也说了嘛，当初和节目组合作得挺愉快的。以后这个节目组有什么合适节目的话，就更好合作了。”皎尔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帮我留意有什么好剧本，最好是感情戏。” 　　“哟！”西蒙显然被皎尔说出的话吓了一跳。 　　“干嘛那么震惊。按照公司规定好的路线，我成年了就应该逐渐地去拍感情戏了。不然戏路就被别的小花堵死了。”皎尔笑着说道，好像当之前拍感情戏不愉快的经历并不存在一样。 　　“怎么觉得你在学校呆了一段时间后，变得这么积极。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西蒙漫不经心地说道。毕竟上大学之后，每次带皎尔请假去上节目或拍戏的时候，她总是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皎尔听到西蒙的最后一句话，心猛地抽搐了一下，却也装作没事人一样，笑着说道，“积极上进还不好？” 　　“那现在还去不去公司了？”西蒙问道。 　　“去啊，我得确认一下行程啊。”皎尔一双好看的杏眼弯成月牙。 　　西蒙和节目组那边沟通过后，把节目拍摄定在下周一。《扭蛋哥哥》是最近很火的一个综艺节目，节目以男明星与素人孩子的自然相处为节目的主要内容。其中男明星展现出的细心和耐心，以及素人小孩的高颜值萌化了一大票的女性观众。而这次节目组之所以邀请皎尔做嘉宾是因为其中一个叫然然的小女孩儿是她的小迷妹，而然然的生日在下周一。节目组希望皎尔可以作为然然生日会的惊喜嘉宾出现。 　　周日上午，皎尔登上了飞往松城的飞机。在上飞机之前，她思索了一下，还是在微信上给李黎说了一声，“李黎，这周我要录节目，就不回学校上课了。你自己一个人住的话，好好照顾自己。”发完之后随手关机。 　　皎尔在飞机上睡过一觉后，醒来已经到了松城。下飞机后的她自然而然地戴上了帽子和口罩。机场已经围了一大票她的粉丝，有些已经是很面熟的了。她轻车熟路地朝聚集过来的粉丝打招呼，在看到镜头时，一双好看的杏眼完成了月牙。 　　出了机场坐到保姆车上，皎尔打开手机。一开机就看到了李黎回复给她的微信，“好，我知道了。你也好好照顾自己。”皎尔看后也未回复，按下锁屏键后，躺在车里闭目养神。皎尔和团队先是去往酒店，在酒店休息了一段时间之后，下午才去见节目组。这次见节目组主要是先对一下明天的流程，和合作的三个男明星认识一下。 　　皎尔在见节目组的车上翻着一沓纸，上面分别是三个男明星的介绍。最大的是邵哲元，多年前因选秀而出道的男歌手，前段时间因为主动公开恋情爆了一把；其次是汪安，皎尔以前和他一起上过节目，算是认识，他主要是以综艺为主，偶尔拍戏；最小的是Jagger，只比皎尔大一岁，今年才十九，去年从一档很火的选秀节目中出道，节目播出的时候他人气就很高，节目结束后也是热度不减。 　　皎尔到达地点后，先是见过了节目组，由于之前就有过合作，双方对各自的情况都很了解，对起流程来也是格外轻松。随后三个男明星也纷纷到达。先过来的是汪安。 　　“皎尔，好久不见。”汪安笑着伸出左手。 　　“汪安哥哥好久不见。”皎尔也立马伸出手。 　　“之前合作过啊？”一个导演开口问道。 　　“对，对，之前一起上过一个节目。”汪安解释道。 　　“这次还得汪安哥哥多多照顾。”皎尔露出自己的招牌微笑。 　　正说着话，邵哲元也到了。 　　“不好意思，迟到了。”邵哲元抱歉地说着。 　　“前辈好。”皎尔乖乖地和邵哲元打招呼。 　　“怎么会，你是我前辈。我是看着你的戏长大的。”邵哲元随口开着玩笑，看起来平易近人。 　　皎尔听后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最后一个到的是Jagger。松城属于南方，十二月份的天气也比平城温和不少。他上身穿一件藏蓝色连帽卫衣，下身穿黑色牛仔裤，脚下穿黑色球鞋。一头栗色的头发衬得人格外阳光。 　　“哇！我是最后一个啊！”Jagger刚踏进门就说道。 　　“对啊，我们说最后一个人请吃饭呢。”邵哲元朝他开着玩笑。 　　Jagger用手摸了摸后脑勺，笑着不说话。 　　见Jagger走近，温皎尔站起身来，笑着伸出手说道，“你好，我是温皎尔。” 　　“你好，我是Jagger。”Jagger也慌忙地伸出手，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他继续说道，“我看过你的戏……” 　　Jagger还没说完，就被汪安打断，“你不会也是看皎尔的戏长大的吧？” 　　“怎么会？人家是看美剧长大的。”邵哲元搭腔。 　　邵哲元说完，众人大笑。 　　Jagger是ABC，生在美国也在美国长大。去年十八岁的时候，跟父母回国探亲，本来从小学音乐的他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参加了那个选秀节目。没想到却在节目里吸了一大票粉丝。这种选秀节目名义上为观众选出新鲜面孔，为娱乐圈输送血液，但实则不然。很多选手其实都是内定好了的，借这个节目作为出道契机，这些人太明白观众喜欢什么了，夸张一点儿地说，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是被人教过的。许是观众吃腻了熊掌，突然尝尝鱼。开朗热情的Jagger几乎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比起什么老干部人设，高冷人设和傻白甜人设，这个阳光大男孩儿Jagger更加真实，他就像高中时暗恋的隔壁班的班草，让人没有距离感，因而激起了很多女性观众的少女心。这几乎算是个奇迹，没有团队，没有推手的Jagger走到了比赛的最后。之后网上有人说，他就是命里带红。可并非全是那样，毕竟Jagger成功走到最后，还有一大半是靠他的脸。一双水灵灵的小狗眼，挺直的鼻梁，天生微微上扬的唇角都让他看起来阳光帅气。 　　娱乐圈确实不缺好看的人，可如果不好看的话那连一只脚都踏不进去。 　　“不是，不是。”Jagger急得直摆手，然后和皎尔解释道，“我是说我很喜欢你的戏，希望以后可以有合作的机会。” 　　“那Jagger你想拍什么戏？”汪安一手拄在桌子上，坏笑地看着Jagger。摆明是在套路他。 　　“什么戏都行。”没反应过来这是个套路的Jagger继续诚恳地说道。 　　“偶像剧行吗？”汪安问道。 　　汪安这句话一问出，大家都是一脸看戏的表情。 　　哪知Jagger听后并未慌乱地脸红，只是诚挚地看着皎尔说道，“可以吗？” 　　皎尔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用微笑掩饰尴尬，说道，“只要合适的剧本我也不介意。” 　　“行啊！Jagger挺会撩啊！”邵哲元笑着拍了拍Jagger的肩膀。 　　Jagger仍是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 　　兴许是今天下午的见面会给了节目组启示，晚上的时候节目组给西蒙发微信问道，“节目里可不可以增加一些皎尔和Jagger的亲密互动。” 　　西蒙给皎尔看节目组发来的微信，问她可不可以。 　　窝在床上玩手机的皎尔只是看了一眼，然后面不改色地说道，“当然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是惯例表白，我爱你。谢谢您来看我的文。因为三次元事儿有点儿多，所以这段时间可能会每天只更新一章。 　　李黎：“说得好像有人看一样！” 　　我：“你给我闭嘴。再说的话，你的part会越来越少。” 第12章 不就是炒CP吗 　　“你真的明白节目组什么意思吗？”西蒙张大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 　　“知道啊!不就是炒CP吗？”皎尔淡定地回答道。 　　西蒙依旧瞪着眼睛望着温皎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不行啊？”皎尔继续问道。 　　西蒙看着皎尔，缓缓坐在床边，然后说道，“不是不行。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地就答应。” 　　“这不是增加了节目看点吗？挺好的！”皎尔眼睛盯着手机屏幕，连头也没抬一下。 　　“唉！”西蒙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皎尔听到西蒙这声叹气，才抬起头来笑着问道，“叹什么气啊？不愿意我炒CP？” 　　“不是，就是觉得你突然长大了。”西蒙说着话，摸了摸皎尔的头。 　　“我本来就是大人了啊！我都十八了！”温皎尔嘴角弯弯，然后说道，“时候不早了，你快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录节目呢！” 　　“好，我知道了。你也早点儿睡。”西蒙说着话，给皎尔关上了门。 　　西蒙走之前，给皎尔关上了灯。房间立马陷入一片黑暗，皎尔睁着眼睛，借着透过窗帘传来的一些亮光，望着屋顶，心里又变得空落落的。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究竟对不对，可是她终究是没有路可选的，她能有什么办法？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皎尔就被叫起来做造型。 　　“化妆师姐姐，今天把妆化得自然一点儿吧！”皎尔闭着眼睛，感受化妆刷在脸上轻轻蹭过。 　　今天录节目是和孩子一起，她希望能给孩子们留下一个清新自然的印象，而且妆感太重的话也不太符合节目的风格。 　　“好。我知道了。”化妆师说道。 　　皎尔乖乖地任化妆师在脸上摆弄，她闭着眼睛趁此刻也能休息会儿。 　　“好了，你看看怎么样。” 　　皎尔听到化妆师的话，睁开眼睛对着镜子仔细地打量着自己。今天的眼影是温柔的奶茶色，如果不仔细观察是看不到的；眼线并没有像以前那样上扬，而是顺着眼尾勾勒下来的；腮红也打得很轻，看起来很自然；口红抹的是最适合自己的西柚色，没那么浓艳，却也恰当地提升了气色。 　　“嗯，挺好的。”皎尔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今天梳的是丸子头，全部头发梳上去露出饱满的额头和精致的五官，也使她变得俏皮可爱起来。她特意打听过然然最喜欢什么颜色，得知是黄色后。她今天穿了一件暖黄色圆领卫衣，下身是一件蓝色牛仔裤，让人看起来格外自然舒服。 　　按照台本，皎尔趁孩子们还没睡醒的时候，偷偷来到拍摄的房子里。然后像第一次见面一样和三个固定嘉宾打招呼，毕竟从观众的角度来讲，这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然后四个人开始商量设计然然的生日会。其实一切都是在台本上设计好的，他们只是在摄像机面前按照台本演下来的。他们“计划”等孩子醒后，邵哲元和汪安带孩子们出去玩儿，然后留下温皎尔和Jagger来布置生日会的现场。 　　生日会“商量”得差不多的时候，楼上孩子们睡觉的房间传来哭声。应该是有小孩儿醒了！当然这并不是节目组安排好的，真人秀虽然有台本，但也不像剧本那样，参演的嘉宾们还是有很大的发挥空间的。 　　“皎尔，你先离开。我们先去看孩子。等我们带孩子出去后你再进来。”汪安说道。 　　“好。那我先走了，再见。”皎尔说完，小步伐地跑出房子，然后到了监控室和导演们看着房子里孩子们的一举一动。 　　一个孩子的哭声也逐渐吵醒了其他的孩子。一个镜头给到刚刚醒来的然然，惺忪的睡眼，白嫩嫩的小脸，刚睡醒乱糟糟的头发，身体缩成小小的一团。 　　“好可爱啊！”皎尔忍不住感叹道。她在监控器面前投入地看着，时不时露出微笑。这也并不算是有意为之，因为她本来就很喜欢孩子。 　　待到固定嘉宾们给孩子们穿衣洗漱完毕，按照“计划”，邵哲元和汪安带孩子们出去玩耍。皎尔听到导演说可以到孩子们住的房子里的时候，站起来对着镜头甜甜一笑说，“出发吧！” 　　待再次回到房子里后，果然只剩下Jagger一个人了。虽然答应节目组可以多一些与Jagger的亲密互动，但毕竟俩人昨天才认识，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火花可以碰撞出来。Jagger是个刚出道的新人，对于做节目其实还是有些生疏。皎尔虽然从小就在娱乐圈，但本身性格就比较内向，更别指望她主动做出什么亲密举动来了。 　　皎尔收拾着客厅，Jagger用打气筒吹着气球，两人一时找不到话可以聊，房间里格外安静。 　　“我看过你的戏。”Jagger主动打破这安静的气氛。 　　“你看过哪部？”皎尔笑着问道，看起来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好几部呢！”Jagger说完后，竟然真的列举出好几部她演过的戏，然后继续说道，“我觉得你小时候特别可爱！” 　　皎尔看着Jagger一脸真诚，觉得他并不像演出来的，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然后转移了话题，“我也看过你去年出道的那个节目。”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Jagger摸摸后面的头发，看起来有些害羞。 　　“挺好的啊！唱歌很好听。”皎尔说着话，把桌子上孩子们喝完的酸奶盒丢进垃圾桶里。 　　“谢谢。”Jagger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皎尔收拾完房间，见Jagger还未吹完气球，主动上前帮忙。 　　“我来帮你吧！”皎尔说着话，接过Jagger吹好的气球，准备给气球挽上一个扣儿。 　　没有做过这件事儿的皎尔低着头挽了好久，也没挽上一个扣儿。她转了转发酸的脖子，笑着说道，“有点儿难！” 　　Jagger听后放下打气筒和手中的气球，接过皎尔的气球说道，“我来帮你。”他说着话，往皎尔身边挪了挪。 　　温皎尔本能地往旁边躲了躲，但立即反应了过来，这是在做节目！她觉得有些尴尬，但Jagger看起来并不在意，对她笑了笑。然后像没事人似的，教着皎尔如何挽气球扣儿。 　　临近中午的时候，房间布置好了，订的生日蛋糕也送了过来。Jagger给邵哲元发微信，通知他们可以带着孩子们回来了。 　　按照“计划”，皎尔躲进厨房，等到节目组通知后，她再推着蛋糕出来。 　　“Happy Birthday！” 　　“生日快乐，然然。” 　　皎尔听着外面嘈杂的声音，内心有些忐忑。她害怕一会儿出去，如果孩子认生不肯跟她亲近怎么办？ 　　“然然，我们还给你准备了一个超级大的惊喜，你猜是什么？”Jagger故作神秘地说道。 　　这时候节目组的导演，通知皎尔可以出去了。 　　然后皎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推着生日蛋糕走出了厨房。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祝然然生日快乐！ Happy brithday to you!”皎尔唱着生日歌走到了然然面前，然后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说道，“然然，生日快乐！” 　　“然然，这是谁啊？”汪安温柔地问着然然。 　　“皎尔姐姐。”叫然然的小女孩儿小声地回答道。 　　皎尔见小女孩儿看起来没那么认生，于是继续问道，“然然，那姐姐可以抱抱你吗？” 　　然然点点头，一双大眼睛扑棱扑棱地望着皎尔。 　　皎尔觉得被然然盯得心都要化了，忍不住上前一把把然然抱了起来，嘴里还嘟囔着，“你好可爱啊！” 　　皎尔送给然然的生日礼物是艾尔莎公主的玩偶，因为看之前的节目知道然然喜欢《冰雪奇缘》里的艾尔莎。体贴的她也给节目里其他的小朋友带了礼物。 　　下午吃过饭后，皎尔和三个固定嘉宾带孩子们出去玩儿。他们在节目组安排好的一个小公园玩耍，皎尔陪那些孩子滑滑梯，坐跷跷板，荡秋千，看起来比孩子还开心。事实也的确如此，几乎没什么童年生活的她，每次看到这些儿童器材都忍不住童心大发。西蒙有时候会嘲笑她是没长大的孩子，可实际上却是她过早地被长大，对，是被长大。学校组织的春游，运动会以及任何一种应该属于童年时期的记忆，她几乎都没有过。她童年时期的记忆几乎都是在片场度过的，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摄像机下，她做着不属于她那个年龄的言行举止，获得了很多人的喜欢，却失去了自己的灵魂。 　　皎尔觉得心情好极了，仿佛不是来参加节目，就只是来和孩子们玩的。 　　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一颗柚子树，上面接着几颗黄澄澄的柚子。一个叫小茉莉的女孩儿突然喊道，“我想吃柚子。” 　　“哪有柚子？”Jagger莫名其妙地问道。 　　“就那里啊！”小茉莉指了指旁边的柚子。 　　“茉莉啊，咱回家再吃吧。”汪安劝道。毕竟那棵柚子树不算矮，摘到柚子也比较困难。 　　“不！我想吃那棵树上的。”小茉莉突然任性起来。 　　“茉莉，乖啊。那棵树太高了，咱们摘不到，回家吃，好不好？”皎尔上前抱着小茉莉说道。 　　小茉莉撇撇嘴，眼看着泪珠就要掉下来。 　　邵哲元突然灵机一动，“Jagger你把皎尔扛在肩上，去那边给茉莉摘个柚子，怎么样？” 　　“啊？！”温皎尔和Jagger几乎同时震惊地呼出声。 　　“我看可以，Jagger你这185的个儿，再扛起皎尔来应该没什么问题。”汪安在一旁附和。 　　旁边的节目组也示意这个方法可行，摘不摘柚子放在一边，皎尔与Jagger亲密的肢体接触是一个很好的剪辑素材。 　　“可以吗？你会不会恐高？”Jagger也格外关心地问道。 　　“应该可以，先试试吧！”在摄像机面前，皎尔也不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随后两人走到柚子树旁，估摸着哪颗柚子更好摘。摄像组也非常“懂行”地过去跟拍。两人确认好要摘的柚子后，Jagger蹲下来和皎尔说道，“来，你可以上来了。” 　　“真的没关系吗？”皎尔站在一边问道，却没有上前的意思。 　　“真的没事儿，你上来吧。”Jagger以为皎尔只是害怕，又继续安慰她，“你放心吧，我肯定不会把你摔下来的。” 　　“好吧！”皎尔知道自己也没什么借口逃脱了，咬了咬牙，坐在了Jagger的肩膀上。 　　“我要站起来啦！”Jagger说着话缓缓站起身来，两只胳膊紧紧圈住皎尔的小腿，然后询问皎尔，“可以吗？” 　　“嗯。可以。你往柚子那里移动就好了。”皎尔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轻微地颤抖，她希望能够尽快结束这个摘柚子的环节。她和Jagger离目标中的柚子越来越近，她一伸手，立马摘到了柚子。 　　“可以了，可以了。放我下来吧！”皎尔没觉察出她的声音有些急切，就像受到某种压迫一般。 　　Jagger又缓缓蹲下，皎尔立即从Jagger身上下来，怀里紧紧抱着柚子。 　　“你还好吧？刚才感觉你很紧张。”Jagger关心地问道。 　　“我就是有点儿恐高，没事了。”皎尔掩饰道，她扯扯嘴角，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 　　“给你柚子，小茉莉。”皎尔把手里的柚子递给了小茉莉。 　　“谢谢皎尔姐姐。”小茉莉甜甜地笑着。 　　接下来的环节，皎尔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不过好在录制快要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出去玩了，所以就没有更新。 　　还是谢谢您来看我的文，爱您！ 第13章 我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节目结束后，皎尔坐在回酒店的保姆车上，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望着窗外松城的夜景。她想起在平城的时候和李黎坐末班公交车时的情景。松城的夜晚看起来比平城要华丽许多，车水马龙，火树银花。这座城市自从在历史上有记载以来就一直是“小资”的代名词，比起平城的古典大气，她则是另一种高贵优雅。 　　“想什么呢？”西蒙注意到皎尔从摘柚子之后，情绪就不太对劲了。她隐隐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可又不敢确定，只好小心地试探。 　　“就发呆，什么都没想。”皎尔从漫无目的的遨游中扯回思绪，支起精神答话。 　　“是不是今天录节目遇到了不开心的？”西蒙继续往下试探。 　　“没有啊！就是累了。”皎尔眨眨此时无神的眼睛，笑笑说道。 　　“那你先在车上睡一会儿，到了酒店我再叫你。”西蒙柔声安慰道。 　　“好。”皎尔说完靠着车窗闭上了眼睛。 　　等到回到酒店房间，西蒙和助理在房间里帮她整理好一切后，西蒙和助理说道，“小杨，你先回去。我和皎尔说几句话。” 　　皎尔见她们收拾好后，本来已经想睡了，听到西蒙这句话，她不解地看着西蒙。 　　“怎么了？”皎尔见助理走后，不明所以地询问西蒙。 　　“也没什么，就早点儿睡，咱们是明天早上的飞机。”西蒙笑得有些勉强。 　　“我知道啊！”皎尔说道，“没有别的了？” 　　“皎尔，别勉强自己。咱们可以慢慢来的，不着急。”西蒙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桌子上的杯子，始终没有望向皎尔。 　　“慢慢来？我还有时间吗？”皎尔苦笑地说道。 　　“你不要有那么大压力。其实童星转型这件事儿本来就很难，着急也没用。咱们可以先把路线摸清再说。”西蒙继续安慰道。她知道这孩子是那种把什么事儿都搁在心里、嘴上却什么都不说的那种。正是因为这一点，她才心疼她。 　　“无论转什么型都得演感情戏吧？”皎尔明白西蒙的意思，也明白西蒙是为了心疼她才没把话挑明。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她想把心里的话说个痛快。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知道吗？西蒙，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我不做演员了会去做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她看了一眼西蒙，西蒙正要开口，她却继续说道，“西蒙，你今天听我说。可是我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要去做什么，因为我从小就在这个圈子里长大。我已经习惯了在大众视线下生活，我不知道普通人该怎么生活。想到这里我就会害怕，因为这就意味着我没有别的路可走了。我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我不能不成功。而且还有那么多人看着哪！我怎么能落在别人后面？”皎尔说完这一通话没觉得有多痛快，反而更加透不过气来。 　　“皎尔，你…….”西蒙知道皎尔这孩子心里能藏事儿，但没想到她会想这么多。 　　“没事儿，我就是憋得太久了，说出来就好了。等明天睡醒一觉我就又元气满满了。”皎尔对着西蒙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然后继续说道，“好啦！我要睡了。你也快点儿去睡吧！” 　　皎尔把西蒙送出门外后，手机震动了一下，是Jagger发来的微信。节目结束后，他们互相加了微信好友。 　　“今天一起录节目很开心。” 　　“我也是，谢谢你和两个前辈的照顾。”皎尔给他回复道，但随后又给他发送过去一段话，“我明天得赶飞机，先睡了，你也早点儿睡。” 　　发完后，她把手机放在床头，然后倒在了床上。手机又震动了，但她却不再看。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她真的想李黎了。从昨天到松城忙到现在，这期间她几乎没有想起李黎。她以为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可现实却狠狠给了她一巴掌，她的决心在这个难过的深夜溃不成军。思念重新席卷而来，李黎现在在做什么呢？今天是周三，她应该在Verlaine驻唱吧！不对，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她应该已经回宿舍了。她会不会因为没及时赶回去而被关在宿舍楼外？想到这里，皎尔起身想要拿手机，但立即又制止了自己。只是一个难过的晚上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等太阳出来，一切就又重新开始了。 　　就这样胡乱想着，她渐渐陷入睡眠。 　　第二天从松城飞回平城，已经是下午，照例有一群粉丝来接机。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皎尔，对着粉丝的时候她的一双杏眼弯成月牙，对着镜头的时候也习惯性地摆剪刀手。在大众面前，她还是那个元气满满，俏皮可爱的小甜豆。 　　只是回到保姆车上，她脸上才显出疲惫之态。她瘫在车座上，拿出耳机塞在耳朵里，一句话也不讲。 　　“我先送你回家吧？”西蒙拍拍她的肩膀说道。 　　“不是说有个杂志封面拍摄找我吗？先回公司看看吧！”皎尔说话的时候，把一只耳机拿下来。 　　“累不累？”西蒙关心地问道。 　　“不累，昨天晚上睡得挺好的。”皎尔努力调起语气里的活跃。 　　西蒙心疼地看着她，无奈地点了点头。 　　“这次的杂志拍摄主题是酷女孩，杂志那方面希望能给大众呈现皎尔的另一面。具体的拍摄计划，摄影师见到皎尔会详细商量。你们觉得怎么样？”公司的广告部部长把拍摄计划递给西蒙。 　　“你看看，怎么样？”西蒙粗略地翻了一下，又把文件递给了皎尔。 　　皎尔也只是扫了一眼，说道，“我觉得可以，先帮我答应吧！” 　　西蒙也只是叹了一口气，点点头。和广告部部长说道，“这件事儿先这么定了吧！我先带皎尔回去了。” 　　“今天晚上回学校吗？回的话，让小杨他们来接你。”待到了皎尔家楼下，西蒙问道。 　　“不了。我想在家休息一晚上。明天上午再去上课。”皎尔回答。 　　“好，我知道了。那你在家好好休息。”西蒙知道皎尔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多说什么，只好让她一个人静静。 　　“爸，妈，我回来了。”皎尔进门喊道。 　　“回来了。妈妈今天做了你喜欢吃的鱼，一会儿就好了。”妈妈在厨房里喊道。 　　皎尔听到妈妈的说话声，走进厨房，看到妈妈和阿姨在里面忙碌着，突然心一酸，上前从后面抱住妈妈，“妈，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这傻孩子，你是我女儿啊！”温妈妈被皎尔这一出弄得不好意思，只好笑着打开她的手。 　　“皎尔去松城几天是不是想家了？”阿姨也在一边笑着说道。 　　“嗯。”皎尔趴在妈妈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传出来，“不过今天我不能吃了，过几天我有个杂志封面拍摄，我得减肥。” 　　“哪胖啊？”温妈妈说着把皎尔拉回面前，仔细地打量着，又继续说道，“今天就吃一点儿，好不好。” 　　“好。我知道了。那我就吃一点儿。我先回房间了，吃饭叫我。”皎尔应下，转身进了房间。 　　温皎尔躺在床上，打开手机翻着朋友圈，没翻几条，手机就震动了一下。是李黎！ 　　温皎尔又认真地确认了一遍，真的是李黎！ 　　“回来了？” 　　“嗯。”皎尔只发过去一个字，然后想了想，又发过去一句，“你怎么知道？” 　　“在微博上看到你的消息了。” 　　“嗯嗯。”温皎尔回复完，把手机扔在一边。 　　“呲！”手机居然又震动了一下，温皎尔难以置信地又拿起手机，李黎真的又给她发了一条微信！ 　　“什么时候回学校？” 　　“明天上午上课就去了。”温皎尔回复完，内心涌出开心的泉水。尽管已经决定不再喜欢她，可还是不由自主地为她主动的问候而雀跃。暗恋是一场独角戏，一个人演尽悲欢离合却无人知晓。 　　“皎尔，吃饭了。”客厅里妈妈喊着。 　　“哦，好。知道了。”说着话的皎尔急匆匆地放下了手机。 　　“这个菜热量少，多吃点儿。”温妈妈勤快地往皎尔碗里夹着菜。 　　“我真的不吃了，妈妈！”皎尔推辞着。 　　“先把这些菜吃完，别浪费。”温妈妈皱着眉头说道。 　　“妈~”皎尔撒娇说道。 　　“孩子要是不想吃就别让她吃了，怎么还带强塞的呀？”一旁的温爸爸帮着搭腔。 　　温妈妈嫌弃地看了一眼温爸爸。温皎尔趁机逃回卧室，嘴里还喊着，“我先回屋了，明天还上课呢！” 　　待到第二天，温皎尔赶回学校，课已经上了半个小时了。她从后门偷偷潜入，看到后排有空座，顺势坐到最后一排。尽管已经足够低调，还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讲台上的老师显然已经注意到骚动的来源了，皱着眉头说道，“以后迟到的同学进教室的时候，请小声一点儿，不要打扰其他同学上课。” 　　温皎尔听完，觉得自己是真委屈，明明已经很低调了啊！唉！迟到了，就是自己的错！温皎尔别扭地听完课，下课正准备收拾东西走人。抬头却看到李黎，她心里一惊，但还是强装淡定。 　　“怎么了？李黎。”温皎尔笑着问道。 　　“没事儿，下午没课，就问你回寝室吗？如果回的话，就一起。”李黎面色如常，倒是看不出上星期的那种颓丧状态了。 　　温皎尔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愣了一会儿，才回答，“不了吧！我下午有事儿，对，有事儿。”温皎尔说话的时候假装低头整理包，不敢抬头李黎。 　　“嗯。那我就先走了。再见。”李黎自然地和她道别。 　　“再见。”温皎尔依旧没有抬起头。 　　“我说我不回寝室，她会不会介意？如果她真的介意了，怎么办？早知道就应该抬头看看她表情的。算了，算了，有什么关系呢！你一个明星，本来就很忙啊！以后不回寝室的情况还会更多。人家只是作为一个室友礼貌性地问一下，你在真情实感什么啊？”温皎尔此刻内心戏极丰富。 　　助理看着坐在保姆车里的皎尔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敢上前打扰。默默感叹道，孩子真是长大了。前两年，哪里见过皎尔这个样子。今年上了大学，总是这样一副心事的样子。当真是长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您来看我的文，愿您阅读愉快，我爱您！ 第14章 我可不可以和你睡 　　生活像往常一样进行，除了皎尔回家的次数多点儿，学校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不同。只要没课，皎尔就会跑回家或待在公司，寝室变成了她晚上睡一觉的地方。她也不再陪着李黎去Verlaine。 　　李黎对于她的疏远看起来似乎并不在意，或者说，她就没有察觉到曾经有一个人那么想进入她的世界。 　　周日的晚上，温皎尔拍完杂志封面回到学校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宿舍还是一片漆黑，她打开宿舍的门，连灯都懒得开，直接摸着黑寻到自己的床就躺了上去。她真的是太累了，为了可以取得良好的拍摄效果，她已经节食有一段时间了。今天中午也只是吃了半个火龙果就开始拍了，为了拗酷女孩儿，她一整个下午都黑着脸。可拍摄效果却差强人意，她从摄影师一直抿着嘴角的样子就能推测出来。 　　她从小到大就和酷不沾边，她听过对她最多的夸奖就是乖和甜。酷女孩儿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纹身、穿黑色机车皮夹克、玩摇滚、剪特别短的头发……做这些事的是不是才是酷女孩儿？ 　　温皎尔实在太累了，她就这样想着竟躺在床上睡着了。 　　“啪！”温皎尔觉得眼前一阵刺眼的光亮，她不满地哼了两声。 　　“你睡着了？” 　　是李黎的声音！她回来了！ 　　“你回来了？”皎尔勉强睁开眼，迷迷糊糊地说道。 　　“嗯，是不是吵到你了？”李黎说着话，要把灯再次关上。 　　“啊！不用关了。我就是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没想到睡着了。”皎尔这会儿觉得完全清醒了。 　　“哦！好。”李黎见状，收回了要按开关的手。 　　两人无话，各忙各的。皎尔钻进卫生间去洗漱，李黎在外面换衣服。 　　“你洗漱完了？”李黎此时已经换上了睡衣。 　　“嗯。你进去吧！”皎尔答道。 　　“嗯，好。”李黎说着话进了卫生间。 　　躺在床上的皎尔听着卫生间的水声，再次陷入沉沉的睡眠。她恍恍惚惚又陷入那个困扰她已久的噩梦。紧紧的缠绕使她喘不过气来，她大声呼喊着依旧无法摆脱纠缠。她在令人窒息的梦境里突然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皎尔，皎尔，温皎尔。”一声又一声。她恍然从梦境中惊醒。 　　“你是不是做噩梦了？”黑暗里传来李黎的声音。 　　“嗯。”醒来的皎尔一身冷汗。 　　“你还好吧？”李黎继续问道。 　　“是不是吵醒你了？”温皎尔脊背发凉，一阵后怕。 　　“没事儿，我睡眠浅，很容易醒。” 　　“我没事了。继续睡吧！”皎尔筋疲力尽，不想再说话。 　　她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凌晨一点半。才是夜半，恐怕后面更难熬。她不敢闭上眼睛，生怕那些场景再侵入自己的脑海。她习惯性地去拿耳机，却怎么也翻不到。应该是放到包里了，可包现在在桌子上。她不好起身去找，怕再打扰李黎。只好睁眼望着房顶，可绕是这样，那些场景仍然像一帧帧电影画面在她脑海里闪现。她在床上碾转反侧，手紧紧抓着床单，可却于事无补。 　　“还是睡不着吗？”黑暗里又传来李黎的声音。 　　“嗯。”皎尔无奈地回答道。 　　“你还好吗？” 　　“李黎。” 　　“怎么了？” 　　“我可不可以和你睡？”温皎尔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口。 　　“嗯。可以。”黑暗里李黎的声音像一盏灯塔一样驱散海上的茫茫黑雾。 　　“谢谢你。”皎尔说着话，打开手机的手电筒，顺着光亮走到李黎的床边。 　　“你睡里面还是外面？”顺着手电筒的光亮，皎尔看到李黎的眼神不像白天那样清冷寂寞。 　　“都可以。” 　　“那就里面吧！”李黎说着话给她让出一边。 　　黑夜又重新恢复安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她和李黎面对面躺着，松枝燃后的香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浓郁。她觉得内心平静许多，仿佛回到那个阴雨连绵的深冬，一团松枝点燃的火焰就在跟前，为她驱走潮湿和寒冷。她不自觉地朝李黎身体靠近。 　　“好些了吗？”头顶传来李黎的声音。 　　“嗯。”温皎尔小声地答应着。 　　“那睡吧！” 　　“好。你也睡吧。” 　　皎尔在这种松枝香气的包裹下一觉到天亮，甚至连闹钟的声音都没有听到。等她察觉到，一看手机，竟然七点了！她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却忘了自己是在李黎的床上，身边还睡着李黎。 　　“怎么了？”李黎被吵醒，语气里还带着被吵醒的不愉快。 　　“咱们迟到了！”皎尔也顾不得那么多，和李黎说着话就要下床。然而睡在外面的李黎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 　　“几点了？”躺在床上的李黎甚至连眼都没有睁开。 　　“七点了！”皎尔焦急地说着，希望能把此刻的心情传递给李黎。 　　“那还急什么？” 　　皎尔不知道是自己眼花还是李黎睡傻了，她竟然看到李黎笑了笑。 　　“啊？”她显然没明白李黎的意思。 　　“躺下继续睡！”李黎伸出手皎尔往床上带。 　　此刻没有任何防备的皎尔猝不及防被李黎这么一拉又重新躺到了床上。 　　“反正已经迟到了，过去也是挨骂，不如多睡会儿。”李黎此时睁开眼睛，望着皎尔说道。 　　温皎尔和李黎面对面躺着，她看到李黎睁开眼，刚睡醒的眼神既迷离又温柔，不像之前那样没有温度。她怔怔地望出了神，而李黎也未躲闪，直直地看着皎尔。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两人都一动不动地望着对方，直到李黎伸出手遮上皎尔的眼睛，说道，“别看我了！闭眼睡觉！” 　　“你明明也看我了！”皎尔小声地嘟囔着，却也听话地闭上眼睛。 　　闭上眼的皎尔却再也睡不着。她离李黎好近啊！近到可以听到李黎的心跳声和呼吸声！她就像在李黎的怀里一样，哦，不，是就在李黎的怀里，没有“像”。她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以前学过的表情管理在这里统统失效。她觉得她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喜欢李黎，曾经下过的决心都烟消云散。 　　十八岁的喜欢既脆弱又纯粹，脆弱到会因为心上人一句无意的话而黯然神伤，也纯粹到因为心上人的一个拥抱而顾盼生辉。但我们都知道，没有比十八岁的喜欢更令人心动的存在。 　　早上两人起床后，洗漱收拾完毕准备去教室。今天皎尔穿了一件雾霾蓝的高领毛衣，外面套了一件白色短款休闲棉服，下面则穿了一条黑色微喇西装裤；由于时间充裕，她今天认真地化了妆，眼影依旧用的是奶茶色系，脸颊两侧打了一层淡淡的腮红，口红今天涂的是豆沙色。整个妆容看起来既自然又温暖，很适合冬天。 　　而李黎今天上身穿了一件姜黄色卫衣，外面套了一件黑色加棉的飞行夹克，下身则穿了一条黑色紧身牛仔裤，头上还戴了一个黑色棒球帽。她今天没有用眼影，只是画了眼线，涂了睫毛膏，口红则是脏橘色，整个人看起来明艳不少。 　　到了教室后，两个人随意找了座位坐下。旁边坐着的恰好就是同班的女同学，皎尔刚坐下，女同学便凑到她旁边。 　　“皎尔，你跟Jagger挺熟的吧？”女同学脸上有少女的期待。 　　“啊？不算很熟吧！”皎尔不知道女同学为什么这么问。 　　“昨天新一期的《扭蛋哥哥》，你和Jagger看起来挺亲密的啊！”女同学此时脸上还带着八卦的神情。 　　皎尔听她说完这句话，小心地用余光瞟了一下李黎，发现她在看书，似乎并没有在意她俩之间的对话，然后才满脸疑问地问道，“昨天播了我去的那期了？ 　　“播了，你昨天微博上宣传了啊！你忘了，Jagger还评论来着！”女同学瞪着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哦！我忘了，我忘了。”皎尔垂下眼睛不去看女同学。昨天那条宣传的微博根本就不是她发的。昨天拍完杂志的她哪还有心情发微博，助理提醒她的时候，她也是有气无力地让助理登她的微博帮忙宣传。她的微博基本都是公司在打理，什么时候该发些什么，基本上也都是由工作人员编辑好文案让她发。偶尔她心血来潮想自己发点儿什么，也得先给西蒙检查一遍，确认没有问题后，她才发。 　　“那你有Jagger微信吗？能不能让我加一下？我真的很喜欢他。”女同学像一只小老鼠一样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温皎尔没想到女同学会提出这种要求，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Jagger的微信肯定是不能给的，但她又想不出什么话来拒绝这个女同学。 　　“怎么了，不可以吗？”女同学见皎尔不说话，小心地问道。 　　“那我要不帮你问问Jagger吧！私自把他微信给你的话，我怕他会不高兴。”温皎尔不忍心拒绝女同学，只好如此说道。 　　“好，谢谢你！皎尔。”女同学眼睛里闪现出光芒。 　　说着话，皎尔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林森发来的微信。 　　“现在微博上好多人艾特我，说我快要失去你这个小青梅了！” 　　“什么鬼？”皎尔看到林森的微信，不明所以。 　　“看微博” 　　林森只发来简短的三个字。 　　皎尔随手打开了微博，发现热搜第一条就是“皎尔 Jagger”，她点击进去一看，全部都是昨天播放的新一期《扭蛋哥哥》中她和Jagger互动的一些有爱的视频剪辑和动图。其实不过是一些简单的对话，加上bgm和粉红色的字幕，愣是真的有一种恋爱感。当然热度最高的就是Jagger扛着她摘柚子那段儿，只是最后下来的时候，她喊着让Jagger放她下来那句话被剪掉了。评论下几乎都是“好般配啊”，没有什么不堪入耳的谩骂。 　　这几乎是可以预见的，Jagger虽然热度很高，但毕竟是个刚出道的新人，论地位和名气远远在皎尔之下，若是这CP炒得成功了，Jagger便可以借着皎尔提高自己的名气。粉丝也不傻，知道什么对自己的正主是有利的，不过按这么清一色的好评，也不难推测Jagger的粉圈应该是有人在指挥这件事儿，这绝对不是自发的那么简单。至于皎尔，她基本上是在大众视线下长大的，对于她和Jagger炒CP，她的粉丝基本上都是有一种孩子长大了的欣慰感，这就是养成系的好处。而且女明星的粉丝对于这种事儿也很少会像男明星的粉丝那样疯狂，毕竟立场和角度不同。 　　皎尔叹了一口气，然后退出了微博，给林森回道。 　　“就是配合节目组而已。” 　　“还别说，整得跟真的似的。” 　　皎尔可以想象到林森此时幸灾乐祸的表情。 　　皎尔给他发了一个白眼的表情。 　　皎尔突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又给林森回了一条，“我想问你一件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您来看我的文，给您小心心。 第15章 给你个惊喜 　　“什么事儿？为兄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林森几乎是秒回。 　　“我有个朋友，她有一个喜欢的人。但是她喜欢的人有喜欢的人了。你说怎么办？” 　　皎尔犹豫地在微信上打下这句话。 　　“怎么跟绕口令似的？” 　　“就是她喜欢的人不喜欢她，人家有心上人。” 　　温皎尔又耐着性子给林森解释了一遍。 　　“你这个朋友不是你自己吗？” 　　温皎尔看到这句话，有一种被戳穿了心事儿的尴尬。幸亏林森没在她面前，不然她的脸一定会爆红。 　　“我就随便问问，你不愿意回答就算了。” 　　“哎！别介！” 　　“作为兄长，我有责任为你解答人生困惑。” 　　林森一连给她发了两条。 　　“那你说该怎么办？” 　　皎尔又给林森回复道。 　　“你这个问题有点儿复杂，首先咱们把你朋友设定为A，把你朋友喜欢的人设定为B，再把你朋友心上人喜欢的那个人设定为C。能明白吗？” 　　温皎尔看到林森发过来的一段话，觉得像做数学题一样。 　　“嗯，你说吧。” 　　“那我问你，B喜欢C，C知道吗？” 　　“我不知道C知道不知道!” 　　“怎么又跟绕口令似的？” 　　“我不清楚C知道不知道。” 　　皎尔又换了一种说法，想了想又给林森回复过去一条微信。 　　“但是C前段时间结婚了，B还挺伤心的。” 　　皎尔想到这儿，心里就觉得闷闷的。 　　“这就好办了！” 　　“好办什么？” 　　“C都结婚了，四舍五入一下，就约等于B没有喜欢的人啊！当然B要是破坏人家婚姻，就当我没说。” 　　“B才不是那种人！！！” 　　温皎尔一连串加了三个感叹号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我就随口一说，你干嘛这么着急？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你的愤怒！” 　　温皎尔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确实表现得有点儿明显。 　　“别打岔，继续说，然后呢？” 　　“怎么还问然后啊！然后就是撩他呗！对他好，关心他，照顾他，把自己表现得要多温柔有多温柔。男人最喜欢这种没有攻击性的女人，尤其是受伤的男人。” 　　林森大概以为B是男生，所以用的“他”，而不是“她”。也对，温皎尔也没告诉林森这几个人的性别。皎尔很想再问一句，“要是女生怎么办？” 　　但她没有问，转而给林森回复道，“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情圣！” 　　“加油！哥哥相信你！” 　　“说了不是我，是我朋友。”皎尔末了又加了一句，“这事儿别和别人说，尤其是西蒙。” 　　“好，我知道了。是你朋友，不是你。你放心吧，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的，尤其是西蒙。我办事儿，你放心。” 　　看着林森最后回给她的话，她松了一口气。男人最喜欢没有攻击性的女人了，那女人呢？女人会喜欢什么样子的女人，尤其是受伤的女人。温皎尔猜，女人应该也喜欢对她好的女人吧！ 　　上午的课在皎尔和林森的聊天中倏忽而过。下课的时候，皎尔还思考着林森的建议，以至于没有听到老师说下课，仍呆呆地坐在座位上发呆。 　　“走了！想什么呢？”李黎拍拍温皎尔的肩膀提醒道。 　　“哦！下课了？”温皎尔才反应过来。 　　“嗯。今天下午没课，你回家吗？”李黎问道。 　　按照往常的惯例，皎尔是会回家的。可自从昨天晚上之后，她改变了主意。林森说得对！李黎喜欢的人都结婚了，那就和没有一样！ 　　“不回了！一起去食堂吃饭啊！”皎尔站起身来，一双杏眼充满笑意，就那样亮晶晶地望着李黎。 　　“嗯，好啊！”李黎愣了一下，眼中平静的湖泊略微起了波澜，不过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皎尔！”旁边的女同学突然叫住了皎尔。 　　“嗯？怎么了？”皎尔回头问道。 　　“你记得我求你那件事儿哈！”女同学眨眨眼，笑着说。 　　“嗯。我知道了。”皎尔答道。 　　到了食堂，皎尔买完饭看到李黎已经在座位上等她了，她边玩手机边吃饭。 　　“吃饭的时候玩手机对消化不好。”皎尔善意地提醒道。 　　“嗯。就随便翻翻微博。”李黎说着话把手机揣进了口袋里。 　　温皎尔听后心中警铃大作，把一口米饭塞进嘴里，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微博上最近没啥好玩的吧？” 　　李黎听后竟然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说道，“是没什么好玩的。不过我刚刚在热搜上看到你了。” 　　果然还是看到了！也是，热搜第一条，不看到也很难！ 　　“那个……就是假的啊，对，假的。”温皎尔结结巴巴地说出这句话，连头也不敢抬。像是做了坏事被现场抓包的小孩子。 　　“噗嗤！” 　　她听到对面传来一声笑，她难以置信地抬头看李黎。果然是李黎在笑！ 　　“笑什么啊？”温皎尔虽然不知道李黎在笑什么，但看到她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很少看到李黎笑，在她印象里，李黎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副没有表情的样子。现在她笑得眉眼弯弯，温皎尔觉得内心的某处突然变得柔软。 　　“没有，就觉得挺有意思的”，李黎笑着解释道，“那边微博上的热搜还没下，这边的当事人就亲自辟谣了！节目组不会介意吗？” 　　“实话实说，就是演的嘛！”温皎尔眼角耷拉下来，看起来可怜兮兮。她一边戳着自己盘里的米饭一边小声地嘟囔道。 　　低着头的她突然感到头上一阵温热，她抬起头来，李黎竟然把手放在了她的头上，然后看着她说道，“温皎尔，你好可爱！”李黎的眼睛里此刻盛了一片春水，里面是化不开的温柔。 　　李黎这句话，两个人都愣住了。李黎迅速地把放在皎尔头上的手抽了回去，皎尔内心闪过失落。 　　“菜都凉了，快吃饭吧！”李黎说完话低头吃起饭来。 　　“哦！”皎尔也听话地夹起一根青菜放进嘴里。 　　不知道是从那个晚上开始，还是从那顿午饭开始，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悄然起了变化。皎尔说不清是哪里变了，可是却觉得李黎比之前温柔许多。她觉得两个人比起室友这层关系，似乎又多了一层朋友关系。但她不敢想太多，害怕自己过多的希望到最后统统变成失望。她现在只想坦然面对自己的心，不再考虑那么多，喜欢一个人就对她好，这就像喝下一杯水一样简单。 　　十二月二十五是圣诞节，早在此之前，皎尔就已经细心地准备好给李黎的礼物——阿玛尼红管506。这支唇釉是很温暖的豆沙色，适合冬天，也适合李黎。李黎气质清冷，五官也属于偏寡淡的那一类，在日常生活中如果涂大红的话反而会喧宾夺主，涂豆沙色的话倒使气质温柔不少。 　　今天晚上，Verlaine有圣诞节活动，李黎会去演出。但是皎尔因为要参加圈内举行的一个晚宴，就没办法去Verlaine了，而且圣诞节酒吧里人多口杂，保不齐会出什么岔子。 　　“圣诞节上班给不给加工资？”坐在化妆间里乖乖化妆的温皎尔正和西蒙逗贫。 　　“我也想问问温总给不给我加工资？”西蒙也顺坡下驴。 　　这时皎尔手机震动了一下，原来是林森。 　　“妹妹，今天那个宴会听说你也去？” 　　“你要去我就不去了。” 　　这段时间状态不错的温皎尔和林森斗起嘴来。 　　“那我就不去了。” 　　温皎尔看了林森发过来的微信，笑了笑，也不再说什么。在这个圈子里，她就只有林森一个同龄朋友。一是两人从小一起演戏的情分，这期间也自然有其他一起拍戏的儿童演员，可是坚持到现在却只有她和林森两个人，其他孩子不是因为外形限制就是因为中途没了兴趣转行做了别的；二是皎尔本身慢热，因为一部戏或一个节目认识一个同龄人，可能还没混熟呢，戏就拍完了或者节目录制就结束了。所以直到现在皎尔都没什么同龄朋友。而且叔叔和西蒙经常教导她交朋友要谨慎，尤其是同龄人，生怕有人怀着坏心思靠近她。 　　今天宴会，皎尔穿了一套裸粉色薄纱长裙，披肩的头发编成几股麻花辫挽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仙气十足。 　　这并不是一个公开宴会，到场的都是圈内人士，多是导演，制片人和演员，基本上都是一些前。温皎尔端着一杯果汁，乖乖地和各个前辈打招呼。直到她的脸都快要笑僵了的时候，她才看到林森。林森今天穿一身黑色西装，里面是白色衬衫。常见的宴会打扮放在他身上也格外地熨帖好看。 　　“我还以为你真不来了！”皎尔说道。 　　“我是不打算来了。但没办法，我经纪人非得压着我来，我有什么办法？”林森的一双桃花眼里透出狡黠的光芒。 　　“少胡说！”皎尔给了他一个白眼。 　　林森这时朝四周打量了一下，见没人注意他们，用肩膀碰了一下皎尔的肩膀，然后小声问道，“怎么样啊？” 　　“什么怎么样？”温皎尔皱起眉头，不知道林森指什么。 　　“男人呗！”林森喝了一口手中的葡萄酒。 　　“什么男人？”温皎尔更不明白了。 　　“就你微信问我那事儿！”林森怕皎尔不明白，就又加了一句，“你朋友的事儿。” 　　“哦。”温皎尔才反应过来，神情马上不自然起来，眼睛乱瞄着别处，心虚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这不是别人的事儿嘛！” 　　林森见状，很明白地不再往下多问，端起高脚杯喝起酒来。 　　由于宴会地点是在郊区的某个山庄，考虑到距离的问题，所以结束得比较早。西蒙因为公司临时有事儿回去了。保姆车上只有司机和助理两个人。 　　“西蒙呢？”皎尔上车后，没有看到西蒙，于是问道。 　　“西蒙姐之前接了一个电话，说是公司有事儿先回去了。”助理和皎尔解释道。 　　“哦，知道了！” 　　车驶进市区的时候，皎尔看了一眼手机，大概十点左右，然后说道，“先别送我回学校，送我到西城吧！” 　　“怎么了？”助理不知道自家明星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 　　“嗯，我一朋友在那儿，我要去看看她。然后我俩一起回学校。”温皎尔说道。 　　“要不咱去西城那儿转一圈，把你朋友接上一起回学校怎么样？皎尔。”助理说完，怕皎尔拒绝，又说道，“这么晚放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啊！再说了，西蒙姐知道了还得了？！” 　　皎尔也知道这让助理很难办，只好如此答应。 　　司机在皎尔的指挥下，停在了Verlaine附近，在车里换上日常衣服的皎尔让助理和司机在那里等，自己则跑到了Verlaine门口，然后给李黎打电话。 　　“喂！你还在Verlaine吗？” 　　李黎电话接通后，从她那端传来吵闹的声音。 　　“嗯。我正在收拾，打算回学校。” 　　温皎尔听到李黎的回答，不禁感叹自己来得正是时候。 　　“那我在门口等你！” 　　“门口？什么门口？”电话那端传来李黎困惑的声音。 　　“你出来就知道啦！”温皎尔听到李黎的声音，整个语调都变得俏皮起来。 　　温皎尔站在酒吧门口等李黎，没过多久，她就看到身形瘦高的李黎从Verlaine里面出来。 　　她此刻童心大发，，她伸出手拍了拍李黎的左肩，待到李黎把头转到左侧的时候。她却突然从右面窜到李黎身边，大喊了一声，“哈！” 　　“啊！”结果如预料之中一样，吓到了李黎！ 　　待李黎看清面前的人是谁的时候，轻轻用手推了一下温皎尔，说道，“你想吓死我啊？！” 　　“给你个惊喜！”黑夜里，温皎尔的眼睛亮得像星星。 　　作者有话要说： 　　花式表白，给您小心心，爱您呦！ 第16章 可以给我一个圣诞节拥抱吗 　　“你今天不是有事吗？怎么过来了？” 　　皎尔才发现李黎今天的发色变成了栗黄色，头上还带着一顶淡卡其色的棒球帽。 　　“我忙完了。你染头发了？”温皎尔指了指李黎的头发问道。 　　“嗯，演出需要。一次性的。”李黎回答道。 　　“哦。那走吧。”皎尔说完，朝前走去。 　　“去哪？”李黎跟在身后。 　　“学……”温皎尔本来想回答“学校”的，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向□□斜。 　　“小心！”原来是李黎拉了她一把。 　　身后有两三个喝多了的男生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如果李黎不拉她的话，她可能会被这些人撞倒。但这一切都不重要。她此刻只能感觉到李黎的手包裹着她的手。李黎的手很凉，像是没有温度一样。 　　见那些喝醉的男生走过去后，李黎随即要放开皎尔的手。在李黎松手的那一刹那，皎尔却反手又一把抓住李黎的手。 　　“你的手好凉啊！我帮你暖暖手吧！”夜色为皎尔遮住了微红的脸色，她装作极其自然地说道。 　　“不用了。谢谢你！”李黎的语气似乎和平常一样，并无其他。 　　“哦。”皎尔听后立即松开了手。 　　大概是觉察到了温皎尔的失落，李黎又解释道，“我是怕被记者拍到，这不太好吧！” 　　“没关系的，现在应该不会有记者！” 　　本来因为李黎拒绝她暖手，正失望的温皎尔听到这句话后就像一粒微小的红碳遇到易燃物一样，“噌”就燃了起来。 　　“那好吧！”李黎答道。 　　随后皎尔的手心感到一阵冰凉，她难以置信地看了看李黎。 　　“不是你说帮我暖手吗？”李黎笑起来，眉眼格外温柔。 　　温皎尔听后随即用自己的手包裹住了李黎的手。李黎的手很瘦，握在手里的时候，李黎硬硬的指骨恰好硌在皎尔手心最柔软的地方。两人就这样手牵手走到皎尔的保姆车那里。 　　皎尔察觉出李黎看到保姆车后犹豫的样子，小心翼翼地说道，“今天回学校顺路到这里，所以我就想和你一起回去。车上只有司机和我助理两个人，没别人。” 　　“哦。那上车吧！”李黎说着话打开了车门。 　　“这是我助理杨姐。” 　　“这是我室友李黎。” 　　上车后，温皎尔给助理和李黎互相介绍，随后两人坐到后排。大概是因为陌生人在，李黎上车后就没说话。 　　“今天演出累吗？”皎尔主动寻找话题。 　　“还好。”李黎回答道。 　　“如果累的话，可以先在车上睡一会儿。到学校之后，我再叫你。”温皎尔体贴地提议道。 　　“不用了。没事儿。” 　　随后两人都不再说话，助理和司机也无话，车上陷入了安静。不过好在路程很短，一会儿就到了学校。 　　待回到宿舍后，李黎摘下了棒球帽，皎尔得以仔细端详李黎的新发色。栗黄色在灯光下变得暖融融的，这样子的李黎看起来好温柔，不似之前气质清冷。 　　“看什么呢？”大概是察觉到皎尔的眼神，李黎问道。 　　“没有，就是觉得你很适合这个发色。”皎尔听到李黎的话之后，才回过神来。说话的时候，语气里盛满温柔。 　　“不过是一次性的，一会儿就洗了。”李黎说着话也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这时候温皎尔才突然想起自己还有圣诞礼物要送给李黎，连忙拿起包翻找起来。 　　“找什么？”李黎见状，疑惑地问道。 　　“圣诞礼物！”皎尔说着话，已经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红色盒子。然后放到李黎手里说道，“圣诞节快乐！” 　　李黎显然是没想到温皎尔会为她准备礼物，不由得愣了，脸上难得有些表情。待了一会儿才说道，“谢谢！不过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不好意思。”李黎说这话的时候，看起来还真的有些不好意思。 　　“那能给我个圣诞节的拥抱吗？”温皎尔大着胆子说出自己的想法。说完她又有些后悔，如果李黎拒绝了她，那今天晚上美好的气氛就被这件事儿给破坏了。 　　正担心的温皎尔却被一把拥入怀抱。还没反应过来的她听到李黎在自己耳边轻轻说“圣诞节快乐”。 　　馥郁的松枝香味把温皎尔包裹起来，她贪婪地闻着李黎身上的味道，像是在沙漠里跋涉的旅人遇到不可多得的水源一样。这个拥抱只有短短几十秒，转瞬即逝却也沧海桑田。直到多年以后温皎尔在某个多梦的深夜醒来，想起这个拥抱，满心沟壑也可在瞬间填平。 　　“我可以打开看看吗？”李黎手上拿着礼物盒子，礼貌地问道。 　　“嗯。可以啊！”温皎尔在李黎打开盒子的时候竟然还有些紧张。 　　“唇釉？”李黎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阿玛尼红管。 　　“嗯。506，是豆沙色。我觉得挺适合你的。”温皎尔说话的时候垂下眼睛，尽量不去看李黎。 　　“谢谢你！”李黎淡淡地笑着，像一杯刚泡好的清茶。 　　“没事儿。”温皎尔摇头，心中的雀跃自不必多说。 　　随后李黎在卫生间洗漱，温皎尔躺在床上玩手机。她打开微博，习惯性地刷新，看到了林森新发的一条微博。他晒了两张他和温皎尔在今天晚上宴会时拍的合影，一张自拍，林森在前做鬼脸，皎尔在后比剪刀手；一张他拍则是林森亲昵搂着皎尔的肩膀。配文是“看我遇见了谁？”，然后艾特了温皎尔。温皎尔随手点了转发，并附了三个猫的微博表情。然后她点开了林森微博下面的评论。 　　“始终站青梅竹马的请点赞” 　　“谁说竹马杠不过天降的” 　　“爬墙天降的我又爬了回来” 　　“林森有心机” 　　…… 　　温皎尔看着微博评论哭笑不得，她知道自从《扭蛋哥哥》节目组炒了她和Jagger的CP后，粉丝里就有人称这对CP为天降CP，对应的则是她和林森的青梅竹马CP。温皎尔也不知道林森是不是有意为之，明明她和Jagger的热度刚下去，结果他又来了这么一出，结果三个人的热度又都被炒了上来。但是林森发了与她有关的微博，她又不好不回应，就算她不回应，公司也会帮忙回应。 　　温皎尔正刷着微博的时候，李黎已经从卫生间里出来了。她已经把一头的栗黄色洗了下去，湿漉漉的黑发披散在背后。 　　“洗完了？”温皎尔把眼睛从手机上挪开，询问道。 　　“嗯。”李黎点头答应着，就上了床。 　　“你不吹头发吗？”温皎尔看着李黎还很湿的长发。 　　“我不喜欢吹头发，太累了。”说着话的时候，李黎已经躺在了床上。 　　“我帮你吹吧！”温皎尔说着话，从床上爬了起来。在抽屉里翻出自己的吹风机。 　　“算了吧！我经常这样睡，没事儿。”李黎推辞道。 　　若是搁在平常，温皎尔听到李黎的拒绝也就不会再说什么。大概是逞着李黎今晚对她的温柔，温皎尔竟然大着胆子坚持自己的主张。她手里拿着吹风机，就那样站在李黎的床前，一脸严肃地望着李黎，好像今天李黎不吹头发她就不走的样子。 　　李黎见状，也不好再在床上躺着，只得坐起身来背对着温皎尔。温皎尔知道这是李黎答应了的意思。她欣喜地插上自己的吹风机，打开开关后，爬到李黎的床上。 　　她双膝折跪，紧贴着李黎，然后撩起李黎的一缕头发用吹风机摇晃地吹着。因为这是她第一次给别人吹头发，所以她一边吹着一边问李黎，“这个温度可以吗？” 　　李黎似乎是没听清，“你说什么？” 　　温皎尔见状，把吹风机关了，然后头亲昵地凑到李黎的肩膀上而本身却不自知，又问道，“我说这个温度可以吗？” 　　“嗯。挺好的。” 　　紧挨着李黎身体的温皎尔能感觉到李黎在答话时身体的僵硬。此时她才发现两个人动作有多亲热，她的头贴着李黎的耳边，只要李黎稍微一转头就能亲到她……. 　　“那我就用这个温度了！”温皎尔迅速从李黎身上起来，不自然地开口说道，连语气都带了几分扭捏。 　　两人之间一时无话，只有吹风机发出轻微的呼呼声。温皎尔认真又笨拙地把李黎的头发分为四部分，然后拿起一部分轻轻吹着。李黎头发很长，但皎尔却十分敬业地从头顶吹到发尾。待头发半干时，皎尔才和李黎说道，“以后你一定要吹完头发再睡觉。湿着头发睡觉对脑袋不好。” 　　“嗯，好。”李黎答应着。 　　“不然你这么聪明的脑袋就变笨了。”皎尔说完这话，就听到了李黎的笑声。听到李黎的笑声，她也笑了起来。吹风机发出的呼呼声和两个女孩儿的笑声混合到一起，倒使寝室的气氛变得温馨了。 　　圣诞节过后，两个女孩儿的关系变得越发亲昵起来了。 　　一个周四下午，温皎尔录完一个综艺节目之后就回到了学校。宿舍里静得像没有人，皎尔以为李黎出去了。走到床前才发现李黎窝在床上，脸色苍白，双眼紧闭。 　　“李黎，你没事儿吧？”皎尔趴在李黎床前问道。 　　“你回来了？没事儿，我就是痛经。”孱弱的李黎此刻声音细小得像一根线，一拉就断。 　　同是女生，皎尔自然明白痛经的痛苦。当疼痛来时，摧枯拉朽，像是整个子宫都被攥在一只手里揉捏一样。好不容易疼痛减轻，还没来得及喘气，又一阵疼痛来势汹汹。温皎尔有一次痛经痛到怀疑人生，恨不得一死了之。不过好在自己的助理杨姐不知道从哪学过穴位按摩，每次痛经的时候，皎尔被助理按摩过的小腹顿时轻松很多。 　　皎尔脱下外套之后，拿过李黎的杯子之后为她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床头。然后趴在李黎床前轻声说道，“李黎，你往里动一动，我上床给你揉揉肚子。我助理有一招，对痛经特别管用。我给你试试。” 　　李黎没吱声，却也听话地往床里面挪了挪。皎尔脱鞋上床后，双手使劲地搓了几下，随后又在自己的脸上捂了一会儿，本来就不凉的手渐渐热了起来。皎尔这才敢把手伸进李黎的棉被里，她寻到李黎的小腹，学着助理的手法轻轻帮李黎揉起来。 　　“你放轻松，别紧绷着，一会儿就好了。我每次痛经，我助理这么一揉，我就觉得好多了……”皎尔嘴里喋喋不休地说着，丝毫没有察觉到李黎的视线在她身上落了多久。直到她胳膊揉得都酸了，打算伸出来活动一下，一转头正好与李黎的视线相遇。李黎的眼神真温柔啊，温皎尔觉得自己都要化在这眼神里了。 　　“累不累？”李黎说完，用手拍了拍另一边枕头，示意皎尔躺在她身边。 　　“嗯。还好。”皎尔躺下，与李黎面对面，发现李黎的脸色好一些了，于是问道，“还疼吗？” 　　李黎未说话，只是慢慢贴近皎尔，一分又一分，一寸又一寸，直到两人的鼻尖亲昵地贴在一起，就像是第一次排戏的时候。然后，李黎将自己的唇贴上了温皎尔的唇。 　　等温皎尔反应过来，才知道自己是被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真的是太忙了。 　　感谢您百忙之中来看我的文，我爱您。 第17章 我觉得你就挺酷的 　　自从那天李黎吻了温皎尔后，事情就再也没有了后续发展。两个人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非常“默契”地都不再提这件事儿，和往常一样相处。温皎尔不提这件事儿是因为这件事儿是李黎主动的，她希望李黎先开口。可李黎对此什么解释都没有，完全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温皎尔甚至开始怀疑那天的事情是自己在做梦。她想问问林森，如果喜欢的人吻了你之后，却什么表示都没有，该怎么办？但是自尊心不许她这么做。如果这么怂的事情被林森知道了，自己以后没办法在他面前抬起头了。唉！可是她又能求助于谁呢？如果问西蒙的话，西蒙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自己的事情一定是一点儿都兜不住。于是这件事情就变成了皎尔心头时不时涌上来的潮水。 　　上午上完四节课，下课已经快十二点了。食堂正是人满为患，两人决定回宿舍叫外卖。 　　今天时尚杂志发布了皎尔之前拍的酷女孩主题的几组照片，可是网上评价如皎尔想象之中一样。皎尔翻着网上的评论，手里的筷子在盛饭的盒子里不停地搅拌，可是一口都没往嘴里放。 　　“你不是说吃饭的时候玩手机不好吗？”李黎见她已经对着手机盯了十几分钟了，不由得提醒道。 　　“唉！吃饭。”温皎尔放下手机，眼角下垂，活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狗，可怜巴巴的。 　　“怎么了？”李黎放下筷子，脸上呈现出关心之色。 　　温皎尔又重新打开手机，翻出她为杂志拍的照片给李黎看，“喏！你看吧！” 　　李黎拿过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左右滑动，认真地看着皎尔的照片。她脸上如往常一样平静，没有一丝波澜。看完之后，她又把手机还给皎尔，然后缓缓开口问道，“抛开网上的评价不说，你觉得你自己拍得怎么样？” 　　“我自己？”皎尔眉毛向上挑起，但随即又皱成一团，“挺怪的。我大概是不适合这种风格。” 　　“确实有些奇怪，像乖小孩儿硬拗问题学生！”李黎一针见血地说道。 　　“唉！我也觉得很奇怪！拍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听完李黎的话，皎尔索性放下筷子，右手托腮，盯着屏幕已经暗下来的手机说道。 　　“那你觉得酷女孩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李黎微微侧头，询问道。 　　“我觉得吧……”皎尔依旧用右手托着腮，眼睛上瞄，望着发白的天花板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应该是特立独行的那种。例如玩摇滚的那种女孩儿就挺酷的。” 　　李黎听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又低下头吃自己的饭。 　　皎尔见状摸不清李黎的态度，便又追问道，“你觉得呢？酷女孩儿是什么样子的？” 　　“应该是有主见有想法，坚持自我无所畏惧的那种吧！”李黎敛起神色，一本正经地说道。 　　“例如呢？”皎尔听得有兴趣，示意李黎继续说道。 　　“不是说她一定做了什么才最酷，而是内在性格就很酷。”李黎继续解释道。 　　“其实我觉得你就挺酷的！”温皎尔望着李黎，眼睛里面像藏了星星。 　　“为什么？”李黎显然没想到温皎尔会这么说，不禁笑着问道。 　　“毕竟亲了人家还不解释的没有几个人，这还不酷吗？”温皎尔噘着嘴小声地嘟囔道。 　　温皎尔是真心实意地觉得李黎很酷，可也是真心实意地觉得李黎应该和她解释一下为什么吻她。可她又不敢开口，她害怕李黎说出的答案会让她失望。所以她等着李黎先开口，让李黎来决定她们之间的关系。无论是更进一步，还是退回朋友的关系，这些都由李黎来决定吧！在一段感情关系中，看似主动的那一方其实永远都是被动的。 　　“你说什么？”李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没有听清温皎尔说的话。 　　“没什么，我什么都没说。”温皎尔秒怂，垂下睫羽，摆手说道。 　　今年一月份刚出头的时候，平城戏剧学院就已经开始安排年终考试了。皎尔也进入考试的紧绷阶段。她和李黎的事情暂且被搁在了一边。皎尔从小到大就没怎么正经上过学，对于考试复习其实并不得章法。李黎就不同了，她看起来淡定从容，对于即将到来的考试看起来并不放在心上。每天在桌子上随意地看几页书，等到考试的时候抓起准考证和几支笔就走，非常洒脱！温皎尔有时候都在怀疑李黎究竟有没有认真复习。可谁让人家是学霸呢！温皎尔随意提一个问题，李黎都能对答如流。 　　待到考试都结束后，寒假也就来了。皎尔坐在椅子上，看着李黎收拾回家的行李。一时不知道话该从何说起，她心里还在想着那天李黎吻她的事儿，李黎迟迟不讲是不是就说明她那天只是一时兴起而已？ 　　“你什么时候的高铁啊？”皎尔随意找了一个话题。 　　“晚上八点。”背对着她收拾东西的李黎把一条裤子放在行李箱里。 　　“会不会太晚了？”皎尔捏着自己的手说道。 　　“不会，高铁很快。半个小时就到卫城了。”李黎仍然背对着她。 　　“那你回家之后会不会想我？”皎尔捏自己手的力道不自觉加大。她没勇气直接开口问李黎为什么吻她，所以只能旁敲侧击。 　　“.……”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她看到李黎收拾行李的动作停顿了下来。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过，皎尔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紫，她竟没有一丝察觉。 　　“我…….” 　　唉！算了！温皎尔觉得自己已经知道答案了，她听到李黎迟缓的开口，觉得不想再为难她。于是扯起愉悦的腔调，问道，“卫城有什么好玩的吗？” 　　就像上一个问题没有问过一样，皎尔面色柔和，对着李黎莞尔一笑。 　　“卫城也没什么特别好玩的吧！可能从小一直在卫城长大，所以没什么感觉。你没去过卫城吗？”李黎也不再纠结于上一个问题。 　　“去过几次，不过不是演出就是拍戏，没怎么好好逛过。”皎尔脸上还是笑的，心却一寸一寸冷了下来。 　　“其实北方的城市都差不多，都没什么意思。”这时候李黎已经收拾好东西，坐在床上休息。 　　这时候皎尔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助理和司机来接她了！来得真是时候！皎尔看完微信后，关上手机屏幕。 　　“他们来接我了！我先走了，明年再见吧！”皎尔及时松了一口气，好在话题及时结束。 　　寒假对于学生来讲意味着休息，可是皎尔来讲就意味着工作。皎尔看着助理拿给她的那些大大小小的通告，不禁头皮有些发麻，又要做空中飞人了是吗？也好，也好，至少没时间瞎想。 　　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路上亮着各色的灯，车灯，路灯，还有街灯。皎尔没觉得热闹，反而有一丝丝凄凉。她望着这些灯，盯得眼睛发酸，索性闭目养神。其实平城的夜景也没什么好看的，不知道自己当时着了什么迷。 　　临过年之前，温皎尔的工作被排得满满的，录节目，拍广告，参加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晚会。起初西蒙还担心她会抱怨，毕竟皎尔还是个孩子，玩心大一些。她小心翼翼劝着她，“温总也是为你好，毕竟你今年因为高考和上课都没接什么工作。年末了也该露露脸。” 　　“嗯。我知道。”温皎尔看起来面色从容，丝毫没有怨言。她恨不得天天连轴转，一点儿也别给自己留空闲时间。因为只要一闲下来，她就不可自制地想起李黎。想李黎在Verlaine唱歌的样子；想靠近李黎时她身上松枝燃后的香味；想李黎那天吻她的场景。 　　人总是贪心的，什么都得不到的时候还好，一旦得到一点儿就会幻想得到全部。上次决定放弃的时候，温皎尔也没觉得有这么难，毕竟那时候她想起李黎，也只有一张寡淡而平静的脸供她回忆。可此时就不同了，她能想起李黎的各种样子，与李黎在一起的各种场景。只要工作一结束，她在回去的保姆车上，在一个人的酒店房间里，李黎就会自动出现在脑海里，赶都赶不走。 　　温皎尔想讨厌李黎，可终究是下不了决心。所以她只能讨厌自己，讨厌自己这么不争气，这么卑微。即使知道了对方的答案，这种喜欢也没有减去丝毫，反而愈演愈烈。面对着来势汹汹的喜欢，她不知所措，似乎这喜欢并不是来源于她的内心。所以她希望自己越来越忙，忙到没有时间休息，没有时间想那个人。 　　大年三十的中午，结束行程的皎尔才赶回家里。温妈妈嘴里抱怨着温西扬不知道体贴孩子，竟然让皎尔忙到现在才回家过年。 　　“行了，妈妈！叔叔也是为我好，您看现在上升期的明星哪个不是这样。我好歹还能回家过年，有多少人还在片场过呢！”温皎尔弯着眼睛，抱着温妈妈撒娇地说道。 　　“我不是心疼你吗？你看看眼睛里这红血丝，多少天没休息好了？！”温妈妈捧着皎尔的脸，心疼地说道。 　　“真没事儿。您快去给我煮碗面吃吧！我下了飞机还什么都没吃呢！都要饿死了！”皎尔噘着嘴说道。 　　看着妈妈进了厨房，皎尔才拿起手机，打开一看，消息有很多条，就是没有自己想要的。她叹了一口气，又把手机放下了。今天已经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天了，难道她连“新年快乐”都不肯说嘛？已经放假二十几天了，李黎就像消失了一样，一次都没有联系过自己。起码作为朋友，也应该在微信上聊几次天吧？难不成她比自己还忙？皎尔苦笑，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这些。 　　除夕的年夜饭，单身一人的温西扬照例是在哥哥家吃。 　　“呦！我还以为你今天也在公司吃呢！”温妈妈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 　　“哪的话？”温西扬没了在公司里的雷厉风行，听着温妈妈的调侃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我朋友有个妹妹，年纪比你小几岁，刚从美国回来。介绍你俩认识认识？”温爸爸也开口说道。毕竟父母走得早，凡事还是要他这大哥来操心。虽然知道这个弟弟在这方面从来没听过他的，可还是不死心地又问了一次。 　　“算了吧！我最近挺忙的，没时间。就别耽误人家姑娘了！”温西扬说道。 　　“你…….”温爸爸早已知道是这个结果，却还是找不出话来回他。 　　“这个菜好吃啊！这次的年夜饭是从哪个菜馆叫的啊？”温西扬见状连忙岔开话题。 　　皎尔仍然时不时低头看手机，对于长辈们的话不甚注意。 　　“皎尔，有事儿吗？你怎么总看手机？”刚从兄嫂那儿安全脱身的温西扬，注意到自己侄女总是在看手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哦，没事儿。就和朋友聊几句天。”皎尔立即放下手机，拿起了手里的筷子。 　　“吃饭的时候不要总看手机，对消化不好。说了你多少回了！”温妈妈也在旁边搭腔。 　　“我知道了！不看了！”皎尔舀了一勺汤，放进嘴里。皱着的眉头没有一丝的纾解。 　　温西扬把一切敛入眼中，并不多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给我评论的宝贝们，真的好爱你们。 　　也谢谢来读我小说的北鼻，给您比心。 　　最后想和大家说一声抱歉，因为明天一整天有事儿，所以应该不会更新。咱们后天见，好吗？爱你呦！ 第18章 世上哪有那么多顺利之事 　　年夜饭吃过后，春晚都已经开始半个小时。温皎尔还是没有等到想要的消息。她随手把手机往床上一扔。自己是不是太没出息了？一直被李黎牵着鼻子走，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簇在自己这里都是大事。可她呢？有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哪怕是当作一个朋友？明明亲了自己，可却一声不吭，连个解释都没有。她有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 　　“呲！”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在自己情绪里潜游的温皎尔即刻返回了现实。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又失望地扔在了床上。自己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变成神经病。 　　是Jagger发来的微信，“皎尔，新年快乐！”末尾还加上了三个烟花的表情。 　　“谢谢你，也祝你新年快乐！”末了皎尔仍拿起手机礼貌地回复道。 　　“现在春晚是不是已经开始了？加州这里还是凌晨。”Jagger加了一个失望的表情。 　　“你回美国了？”皎尔看着Jagger发来的微信消息，尤其是那个失望的小表情，脑子里瞬间就浮现了他做这个表情的样子。 　　“对啊。过年嘛，当然要和家人一起。” 　　皎尔看着Jagger的微信，笑着摇摇头，给他回复道，“没有工作自然可以，有了工作就只能在剧组过年。” 　　虽然皎尔每年都在家过年，可身边有很多前辈春节都赶不回家，只能在剧组过。在皎尔的意识里这是理所当然的，如果她遇到这种情况，也一定会选择不回家。毕竟时间赶的话，总不能让剧组那么多号人等你。她觉得Jagger还真是个大男孩儿！ 　　“工作可以不接啊！但是春节这么重要的日子一定要和家人过的！我虽然是华裔，但我父母还是很传统的中国人，他们很重视这些传统节日。春节一定要团圆的！以前我一直这么认为，可回了中国之后，才发现现在的中国人好像没那么重视团圆了。” 　　皎尔看着Jagger发过来的一长串文字，实在不知道该回复什么。难道要和他讨论当今中国人思想观念的变化？她揉揉太阳穴，无奈地回复道，“好像是这样子的。” 　　还未等到Jagger的回复，就听到门外有人敲门。 　　“请进。”皎尔说着话，正打算起身去开门，就看到叔叔温西扬已经进来了。 　　按照往年的惯例，叔叔这时候应该是和爸爸在书房里聊天。两人平时工作都很忙，而且从事的领域互不涉及，基本上只有过年这种日子，两个人才会坐下好好聊聊天。平常哪有这种机会？ 　　“怎么了，叔叔？”所以温皎尔不明白叔叔为什么过来找她。 　　“没事儿，来看看你。干嘛呢？”温西扬坐在床边的一个椅子上，看样子是想和皎尔好好聊一聊。 　　“哦，和一朋友在聊天。”皎尔随手把手机放在了床上。 　　“男生？”温西扬眉毛往上一扬。 　　“嗯。”温皎尔迟疑地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怎么了？” 　　“没事儿，我就是随便问问。”温西扬笑着说道，但随即又说道，“最近有个剧本还不错，是传统的偶像剧。但是情节不老套，看起来挺讨喜的。制作方那边最中意的人选是你和林森。” 　　“啊？”温皎尔心里想着叔叔还真是担得起“工作狂”这个称号！居然连除夕夜都不放过自己！ 　　“先不急，等回头把剧本拿给你看看再决定。我就是提前通知你一声！”温西扬顿了顿，又说道，“皎尔，现在是转型的关键时刻。叔叔也不想给你压力，但你也看到了后面和你同龄的女演员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你的位置呢！现在千万别出什么差错，知道吗？” 　　皎尔立刻就明白了叔叔今天晚上找自己谈话的原因，他是在怀疑自己谈恋爱！一想到这儿，皎尔没来由地觉得恼火，却也仍压住性子说道，“叔叔，我知道现在这个时期有多重要。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都知道。” 　　“那就好，我们皎尔就是懂事。演员这条路只要你走下去，叔叔就一定尽自己所能让这条路顺顺当当。”看着自己谈话目的达到了，温西扬也就打算起身走人。 　　顺顺当当？当真如此那便好了！皎尔在心里苦笑，世上哪有那么多顺利之事？叔叔就是尽他所能，也没有护自己周全。不然怎么会发生那件事儿？她心里自然没有责怪叔叔的意思，这条路是自己选的。无论遇到什么，都得自己担着。所有的选择都得付出代价，这是温皎尔还未成年就学到的道理。别人只注意到了她未来路上鲜花满地，却没有看到花下藏着的死尸。 　　手机不断发出震动的声音，皎尔却再也没有心情看。她躺在床上，又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不可自拔。今天本来就舟车劳顿，所以皎尔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她恍恍惚惚陷入梦境之中，她又回到了李黎吻她的那一天。她和那天一样，躺在床上为痛经的李黎揉小腹。她的手触到李黎腹部，那种柔软无比地真实，似乎并不是在梦境中。梦里的李黎和那天一样温柔，她轻轻拍了拍枕头，示意皎尔躺下。李黎的脸一点一点靠近过来，皎尔知道那个吻就要落在自己的唇上了，她闭上了眼睛。可是当她睁开眼时，却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脸。她甚至还能闻到他身上那浓浓的酒精味。她又坠入了十六岁的那个噩梦！那个男人因为喝醉而狰狞的表情不断在自己眼前放大，她想叫出声可是嘴巴像被堵住了一样，她只好拼命地挥动手臂，让那个男人离自己远一点儿。 　　“哐当！”现实中手机坠地的声音把皎尔从梦境里拉了回来。她猛地睁开眼，又做噩梦了！她双目无神地盯着头顶惨白的天花板，思绪还未从回归，后背已是一层冷汗。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放过自己？这个噩梦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放过自己？温皎尔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己连衣服都未换，就这样睡着了。外面已是一片寂静，想必已是后半夜。温皎尔想要起身换衣服，却发现自己的腿脚已软。她无奈地又躺了一会儿，才勉强起身换上睡衣。 　　重新躺在床上之后，睡意全无。就算是有，皎尔也是不敢闭眼的，生怕那个噩梦再来造次。她捡起地上的手机，本来打开想看看时间，却看到各种微信消息已经填满了手机屏。她已经不抱什么希望，可还是习惯性地翻了翻微信。然而却没想到，那个日思夜想的名字真的出现在了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李黎给她发微信了！ 　　她几乎是颤抖地打开微信，“新年快乐！”，李黎只发来简单的四个字。她看了又看，心头突然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情绪！眼泪随即冲出眼眶，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泪，绝不单单是为了李黎的这四个字。她只是想流泪，这眼泪就是她藏了已久的心事，没有说出口，却流出了眼睛。她就这样躺在床上，什么也不想，只是剧烈地流泪。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皎尔已经没有眼泪可流了，她才又缓缓打开手机，给李黎回复道，“谢谢你，也祝你新年快乐！” 　　除去这条祝福信息，李黎就再也没给皎尔发过微信。皎尔经过除夕那一夜之后，也不再记挂这件事儿。眼泪流过了，情绪也宣泄了，可不代表感情也就此结束了。皎尔依旧能感受到李黎在她心里的重量。说她没骨气也好，骂她没出息也行，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她比任何人都要恼自己这么不争气。有人说，我不介意孤独，至少比爱你舒服。 　　话虽如此，可爱或不爱真的是由自己说了算的吗？温皎尔在遇到李黎之前，除了噩梦造次的深夜，很少会觉得孤独。可是自从喜欢上李黎之后，她常常会觉得孤独。看不到李黎的时候，想到李黎为别人流泪的时候，为别人买醉的时候，孤独就像寒气一样从脚底窜到天灵盖。 　　温皎尔像自暴自弃了一样，不再克制感情，任这无望的感情自流。她想看看这感情到底会走到哪一步。但她也不去打扰李黎，这份感情又变成了黑暗里的藤蔓，吸收着皎尔的情绪漫天疯长。 　　日子平静地过着，叔叔温西扬除夕夜提过的那个剧本，年后没多久就递到了温皎尔的手里。这部剧的名字是《你好，陈学弟》，女主顾辰是一名大二的学生，暑假刚刚开学的她作为戏剧社干部负责纳新活动，然而没想到遇见了高中隔壁班的陈年。复读一年的陈年考进了顾辰的学校，因此成为了顾辰的学弟。而两个人的缘分也因此开始……这部剧比较新颖的地方就是男主陈年从高中就暗恋着女主顾辰，第一次高考失利后，为了考进顾辰的学校，于是选择复读。全剧从女主的视角拍摄，一点一点揭开男主的心事，这一过程本身就很吸引人。而且这部剧也和以往的狗血电视剧不同，这部剧没有车祸，没有绝症，没有失忆，也没有父母阻拦，完全是两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谈恋爱的故事。 　　西蒙和叔叔温西扬都很看好这部剧，觉得这部剧的情节很新颖，也很符合现在年轻女生的口味。而且林森已经接下这部剧，如果她也接下的话，那他俩的组合也就成为了这部剧最大的一个看点。想都不用想这部剧的收视率绝对会爆！ 　　可是温皎尔想的不是这些，她最担心还是男女感情戏的部分。如果这次男主是林森的话，那她的状态会不会好一些？毕竟她和林森是一起长大的，演男女对手戏的话，她应该会更自然。温皎尔决定接下这部剧。 　　温皎尔刚签完《你好，陈学弟》的合同，第二天林森就发来了微信，“听说咱俩要演情侣了？” 　　“明知故问”，温皎尔只回了他四个字。 　　“到时候好好演啊，可别拖我后腿！” 　　温皎尔看到这句话，白眼恨不得翻上天，她给林森回复道，“先顾好你自己吧！”，她发过这一条之后，还是觉得不解气，又给林森发了一条，“顾好自己的私生活，这段时间别被记者拍到你和别的女生谈恋爱。” 　　这句话也不过是怼怼林森而已，毕竟皎尔知道对于这部剧，林森比自己更上心。所有的童星到了一定的年纪都会面对同一个问题，那就是转型，林森也不例外。成年之后他担男主的几部剧，基本上收视率都非常一般。人们提起林森，还是说他小时候演过的那几个角色，成年之后的那几部剧基本无人提及。这不是一个好的征兆，虽然林森国民度很高，但却没有一个与之匹配的代表作。 　　这几年小鲜肉频出，虽然不愿承认，但已经有两三个盖过林森的风头了。虽然以实力来讲，他们远远在林森之下。可是人家粉丝多啊，粉丝就是经济效益，娱乐圈就是一个逐名逐利的地方，任何可以兑换成钱的力量都不会被放过。 　　童星出身的林森在吸女友粉方面是有限制的。但是作为年轻男演员，女友粉才是粉丝的主力。之前他做常驻嘉宾的那个综艺已经为他吸了不少粉丝，现在他就缺一个让他转型成功的角色了。综艺虽然是吸粉利器，可演员还是得凭成绩说话。这一点，作为从小在娱乐圈里混的林森比任何一个同龄小生都清楚。 　　所以他和温皎尔合作是一件双赢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更新了！ 　　首先还是表白，感谢您抽出时间来看我的文儿，愿您阅读愉快。我爱您。 　　有什么想法可以留在评论区，一起交流嘛！ 第19章 我想和你聊一聊 　　(十九)萧琳最近有话剧要上演，恰好是在平城，于是便送了皎尔几张票，想让她去捧场。最近没行程又不用上学的皎尔欣欣然答应下来。自从《玉竹传》剧组一别后，两人就没没再见过面。趁着这一机会见一面也是好的。在这个圈子里，每天都有人因为利益，因为距离，因为时间在疏远。皎尔正是知道这一点，才会珍惜每一段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路上有些堵车，等皎尔和西蒙到剧场的时候，萧琳的话剧马上就要上演了。等她找到自己座位坐下的时候，却发现旁边有一张熟悉的面孔在对着自己笑!是林森! 　　“你怎么也来了？”皎尔一双杏眼瞪得溜圆。 　　“怎么，不行啊？”林森眯起眼睛，声音压得很低。看到西蒙后，摇摇手，算是打过招呼了。 　　西蒙见到林森也点点头。 　　“没说不行，就是没想到你会来。”皎尔坐下后，和林森解释道。 　　“萧琳姐送的票!”林森凑近皎尔，晃了晃手中的票，小声地说道，眼中全是炫耀。 　　皎尔听后，不禁莞尔，也晃晃手中的票，说道，“巧了，我也是!” 　　俩人说着话的空隙，话剧已经开演，两人也因此不再言语，专心看话剧。 　　影后到底是影后!虽然这并不是大银幕，但是舞台上的萧琳也丝毫不逊色，整套表演堪称行云流水。话剧和电影、电视剧都不同，观众因为距离很难看清舞台上演员的表情，因此人物情绪的表达借助于语言和动作。因此这就更加考验演员的台词和形体功底。舞台上的萧琳台词饱满有力，形体动作也格外流畅。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牵动着底下观众的心。 　　皎尔看着萧琳的表演，感受颇多，除去作为观众的感动，还有后辈对前辈的钦佩。温皎尔十八岁的梦想除了李黎之外，还有就是成为萧琳这样的演员。是演员，而不是明星。皎尔深知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眼前最要紧的一步就是把感情戏演好。想到这里，她不禁看了看坐在旁边的林森。而他正目光炯炯地望着舞台。 　　大概是察觉到皎尔的视线，林森转过头和皎尔说道，“萧琳姐真的是太厉害了!”，脸上的神色近乎虔诚。皎尔有些惊诧，她见过林森日常生活中嘻嘻哈哈的样子，也见过他演戏时严肃认真的样子，还见过他在综艺里热情开朗的样子，可却从来没见过如此虔诚的林森。 　　话剧结束后，是经久不息的掌声。 　　皎尔、西蒙、林森以及林森助理由皎尔助理引到了剧院后台。在化妆室里的萧琳正在卸妆，见他们几个人进来后，对着镜子浅笑，然后说道，“等我一会儿，卸了妆后一起去吃饭。” 　　林森和皎尔两人点头，随即在沙发上坐下。 　　“萧琳姐，您刚才的表演真的太棒了!”林森双手握拳，激动的神情尽显。 　　“哪有？我演话剧的次数还是少，感觉还是不太熟悉，上台就紧张。”萧琳摇摇头，无奈地笑着。 　　“您太谦虚了!我听他们说，您春节一天都没休息，一直在排这个话剧。”林森继续说道。 　　“一天都没休息？”皎尔听后也震惊地说道，她没想到萧琳竟然敬业到如此地步!看来自己要成为萧琳这样的演员，的确有很长的路要走。 　　“休息也没什么意思，家里就我一个人，这年过不过都一样，还不如工作热闹呢！”萧琳面色柔和，极其平淡地说出这句话。 　　皎尔一时无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知道萧琳父母走得早，她还是家里的独女。父母走后，也没有爱人的她一直是孤身一人。 　　待林森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听到门外有人敲门。 　　“进!” 　　门外的人得到允许后，轻轻推门而进。他手里抱着一捧花，站在离门不远的地方，和萧琳说道，“萧老师，这是温总给您送来的花。庆祝您话剧首演成功。” 　　“替我谢谢温总，那我就收下这花了。也谢谢你跑这一趟。”萧琳说完，她助理就将花收下了。 　　“温总？是我叔叔吗？”温皎尔听着这“温总”耳熟，不禁问到。 　　“是啊。”萧琳此刻已经卸完妆，站起身来正打算到换衣间换衣服。 　　温皎尔没想到萧琳离开叔叔的公司后，居然还和叔叔保持着这么亲密的朋友关系。但是皎尔几乎没有听叔叔提起过萧琳，倒是萧琳姐每次见面都会问问叔叔最近怎么样，看起来像不常联系的样子。 　　“我叔叔这个工作狂居然还能想起这种事儿？！你俩关系不一般嘛！”皎尔本是开玩笑的一句话，却引得西蒙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萧琳的拿着水杯的手不经意地颤抖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什么不一般啊？温总在圈里是出了名的办事滴水不漏，和谁都一样。” 　　皎尔本来还想说话，却因为西蒙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而噤默。 　　萧琳随即又说道，“我先去换衣服，你们等我一会儿。我请你们去吃饭。” 　　“哪能啊！我们应该请您才对，庆祝您首演成功。”林森的一张嘴像抹了蜜一样的甜。 　　“怎么能让你们这些小孩儿来请客？！等着我啊！”萧琳说着话进了换衣间。 　　见萧琳离开后，皎尔随即望向西蒙，大意是在询问刚才那个眼神什么意思。可西蒙却摇摇头，不再说话。皎尔见状也很有眼力见地不再问下去。 　　目睹了她俩的眼神交流后，林森一双桃花眼眯起来露出狡黠的光芒，“怎么着？眼神交流不累啊？我在这儿是不是太不方便了？” 　　“不会，不会。别多想。”西蒙立即解释道。 　　但是皎尔却坏笑地怼他，“是啊！要不你出去？” 　　“哟！这就是我们小甜豆温皎尔啊！你粉丝知道你还有这副面孔吗？”林森往后靠了靠，像是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西蒙看着这两个孩子斗嘴，想着以后两人进组的话，可真是有得闹了！正说着话，萧琳已经换好了衣服。 　　“我出去一会儿，还挺热闹嘛！”萧琳看着两个小年轻斗嘴，也忍不住打趣道。 　　“以后进组，天天呆一块儿，更得热闹！”西蒙也忍不住搭腔。 　　“进组？你俩要合作了？”萧琳还不知道皎尔和林森要一起拍戏，毕竟演员合同刚签，剧组还没有官宣。 　　“是，我俩要一起拍戏了，不过还不能对外公布呢！”林森和萧琳解释道。 　　“哦，还没官宣，是吗？什么剧啊？走！咱边走边说。”萧琳说着话，招呼几人朝外走去。 　　到了餐厅，萧琳助理找了一个隐秘的包间，几人坐下后，接着之前的话题继续聊。 　　“萧琳姐，是偶像剧。”林森挠挠头，看起来倒是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偶像剧挺好啊！年轻人就应该多演爱情题材的电视剧。”萧琳说着话，眼睛却瞄向皎尔，眼神里传达出的信息是我懂了！ 　　皎尔心里本来没鬼，却被萧琳这个眼神搞得不好意思起来，随即低头吃菜。 　　萧琳看到皎尔的反应，知道她是害羞了，便岔开话题，“我啊，给你们送票的时候，还怕你们这两个大忙人不来呢！没想到真来给我捧场了！” 　　“我们哪是来捧场的？我们是来学习的！”林森把话说得既妥帖又诚恳。 　　皎尔听后也忍不住在心里佩服，林森的情商和眼力见啊，真是没得说！ 　　“林森这张嘴啊！真是......”萧琳顿了顿，又说道，“我都不找出话来形容你了。” 　　“那我就当您夸我了！”林森朝萧琳一举杯子，以果汁代酒。 　　这顿饭吃得挺热闹。在家憋了好长时间的皎尔也觉得很畅快，心事儿暂且被搁在了一边。 　　等到吃完饭，几人便也告别，各自去忙各自的了。上车之后，西蒙和皎尔说道，“林森这孩子，将来得是你们这一代的这个！”，说着话，她竖了一下大拇指。 　　“他的演技在我们这一辈里应该是拔尖的了。”虽然皎尔平常在嘴上从来没饶过林森，可是说起林森的业务能力来，她还是打心眼里服气的。 　　“岂止是演技？外形条件不差，又会说话办事，他的综合素质是真强。”西蒙说道。 　　“可人气跟回国的那几个小鲜肉比起来还是差了一点儿。”皎尔所说的“回国小鲜肉”，是指在韩国□□豆成名后回国发展的那几个。 　　西蒙听后，嘴角不知道是冷笑还是嘲笑，缓缓开口说道，“他们只是偶像，吃的是青春饭，过了这个年纪没了粉丝也就拉倒了。林森不一样，有演技，有野心，不愁出不了头。现在粉丝少一点儿，倒有利于开拓戏路。免得演个感情戏还得担心粉丝不开心。” 　　“走流量路线也不一定是好事儿！”温皎尔在一旁感慨道。 　　“可不嘛！估计林森的团队给他接综艺和偶像剧也是无奈之举。毕竟有时候还得向粉丝势力低头。不过林森的路可比他们长多了。你们这一代的男演员里，我也就看好他和崔言了！”西蒙继续说道。 　　“崔言？在《玉竹传》里和我搭戏的？感觉他最近没什么动静啊？”温皎尔问道。 　　“赵成义的新电影开拍了，他是男主，估计现在在山里拍戏呢！”西蒙说道。 　　赵成义可以说是电影界的大牛了，先不说电影票房怎么样，但是每部出手的电影都是叫好声一片。当然这也和他的高标准、严要求有关。年轻演员里，谁要是演了他的戏，那真的是荣幸之至了，起码在演技上获得了肯定。 　　两人一路上说着话，不知不觉就到了皎尔家楼下。当天晚上，叔叔温西扬就打来了电话。 　　“喂！怎么了，叔叔？”今天出去溜达一圈的皎尔心情格外好。 　　“你今天和林森去看萧琳的话剧了？”叔叔温西扬开门见山。。 　　听到叔叔的话，皎尔眉头一蹙，又想起除夕那天晚上，叔叔暗示她不要谈恋爱的事儿。她语气不禁冷了下来，“是，还有西蒙跟着我呢，怎么了？” 　　“叔叔没别的意思。只是看到了你俩的微博热搜。电视剧制作组那边倒是打电话给我问情况，他们挺开心，先为电视剧造势了嘛！想过几天趁着这个热度官宣呢！”电话另一端传来叔叔的解释。 　　按照以往来说，这么件小事儿还不值得上热搜。难道是有人在买热搜？温皎尔把自己的疑问说给叔叔听。 　　“皎尔，你不要想这么多。这是一件好事儿。下周六官宣，你记得在微博上回应。一会儿我也会打电话通知西蒙的。”叔叔继续在电话里说道。 　　“嗯，我知道了。”温皎尔见状也不再多问。 　　听叔叔的语气，这热搜显然不是他买的，而且电视剧那边的工作人员也不像提前知道的样子。那最大可能就是林森的团队了，皎尔想到这里不禁叹了一口气。她把自己的想法在微信上说给西蒙。 　　“温总说得对，这是一件好事儿，你不要想这么多。而且你也不是第一天在娱乐圈了，这种事并不少见。”西蒙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我当然知道这种事很平常，但我还是心里不舒服。”皎尔怎么想来都觉得别扭。 　　“皎尔，你得习惯。以前你小，我们对你从来不谈这些事。但现在你长大了，我们就该正视这些事情了。的确这些伎俩看起来不怎么好看，但这只是一种手段。没有伤害谁又达到了目的，你说呢？”西蒙待皎尔，永远都像对待孩子一样耐心。 　　皎尔望着西蒙发给她的一段话，发了一会儿呆，然后给她回复道，“好，我理解别人这么做。那我可不可以不这么做？” 　　“皎尔，你还真是个孩子！” 　　皎尔听着西蒙发过来的语音，觉得她语气里满是无奈。 　　临近开学，皎尔忙着回学校的事情，“微博热搜”的事情被放在了一边，皎尔也没有去问林森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这种事，大家心照不宣就好了，没必要挑明说。 　　开学前一天，她收到了李黎的微信，“皎尔，明天开学你来吗？我想和你聊一聊。”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收到了人生中第一课地雷，感谢御坂大人投来的地雷，您的地雷就是我更文的动力！ 　　那个，回国小鲜肉我就是随口一说，并不特指谁！不要对号入座啊，乖，给你么么！ 第20章 你要听我的故事吗 　　皎尔看着李黎发过来的微信，直觉告诉她，李黎是要和她坦白一切了。究竟是往前走一步，还是退回到朋友的位置，亦或是连朋友都做不成，等到开学那一天，也就是明天，一切都知晓了。皎尔想到这儿，太阳穴突突直跳。这是怎么了？之前不是一直盼着李黎给她一个解释吗？现在却无端生出恐慌来。皎尔揉着太阳穴苦笑起来，自己大概就是那个好龙的叶公吧！ 　　如果李黎说，温皎尔，那天的吻就是一时冲动而已，别当真。她该怎么回？要是李黎说，那天我是开玩笑的，你没往心里去吧？她又该怎么说？或者李黎会说，我心里还是有喜欢的人，那天吻你是我不对。她到底该如何回答？或者，还有一种可能，李黎会说，皎尔，不如我们在一起吧！ 　　想到这儿，温皎尔自己都忍不住笑，只不过是苦笑，笑自己简直是痴心妄想。李黎怎么会和自己说这种话呢？从小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的温皎尔从没想到自己遇见爱情后，竟然是这么个颓败的样子！在感情里处于如此被动的位置，不仅被人牵着鼻子走，还像一个等着审判的犯人。只是她这个犯人，不敢心存一丝侥幸，只等明日的枪决。 　　怀着心事的温皎尔几乎一夜都没有睡好。第二天早上带着满脸倦色的她出现在饭桌上时，活活吓了温妈妈一跳。 　　“你看看这个黑眼圈！昨晚没睡好啊？”温妈妈又凑上前去，看了看温皎尔的脸色，眉毛拧成一团，然后又说道，“你看看这脸色！” 　　“我刚才起来照镜子了，也没您说得那么差啊！”皎尔摸着自己的脸，竭力表现出一股精神气。 　　“今天是不是开学啊？昨晚紧张得没睡好？”在一旁坐着吃早饭的温爸爸问道，脸上也显出担忧之色。 　　“今天是开学，倒也不至于紧张得睡不好。就是昨天晚上因为玩手机睡得晚了。我睡得挺好的。”温皎尔一双眼睛弯弯，露出笑脸。 　　“不是和你说了吗？没事儿就别熬夜！本来在剧组的时候就休息不好，在家还不好好睡！看你老了怎么办？！”温妈妈一听女儿熬夜，一张嘴就停不下来。 　　“行，我知道了！一会儿吃完饭我就去补觉！”温皎尔连忙打住妈妈的唠叨，一口气喝完豆浆，一个小笼包飞快地塞到嘴里，然后又溜回了自己的卧室。 　　“哎！你这孩子，还嫌我烦了是不是？”温妈妈在餐厅里，看样子还是不肯放过温皎尔。 　　“我也挺嫌你烦的！”在一旁吃饭温爸爸幽幽地开口说道。 　　“嘿！你们爷儿俩真是要造反！”温妈妈眉毛上扬，一记眼刀朝温爸爸飞了过去。 　　温皎尔没心思听妈妈和爸爸的斗嘴，躺在床上的她了无睡意。再过几个小时，她就要去见自己的审判官，马上就要知道自己死刑的人怎么可能睡得着？她在想着该穿什么去见李黎。反正人之将死，不如求一个好看的姿态，起码气势不能输。 　　这样想着的温皎尔打开衣橱去挑衣服。她挑了一件深灰色高领毛衣，下身是浅灰色毛线紧身中裙，外面则搭了一件黑色薄款的呢子大衣。妆容呢，眼妆也用的是深灰色眼影，口红用的则是香奈儿50的梅子色。整个人这样一打扮，气质确实比平时看起来强势不少。 　　温皎尔正照着镜子打量自己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我已经到学校了，在寝室等你。” 　　是李黎。 　　该来的总得要来！皎尔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才回复道，“好，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到。” 　　算了！不如早点儿了结来得痛快！她拨通了助理的电话，“杨姐，现在叫司机过来接我吧！” 　　待到保姆车停在皎尔家楼下，温皎尔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和妈妈告别，“妈，我要回学校了！” 　　正沉迷于电视剧的温妈妈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点点头说道去吧，但立即意识到不对劲，“哎！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返校？” 　　“寒假刚开学嘛，早点儿回去收拾收拾。”温皎尔说着话的时候，仍然没有放开手里的行李箱。 　　“还有，怎么穿颜色这么老气的衣服？都春天了，还不穿得亮一点儿？！这妆化得也.......” 　　温妈妈还没说完话，就被温皎尔一口打断，“妈，这是流行！” 　　“你怎么不直接说咱俩有代沟啊？”温妈妈对温皎尔打断她的说话，显然不满。 　　“司机和助理在楼下等我，我不跟你说了，我要走了。”满怀心事的温皎尔没有余力和妈妈争辩。 　　回学校的路上，皎尔一直无话。助理看着自家小明星这一身和自身气质不符的打扮，也忍不住问道，“皎尔，今天穿得不太符合你以前的风格啊？” 　　“不好看吗？”皎尔问道。 　　“倒不是不好看，就是感觉整个人严肃了不少。”助理又认真地打量了一番。 　　“嗯。严肃挺好的。”皎尔说着话，又把头转向了窗户那边。 　　助理看着自家小明星丧着一张脸，有点儿摸不清头脑，干脆就闭口不再说话。 　　等到了学校，皎尔叮嘱助理不必送她上去，箱子不重，自己提上去就可以。她立在寝室门前，正打算调整好呼吸后再进，门却突然被打开。 　　门的那一端站着李黎，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连帽卫衣。下身是九分蓝色直筒牛仔裤，脚上穿了一双白色运动鞋，露出一截白色袜子。她扎了马尾，露出饱满的额头和略显英气的五官，眼妆也有好好画，是温柔的巧克力色，腮红有些像橙色，涂的口红则是豆沙色。 　　会不会是自己送的那管阿玛尼唇釉呢？一想到这儿，温皎尔又在心里狠狠鄙视了自己一番。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个！ 　　“你回来了？”李黎朝她笑着，看起来有些局促。 　　“嗯。”皎尔没有力气回应给李黎微笑，只是拉着箱子，绕过李黎进了宿舍。 　　“我听到脚步声，就知道是你，所以过去给你开门。”李黎楞了一下，但随即跟上皎尔。 　　“你想和我说什么？”温皎尔把行李箱放在一边，坐在床上，一副眉眼显得格外冷淡。 　　“皎尔，你，你是不是刚回来有点儿累。等你休息一会儿再说？”李黎眼睛里是从来没有过的温顺，像极了没有攻击力的小动物。 　　“没关系，我不累，现在就说吧！”皎尔本来已经做好要砍头的准备了，结果审判者又说要磨磨刀。这不是折磨人吗？温皎尔本着早死早超生的态度，一句话直愣愣地说出口。 　　而对面的李黎则是一片为难的神色，好久也未张口。 　　“怎么了？不愿意说？”皎尔扬起眉毛，让自己看起来凌厉些。 　　“不是”，李黎立马开口说道，但又略微停顿，看起来似乎是难以启齿。 　　皎尔神色冷峻地望着李黎，等她开口。 　　过了半晌，李黎略微有些扭捏地说道，“皎尔，你要听我的故事吗？” 　　温皎尔没想到等了半天，居然等到李黎这么一句话！她心中不免恼火，脸色一凛说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故事？” 　　刚才的冷漠也不过是皎尔伪装的一种姿态，只是希望自己别输得那么难看。但现在皎尔是真的生气了！她讨厌李黎的顾左右而言他。 　　她犀利地望向李黎，却看到李黎垂下眼睫，抿着薄唇，神色哀伤。她看得心里一软，狠狠咬一下下唇，说道，“你说吧！我在听！” 　　“皎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会好好和你解释，但等我讲完了我的故事，好吗？”李黎声音很轻，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 　　皎尔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 　　李黎坐到皎尔旁边，然后缓缓开口说道，“我之前没来军训是因为我摔伤了腿，但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摔伤吗？” 　　皎尔没说话，但是用眼神示意李黎继续说下去。 　　李黎勾了勾嘴角，苦笑地说道，“我是因为喝醉了，从我家的二楼跌了下来。高考结束后有一阵子，我都是靠着酒精度日的。父母管不了我，朋友也不敢劝我。我只听一个人的话，可高考结束后，她再也没联系过我！她是我的地理老师，是个女老师”，李黎说到这儿，看了看温皎尔。 　　温皎尔听到这儿，心里也是一顿，但尽量克制住自己的表情，示意李黎继续说下去。 　　“我高二下学期的时候，她作为实习老师教我们班地理。我当时是班里的地理课代表，所以和她走得近一些。她很开朗，也没什么老师的架子，所以我们两个越走越近。最后高三走到了一起。” 　　温皎尔听到这儿，狠狠咬着自己的下唇，不让自己做出任何表情，但紧紧抓住床单的手却出卖了她的情绪。 　　“我从小一直学唱歌和跳舞，高中也没有断过。家里也打算让我走艺考。可是和她在一起后，我只想考卫城的大学，至少不用异地恋，但卫城哪有什么出色的艺校。因为我当时成绩还不错，所以凭文化分也能上个不错的大学。可她却说让我去考平城戏剧学院，大不了以后她陪我去平城。我听她的话乖乖考平城戏剧学院，艺考通过后，她又说让我好好准备高考。等高考结束后，两个人一起去冰岛玩儿。我信了她的话，努力准备高考，心里还计划着以后和她在一起的生活。可是哪里知道高考结束后，她却失去了联系。我那时候疯了一样地找她，后来在她朋友那儿找到她后，她连见我都不肯见我。只是让她朋友转告我说我俩之间一切都结束了。”李黎说到这儿，面色已归于平静。 　　“所以呢？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皎尔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句子都变得支离破碎。 　　“我那段时间几乎就像死人一样，浑浑噩噩度日。后来罗念知道了，当晚就从平城赶了回来，在我家里狠狠骂了我一顿。我被带到了她那里，她管我很严，不让我喝酒。就算腿摔伤了，她也要带我出去聚会，逼我见人，不让我憋在屋里。我想如果不是她，我就真的完蛋了。在她那里待了一段时间，我情绪基本稳定了。表面上的伤口算是好了，可是里面还流着脓。我以为我还要在她这个迷宫里转很久”，李黎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下去，声音有令人难以察觉的颤抖，“可是我没想到我遇见了你。你会和我努力排戏，会每天叫我起床，会陪我去酒吧驻唱，还带喝醉的我回宿舍。我当时只当你是个好相处的小明星，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直到你做噩梦的那天晚上，你问我可不可以和我睡，我心里犹豫，可还是答应了。那天晚上我听着在我怀里你浅浅的呼吸声，忍不住地心跳加速。过了很久我才睡着。过后我告诉自己，那不过是每个女同都会有的生理反应而已。我靠着这个谎言骗了自己一段时间，直到圣诞夜你去酒吧找我。夜里你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星星一样，那会儿我就知道我骗不了我自己了。” 　　李黎说到这儿，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又继续说下去，“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这么快从她那里走出来。那些伤痛就像昨天刚刚发生过一样的真实，可是我现在却......我本来想好好思考一下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可是喜欢这种事儿是藏不住的。我痛经那天，你给我揉肚子的时候真的好温柔，温柔得我忍不住想去亲你。我也这么做了，可事后却后悔得要死。我后悔自己的鲁莽，我害怕你翻脸，也难以接受自己这么快就可以走出一段感情。过后你没有说什么，我也没有勇气去问。我给了自己一个寒假的时间，想好好思考咱俩的关系，不过我失败了”，李黎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声音几乎有些哽咽，过了很久才缓缓开口说道，“因为整个寒假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你，根本理不清咱俩之间的关系。” 　　温皎尔几乎全程垂着眼睛，她没有勇气去看李黎究竟是用什么表情讲完了自己的故事。待到李黎沉默了好久，她才缓缓抬起头来，开口说道，“你说完了？你是不是捏准了我一定会答应你？我要是说不呢？”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李黎是les,其实前面已经给了暗示。一是李黎，英文就是Lily嘛，Lily是什么意思大家都知道；二是李黎一直看的那本《蒙马特遗书》是中国台湾女同作家邱妙津生前的最后一本书，她在里面记述了她和她女友的故事，以及她女友离开后她的痛苦情绪，也算是和李黎的过去的故事契合吧！ 　　李黎是一个很深情的人，如果她爱一个人就会毫无保留，所以她才会把自己的过去告诉温皎尔。 第21章 你不要总是这样 　　温皎尔没有想到李黎会和她表白，更没有想到李黎还有这么一段曲折的感情经历。昨晚她想了无数种可能，可是唯独没有想到这一种。此刻她心情复杂，的确是有那么一层淡淡的喜悦在，可更多的是委屈，嫉妒和可怕的占有欲。十八岁的年纪，刚刚经历爱情，怎么会明白如何体贴地爱一个人，只不过是逞着自己的心性像一只小兽一样在感情里横冲直撞罢了。李黎如此，温皎尔亦是如此。 　　诚然在上一段感情里，李黎是受到伤害的那一方。但是她现在说给自己听，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感受？温皎尔自然会心疼李黎，可她又不是圣母，听着自己喜欢的人聊前任，心里多多少少会有些不舒服。所以说出这几句话也就不奇怪了。 　　李黎听到温皎尔的话，立即从温皎尔床上起身，却又缓缓蹲到温皎尔面前，仰头望着她，眼神不似从前那样没有温度，“皎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喜欢一个人就会和她坦白一切，我不想彼此之间有秘密。我吻你还不和你解释是我的错，可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更不能上来就来一段没头没尾的表白。如果我只说‘皎尔，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别说你不能接受，连我自己都做不到，我觉得你有权利知道这一切”，说到这里，李黎低下头，又用很小的声音继续说道，“我又怎么敢想你会答应？” 　　温皎尔看李黎蹲在她面前，一副卑微的样子，是她从未见过的李黎。她此刻心情无法用言语表达，这一切都超出了她的想象，她和李黎不应该发展成现在的样子。李黎的故事对于从未经历过爱情的她来说太沉重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李黎。 　　温皎尔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说道，“李黎，你让我好好想想，好吗？我会给你答案的”，她又想了想，然后说道，“不会让你等很久，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 　　李黎听后仰头望着她，眼睛里的湖泊波光粼粼，“好，多久我都会等你。” 　　温皎尔看后，内心忍不住动容，她怕自己一时心软就答应下来，于是将头转过去，不再看李黎。 　　夜里躺在床上的温皎尔辗转反侧，李黎对她坦白的情形还在眼前，一句又一句都在耳边环绕。她觉得烦闷，于是紧紧合上眼睛，脑海里却忍不住想象李黎口中的她是什么样子的。李黎说她很开朗，那她一定很爱笑吧！笑起来是不是很好看？看到她笑，李黎是不是也会对着她笑？还有，李黎是不是也亲过她？ 　　一想到这里，温皎尔觉得气闷，狠狠地翻了一个身。肯定是亲过了!毕竟连恋爱都谈了!温皎尔又把被子拉到脸上，恨不得窒息而死。 　　大概是翻身的动静大了点儿，对面的李黎问道，“皎尔，还没睡吗？早点儿睡，明天还要练晨功呢！” 　　早点儿睡？!想到李黎的那个地理老师，温皎尔就更睡不着了。 　　“嗯。我知道，你也早点儿睡。”不过皎尔仍然回应了李黎，声音从棉被里传出来，听起来闷闷的。 　　温皎尔自己躺在床上折腾了半夜，却不敢再使劲翻身，生怕李黎再问起来。天色微白的时候，她才陷入沉沉睡眠。 　　睡眠不足的后果就是晨功频频出错，不过念在是开学第一天，看晨功的老师虽然脸色不好看却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上午上课的时候，温皎尔依旧一只手托着腮不停地打盹。 　　“昨天晚上没睡好？”李黎看着皎尔眼下的青色，丝毫不掩饰语气里的心疼。 　　“嗯，还好。”皎尔说着话，打了一个哈欠。 　　李黎脱下身上的大衣，叠成一个方形的小包袱，放在皎尔的桌子上，说道，“趴在桌子上睡一会儿吧！有事儿我再叫你。” 　　温皎尔不禁受宠若惊，困意也消失了一半，“不了吧，这样不太好!” 　　“快，听话!睡一会儿!你这样太难受了!”李黎半是宠溺半是命令的语气，听得温皎尔实在无法拒绝。 　　她看着只穿了一件连帽卫衣的李黎，还是犹豫地说道，“你这样会不会冷啊？” 　　“没关系，我不冷，教室里很暖和啊！你赶紧睡一会儿，趁老师还在上课。”李黎看了看讲台上正埋头于讲义的老师，然后和皎尔说道。 　　皎尔见状也不再拒绝，只好低头趴下小憩。皎尔的脸紧紧贴在李黎柔软的大衣上，鼻腔里充斥着松枝燃后的味道。这是自己喜欢的气味，皎尔的嘴角忍不住上扬成一个好看的弧度。闻着这令人安心的气味，皎尔竟然真的沉沉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微微睁开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却发现讲台上已经没有了老师，周围的座位也变得空荡荡。她猛地坐起身来，才看到李黎仍坐在她旁边安静地看书。 　　大概是察觉到了皎尔的动静，李黎转过身来轻声问道，“醒了？” 　　“我睡了多久了？你怎么不叫我？”刚睡醒的皎尔，声音还黏黏糊糊的，不似之前那样清亮。 　　“看你睡得熟，就没忍心叫你。现在才十二点，下课也没多久。”李黎依旧是轻声细语，像是在对孩子说话一样。 　　皎尔知道她们今天上午的课是三个课时，下课的时间大概是十一点十五左右。也就是说下课之后她又睡了四十五分钟，而李黎也就这样等了她四十五分钟! 　　她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软了一下 然后红着耳朵问李黎，“你饿不饿，咱们去吃饭吧!” 　　“好。”李黎合上书答应道。 　　由于五月份就要进组拍戏了，皎尔开始自觉地控制体重。她只买了一小碗米饭和一份青菜。 　　李黎看着温皎尔的午饭，不禁眉头一皱然后问道，“午饭就只吃这些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再过段时间我就要进组拍戏了，所以得控制体重。”皎尔夹起一口米饭送进嘴里。 　　“又要去拍戏了？”李黎咬着筷子小声地问道，活像受了委屈的小孩儿。 　　“嗯。”皎尔真是受不得李黎这幅样子，赶紧埋头吃饭。她明明还没答应李黎呢，怎么看起来跟俩人谈恋爱一样呢？ 　　“是不是和林森？”李黎怯懦地问道，和刚来时那个高岭之花相差十万八千里。 　　“你怎么知道？”皎尔猛地抬起头问道。按说剧组还没有官宣，外界不可能得到这么确切的消息。 　　“就随便猜的。”李黎的筷子在餐盘里搅来搅去，她似乎犹豫了一下，又问道，“那开学前你和林森出去玩儿也是因为拍戏？” 　　“出去玩儿？”皎尔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应该是指她和林森看萧琳话剧那次。 　　“就是看话剧的时候遇到了，看完话剧索性一起吃了个饭。”皎尔说完这话，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哦！”李黎虽然只是点点头，眼睛里却藏不住喜悦。 　　到底怎么回事儿？她明明还没有答应李黎呢？可俩人之间的相处却和谈恋爱无异! 　　想到这儿，她不禁拉下脸来，故作严肃地说道，“李黎，我和你说，我可还没想好呢!你不要总是这样!” 　　“我怎么了？”李黎垂着眼角，十分地无公害。 　　“你......”温皎尔看到李黎这么一副无辜的样子，本来想说的话也忘得差不多了。 　　“我什么呀？”李黎还是一脸无辜的样子。 　　“总之，你......你就不能像刚才那样!”温皎尔情绪激动之下，忍不住提高了分贝，引得旁边的人纷纷侧目。 　　温皎尔察觉到别人的目光，才知道自己刚才情绪失控了，她忍不住吐了吐舌头，羞得埋头吃饭。 　　李黎在一旁憋笑也憋得辛苦。 　　和她坦白心事之后的李黎像变了一个人，雪山湖泊化成了一池春水。每当李黎眉眼温柔地对她笑时，她的心都柔软得不成样子。 　　可是想到她和那个地理老师还是好气哦!虽然知道那都是过去时了，可皎尔还是有些耿耿于怀。为了避免自己快速缴械投降，她会故意对李黎装凶。可李黎仍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她对于李黎的喜欢就又增加了一层，对于李黎的过去便又看淡了一些。 　　她计划好下周日晚上，也就是她们约定好一个星期之后的那一天，她就告诉李黎她的决定。 　　周五的下午，温皎尔正收拾着回家的东西，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辅导员老师。 　　“皎尔，你在学校吗？” 　　“嗯嗯，还在呢！”皎尔给辅导员老师回复道，心里起了疑问，不知道辅导员找她有什么事，于是又发了一条，“怎么了，老师？” 　　“找你有事儿，来我办公室一趟吧！” 　　“嗯，好。我这就过去。”温皎尔皱着眉头给辅导员老师回复道，随手放下手机和李黎说道，“辅导员让我去他办公室一趟，也不知道有什么事儿？” 　　“嗯？应该没什么大事吧？现在去吗？要不要我陪你？”李黎说着话已站起身来。 　　皎尔见状连忙说道，“不用了。我助理已经在下面等我了，我让她陪我去就好了。” 　　“哦！好吧。”李黎失落地点点头，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温皎尔真是看不得李黎这副样子。最近一段时间，只要温皎尔说什么拒绝她的话，李黎就会眼角下垂，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看得温皎尔都心疼她，其实自己明明没有做什么。 　　“好啦，我要走了。你自己在宿舍好好照顾自己。”温皎尔拿起包赶紧离开了宿舍，如果再不走的话，她一定会沦陷。 　　皎尔把东西交给助理后，单独去找了辅导员。 　　“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进了办公室，看见辅导员正忙着办公，她轻声问道。 　　“皎尔，你下周二有工作吗？”辅导员坐在办公桌前问道。他是一个年纪不大的男老师 ，平时和学生打成一片。皎尔对他印象也非常好。 　　“应该是没有的。怎么了，老师。”皎尔问道。 　　“我们表演系有个前辈来做讲座，想让你作为大一新生做一个开场致辞，可以吗？”辅导员询问着皎尔的意愿。 　　“可以啊!”心情还不错的皎尔一口答应下来。 　　“那好，你这周末准备准备吧！辛苦你了。”辅导员笑着说道，然后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说道，“这个前辈你应该认识吧？就是杨建一导演。” 　　皎尔听到这个名字，脑子“哄”地一片空白，立马头晕目眩。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一整天都有事儿，等什么都忙完后，已经很晚了，就没有更新。 　　这一章是在手机上写的，格式略微有些问题，我尽力改了改，好像还是有些瑕疵，但应该是不影响阅读的。 　　最后还是感谢您来看我的文儿，我爱您！ 第22章 你不要管我好不好 　　从辅导员老师的办公室出来后，温皎尔一路上都是恍恍惚惚的，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进了家门。 　　吃晚饭的时候，温皎尔坐在餐桌上，仍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只顾埋头吃饭，一句话也不多说，至于吃进嘴里的是什么，其实她根本不清楚。 　　温妈妈眼瞅着她把一块胡萝卜放进嘴里，然后幽幽地说道，“你刚才放进嘴里的是胡萝卜。” 　　“哦，是吗？怎么了？”温皎尔心不在焉地答道。 　　“你平时不是最讨厌吃胡萝卜了吗？”温妈妈一挑眉，犀利地问道。 　　听到这句话后，一股怪味顿时在温皎尔的口腔里弥漫开来。她后知后觉地才发现自己吃的是胡萝卜。她忍不住地撇了撇嘴角，一口吞下还没嚼烂的胡萝卜，然后强装淡定地说道，“啊，胡萝卜维生素多，吃点儿也挺好的。” 　　温妈妈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温皎尔，说道，“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 　　食不知味地吃完一顿晚饭后，皎尔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陪着妈妈看电视，而是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她习惯性地打开手机，看到李黎一个小时前给她发了一条微信。 　　“到家了没？辅导员找你有事吗？” 　　她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才缓缓回复道，“嗯嗯，到家有一会儿了。导员找我没什么大事儿。” 　　李黎几乎是秒回，“那就好。吃过晚饭了吗？” 　　“嗯。”温皎尔只回了一个字。 　　“嗯嗯，可以少吃点儿，但千万别不吃，这样对身体不好。”李黎这次也是秒回。 　　“我知道。”温皎尔给李黎回复道，她突然觉得空气很沉闷，然后长舒了一口气，又给李黎回复道，“我累了，今天想早点儿休息。你也早点儿休息吧！不用给我回了。” 　　给李黎发完这条消息，皎尔像如释重负一般，把手机往床边一扔，然后就瘫在了床上。她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十六岁那年发生的那件事情如同电影一样，画面一帧一帧地在眼前闪过。温皎尔像是掉进了大海里，海水顺着鼻子和嘴巴进入气管和肺里，产生了难以言说的窒息感。温皎尔放任自己在噩梦般的回忆里游走，不似从前那般总是逃避。 　　“皎尔，你今天不陪我看电视了？”温妈妈的推门而入，惊醒了沉浸在回忆里的温皎尔。 　　“不了，我今天特别累，想早点儿休息。”再次回到现实中的皎尔，全身近乎脱力。 　　温妈妈听到皎尔的话，没有立即出去，反而走到她的床前轻轻坐下，问道，“皎尔，在学校是不是遇到不开心的事了？我看你从刚进家门就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妈妈，没有。我就是今天出晨功起得太早了，现在有点儿累了”，皎尔努力挤出一个微笑，继续说道，“我在学校过得很开心，您放心吧!老师和同学都对我挺好的。” 　　“真的没事儿？”温妈妈又问了一遍。 　　“真的，您就放心吧！明天我再陪您一起看电视好不好？我今天真的特别累!”皎尔说着话，还伸了一个懒腰。 　　“要是这样的话，你就早点儿睡吧！妈妈就不打扰你了!”温妈妈说完话起身离开，走到门前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又说道，“洗完澡就赶紧睡，别玩手机了啊！” 　　“嗯，好。我知道了。”皎尔点头微笑地答应道。 　　看到妈妈关上门后，温皎尔的笑容才渐渐消失。她撩了撩额前的碎发，然后拿起睡衣去浴室洗澡。 　　失眠了!这在温皎尔预料之中。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屋外星星点点的灯光，屋内的黑夜安静而又寂寞。皎尔又翻了一个身，酸软的四肢在棉被里微微伸直。她的胸口像压了一块巨石，心闷到喘不过气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皎尔猜应该已经是黎明了，这个城市正在逐渐醒来。此时她才慢慢有了困意...... 　　她来到一间空荡荡的房间，里面被粉刷成了全白色，铺天盖地的白让她觉得有些困乏。不知道眼前什么时候多了一张床，她索性躺在上面打算小憩一会儿。一股酒味越来越重，她睁开眼睛，又看到了那张男人的脸。他离自己的脸只有几厘米，皎尔可以看到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因为用力而狰狞的表情。陷入恐惧中的皎尔伸出手想把他推开，没想到那个男人却借此将她的两只手束缚在头顶。那个男人嘴里嘟嘟囔囔说着让皎尔恶心的荤话，另一只空着的手也不老实起来，在皎尔的身上胡乱地摸索着。皎尔一遍又一遍地大声呼喊着西蒙的名字，就像16岁那年一样。她看到西蒙夺门而入....... 　　就在这一刹那，她醒了过来。温皎尔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她知道自己又做噩梦了。她坐在床上，像一只被冲上了岸的鱼，浑身无力。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可脑子还是混混沌沌的，就像很久没睡一样。 　　她听到有什么东西在响，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在响。她半趴着在枕边摸索出了手机。是西蒙的电话。 　　“喂！西蒙。”皎尔的语气里还带着一股疲倦。 　　“喂！生病了？声音这么不对劲啊？”电话另一端传来西蒙担心的声音。 　　“没有，刚睡醒。怎么了，有事儿？”皎尔又重新躺到了床上。 　　“我还说你怎么现在才接电话，是刚睡醒啊”，电话那头的西蒙松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今天是《你好，陈学弟》剧组的官宣，你记得一会儿在微博上转一下啊！” 　　“你让工作人员帮我转吧!我刚睡醒，脑子还迷迷糊糊的。”皎尔说着话，又打了一个哈欠。 　　“好，我知道了。平常早点儿睡，你看看你都睡到中午了。”西蒙唠叨的架势摆了起来。 　　“现在几点了？”皎尔疑惑地问道。 　　“都十二点了，我的......”西蒙说到这儿，突然沉默，然后才说道，“皎尔，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没有啊！”皎尔努力使自己的语气极为平淡，“我就是半夜醒了一次，过了好久才睡着。所以睡到了现在这个点儿。别瞎想!” 　　“那就好，我知道了。一会儿我登上你的微博转一下那个官宣，你好好在家休息吧！”西蒙这才放心下来。 　　挂掉电话后，皎尔才松了一口气。客厅里没有一点儿动静，她估计现在家里应该没有人，爸爸妈妈今天有聚会，阿姨应该出门买东西了。她继续躺在床上发呆，虽然已经到了吃午饭的点儿了，可是连续两顿饭都没吃的她却一点儿食欲都没有。也好，权当减肥了。 　　她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个周末，几乎不吃不喝，每天都躺在床上。她就像案板上一条待宰的鱼一样，活在恐慌与焦虑之中。还好父母这两天都很忙，没时间关注她。 　　周日下午，助理和司机准时来接她去学校。她坐在车上依旧一路无话。助理看着她，摇了摇头，心里算着已经两个星期了。上周日自家明星回学校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周日还是这么闷闷不乐。可她却不知道皎尔上周与这周情绪低落的原因是完全不同的。 　　“回来了？”温皎尔刚进宿舍门，就对上李黎的一张笑脸。 　　“嗯。回来了。”皎尔嘴里含含糊糊地答应着，却没抬头看李黎。 　　“周末过得怎么样啊？”李黎继续问道。 　　“挺好的。”皎尔进门只顾收拾自己的东西，故意不往李黎那里看。 　　“皎尔。”李黎又喊了她一声。 　　“怎么了？”她依旧没有抬头。 　　回应她的是许久的沉默。寝室里的气氛竟然有些尴尬。 　　直到皎尔忍不住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李黎才又说道，“没事儿了，你忙你的吧！” 　　周一上午上完课，皎尔正打算收拾东西回宿舍，却看到班长——一个高大的男生，朝她走了过来。 　　“皎尔，辅导员让我问你开讲致辞准备得怎么样了？”班长走到她身边问道。 　　“啊？什么开讲致辞？”皎尔一头雾水地问道。 　　“明天讲座不是由你做开场致辞吗？”班长也是一脸疑问的表情，“你不会没准备吧？” 　　“哦！明天的致辞啊！我准备了啊！准备了！”皎尔心虚地说道，眼睛也不看向班长。她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天，开场致辞的事儿早已抛之脑后。自从她从辅导员那里得知那个男人要来学校做讲座，她几乎时时刻刻都沉浸在十六岁噩梦般的回忆当中，根本没有心思做别的事情。 　　“ok！那明天加油！”班长本来想伸出手拍拍皎尔的肩膀以表示鼓励，却没想到皎尔一躲，他的手尴尬地悬在了半空中。 　　皎尔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躲，她真的只是本能性地躲避，就像过马路时躲避朝她开过来的车辆一样。 　　“哎！班长，明天的讲座几点开始啊？”李黎在一旁连忙岔开话题，打破有些尴尬的气氛。 　　“哦，明天早上九点。可别迟到啊！”班长此时已经缩回了手，脸上的微笑略微有些僵硬。 　　“好的。我们知道了。”李黎说话的时候手扶上了皎尔的后背，安抚性地轻轻拍了两下。 　　见班长走远后，李黎才关切地问道，“皎尔，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我没事儿，我今天不想吃饭了，我回去看看开场稿。”皎尔的脸色看起来很差，一双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要不我帮你带回去？还是吃点儿吧！”李黎又小心翼翼地问道。 　　皎尔一股邪火升起，“李黎，我真的不想吃。你不要管我好不好？”，努力压制的语气里仍然可以察觉出不耐烦来。 　　李黎眼中有一丝失落，但一闪而过，仍然柔声细气地说道，“那我就先去食堂了。” 　　皎尔点点头，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回到宿舍后，皎尔开始在手机上搜开场稿，想随便从网上找一篇作为明天的开讲致辞。可她什么都看不进去，因为那个男人恶心的脸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她干脆把手机扔在了一旁，躺到了床上。昨天晚上又经历了失眠的她现在困意席卷而来，刚躺下没多久就进入了睡眠。 　　醒来的时候天色渐黑，皎尔半眯着眼睛打开手机，发现现在已经快七点了。而她的开场致辞还一点儿眉目都没有。想到这儿，她从床上蹿了起来。 　　“醒了？”李黎此刻也躺在她自己的床上，大概是察觉到她的动静，然后轻声问道。 　　“嗯！我的开场稿还没写！”刚睡醒的温皎尔大脑还属于迷糊状态，一不小心秃噜出了实话。而自己还毫无察觉地奔到桌子旁，却看到桌子上放着一篇稿子。她打开灯大概浏览了一下，发现似乎就是自己想要的开场稿。 　　“这是我的开场稿？”皎尔难以置信地问道，睡醒一觉后，桌子上竟然凭空出现自己想要的开场稿。 　　“你看看行吗？需不需要改？”不知道什么时候李黎已经走到了她身旁，也凑过去看那篇稿子。 　　“你帮我写的？”皎尔努力压住想要上扬的嘴角。 　　“嗯。”李黎在她身后点了点头。 　　“你怎么知道我没写？”皎尔又疑惑地问道。 　　“你刚刚不是说了吗？”李黎语气里有笑意。 　　“啊！对！我刚才不小心说出来了。”皎尔一经提醒，才发现自己一醒吐真言。 　　“怎么这么迷糊啊？”李黎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 　　“哎！那也不对啊！我是刚刚说的，你这稿子在这之前不就放在我桌子上了吗？”李黎肯定在此之前就知道她没准备开场稿，可她却不明白李黎是怎么知道的。 　　“你就当我会读心术吧！”李黎从她身后凑近笑着说道。 　　她闻到身后越来越浓郁的松枝香味，忍不住心跳加速，低着头小声地说，“李黎，谢谢你。” 　　“皎尔，你要是觉得这些事为难的话，可以都交给我。但千万不要因为这些事发脾气，行吗？”李黎说话的气息吐在皎尔的侧脸和脖颈上，她觉得脸上一阵热。 　　原来李黎以为她是因为不想准备开场稿而发脾气啊！皎尔心头一暖，可困扰了她两三天的烦恼也涌了上来。如果李黎知道了那件事情，会怎么想？ 　　作者有话要说： 　　刚刚听完讲座，匆匆赶来更文。 　　对于您能看我的文，我真的是非常感谢。我爱您。 第23章 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该来的总是会来！周二如期而至，那场讲座当然也如期而至。 　　从一早上起来，温皎尔整个人就处于魂不守舍的状态。 　　“皎尔!我和你说话呢!”李黎把手在温皎尔眼前晃了晃。 　　“啊？你说什么？”才回过神来的温皎尔答应道。 　　李黎望着她，叹了一口气，然后问道，“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因为过一会儿的讲座在紧张吧？” 　　皎尔听到“讲座”这两个字，太阳穴突突直跳，她立即埋头喝粥，小声地说道，“我没有在紧张啊！真的没有紧张。” 　　李黎看着她，眉头一皱，欲言又止。 　　在去学术报告厅的路上，皎尔觉得自己似乎又陷入了那个困扰她很久的噩梦，只是这次是在清醒的时刻。临近报告厅的门口，她突然脸色苍白，浑身脱力地扶住李黎的胳膊，然后用颤抖的嗓音说道，“李黎，我可不可以不进去？” 　　李黎见状一把捞起皎尔，将她搂在自己怀里，低头着急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此刻的皎尔已经无力说话，只是拼命地摇着头。 　　由于讲座马上就要开始了，很多同学都朝这边赶来。看到皎尔这副样子，也以为她是生病了。于是大家也就聚集过来关心地问着皎尔。 　　看到聚集过来的人群，皎尔渐渐回过神来。她知道她不能临阵脱逃，她必须打起精神来面对。如果自己这次逃了，媒体又有好一通写了，或许还会扒出来什么...... 　　“我只是有点儿低血糖，马上就好了。”皎尔眼睛里勉强多了些光彩，说着从李黎怀里起来。 　　“真的没问题吗？”李黎脸上浮现出担忧之色，手也搀上了皎尔的胳膊。 　　“嗯。”皎尔点点头，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那就走吧!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说。”李黎说着话，手也未放下来，搀着皎尔向前走去。 　　同学们见状也三三两两地散开了。 　　讲座开始了 　　“今天我们请来了第六代优秀导演杨建一老师来为我们开讲座。在此之前我们先请大一新生代表温皎尔来做开场致辞。”主持讲座的老师热情地在上面介绍道。 　　那掌声听起来像是悲怆的战鼓声，而温皎尔像是赴死的战士，她咬着牙，双腿颤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讲台上去的。只看到那个男人猥琐的面孔，他还在虚伪地笑着，就像当初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温皎尔手里的演讲稿已经褶皱得不成样子，那是方才她在下面因为神经紧张而过度揉捏的结果。她努力用自己发颤的手把演讲稿铺平，闭上眼睛深呼了一口气，使自己的情绪尽量平静下来。 　　“大家好，杨……” 　　温皎尔像是哽住了一样，突然说不出后面的“建一老师”四个字。她吞咽了一下口水，从牙缝里挤出了“建一老师”这四个字。 　　下面同学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已经是议论纷纷。她努力镇定情绪，继续说道，“好，我是大一表演系新生温皎尔……” 　　温皎尔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念下那篇演讲稿的，她似乎全程都没有抬头，用单薄而又微弱的声音快速地念着稿子上的每一个字，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读的是什么，似乎那只是一种机械化的阅读。当她终于念完稿子上的最后一个字，顿时有一种天终于亮了的感觉，漫长的黑夜总算熬了过去！ 　　正当温皎尔像是获得解脱一般准备下台时，却被主持讲座的老师叫住。 　　“我知道皎尔之前和杨建一老师有过合作，趁今天这个机会也算是重聚了。不知道两位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呢？”主持讲座的老师一脸得意地笑着，觉得自己机智极了。 　　皎尔愣在讲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皎尔是个很有潜力的孩子。我希望她以后能够演出许多优秀的作品，也希望有机会能再次合作。”那个男人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眼睛时不时瞄着温皎尔。 　　此时的温皎尔像一只狼爪之下孱弱的羔羊，她浑身僵硬，四肢颤抖，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皎尔，有什么想说的吗？”主持会议的老师又问道。 　　“谢谢。我没什么想说的！”温皎尔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 　　主持讲座的老师似乎是察觉出了皎尔的不对劲，在一旁打圆场，“皎尔今天是不是有些紧张？” 　　还未待皎尔回答什么，就又说道，“不如和杨老师握个手吧！” 　　皎尔听后一动未动，却只见那个男人朝自己走来，脸上仍旧挂着伪善的笑容。他朝皎尔伸出手来，然后说道，“希望你成为更加优秀的演员。” 　　皎尔看着他伸出的手愣了两秒，知道底下有那么双眼睛盯着，自己不能让人抓住话柄。她用力勾起嘴角，伸出自己的手，“谢谢杨导演！”，淡定的语气听起来和平常无二，只是握住那个男人的手时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回到座位后，皎尔努力使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格外淡定。 　　李黎的手轻轻晃了晃皎尔的胳膊，然后她轻声说道，“你还好吗？” 　　“我……”皎尔说到这儿，竟然犯起一阵恶心。早上吃的东西一股脑全往嗓子眼涌。她捂住嘴巴跑出了报告厅。 　　胃里已经没有东西可吐了，可温皎尔还在不停地抠着嗓子，她一想到那个男人的手碰到自己的手，她就难以抑制地恶心。一股胃酸涌上来，苦得她一哆嗦。 　　“皎尔，你怎么样了？”追出来的李黎在厕所门外焦急地问道。 　　过了许久，皎尔才打开了厕所门，脸色苍白，一双眼睛通红，“我没事儿！”简单的几个字竟然被她说得支离破碎。 　　李黎见她出来了，马上伸出手去搀住她，“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皎尔一把推开李黎，“你别碰我！”，微弱的声音在不停地颤抖。她别过头不去看李黎的脸，然后瘫坐在地板上将头埋在胳膊里无力地说道，“李黎，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回应她的是许久的沉默，久到她以为李黎已经离开了。然而没想到一双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咱们暂时不说这些，先去医院看看，好吗？”，李黎的声音听起来和往常无异。 　　皎尔抬起头，看到李黎垂着眼尾，眸子里的湖泊起了一层雾气，似乎是要与世隔绝。 　　皎尔已经没了力气，仍然要去拿开李黎放在她肩膀上的手，然后说道，“我好脏啊！李黎你会嫌弃我的！” 　　“皎尔，你在说什么啊？”李黎瞳孔放大，搭在皎尔肩膀上的手不禁用了力气。 　　“我十六岁的时候差点儿被……”皎尔说到这儿，浑身抖得像筛子，她怎么也说不出后面那两个字。 　　李黎立即明白了皎尔的意思，她没有一丝犹豫，顷刻将皎尔拥入怀里，声音像四月的春风一样温柔，“没关系，说不出来我们就不要说。” 　　皎尔靠在李黎的怀里，仍然止不住全身的颤抖，声音如同耳语一般，“可是你说过，喜欢一个人彼此之间就不应该有秘密啊！” 　　李黎圈着皎尔的手臂又用了些力气，皎尔的上身几乎与李黎紧密贴在了一起，那股松枝燃后的香味让她的情绪稍许平静。李黎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如果那句话让你现在感到痛苦和为难，那我就收回那句话。没什么比你还重要！” 　　随后李黎轻轻松开皎尔，双手握着皎尔的肩膀，一双盛满了深情的眼睛与她对视，“温皎尔，你听着！我喜欢你，我特别喜欢你！不管你以前发生过什么或者没发生过什么，我都不在乎！我只喜欢你这个人！” 　　皎尔好不容易从一场情绪的波动中平复下来，瞬间又被李黎如此直接的表白扰乱了思绪。她一时之间找不出话可说，一双红通通的眼睛直愣愣地望着李黎。 　　“我先带你回宿舍好不好？如果一会儿有人看见就不好了。”李黎小心翼翼地哄着温皎尔。 　　温皎尔未说话，只是点点头。 　　幸好学术报告厅离宿舍不算远，李黎又是扶又是抱，才把皎尔带回了宿舍。 　　经过这么一通折腾，本来这段时间就没怎么睡好的温皎尔，此刻觉得无比疲倦，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那段不愿回首的记忆总是飘飘然入梦。梦里那个男人的脸不断出现在她面前，她忍不住惊呼出声，身体也在不安分地乱动。不期然撞进一个柔软的怀抱，一双手臂紧紧圈住她的身体，她耳边似乎有呓语，“皎尔，别怕。我在这儿呢。” 　　一股松枝燃后的香气也随着声音跟进梦里，是李黎！像是在漆黑的大海中前行，终于看到灯塔一样，皎尔随之安下心来。她就这样在李黎的怀里舒服地睡下，此后再也没有噩梦打扰。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皎尔醒来时发现自己仍躺在李黎的怀抱里。室内的光线正在变暗，皎尔轻轻拿开李黎圈住她的手臂，本想拿手机看看时间。却不想如此轻微的一个动作还是吵醒了李黎。 　　李黎被拿开的手臂又紧紧拥住了皎尔的肩膀，头也往下挪了挪，让下巴垫着皎尔的头顶，“你醒了？”，还未完全清醒过来的李黎声音有些沙哑。 　　“嗯。吵醒你了？”皎尔窝在李黎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饿吗？”李黎圈着她的手臂仍未放松，“要不要叫个外卖？” 　　“我不饿，我想知道现在几点了？”皎尔听着李黎的声音比刚才清亮了许多，猜她应该是完全醒了。于是便从她怀里爬起来去拿枕边的手机，却不小心压到李黎的手臂，引得李黎一声“哎呦”。 　　“怎么了？压到你了？”皎尔立马紧张地回头去看李黎。 　　“没事儿，就是胳膊有点儿酸。”李黎说话的时候，依然躺在床上，视线上扬追着皎尔看。 　　宿舍里这张小得可怜的单人床，两个人睡在一起真是连翻身都难。更何况李黎一直抱着她，一定是一动都不动。胳膊怎么能不酸呢？想到这儿，皎尔忍不住坐起身来，把李黎的胳膊放在自己腿上，小心地给她揉捏起来。 　　“还难不难受？”温皎尔问道。 　　李黎笑着摇摇头，视线始终落在皎尔身上，温柔得都能掐出水来。 　　温皎尔即使低着头，也能感受到李黎的视线。她觉得脸颊发烫，便腾出一只手来捂住李黎的眼睛，李黎的眼睫毛不停地扑扇，扎得她手心痒痒的。 　　“别再看了。”温皎尔咬了咬下唇，不好意思地说道。 　　“嗯。”李黎说着话，正打算把皎尔覆在她眼睛上的手拿开。 　　“我要捂着你的眼睛，因为我要讲话了。” 　　“嗯。”李黎听后放下了自己的手。 　　“李黎，今天谢谢你！” 　　“嗯。” 　　“李黎，我也喜欢你！” 　　“嗯。” 　　“李黎，我喜欢你比你喜欢我还要早！” 　　“嗯。” 　　“李黎，我们在一起吧！” 　　“嗯。好。” 　　温皎尔感到盖在李黎眼睛上的手一阵温热。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您百忙之中来看我的文，给您比心了。 第24章 皎皎，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李黎，好像要没水了。你快点儿来洗漱！”温皎尔看着卫生间里越来越小的水流，让李黎抓紧洗漱。 　　“哦。我这就来了。”说着话，李黎进了卫生间。 　　也就在这一刹那，水龙头的水流戛然而止，温皎尔回头望着李黎，嘴角向下撇着说道，“真的没水了！” 　　李黎看到皎尔的表情忍俊不禁，随后说道，“可能是因为水压小，水上不来。应该一会儿就来水了。” 　　说着话，她走到皎尔身后，伸出手关上水龙头，“先关上吧，一会儿就来水了。以前也常有这事儿。” 　　李黎从背后贴着皎尔的身体，伸出去的手恰好从皎尔后腰穿过，此时两人好像是在backhug。皎尔不好意思地往旁边侧了一下身子。 　　李黎的手没有放下，另一只手也圈住了皎尔的腰，然后故意问道，“怎么了？” 　　“既然没水，咱俩就出去吧！”皎尔的声音细若蚊咛，脸颊也烫得像发烧。 　　“皎尔，你脸红了！”李黎的语气里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别看我了！”皎尔低下头，想把出卖自己的脸色藏起来，可是却因此露出了同样发红的耳垂。 　　“我没看你啊！”李黎圈住皎尔的手臂又用了些力气，似乎是为了忍住笑意一样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我在看镜子啊！” 　　皎尔听后条件反射般地去看镜子，不期然对上镜子里李黎一双笑意盈盈的眸子。原来皎尔的任何小表情都映照在镜子里，看着镜子的李黎全部都没放过。皎尔的脸比煮熟的螃蟹还红，她窘迫得像是被戳穿了心事一样，立马转过身去捂李黎的眼睛。 　　李黎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皎尔的手，然后攥在手心里，“又要捂我的眼睛啊？！这个习惯可不好！”，她的眼睛里闪出狡黠的光芒，环住皎尔的手臂又紧了一些，使她严丝合缝地贴住自己。 　　“你怎么这样啊？”皎尔像是一只泥鳅似的在李黎怀里不安分地乱动。 　　“你怎么这样啊？”李黎也反问道，“你”字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我怎么了？”皎尔扬起小脑袋，一双眼睛水汪汪地望着李黎，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李黎低着头看温皎尔，嘴角忍不住上扬，然后开口说道，“皎皎，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皎尔听完这话，刚刚降下温度的脸顿时又烧了起来，她把脸埋在李黎柔软的胸口，羞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有没有人叫过你‘皎皎’？”李黎的手轻轻抚摸着皎尔的后背。 　　皎尔隔着薄薄的睡衣，感受着李黎手指的触碰，忍不住心跳加速。她的手不禁紧紧攥住李黎的衣角，在李黎怀里轻轻摇头 。随后立即意识到李黎是看不到她的摇头，又轻声说道，“没有。” 　　李黎俯下身，在皎尔耳边说道，“那我以后就叫你‘皎皎’了。” 　　李黎的唇若有若无地擦过皎尔的耳垂，一阵痒意从耳朵直抵心脏，皎尔心跳得更加厉害了。 　　皎尔觉得自己再这样任李黎撩拨自己，一定会因为心跳加速而亡。想到这儿，她轻轻推开李黎，说道，“快看看来水了吗？赶紧洗漱吧！” 　　说着话，她转身去拧开水龙头。 　　“嗤嗤嗤！”水龙头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随后水柱畅快地从水龙头中流了出来。 　　“来水了！快点儿洗漱吧！”皎尔说完话，正打算离开这平时看起来不算小但此刻连喘气都困难的卫生间。 　　“干嘛？！”李黎一把扯过皎尔的手臂，一副不打算放她走的样子。 　　“你赶紧洗漱啊！”皎尔的眼睛往上瞄着房顶，“时候不早了，明天还得早起出晨功呢！” 　　“哦。好吧。”李黎说着话，不情愿地放开握着皎尔的手。 　　温皎尔如释重负般地正打算离开这卫生间，却又被快她一步李黎拦住了去路。又怎么了？！ 　　“你等会儿。”李黎说着话俯下身来，吻了吻皎尔的额头。 　　皎尔感受着李黎的唇触碰着自己的额头，冰凉的触感引起身体轻微的颤抖，她紧张得握紧了自己的手。上一次，李黎吻她的时候两个人还没有在一起，那个吻给两个人的关系带来了第一次的窘迫；这一次，是两个人互通心意后的第一次亲密接触。皎尔紧紧地闭着眼睛，直到李黎离开，她也未睁开。 　　“嗯，可以了！”李黎心满意足地说道。 　　皎尔睁开眼睛，看到李黎嘴角带着笑意，一双眼睛璀璨夺目，漆黑的瞳孔宛若黑曜石一般。 　　皎尔的心跳速度又一次刷新了自己的极限和认知。 　　等一切整理好了，舒舒服服躺到床上后，温皎尔倒是睡不着了。白天睡了那么长时间，晚上怎么可能还困？她闭着眼睛，一只又一只的羊数着，可越数越精神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明天早上的晨功又有得受了！想到这儿，皎尔烦闷地翻了个身。 　　“皎皎！”对面传来李黎的声音，又细又轻。 　　“嗯。”皎尔答应着。 　　“还没睡着？”李黎问道。 　　“我睡不着啊！”皎尔嘴里嘟囔道。 　　“唉！你都睡了一下午了，现在怎么会睡得着？” 　　“是不是吵到你了？”皎尔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有啊”，李黎回答道，“其实我也睡不着。” 　　“你也睡了一下午？”皎尔虽然觉得没可能，不过仍然问出了口。 　　“没有啊。我只睡了一小会儿。” 　　皎尔想到李黎就那样抱了自己一下午，估计就算睡也睡不安稳。想起李黎柔软的怀抱，皎尔的脸在看不见的黑夜里又烧了起来。 　　“那你为什么睡不着？” 　　两个人的对话隔着茫茫黑夜，像点点灯火那样照亮漆黑。 　　“因为我一想到你就睡不着！”李黎的声音仍是又细又轻，可这在安静的夜里却格外动人心魄。 　　温皎尔庆幸是这黑夜，没人能看见自己又红了几度的脸和怎么也压不下去的嘴角。 　　这个晚上是睡不着觉了！ 　　失眠到深夜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早上谁也没能起床，温皎尔手机上的闹铃响了好久，她也懒得伸出手去关。最后还是李黎实在忍不了，勉强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皎尔床边把闹钟关掉。 　　“几点了？”窝在棉被里的皎尔迷迷糊糊地问道。 　　“七点十二了！”关完闹钟的李黎懒得再回自己床上，推了推还睡着的皎尔，也躺在了她的床上。 　　“是不是又迟到了？”皎尔说着话，拉开自己的棉被把躺在床边的李黎裹了进去。 　　“嗯。”李黎又往皎尔身边挤了挤，把整个头都埋在了皎尔的肩窝里。 　　皎尔伸出手环住李黎的腰，嘴里嘟囔着，“那就不去了？” 　　“嗯。”李黎点着头答应道。 　　随后两人又陷入沉沉睡眠之中。 　　楼道里渐渐有脚步声和说话声，皎尔被吵醒，虽然眼睛还睁不开，但脑子已经清醒过来了。她伸出手摸索出手机，半眯着眼睛去看时间。呵！都已经八点半了！九点二十还有课呢！晨功不去就算了，课还是得上的！ 　　皎尔推推还睡着的李黎，小声说道，“起床了！八点半了！” 　　李黎嘴里哼唧着，不情愿地又往皎尔肩窝里钻了钻。 　　李黎的鼻息全都扑在皎尔的脖颈上，皎尔痒得想动动肩膀，却被李黎一把抓住。 　　“别动。让我再睡会儿！”李黎的声音还带着早起特有的沙哑。 　　皎尔听后，便也不再动。她一低头就看到李黎那一头密实的长发，又黑又亮，像是一匹锦缎。她用手轻轻抚摸李黎的长发，李黎的发质硬，不像自己的头发那样软软的，有一种奇异得说不清的手感。她抓起李黎的一小缕头发放在手心里，轻轻攥紧。她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想法，她想剪下李黎这一小缕头发留作纪念。这一想法刚冒出来就被她打消了，只有要分别的人才会剪发留念，这实在是不吉利。想到这儿，皎尔又紧紧搂住李黎的肩膀，回想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恍若隔世。昨天那个男人的到来，彻底打乱了自己的节奏。温皎尔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样走下讲台的，她只记得自己在厕所里又哭又闹又吐。她害怕那个男人，害怕那噩梦般的回忆，害怕李黎嫌弃她。 　　幸好李黎当时紧紧抱住了她，不然她该怎么办？十八岁的时候，在得到爱情那一刻就以为自己得到了整个世界，甚至可以对过去既往不咎，与敌人冰释前嫌。可是傻孩子啊，如果没有爱情你又该怎么办呢？十八岁的温皎尔不会去想这些，因为她已经得到了整个世界。二十五岁以后的温皎尔才明白，爱情从来都不是整个世界，李黎也不是。可李黎却是那个可以让她抛弃整个世界的人。 　　“李黎，对不起。”温皎尔手里仍抚摸着李黎的发。 　　“怎么了？干嘛要说对不起？”李黎此时已经醒过来了，温柔地望着温皎尔，眼波流转。 　　“我本来说一周之后就给你答复，可是我昨天才答应你。”皎尔有些懊恼。 　　李黎听后莞尔一笑，然后说道，“没关系啊！我不是说过多久都会等你嘛！” 　　皎尔立即搂住了李黎的脖子，“李黎，你怎么这么好！？” 　　“因为我只对我喜欢的人好！”李黎伸出手轻拍着皎尔的后背，“不过是不是该起床了？一会儿还要上课。” 　　两人刚到教室，班长就过来问了，“李黎，皎尔，你俩今天怎么没去出晨功啊？” 　　“我俩起晚了，就没去。”李黎解释道。 　　“不带这样的啊！今天咱班就你俩人没去，我给你俩打了半天掩护呢！以后可别这样了。”班长尽心尽责地叮嘱着。 　　“知道了，下次肯定不会了。”李黎脸上挂着歉意的笑容，说完又想了想说道，“辛苦班长了，一会儿下课请你喝东西吧。” 　　“喝东西倒不用了，下次你俩早点儿起就行。”班长连忙摆手说道。 　　“谢谢班长。”温皎尔红着一张脸说道。 　　“客气了，你俩早点儿起比啥都强。”看班长那个样子真是被她俩坑苦了。 　　她俩对视一眼，吐了吐舌头。 　　饶是睡到早上八点多，温皎尔觉得身上还是疲乏得很。中途课间的时候，皎尔拿手托着脸频频打盹。 　　“还困呢？”李黎凑近问道。 　　“嗯。眼睛酸。”皎尔闭着眼说道。 　　李黎一把搂过皎尔的肩膀，把她往自己身上带，然后在皎尔耳边轻轻说道，“靠在我肩膀上睡。” 　　“在外面呢！”皎尔小声地说道，这一举动惊得她睡意全无。 　　“女孩子之间靠个肩膀不是很平常的事儿。”李黎脸色如常，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淡定。 　　皎尔听后也就乖乖地靠在李黎的肩膀上，蜜一样甜的情绪从心脏渗出然后侵入四肢百骸。皎尔突然想到上次她在课上打盹的时候，李黎让自己枕在她衣服上的情形。 　　“你这次怎么不让我趴在你大衣上睡啊？”温皎尔在李黎耳边小声地问道。 　　“上次你还不是我女朋友啊！”李黎说这话的时候，在桌下用小指勾住皎尔的小指。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很甜？快夸我！ 第25章 我喜欢你这支口红的味道 　　助理和司机已经在学校门口等了温皎尔一个小时了，而她还在宿舍里磨磨蹭蹭地收拾着自己要回家的东西。一件白色衬衫在她手里揉揉捏捏，一会儿放进包里，一会儿又拿出来。 　　在一旁观察她许久的李黎终于忍不住开了口，“那件衬衫都叫你揉出褶子了！” 　　“我…….”温皎尔放下手里的衬衫，抬眼去看李黎，欲言又止。 　　“怎么了？”李黎放下手中的书，摆出要听她认真说话的样子。 　　“李黎……”皎尔坐在床上，叫完李黎的名字，嘴里嘟嘟囔囔的说什么也听不清。 　　李黎见状无奈地走近皎尔，蹲在皎尔面前，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轻声问道，“怎么了？” 　　“我回家了，你会不会想我？”温皎尔小声地说道，脸红得不行。 　　李黎听到温皎尔的问题，不禁“噗嗤”笑出声，“我还当什么事儿呢？” 　　李黎笑完站起身来，坐到皎尔身边伸出手把她拥入怀里，“那你会想我吗？” 　　皎尔点点头，嘴里嘟囔道，“当然想了。” 　　“那就别回家了呗！”李黎把头靠在皎尔肩膀上，语气里都是笑意。 　　“真的吗？”皎尔眼睛一亮，激动地问道。 　　“当然是假的！”李黎此时放开皎尔，看见听到她回答的皎尔一脸失落，又摸着她的头说道，“都在学校呆了五天了，你爸妈不想你啊？” 　　“那你要是想我了怎么办？”皎尔垂着眼睛，嘴角也向下撇着，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奶猫。 　　皎尔刚说完话，就觉得嘴唇一阵湿热，李黎竟然吻了她！ 　　“好了。等我想你了就舔舔嘴。”李黎在皎尔耳边说着让她脸红心跳的悄悄话。 　　“哦！”皎尔红着脸一动也不敢动。 　　“皎皎，快收拾东西吧！你助理是不是等你好长时间了？”李黎善意地提醒道。 　　皎尔经李黎一提醒才想到助理和司机已经在楼下等了好长时间了，她胡乱地把几件穿过的脏衣服塞进了包里。走到门前还不忘和李黎说道，“你要是想我，一定要和我聊微信。” 　　“好！”李黎点头答应着，眼角噙着笑意。 　　待到皎尔坐到保姆车上，脸还是红红的。引得助理一阵端详。 　　“怎么了？”皎尔不自然地摸摸脸又摸摸嘴。 　　“皎尔，你今天腮红是不是打得有点儿重？”助理问道。 　　“嗯？”温皎尔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脸红红的啊！”助理说着话，指了指皎尔的脸颊。 　　皎尔听到这话觉得脸又热了起来，她心虚地捂住脸，不自然地扭头看向窗外，然后说道，“嗯。今天腮红好像打得是有点儿重！” 　　刚到家没多久，手机就“呲”的响了一下。温皎尔急忙从包里翻手机，越急越找不到，包里一堆小零碎被她翻得叽里呱啦响个不停。 　　温妈妈瞅着自己家女儿一副猴急的样子，忍不住说道，“翻什么呢？还急成这样？” 　　“我手机响了！”皎尔依旧低头翻着包，连头都没抬一下。 　　“几百万的合同啊？急成这样儿？”温妈妈揶揄道。 　　此时温皎尔终于从包里翻出了手机，一看果真是李黎发来的微信消息，盯着手机不自觉地露出笑容，也顾不得妈妈说了什么。 　　“到家了没？” 　　“嗯嗯，刚到。”皎尔低头笑着给李黎回复道。 　　发完之后，她嘴角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又突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低头给李黎发道，“你想我了吗？” 　　只有在微信上，温皎尔才敢这么大胆而又直接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发完之后她把手机握在手里，忐忑地坐在沙发上等消息。 　　“跟谁聊天呢？这么开心？”温妈妈看着女儿脸上可疑的红晕问道。 　　“同学。”皎尔手里还紧紧握着手机，怎么也压抑不住想要上扬的嘴角。 　　皎尔刚说完，手机又“呲”震动了一下。她“腾”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吓了温妈妈一跳。 　　“哎！你这孩子怎么一惊一乍的！”温妈妈捂着自己的胸口嗔怪道。 　　“妈！你自己看电视吧，我回屋了。”温皎尔拿着手机直奔卧室。如果再在客厅呆下去，恐怕自己那点儿小心思全都得被看穿。 　　她把门关上之后，才小心地打开手机。 　　“想！特别想！” 　　皎尔看到李黎回复给她的这句话，喜悦的情绪就像泉水一样咕嘟咕嘟地往外冒。还没等她给李黎回复，李黎就又发来了一条。 　　“你想我了吗？” 　　“想！特别想！”皎尔指尖敲着手机屏幕，轻快地像是一支舞蹈。 　　“那要不要视频啊？” 　　皎尔看着李黎发过来的消息犹豫了，过了一会儿她才给李黎回复道，“我妈在家呢，我怕她发现。” 　　发完后，她又迅速地给李黎发了一条，“我真的特别想你！我周日一定早点儿回去，好不好？” 　　发完之后，她又发了一个小猫撒娇的表情。 　　“好吧。我知道了。” 　　紧跟着的是李黎发过来的一个失落的表情。 　　温皎尔看后松了一口气，又给李黎发了一条，“亲亲你！” 　　隔着一层手机屏幕，温皎尔变得格外主动，主动撒娇，主动卖萌，主动求亲亲。和之前那个恨不得只要和李黎一说话就脸红的她判若两人。 　　“皎皎”李黎只发来两个字。 　　皎尔等了一会儿，也没看到微信上端那个“对方正在输入……” 　　于是她忍不住给李黎回复道，“怎么了？” 　　“没事儿。我就是觉得你特别可爱！” 　　皎尔看完李黎发过来的微信消息，忍不住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一副花痴少女的模样。 　　她给李黎发了一个害羞的表情。发完之后，还紧紧盯着手机屏幕，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我想摸摸我女朋友的脸，我女朋友真的太可爱了！” 　　温皎尔看到李黎发过来的这一条消息后，内心顷刻升起了一支又一支的烟花。原来谈恋爱是这么甜蜜的一件事情！温皎尔依旧盯着手机屏幕，仿佛要把李黎这句话看进心里，看进脑海里。 　　许是她很久也没回复李黎的消息，李黎便又发过来一条，“还在吗？” 　　皎尔手忙脚乱地给李黎回复道，“在啊”，发过去之后又给李黎发了一条，“李黎，我好喜欢你啊！” 　　“我知道啊！” 　　“我也喜欢你，皎皎。” 　　日常生活中毫无意义的情话字眼在陷入爱河的人这里都变得弥足珍贵，她们恨不得把世间所有的情话都说给爱人听，可又害怕这些情话过于俗套，千言万语在嘴边流转却都只变成了“我喜欢你”。 　　皎尔的脸颊又要命地烫了起来，她走到窗前，把窗户打开了一条缝。初春的夜风顺着窗口钻了进来，一丝丝地拂过皎尔的脸。虽然这风还带着乍暖还寒的凉意，却也不像冬天的北风那样刺骨，反而带着徐徐的温柔。皎尔望着窗外渐黑的天色，点点星光映衬在夜空中，格外动人。 　　皎尔打开手机就着这夜景，拍了一张自拍。照片中的她皮肤白皙，脸色微红，一双杏眼楚楚动人。她难得地没有问过西蒙和工作人员，而直接把这张自拍发到了自己的微博上，配文则是“明天就是周末了，你们想我了吗？” 　　若不是发“你想我了吗？”太过招摇，她一定不会加上“们”这个字。初尝爱情的皎尔恨不得把这种和喜欢的人谈恋爱的喜悦之情分享给每个人，无论认识与否。若不是因为是公众人物，她恨不得挽着李黎把她介绍给每个人，“看，她就是我女朋友。” 　　可是皎尔介于自己明星的身份并不能这样做，所以她只能小心翼翼地编辑着文字，然后把这份心情换一种形式传递出去，懂的人自然会懂。 　　没过多久，李黎就又发来了微信，“明天就是周末了，你不在，我当然会想你。” 　　所以说嘛，懂的人自然会懂。 　　待吃过晚饭后，西蒙也发来微信，“今天发微博了？” 　　“嗯嗯”皎尔回复道，然后又解释道，“我觉得这条没什么大碍，就没问你们。自己做主发了出去。” 　　“没事儿，我就是问问。” 　　皎尔看着西蒙的回复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西蒙又发过来一条，“以前你年纪小，我们怕你犯错，所以会管理你的微博。如今你也大了，不用发什么都和我们说。像这种心情分享之类的，没什么问题直接发就行，不用问我们。” 　　皎尔听着西蒙给她发过来的语音，刚刚放松下来的心情又变得有些沉重。西蒙这么信任自己，可她要是知道这条微博是在暗戳戳地秀恩爱的话。她会不会气炸了？她觉得有些对不起西蒙，可这点儿羞愧的小情绪很快就烟消云散。毕竟在爱情方面，什么都得让一让。 　　好不容易熬过周末，周日刚刚吃过午饭，皎尔就急匆匆地赶回了学校。在走之前，她照了照镜子，确认自己整个妆容无误后，她才出了门。她今天用的米色眼影，眼妆看起来格外自然；口红涂的是自己最喜欢的那支兰蔻105，橘调的珊瑚红衬的皎尔娇俏灵动。上身穿的是一件粉色灯芯绒短款外套，下身则穿了一条蓝色牛仔阔腿裤，脚下则穿了一双小白鞋。整个人看起来都特别散发着小女生的甜美。 　　临出门之前，温妈妈还在说着，“春天了嘛，就应该穿这样打扮自己。跟上次似的，不是灰就是黑，整个人都老了十岁了。” 　　皎尔不说话，朝妈妈做了个鬼脸就出门了。 　　等回了宿舍，皎尔推开宿舍门，看李黎正在桌子前看书看得专注，并没有察觉到她。她悄悄走近李黎，把头凑近，轻轻问道，“看什么呢？” 　　沉浸于书中的李黎显然是吓了一跳，待看到是皎尔的时候神色才放松了下来。她把手中书的封皮翻过来给皎尔看，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字“走出非洲”。 　　“这本书叫《走出非洲》？”皎尔又问道。 　　“嗯。是二十世纪一个白人女作家在非洲的亲身经历。”李黎解释道。 　　“哦。”皎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李黎见状也不再勉强，转过身来，左手轻轻一拉皎尔的手臂，右手圈住她的腰，稍稍一用力，皎尔就坐在了李黎腿上。 　　李黎自然地握住皎尔的手，说道，“外面冷不冷？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还好，不是特别冷。”皎尔为这亲昵的动作羞得低下头。 　　李黎腾出一只手，无奈地捏了捏皎尔的脸，“又不好意思啦！微信上不是挺能撩的吗？” 　　“那不是因为隔着手机屏幕看不到你吗？”皎尔小声地解释着。 　　李黎听到这话一下子笑出了声，“看不到我才敢撩我，是吗？”，说着话两只手臂圈紧了皎尔的腰。 　　“哎呀！不是，就是……”皎尔急得一时找不出话来解释。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逗你了！”李黎看见皎尔急得蹙着眉头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动容。 　　“李黎，这是我第一次谈恋爱。你不能总是这么欺负我。”皎尔双手环住李黎的脖子，把头趴在她的肩膀上。 　　“嗯。我知道。”李黎轻轻扶正皎尔，让她与自己对视。 　　“你今天用的什么，好香！”李黎凑近皎尔说道。 　　“我今天没用香水啊！”皎尔说着话闻了闻自己的衣服。 　　“不是衣服上”，李黎说着话，离皎尔又近了一寸像是在确认气味的来源，然后才说道，“是嘴唇！” 　　还未等皎尔回答，李黎就吻了上去。她的双唇紧紧贴着皎尔的双唇，末了用牙齿轻轻咬了一下皎尔的下唇才离开。 　　“我喜欢你这支口红的味道。”李黎的话像是呓语一样在皎尔耳边缭绕。 　　作者有话要说： 　　天杀的我来更新了，这周被培训、面试、作业以及考试塞满，没时间写小说，哭唧唧！等到了下周保证日更！也就是说还有两天，就可以看到日更的我啦！小可爱们激不激动！ 　　目前在这篇小说里已经出现三本书了，分别是《蒙马特遗书》、《情人》和这章出现的《走出非洲》，它们都出自女作家之手，这三个女作家身上有着不同但却都属于女性的特质。以后在这篇小说里可能也会出现其她女作家的书。如果有小可爱感兴趣，我可以在小说完结后做一个书单来介绍这篇小说里出现的书。PS.我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像卖书的？我真的是个正经写小说的啦！ 第26章 Can I kiss you 　　《洛丽塔》中曾经提到过，人有三样东西是无法隐瞒的，贫穷、咳嗽和爱；你想隐瞒却欲盖弥彰。喜欢这种事情，捂住嘴巴，会从眼睛里冒出来。 　　形体课上，形体老师安排她们压腿热身。七八个同学排成一列在镜子前压腿，李黎在前，皎尔则紧挨着她在后面。皎尔机械地重复着压腿的动作，她的视线全都放在了李黎身上。只见李黎伸直手臂，屈着腰去摸自己的脚尖，身上的短款黑色卫衣因而向上卷起露出一截雪白的腰肢。皎尔突然想起那天李黎喝醉的时候，她为李黎换衣服的场景，这腰身还是如此纤细。皎尔想到这儿不禁转移了视线，心虚地低头望向地板。 　　随着形体老师的一声口令，压腿热身就结束了。皎尔放下腿来，抬起头恰好与转过身的李黎对视。一双藏着星星的眼睛遇上一双含着春水的眼眸，两个人同时眨了眨眼，嘴角便承接了怎么也藏不住的笑意。就像小时候做了坏事儿一样，眨眨眼睛勾勾嘴角，这变成了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别人谁也不知道。 　　“李黎，皎尔，你俩笑什么呢？这么开心啊！”在形体老师眼皮底下开小差的两个人被点了名。 　　面红耳赤的皎尔和面色如常的李黎同时摇摇头，都压下了上扬的嘴角。 　　形体课上完后，不知道谁提了一句今天晚上要去唱k，这一提议得到了多数人的响应。于是趁着班里同学都在，组织活动的人开始统计参加的人。 　　“皎尔，你去吗？”统计人数的同学问道。 　　“我......”皎尔口中犹豫着，眼睛却望向李黎。 　　“皎尔，我问你呢。你怎么总是看李黎啊？” 　　“去啊！我俩都去。”李黎看了看紧张得说不出话的皎尔，淡定地接过话茬。 　　今晚的活动约定好后，大家也就散去各忙各的事情去了。在回宿舍的路上，皎尔问李黎，“李黎，今天晚上去KTV，你穿什么去？” 　　“我还没想好，你呢？”李黎说着话，伸出手为皎尔把额前的碎发撩到耳后。 　　“我也没想好，回宿舍再说吧。”皎尔害羞地说道。 　　回到宿舍后，李黎一边从柜子里挑着自己要穿的衣服一边和皎尔说道，“皎皎，你先去换吧！” 　　“我......我还没想好穿什么。你先去换吧！”皎尔拿眼瞅着李黎从柜子里拿出来的衣服。 　　“那我先去换了？”李黎手里拿着衣服准备走进卫生间。 　　“那个，你穿什么啊？”皎尔连忙问道。 　　李黎晃了晃手中的衣服，然后说道，“一件杏色紧身针织衫，下面还穿这条黑色裤子。”李黎说着话又揪了揪腿上那条黑色紧身牛仔裤。 　　“那外套呢？”皎尔又问道。 　　“床上那件西装。”李黎指指自己的床，上面放着一件棕色格子的西装外套。 　　“哦！知道了，你进去换吧！”皎尔心中了然，露出一个微笑。 　　皎尔心里想着自己在学校里也有一件和李黎类似的杏色紧身针织衫，虽然没有相同的西装，但她有一条棕色格子的A字短裙。好！就这样穿了，上身穿杏色紧身针织衫，下身穿棕色格子的A字短裙，里面套一条黑色紧身连裤袜。想好以后，皎尔便在柜子里翻找起来了。 　　“我换好了，你进去换吧！”换上衣服的李黎已经出了卫生间，催促着皎尔进去换。 　　“嗯。我这就去。”皎尔拿出自己要换的衣服进了卫生间。 　　皎尔换好衣服后，特意在卫生间里照了照镜子，小小的半身镜容不下皎尔的整个身子。皎尔只好紧紧贴着镜子对面的那面墙壁，又不停地转身以便能够看到全身。确认无误后，她才出了卫生间的门。 　　“我换好了！”皎尔出了卫生间的门对李黎说道。 　　正坐在桌子前化妆的李黎此时转头从上到下认真地打量了一番皎尔，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怎么了，这样穿可以吗？”皎尔被李黎盯得浑身不自然，低头看着脚尖。 　　“可以啊！我女朋友这样穿和我很配啊！”李黎眼睛里微波荡漾。 　　等到她俩赶到班里订好的KTV之后，班里的同学已经来了一大部分了。 　　“皎尔，李黎，你俩坐这里！”班里的女同学们招呼着要和俩人一起坐。 　　“嗯。好。”李黎点头答应着，自然地拉起皎尔的手坐到了女生们的中间。 　　其实皎尔更想和李黎坐在角落里。在众人的视线里，难免被察觉出什么异样。只是李黎已经牵起她的手走过去了，她也就不好再说些什么。 　　“喝什么？有果汁，也有酒。”坐在李黎旁边的一个女生问道。 　　“果汁吧！谢谢！”李黎回答道。 　　说着话，果汁已经递到李黎手里。她在自己面前那个杯子里倒了一小口，然后尝了尝，才又贴近皎尔问道，“是橙汁，你喝吗？” 　　李黎此时和皎尔的距离已经超过正常交往的安全距离，皎尔不好意思地向后躲了躲，然后点头说道，“可以。” 　　李黎这才给皎尔把果汁倒进面前的杯子里，一边倒还一边说道，“这橙汁应该是鲜榨的那种，热量不会很高，你可以多喝点儿。” 　　皎尔还未说话，坐在李黎旁边的一个女生倒搭了话茬儿，“李黎，你怎么跟照顾孩子似的？” 　　这句话一出口，旁边几个人都笑了起来，皎尔顿时涨红了脸。还好包厢灯线昏暗，没人注意。 　　李黎倒是面色极其自然地解释道，“皎尔慢热，我怕她放不开！要不我给你也倒一杯？”说着话，李黎就拿起了那个女生的杯子。 　　“别了，别了。我喝酒，不喝果汁！”那个女生笑着推辞道，随手接过了李黎手中的杯子。 　　“哎！两个班长要对唱情歌了啊！”一个男生拿着话筒和男女两个班长开着玩笑。 　　周围人的注意力瞬时被吸引，也就没人纠结在皎尔和李黎这里了。也趁着没人注意，李黎伸出手偷偷拍了拍皎尔的腿，小声地安慰道，“别紧张！她们就是开玩笑。” 　　“嗯。”皎尔咬着下唇点头答应，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消失。 　　李黎浅笑，她的手在两人挨着的缝隙里悄悄去寻皎尔的手，找到了便紧紧握住。 　　皎尔被李黎这一动作吓了一跳，她想抽回手去，却被李黎用更大的力道攥紧。她只能无奈地凑近李黎说道，“会被别人看到的。” 　　李黎依旧像周围同学那样盯着前面唱歌的班长，眼睛里却流露出一丝笑意。她把头侧向皎尔那边，用小得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他们都在听班长唱歌，没人会注意这里的。” 　　皎尔感受着李黎手心传递过来的暖意，紧张的情绪渐渐有所缓和，与此同时某种难以名状的快乐像一股电流一样酥酥麻麻地刺激着皎尔。年少成名的经历要求皎尔不能出一点儿差错和纰漏，她一直这样谨慎地活着，按照叔叔温西扬安排好的路线走着，无论人前还是人后都是乖小孩模样。这样的她别说做坏事，连这种想法都从来都没有在脑子里出现过。 　　如今她和李黎却在这么多人的场合偷偷牵手，这种刺激感绝对不亚于做坏事！皎尔此时内心虽有担忧，但更多的是一种兴奋，一种来源于内心的最原始的兴奋。想到这儿，皎尔也用力回握住李黎的手，脸上渐渐浮现出微笑，既狡黠又得意。 　　已经不知道唱过几首歌了，李黎和皎尔仍然在下面偷偷牵着手。皎尔看着前面唱歌的人，觉得嘴巴有些干，便端起李黎给她倒的果汁喝。 　　“我们童星不来唱一首吗？”某个男生说道。 　　“咳咳咳……”喝着果汁的皎尔突然被点名，吓得呛了起来。 　　“没事吧？”李黎这时候不动声色地抽出握住皎尔的手，轻拍着皎尔的后背。 　　“没事儿。”皎尔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 　　她刚才着实被吓了一跳，不仅是因为突然被点名，更多的是因为底下偷偷牵着的手。 　　“我自己来点，不用你们。”皎尔又想起上次自己唱儿歌的经历，当真是窘迫。 　　包厢里顿时响起一片笑声，大概都想到了皎尔唱儿歌的那次。 　　“樱桃在手 滑落入口 　　旋转在口打结出口 　　诱惑你诱惑我 　　Oh~ 　　Can I or May I kiss you 　　方向在手 油门失手 　　你握着它我握你手 　　松开手 松开手 　　Can I or May I kiss you 　　Can I kiss you Can I kiss you 　　Can I kiss you Can I kiss you 　　还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 　　Can I kiss you Can I kiss you 　　Can I kiss you Can I kiss you 　　爱不需要言语夜多珍贵 　　我可以吻你吗 　　在浪漫的月下 　　藏起我们温柔的尴尬 　　我可以吻你吗 　　在疯狂的盛夏 　　挥霍我们青春的筹码 　　…… 　　Can I kiss you Can I kiss you 　　Can I kiss you Can I kiss you 　　你眼睛很美但闭上更美” 　　皎尔双手握着话筒，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她还不敢明目张胆地直视着李黎的眼睛唱这首歌，只是唱到“can I kiss you”的时候，皎尔的视线才小心地扫过李黎。李黎正那样专注地望着她，一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却格外明亮，像是揉碎了星光的湖面。皎尔在一刹那丢了魂，“you”的尾音也轻轻发颤。 　　她想起了上次在KTV，李黎也曾用这样一双眼睛望着她。那时候的她刚刚经历一场伤心事，一双眼睛也是闪着勾人魂魄的光芒，她说，“小明星，你要不要过来唱？”于是皎尔便像是受到蛊惑那般，毫不犹豫地接过话筒去唱那丢死人的儿歌。 　　那时候，李黎这双眼睛还在为她人哭，为她人言不由衷地笑。可是如今这双眼睛里只有自己，想到这儿，皎尔的内心在颤抖。她此刻突然好想抱紧李黎，一刻也不撒手。 　　待她唱完后，拿眼睛去寻李黎，却看到李黎正要起身离开。 　　皎尔放下话筒，内心闪过失落。李黎究竟清不清楚这首歌是唱给她的？ 　　她又坐回原先的位置，因为李黎的离开，沙发略微有些空荡。正当皎尔盯着李黎空着的位置发呆时，手机却突然震动了一下。 　　“来卫生间！” 　　是李黎！ 　　皎尔看到这条信息，几乎没有片刻犹豫就从沙发起身。 　　“皎尔，你去哪啊？”旁边的女生问道。 　　“哦，那个，我去外面透透气。包厢里有点儿闷。”皎尔随口扯了一个谎话。 　　“那你自己可以吗？要不要我陪你？”女同学关切地问道。 　　“我自己可以的，你好好玩吧！”皎尔说着话，露出一个轻松的微笑。 　　还好她们来的这个会所是会员制的，走廊里几乎没有什么人。皎尔一只脚刚踏进卫生间的门，就完全不受控地被扯了进去。随后门就被紧紧关上了。 　　待看到对面的人是李黎的时候，皎尔紧张得快要提起来的心情才放了下去。 　　“你吓……”皎尔还未说完话，就被李黎堵住了唇。 　　皎尔紧张地承接着李黎的吻。她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响起，紧张地咬住了下唇。也就在此刻，唇间那不属于自己的温度也离开了。 　　皎尔不解地抬起头，却听到李黎说，“宝贝儿，嘴别闭那么紧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我又抄歌词了！可能我心里住着一个音乐电台的DJ吧。 第27章 我们一起努力变得越来越好 　　皎尔立即红了脸，扶在李黎肩膀上的手轻轻推了两下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而李黎搭在她腰上的手臂一紧，皎尔整个人都贴向了她。李黎又重新俯身吻了下去，一只手轻轻抚摸着皎尔的后背来缓解她紧张的情绪。李黎用自己的唇耐心地研磨着皎尔的唇瓣，感觉到皎尔整个人放松下来后才用牙尖轻轻去咬皎尔的唇珠。皎尔觉得唇上有微微的痛感，才意识到李黎在做什么。她欲推开李黎，却被抱得更紧。 　　皎尔感到李黎的舌在自己的唇上探寻，她便无奈地张开口。李黎的舌头像一条鱼一样，成功地溜了进去。李黎灵活的小舌在皎尔口腔里探寻着，柔软的上颚和坚固的牙齿被一一扫过之后，李黎才用自己的舌头轻触着皎尔的舌尖，一点一点给皎尔带来抚慰。 　　皎尔被亲得两腿发软，本来扶在李黎肩膀上的手此时勾住了她的脖子。李黎感受着这一变化，随即又得意地加深了这一个吻。 　　不知道过了多久，皎尔被放开时，脸色绯红。她难为情地低着头说道，“可以了吗？出去吧！”天知道她连一个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 　　“等一会儿，你带口红出来了吗？”李黎俯身认真地端详着皎尔的脸。 　　“没有啊。”皎尔刚才出来得急，只拿了手机，其他的东西都在包里。 　　“口红花了，我帮你用湿巾擦擦吧！”李黎说着话，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次性的湿纸巾。 　　她打开纸巾的包装后，低头帮皎尔擦着嘴巴以及周围的口红，神情专注而又认真，像是对待一件了不得的艺术品。 　　又凉又湿的纸巾在皎尔的唇上和唇边滑过，她乖乖仰着小脸承受着李黎的擦拭，此刻的角度使她只能直视李黎。她可以从李黎的瞳孔里清晰地看到自己的面容，此刻李黎的眼睛里除了她，什么都没有。一想到这儿，她竟忍不住用又湿又凉的唇去亲李黎，不过只是轻轻的触碰，随即便又离开。 　　“又撩我是吧？”李黎抚摸着皎尔的脸颊，又重新靠近她说道。 　　皎尔见状往后躲了躲，把话题岔开，“李黎，为什么你的口红没有花呢？” 　　李黎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她伸出手想去揉皎尔的头发，“小朋友，等你亲多了就知道了！” 　　话一出口，皎尔和李黎都意识到了什么。皎尔不开心地往旁边一躲，李黎的手尴尬地悬在了空中。她偏过头不去看李黎，眼角也委屈地耷拉下来。 　　李黎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把皎尔搂进怀里。她的下巴抵着皎尔的肩膀，轻声地问道，“皎皎，你是不开心了吗？” 　　皎尔想推开李黎，但却又被抱得更紧。 　　“皎皎，我以后只亲你一个人。”李黎似乎要把皎尔揉进身体里。 　　因为拥抱的姿势，皎尔看不到李黎说这话时的表情，可那语气认真又笃定。这成功地把皎尔逗笑了。 　　“你笑什么？”李黎松开皎尔问道。 　　“如果你以后拍戏有吻戏怎么办？”皎尔笑着反问道。 　　“我……”李黎眉头一蹙，果真被这个问题难倒。 　　皎尔看着李黎难得被问倒的样子，顷刻间便软了心。她伸出手圈住李黎的腰，说道，“李黎，给我一段时间来接受你的过去好不好？我不是小气，我只是第一次谈恋爱，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种事情。” 　　“好。”李黎说着话又把皎尔揽进怀里，然后说道，“我们一起努力变得越来越好。” 　　皎尔听到李黎这句话，心便被温暖包裹了起来。在温皎尔看来，“一起”要比“努力”和“越来越好”更加动人。 　　有时候十八岁的确是一个尴尬的年纪，还未完全褪去少年时期的天真，就被一把推入了成人的世界。只身面对来自成人世界的汹汹恶意，皎尔常常会觉得孤独。在被噩梦惊醒的深夜，在面对来自网络的恶意谩骂时，在连连NG的片场时，在那些不确定李黎心意的日子里，孤独就像涨潮的海水一样涌上心头，待到退潮时却留下一片苦涩。 　　这条路走起来并不容易，皎尔越是长大越能明白这个道理。就算两个人对抗整个世界，也比一个人独自行走在这条路上要好得多。温皎尔知道她和李黎也许走不到最后，到头来这可能只是她的一场绮丽梦境。可就算这是梦，也足以使皎尔枯燥乏味的生命鲜活好多年。 　　这个周六是《你好，陈学弟》的开机仪式。皎尔在西蒙的陪同下早早就到了现场。她今天穿了一条明黄色印花连衣裙，脚上是一双裸色细跟儿高跟鞋。刚刚过肩的长发被挽成丸子头，露出皎尔饱满的额头和精致的五官。 　　皎尔本身皮肤白皙，气质灵动，所以很适合这种饱和度很高的颜色。明黄色这种穿在别人身上是灾难的颜色，穿在皎尔身上倒是很好地发挥了她的青春洋溢。 　　四月下旬的平城，春风和煦，处处已经透着暖意。可绕是如此，只穿一件及膝连衣裙的皎尔在后台冷得打哆嗦。她忍不住发微信给李黎吐槽，“真的好冷啊！” 　　她发完觉得还不够表达自己的冷意，遂又加了一条，“我快要被冻死了！” 　　“现场没有开空调吗？”李黎给她回复道。 　　“开了，可还是好冷！”皎尔在句子的末尾加了一个委屈的表情。 　　“还没开始吧？先找一件大衣穿上。”李黎秒回。 　　“没有大衣，先这样冻着吧！一会儿就开始了。”皎尔刚给李黎回复完。西蒙就端着一杯拿铁过来了。 　　“我让小杨给你买的热拿铁，暖暖身子吧！”西蒙说着话，把拿铁递给皎尔。 　　“嗯，谢谢！”皎尔接过后，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她手忙脚乱地放下热饮去拿手机。 　　“看把你急的，谁呀？”西蒙看见皎尔这番样子忍不住问道。 　　“就一朋友，你不认识。”皎尔说完话后，立马心虚地低头喝拿铁。手机也紧紧攥在手里。 　　“不回复啊？”西蒙见皎尔看完手机后，立马按下锁屏键，一副生怕别人看到的样子。心里不禁起了疑问。 　　“不用，没啥事儿。”皎尔放下拿铁，想把手机揣在兜里，摸了半天才想起来今天自己穿的是裙子，没有口袋。 　　西蒙把皎尔的种种举动看在眼里，正寻思着如何询问的时候，林森便风风火火地赶过来了。 　　“妹妹，怎么来这么早啊？”林森径直走到她面前然后坐在了她身边。 　　“那是你来晚了！”皎尔冻得直抖腿，但是嘴上仍然没饶过林森。 　　“你抖什么啊？心里住着缝纫机呢？”林森这句话把周围的工作人员都逗乐了。 　　皎尔忍不住给了林森一个白眼，然后说道，“你穿这么少你也得抖！” 　　“要不我把外套脱给你？让你盖着腿？”林森说着话就把西服外套脱下来盖在了皎尔腿上。 　　皎尔看着旁边工作人员意味不明的眼神，立即拿起腿上的外套还给林森，说道，“不用了。我也没那么冷，你自己穿着吧！” 　　“哎！你这孩子，刚才不还喊冷吗？”林森好看的眉毛拧成一团，并未接过皎尔手中的外套。 　　皎尔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只听西蒙在叫自己。皎尔侧过头一看，只见西蒙身边站了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孩儿。她身形修长，留有一头巧克力色的长卷发，一双笑眼弯成好看的弧度望着自己。 　　“你好，我是辛雨。”站在西蒙旁边的这个女孩儿向皎尔伸出手来。 　　“哦，你好。我是皎尔。”皎尔也立即握住了辛雨的手。皎尔听西蒙提起过，这部剧的女二号是叔叔公司刚签约的一个新人，叫辛雨。想必这就是了。 　　“以后两个人在一个剧组拍戏，又是同一个公司的，好好相处啊！”西蒙拍着两个女孩子的肩膀说道。 　　“我是一个新人，有什么不懂的还要问皎尔呢！”辛雨笑着说道。 　　“没有，咱们互相学习。”这是皎尔第一次被人正儿八经地当做前辈，她还有些不好意思。 　　“你们聊着，剧组那边有事儿找我。我去看看。”西蒙说道。 　　“嗯。你去忙你的吧。”皎尔点头答应道。 　　“再见，西蒙姐。”辛雨有礼貌地告别。 　　“坐这儿吧！”皎尔拉着辛雨坐在了沙发上，然后指了指旁边的林森说道，“这是林森”，又指了指辛雨对林森说道，“这是辛雨。” 　　辛雨立即站起身来，向林森伸出手说道，“林森前辈，你好！” 　　林森也站起身来握着辛雨的手说道，“你好，辛雨。”林森放下手后又说道，“大家年龄应该都差不多，别叫‘前辈’了，直接喊名字吧！” 　　辛雨看了看皎尔，皎尔立马会意，然后说道，“辛雨，咱们还要一起拍一个多月的戏呢。总喊前辈怪别扭的，你就叫他林森就好了。” 　　辛雨点点头，说，“好。” 　　“快别站着，都坐下吧！”林森又招呼着两个人坐下。 　　辛雨刚坐下，就不禁打了个哆嗦。 　　皎尔看了看只穿了一件红色小礼服的辛雨，然后把自己手里林森的西装外套搭在了辛雨腿上，说道，“挺冷的吧？” 　　辛雨显然是被皎尔的举动吓了一跳，她慌忙拿起腿上的外套说道，“这不太好吧？皎尔还是你拿着吧！” 　　“没事儿，这后台空调开得不暖和，你盖上一点儿保暖！”皎尔非常贴心地又把外套盖在了辛雨腿上。 　　“你不冷吗？”辛雨望着也只穿了一件连衣裙的皎尔说道。 　　“我不冷啊！”皎尔一双溜溜的杏眼里是不容置疑的认真。 　　“也不知道谁刚才抖得跟个缝纫机似的？”林森在一旁插嘴。 　　“我……”皎尔一时找不出话来反驳林森，张着嘴却说不出话。 　　辛雨才注意到林森此时只穿了一件衬衫，自己腿上的外套应该就是他的。她又拿起手中的外套递给林森，腼腆地说道，“这是你的外套吧？我也不冷，你穿着吧！” 　　“没事儿，别客气！你就盖在腿上吧！”林森扬扬头，示意辛雨不用客气。 　　“盖着吧！”皎尔也说道。说完见西蒙还没回来，又拿起手机给李黎回复道，“刚才有别的事儿，没来得及给你回复。我这儿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也快要吃午饭了吧？” 　　“嗯。一会儿就去吃。”李黎几乎是秒回，估计是一直看着手机。 　　“不许吃零食凑合！去食堂吃，如果懒的话就点外卖。总之别吃零食。”皎尔知道李黎因为嫌食堂人多，不喜欢去食堂吃饭。平时两个人在宿舍的话，在皎尔的监督下她还会好好吃饭。如果周末只剩她一个人的话，她通常就拿饼干和面包充饥。 　　“好，我知道了。” 　　“吃的时候，给我发张照片吧！”皎尔还是不放心李黎，于是就又给她发了这么一条。想了想，又发过去“亲爱的”三个字。 　　“操心的小女友！”李黎给皎尔回复道，紧接着是一个摸摸头的表情。 　　皎尔看到李黎的回复，不禁勾起嘴角，正欲回复什么的时候就听到西蒙说，“开机仪式马上就开始了，你们都准备准备。” 　　皎尔听后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给李黎发语音，“我这儿要开始了，不和你说了。你要好好吃饭啊！” 　　西蒙听着皎尔发语音，皱了皱眉头。她带了皎尔这么多年，虽然皎尔性子乖巧，但还未从听过她用这么温柔又宠溺的语气和谁说过话。 　　“你先拿着我手机。有人发消息，你不用理它。”皎尔把手机塞给西蒙便匆匆上了台。 　　整个开机仪式其实非常简短，无非就是请导演和主演上台讲几句。皎尔对此已经轻车熟路，说来说去都是一些套话。 　　接下来便是记者采访。 　　“林森，这次和皎尔演恋人会紧张吗？”记者上来就是一个□□。 　　“挺紧张的。和老戏骨搭戏容易有压力。”林森一个玩笑就把问题的尖锐点掩盖过去。 　　“林森这么说，皎尔你觉得呢？”问题又转向了皎尔。 　　“不，不，林森老师比我入行早。”皎尔笑着回答道。 　　“感觉你今天心情特别好啊，有什么开心的事儿吗？”一个眼尖的女记者问道。 　　皎尔略微一顿，然后又笑着回答道，“马上就要进组了，这就是我最开心的事儿啊！” 　　台下的西蒙看着笑容甜美的皎尔，又低头看了看皎尔放在自己这里的手机因为微信消息的推送而不停地亮屏，不禁眉头一皱。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是不是不能开车啊？我一个新人实在不知道晋江的尺度多大，看文儿的小可爱能不能和我说说。我也好调整一下我自己小说的尺度。 　　拜托各位看文儿的宝宝了！我在这里给您鞠躬了！ 第28章 我女朋友最好看 　　打开五月的大门，哗啦啦晒进一大片阳光，空气里流动着初夏的气息。皎尔她们阳台外那棵法国梧桐已经是蓊蓊郁郁，一片翠绿。有风刮过的时候，会发出潮汐的声音，时常给人一种临近海滨的错觉。天气在逐渐转暖，李黎在寝室的时候常常会穿一件宽松肥大的黑色T恤，长长的下摆遮住底下的短裤，只露出两条雪白的长腿。 　　进组的日期已经敲定，就在五月十号。五月的前几天，皎尔依旧在学校上课，课余时间用来熟悉剧本。于是她和李黎两个人在宿舍的日常就变成了一个人看书，一个人读剧本。读剧本的皎尔有时会分神，宿舍是安静的，只能听到纸张翻动的声音。这种细微的声音让皎尔觉得格外安心，她猜想“执子之手，以子偕老”也不过如此了。两个人处于同一屋檐之下，即使各忙各的，但抬头看一眼对方，心里便充盈着安全感，这大概就是皎尔所能想到的有关未来最好的模样。 　　“想什么呢？”李黎抽出皎尔手中的剧本，继续说道，“你这页都看了有十分钟了！” 　　“你怎么知道我看了十分钟了？”皎尔抬头看着李黎，眼睛浮现出小狐狸般的狡猾。她的言下之意便是，“你一定盯着我看了十分钟，不然怎么会知道我看了这页十分钟呢？” 　　李黎听后未说话，只是宠溺地笑笑，又揉了揉皎尔的头发。低头翻起了皎尔的剧本。 　　皎尔见李黎并未理她，便站起身来。她伸出手搂住李黎的脖子，摇摇晃晃地问道，“剧本有我好看吗？” 　　李黎见自己女朋友垂着嘴角撒娇，语气像是化不开的蜜糖，内心一阵悸动。她拿着剧本的手去揽皎尔的腰，把她拥入怀里。 　　“肯定没你好看啊！”李黎低头为皎尔把碎发别到耳后，又亲了亲她的嘴角说道，“我女朋友最好看！不接受反驳！” 　　皎尔最喜欢听李黎喊自己“女朋友”，每次听到李黎喊她的时候，她都会觉得内心酥酥麻麻的，像是有一阵电流通过。 　　她踮起脚来，把自己的额头贴向李黎的额头，鼻尖也亲昵地挨着。两个人的鼻息就这样彼此扑在对方脸上。 　　“李黎，你还记得咱俩第一次排戏的时候吗？”皎尔深吸了一口气，熟悉的松枝香味钻进鼻腔，她继续说道，“那时候你就是这样紧紧贴着我的额头。我突然就心动了。” 　　这是她第一次对李黎提起自己对她心动的场景。 　　“皎皎，原来你那么早就喜欢我了！”李黎声音又细又轻，像是此时窗外皎洁的月光。 　　“嗯”，皎尔点点头，“你那时候肯定没发现！” 　　李黎看起来有些心虚，却也无力反驳，只能点点头。 　　“因为那会儿你还喜欢别人呢！你哪看得到我？”皎尔说完话，咬了一下李黎的下巴。她自然舍不得用力，只是用牙尖轻轻磨了磨便松开口。那种感觉像是一只刚出生的小猫咬着手指，痒大过痛感。 　　“可我现在只喜欢你，以后也只喜欢你。好不好，皎皎？”李黎说着话的时候，两人依旧维持着刚才亲昵的动作。皎尔可以感受到李黎语气里的诚挚与笃定，眼神里的深情与宠溺。 　　“嗯。”皎尔点点头，搂着李黎脖子的手臂又紧了一些。 　　李黎忍不住轻啄了一下皎尔的唇珠，然后说道，“皎皎，你好甜！” 　　皎尔听后立即害羞地低下头，趴在李黎的怀里不动弹，生怕李黎看到自己脸上的绯红。 　　可李黎却轻轻松开皎尔，低头去寻找她的唇。细碎的吻从额头一直拂过鼻尖，然后李黎才用自己的唇覆盖上皎尔的唇瓣。李黎的舌尖轻轻扫过皎尔的唇珠和贝齿后，才撬开她的牙关，进去与皎尔口舌相缠。 　　皎尔笨拙地回应着李黎，她的舌尖和李黎的缠在一起，亲密地交换着彼此的气息。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久到皎尔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的时候，她轻轻推了李黎两下。李黎这才放开她，可是李黎的吻并没有停下。她顺着皎尔的唇角一直到下巴，再到脖颈，李黎用唇拂过皎尔□□在外的肌肤，偶尔会用牙齿轻轻厮磨。 　　皎尔像是要溺水一般，紧紧搂住李黎的脖子，任她带自己在这水流中浮沉。李黎的牙尖蹭到皎尔脖颈上敏感的皮肤时，她忍不住轻呼出声。这声音对于李黎像是某种鼓励一般，她抬起头问皎尔，“皎皎，到床上去好不好？” 　　皎尔脸红得像是要滴血一般，然后点头说着“嗯”，细若蚊咛。 　　李黎把皎尔压在身下，眼神里的热烈像是要把皎尔灼穿。皎尔羞于再去直视李黎，只好闭着眼揽过李黎的脖子，去亲吻她的唇。她突然感到侧腰一阵温热，原来李黎的手从她宽松的衣服下摆里伸了进去。她顿时紧张起来，身体也紧绷得像一根弦。 　　李黎感受到了身下人的紧张，她的手指轻轻抚过皎尔的腰身，顿时引起身下人的一阵颤栗，细弱的□□也冲出口。李黎将唇瓣与皎尔的短暂地分开，然后轻声说道，“亲爱的，放轻松。” 　　皎尔红着脸点点头，手中还紧紧攥着李黎的衣角。 　　李黎又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温热的手指从后腰沿着脊椎骨一直往上抚摸，直到遇到一截阻碍。李黎的手停了下来，她望着皎尔问道，“可以吗？” 　　皎尔咬着下唇，感受着身体超乎寻常的热度，对于李黎的突然停止她感到很难受。她垂着眼睛点点头，又用很小的声音说道，“你不用再问了。” 　　李黎轻吻着皎尔的唇珠，然后说道，“皎皎，你真的好甜！” 　　覆在皎尔后背上的那只手也变得不安分了。 　　可就在此时皎尔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皎尔像是如梦初醒一般，一把推开李黎，然后说道，“我去接电话。” 　　李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躺在床上看着自己女朋友赤着脚下床去拿手机，忍不住提醒道，“宝贝儿，穿鞋！小心着凉！” 　　皎尔急匆匆地跑下床，对李黎的提醒置若罔闻。待她看到来电显示是西蒙的时候，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用手摸了摸胸口才按下接听。 　　“喂！这么晚打电话有事儿啊？”皎尔紧张地咬着下唇，仿佛她和李黎的事情已经被发现了一样。 　　“这会儿很晚吗？才八点多啊！”西蒙听着电话那头皎尔的声音格外微弱，不禁又问道，“你睡了？” 　　“没有啊！”皎尔扣着手指说道。 　　“那你……”西蒙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电话那头皎尔惊呼了一声，立马问道，“怎么了？” 　　皎尔本来正专心接听西蒙的电话，突然脚下一阵异样。低头一看，发现李黎正在给她穿鞋，她心里忍不住一惊。 　　“哦！没事儿，没事儿！就是看见一只大虫子，对，大虫子。”皎尔和西蒙的解释也变得哆哆嗦嗦起来。 　　“我也没别的事儿。我就是提醒你，后天就要进组了。咱们是明天的航班，你知道吧？”西蒙觉得今天的皎尔有点儿古怪，但她说不上来是哪里怪。 　　“嗯。我知道。你明天是来接我，对吧？”皎尔看了一眼李黎又说道。 　　“对，我明天上午就去接你”，西蒙顿了顿又问道，“皎尔，你现在在宿舍吗？” 　　“在啊，我在啊，怎么了？”皎尔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又紧张了起来。 　　“没事儿，我就随便问问。” 　　“要是没别的事儿，我就先挂了。”皎尔想立即结束这场要人命的电话。 　　“我怎么觉得你这么着急啊？你干什么呢？”西蒙没有要放过皎尔的意思。 　　“我啊，我看剧本呢，对，看剧本”，皎尔紧张得想去揉自己的衣服。然而李黎却拉过她的手放在了自己手心里包裹起来。 　　皎尔抬头望见李黎的眼神平静而又笃定，内心渐渐生出安全感。 　　西蒙听着皎尔的回答，不禁眉头一皱。她太了解这个孩子了，只要皎尔一紧张或者心虚就会把话重复两遍。 　　“哦。那你看吧，记得早点儿睡。”西蒙仍然像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似的，语气里听不出异样。 　　“哦！好，你也早点儿睡。”皎尔匆匆挂掉电话，长舒了一口气。 　　“你刚刚说谁是虫子呢？”李黎从背后把皎尔拥入怀中，手臂紧紧锁住皎尔纤细的腰肢。 　　“我就随口说的谎话”，皎尔接完这通电话后像是耗费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瘫在李黎的怀里又说道，“你刚才都要吓死我了。” 　　李黎没说话，低头吻了吻皎尔的脖颈才说道，“刚才是你经纪人吗？” 　　“嗯”，皎尔点头继续说道，“西蒙她已经带了我很久了，就像我的亲姐姐一样。” 　　“她要是知道了咱们两个的事情怎么办？”李黎把头埋在皎尔颈窝里，说话时的气息全都打在皎尔的脖颈上。 　　“……” 　　“嗯？” 　　“……” 　　“如果不想说就算了。”李黎放下了紧紧圈住皎尔的手臂。 　　皎尔立即转身又抱住了李黎，她窝在李黎怀里说道，“我不是不想回答，我总得考虑一下这个问题啊！” 　　“那你考虑好了吗？”李黎的手轻轻覆盖在皎尔的肩胛骨上，看起来是那样无力。 　　“按照圈里的规矩来说，艺人谈恋爱基本上都应该知会经纪人。只有这样，恋情被曝光的时候才不会措手不及，公关手段也会尽快跟上。其实之前西蒙和我叔叔都告诉过我，如果恋爱了一定要告诉他们。可是……”皎尔讲到这里顿了顿才说道，“我和你都是女生，这种同性之间的关系更加难处理。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和西蒙说。但如果西蒙问起来的话，我就实话实说。” 　　皎尔说完话，抬头去看李黎。眼睛里流露出坚定。 　　“那她会不同意吗？”李黎的声音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我不知道，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皎尔伸手与李黎十指紧扣，她才发现李黎的手此刻是那么凉。 　　“皎皎，你千万别离开我！”李黎使劲抱着皎尔，仿佛是要把她嵌进骨头里一样。 　　“李黎，我不会离开你的。”皎尔知道李黎是想起上一段的伤心事了，她也紧紧抱住李黎。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自己的心意和感情全部传递给对方。 　　那一年的初夏，两个女孩儿就这样紧紧拥抱着对方。她们试图用年轻的爱情来对抗这个不理解她们的世界。十八岁的她们简单而又热烈，爱情就像高烧一样烧昏了她们的头脑。那时她们从未预想过她们将来的路有多难，一旦踏上便再也难以回头。 　　接完这通电话后，皎尔和李黎再也没有心情去做什么了。于是两个人相拥躺在床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李黎，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再陪你去一次冰岛吧。到时候一定要看到极光！”皎尔窝在李黎怀里说道。 　　“好！”李黎说着话握住皎尔的手，然后又说道，“皎皎，你不许食言！” 　　“我一定会陪你去冰岛，陪你看极光！”皎尔也回握住李黎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尺度好像有点儿大…… 第29章 我不是怕你生气嘛 　　“导演那边确定要从这段儿开始拍？”温皎尔指着剧本上的一段再次和西蒙确认道。 　　“嗯，是”，西蒙点点头，继续说道，“我也问了可不可以先拍别的，但人家剧组那边说就着场地方便。就先从你俩恋爱之后拍。我也不好再说些什么。”西蒙说完话还耸耸肩，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唉！”皎尔把手里的剧本盖在脸上，然后靠在酒店的沙发上仰天长叹了一声。 　　“你今天晚上先熟悉熟悉剧本，我去和林森那边沟通一下。让他明天带带你？”西蒙心疼地望着皎尔，又安慰道，“这次是林森，你和他也比较熟。没准儿会好很多呢！” 　　皎尔把剧本从脸上拿开，规规矩矩地坐好后说道，“这事儿我亲自和林森说比较好！你先去休息吧，我再看看剧本。” 　　“你真的没问题？不用我去说？”西蒙又问了一遍。 　　“我总得迈出这一步啊！我自己来吧！”皎尔手里紧紧握着剧本。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儿休息吧！”西蒙走的时候替皎尔轻轻地把门关上。 　　看着西蒙走出自己房间后，皎尔本来还端坐着的身体像完全被抽去骨头那般，整个软软地瘫在沙发上。她再次拿起剧本阅读明天要拍的那段，什么陈年紧紧抱住顾辰，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地告白；再看看那些肉麻的台词，皎尔觉得自己头都大了！ 　　自从接下《你好，陈学弟》这部戏后，皎尔已经做好了拍亲热戏的准备。但是皎尔没想到刚进组就要拍这种桥段，根本不存在她计划中的循序渐进。 　　她貌似洒脱地把剧本往茶几上一扔，拿出手机点开微信，给林森发送了一条消息，“你知道明天拍什么吧？” 　　没过多久，林森就给她回复了，“能不知道吗？我又不是找替身来拍！怎么了，紧张了？” 　　“你也知道我不是特别擅长拍感情戏。明天可能会不太顺利。”皎尔思索了一会儿，才把自己编辑好的这段话发给了林森。 　　“没事儿，哥哥带你！”这次林森发过来的是语音，皎尔听着他语气里似乎有笑意。 　　“没跟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呢！”温皎尔又给林森发过去一条。 　　“我知道。你也别紧张。咱俩明天就按平常相处的那个状态来，好吧？”林森给她回复道。 　　“嗯。我知道了。”皎尔回复道。 　　“要不这会儿咱俩对对剧本？”林森又问道。 　　“不用了。你好好休息吧！我自己看看就行了。” 　　末了，她又给林森发了一句，“谢谢你，林森！” 　　“我妹妹这么懂事啊！” 　　皎尔看着林森给她的回复，懒得再回。于是又拿起剧本熟悉明天要拍的那集，希望自己可以尽快进入到那个状态里。 　　她正读着剧本，只听到手机震动了一声。是李黎！ 　　“皎皎，睡了吗？” 　　皎尔嘟着嘴给李黎回复，“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呢！想和你视频！” 　　温皎尔本来就心烦意乱，不过是硬压着自己去读剧本。如今看到李黎的微信消息，哪还有什么心思再读剧本。 　　皎尔刚把消息发送过去没多久，李黎那边就发来视频邀请。 　　“想我了？”手机屏幕中显示出李黎一张白皙的脸。 　　“嗯。”皎尔嘟着嘴点头，然后又说道，“你在干嘛呢？” 　　“我啊，躺着呢！”李黎说着话动了动身子，露出一截灰白条纹的床单。 　　“你呢？你干嘛呢？”李黎又问道。 　　“我在看剧本。明天就要开始拍了。”皎尔也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上。 　　“紧张吗？”李黎问道。 　　“还好啊，不怎么紧张。”皎尔咬咬下嘴唇说道。 　　“明天从哪开始拍啊？”李黎说着话，把不小心粘在脸上的长发拂到耳后。 　　“就从头开始拍啊，从头开始啊！”皎尔用余光瞄了一下剧本说道。 　　“是吗，皎皎？”李黎眨眨眼睛，又问道。 　　“是啊，是啊，就是从头开始拍！”似乎是为了让李黎相信自己，皎尔边说话边点头。 　　手机屏幕里的李黎听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然后从床上坐起身来说道，“皎皎，你知道你紧张的时候有一个习惯性反应吗？” 　　“什么反应？”皎尔在手机摄像头拍不到的地方，悄悄用手捏紧了自己的衣角。 　　“就是会把话重复说两遍。”李黎靠着墙，一头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背后，看起来有一种凌乱的美感。然后李黎学着皎尔的腔调，又说了一遍“就从头开始拍啊，从头开始啊！” 　　听完李黎的话，皎尔立即用双手捂住脸，被人当众戳穿谎话实在太窘迫了！ 　　过了一会儿，她悄悄把手指分开一条缝，看到屏幕中的李黎仍然是一脸淡定的微笑，她立即又紧紧捂住自己的脸。 　　李黎被自己女朋友这个小动作萌化了，恨不得从屏幕里钻过去抱抱她的皎皎。 　　“行了。快把手放下吧！”李黎的语气里又有无奈又有宠溺。 　　皎尔这才慢慢地拿开自己脸上的手，“我们确实不是从头开始拍。” 　　此刻她除了坦白，还有什么别的法子吗？ 　　“那从哪开始拍啊？”李黎问的时候，其实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从两人谈恋爱后的亲热戏开始拍。”皎尔说话的声音越到后面越小，最后几乎就像在嘟囔。 　　“亲热戏？是吻戏吗？”李黎并没有听清皎尔的话，但她却捕捉到了“亲热戏”这一关键词。 　　“哎呀！不是吻戏，就是拥抱什么的。”皎尔慌忙解释道。 　　“那刚开始怎么不实话实说呢？”李黎眉毛一挑，显得攻气十足。 　　“我不是怕你生气嘛！”皎尔垂着头，像犯了错的小学生。 　　李黎听后长叹了一口气，又问道，“你是不是很紧张啊？” 　　皎尔在进剧组之前，曾经跟李黎提过自己在演男女感情戏方面的困难。李黎也正是担心这一点，才发微信过来问皎尔。 　　“嗯。挺紧张的。”吸取刚刚教训的皎尔实话实说。 　　“你把你明天要开拍的那几集剧本拍成照片给我发过来！”李黎说道。 　　“发那个干嘛？”皎尔奇怪地问道。 　　“我帮你对对戏啊！”屏幕里的李黎眉眼温柔，让皎尔忍不住沉溺。 　　“哦！你等会儿啊！”皎尔手忙脚乱地去拿剧本，心里的甜蜜却像湖面上的波纹一圈一圈荡漾开来。 　　当读到那些肉麻兮兮的台词时，皎尔盯着屏幕细心地偷瞄着李黎的反应。见她神色没什么异样之后，她才放心地读下去。 　　“ok！没有了！”皎尔读完最后一句话，伸了一个懒腰。 　　“嗯，好。”屏幕里的李黎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明天如果你紧张的话，就把林森想成我好了。想想我今天晚上是怎么和你对词的。” 　　皎尔点点头，又想了想还是小心地问道，“亲爱的，你真的不生气啊？” 　　李黎眼皮一掀，把头一歪，说道，“你说呢？” 　　“还是不开心的是吧？”皎尔看见李黎这副模样，心里顿时就慌了。 　　李黎看着皎尔紧张的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哪里还顾得上吃醋，于是安慰道，“我能有什么办法呢？到时候只能都补回来了！” 　　“怎么补啊？”皎尔小心翼翼地问道。 　　李黎手托着下巴，一本正经地说道，“当然是林森怎么抱你，回来我就怎么抱你呗！他要是亲你的话，等你回来我一定要亲回来！” 　　看着李黎如此严肃地说着撩人的情话，皎尔忍不住红了耳垂。 　　李黎见自己女朋友不说话，就知道她又害羞了，于是说道，“皎皎，你早点儿睡吧！明天不是还拍戏吗？拍完记得告诉我！” 　　李黎说完话，又贴着镜头吻了吻皎尔。 　　“嗯。你也早点儿睡。晚安！”皎尔也学着李黎的样子，把唇贴向手机镜头。 　　“晚安。我的小女友！” 　　皎尔听完李黎的晚安刚要挂断，却听见李黎“哎”的一声。 　　“怎么了？”皎尔收回要按挂断的手问道。 　　“你……你最近又做噩梦了吗？”李黎犹豫地问道。 　　“没有啊！”皎尔答道。自从和李黎在一起后，她就再也没有做过那个噩梦。 　　“你如果做噩梦的话，我说的是如果，你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别管多晚，可别再自己熬着，知道吗？”李黎一字一句地说道，神情是那么认真。 　　皎尔顿时心里一暖，点头答应道，“好！” 　　第二天早上，皎尔到了片场，林森已经坐在休息区了。看到皎尔来到片场，便热情地和她打招呼，“妹妹，这里！” 　　“趁开拍之前，咱俩对对词啊？”林森说着话，拍了拍自己旁边的椅子示意皎尔坐下。 　　“嗯。好！”皎尔坐在椅子上，然后拿出了剧本。 　　两个人便专心致志地对起台词来了。 　　“这么敬业呢！”这时候导演已经过来，看到两个年轻演员如此认真，心里也格外高兴。 　　“导演好！”被突然打断的两人见导演过来了，连忙站起身来和他打招呼。 　　“咱们先来讲讲这场要拍的戏！”导演说道。 　　皎尔和林森两人此时连忙端正姿势，手里拿着剧本像专心听课的小学生。 　　“林森呢，这会儿你要拉住皎尔的手。这是为了表达你激动的情绪。”导演说着话，示意林森伸手握住皎尔的手。 　　皎尔在林森握住她的手时，身体轻微地颤抖了一下。但她看到林森仍然专心致志地听着导演讲戏，丝毫没有注意自己。她也强迫自己把注意力回到剧本上。 　　“好。林森你说完这段台词呢，就要抱住皎尔”，导演看到林森认真地去抱皎尔的时候忍不住夸赞道，“对，就是这种感觉！待会儿拍的时候，注意好角度。” 　　林森大概是察觉到皎尔身体的僵硬，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即又放开她说道，“别紧张！” 　　皎尔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我没事儿。” 　　“维持好这个状态啊！我们马上就要开拍了！”导演对两人说道。 　　皎尔趁开拍之前那一小会儿，慢慢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眼睛不聚焦地望着前面。 　　“别紧张啊！放松，放松。”不知道西蒙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身边，轻轻抚摸着皎尔的后背安慰她。 　　“嗯。我没事儿。你放心吧”，皎尔对着西蒙露出一个微笑，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我手机在你那里吧？” 　　“嗯。对，怎么了？”西蒙发现皎尔的手机最近总是震动个不停。每次西蒙问她和谁聊天的时候，皎尔都会说她不认识。既然不认识，那想必就是圈外的了。可是皎尔本身性格慢热，别说圈外的了，她连圈内的好友都很少。每次西蒙心里都不禁犯嘀咕。 　　“没事儿，随便问问。我去拍戏了。”皎尔说着话把剧本递给了西蒙。 　　《你好，陈学弟》第十八集 第一场，action！ 　　皎尔听到打板的声音，强逼着自己进入状态。 　　开头便是陈年对她的一段告白，她眼神里流露出一个女孩儿在面对告白时该有的惊喜和难以置信，就像李黎第一次吻她的时候那样。 　　一切都很顺利，包括陈年在握她的手的时候。直到陈年伸出手抱她的时候，皎尔也努力控制住自己没有闪躲。 　　可是导演还是喊了停。 　　“皎尔，你被林森抱住的时候，的确是在猝不及防的状态。但是你刚刚那个姿态太过于防备了，让人感觉不到甜蜜。”导演把皎尔叫到身边，边给她看摄影机边给她讲道。 　　“哦。好。那我再试试。”皎尔嘴上答应着，心里也想着到底该如何表现这个状态。她又想起昨晚李黎对她说的话，让她把林森当成自己。 　　《你好，陈学弟》第十八集 第二场，action！ 　　皎尔看着面前的林森，在脑海里把他想象成了李黎。在陈年抱住她的时候，她想起了李黎在厕所抱住她和她告白的那个场景。甜蜜的情绪和亲昵的肢体动作便自然而然地流露了出来。 　　“好！这场拍得非常好！”随着导演叫停，皎尔才缓缓从自己的那个状态中出来。 　　“这不是拍的挺好的嘛！”林森拍着她的肩膀说道。 　　皎尔笑笑没说话，她总不能告诉林森她刚才在拍戏的时候，全程带入的是别人的脸吧！ 　　这时候西蒙也过来了，还未等西蒙说话，皎尔就急匆匆地要过自己的手机，往休息区走去。 　　“西蒙姐，皎尔是不是谈恋爱了？我看她最近总是抱着手机，开机仪式那天也是一直拿着手机在聊天！”林森八卦地问道。 　　西蒙揉了揉太阳穴，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说道，“林森啊，你真是比记者还八卦！”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您百忙之中来看我的文儿，愿您阅读愉快！ 第30章 晚安，宝贝儿 　　有了之前的经验后，皎尔的感情戏拍起来就顺手多了。她总是在前一天通过手机视频与李黎先对一遍戏，第二天的感情戏果真就顺畅自如，很多时候还能一条过。好不容易拍完一天的戏后，皎尔正靠在酒店的沙发上休息。她手里还拿着手机和李黎在聊天。 　　“剧组的工作人员给送了一些橙子，我给你剥一个吃吧。”不知道西蒙什么时候进来的，手里还拎着一袋橙子。 　　“西蒙，你什么时候走路开始没声音了。我都没注意到你来。”皎尔说着话，看似漫不经心地把手机倒扣在沙发上。 　　“是你玩手机太专注了吧！”西蒙扫了一眼皎尔的手机然后说道。 　　“我自己剥吧！你去休息吧，今天也挺累的。”皎尔站起身来打算接过西蒙手里的橙子。 　　西蒙一侧身，躲过皎尔要拿橙子的手然后说道，“没事儿，我不累。我帮你剥吧。” 　　“你这边感情戏也没什么问题了，过几天我要回公司了。平城那边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西蒙用指甲盖扣开一小块儿橙子皮，一丝橙子的清香在空气里缓缓流窜。 　　“嗯。你放心走吧。我这里有助理她们就没什么问题。”皎尔听完西蒙的话，眸子里透出点点微光。 　　西蒙看着皎尔自打她进门就紧绷成一条直线的肩膀就在刚刚听到她要走的话后便立即松弛了下去，她低头勾勾嘴角无奈地苦笑。手里橙子的果皮已经被剥去一大半儿，露出多汁的果肉，浓郁的果香在空气里肆意地流动。 　　“你知道星程要力捧的小生曾希被雪藏了吗？”西蒙把剥好的橙子掰下一瓣递给皎尔。 　　“星程不是很捧他吗？为什么要雪藏他？”皎尔的牙尖刚刚触碰到橙肉，清甜的汁水立即迸射出来，在口腔里流溢。 　　西蒙抬头扫了一眼皎尔，然后从纸抽里抽出一张纸巾仔细地擦着手上的绿色汁液，才徐徐开口说道，“他事业上升期谈恋爱被经纪人发现。公司高层要他分手，他不肯。所以就被雪藏了，这就是不听话的代价啊！” 　　清甜的汁水顺着喉咙缓缓流进食道，皎尔再回味的时候却觉得舌尖一片酸涩。她皱了皱眉头，才说道，“为什么一定要他分手，只要不被拍到就好了。” 　　“星程对艺人的管理一向严格。而且据说曾希签的艺人合约里有一条‘三年不准恋爱’的规定”，西蒙又把手里的另一瓣橙子递给皎尔，然后继续说道，“他当初既然肯签约就代表他同意了。如今却出尔反尔，他当星程是吃素的吗？” 　　皎尔接过西蒙的橙子，机械似的放进嘴里。馥郁的橙香瞬间在口腔里弥漫开来，皎尔却食之无味。 　　西蒙望着皎尔失神的样子，还是软了语气，“在这个圈子里，谈恋爱从来不是禁令。只要你做好你分内的事情，公司一般是不会插手艺人的私生活的。” 　　皎尔瞳孔失色，眼睛不聚焦地望着某一点，嘴里说着，“我知道。” 　　“既然你知道，就不应该瞒我！”西蒙的声音陡然提高，略微有些尖锐的声音冲击着皎尔的耳膜。 　　“西蒙，我没瞒着你！”皎尔顷刻间慌了神，像是被抓了现行一般。她咬着下唇，手指紧紧地蜷缩在一起。 　　此时手机却没眼力见地震动了一下又一下。 　　西蒙叹了口气，把脸别过去不看皎尔说道，“不看看手机吗？这段时间每天都像宝贝一样捧着它。” 　　这是西蒙带皎尔这么多年第一次和她用这么重的语气说话。皎尔呆坐在沙发的一角，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急着去拿手机，只是用微弱的声音喊着西蒙。 　　“皎尔，我带了你五六年，就像对待自己亲妹妹一样的照顾你。如今你长大了，觉得凡事都能自己做主了是吗？连通知我一声都觉得麻烦是吗？”西蒙知道自己只是一个经纪人，可她也清楚自己对皎尔付出的心血远远超出了一个经纪人应该做的。正是如此，她才对皎尔这种隐瞒的行为感到那么生气。 　　“对不起，西蒙。”皎尔的手不停地揉着自己的衣角，头依然低垂着。 　　毕竟是她带大的孩子，西蒙看着皎尔被吓得像一只瑟缩的小动物一样，还是忍不住心疼了。她缓缓语气才说道，“我不是生气你谈恋爱的事情。我不反对你谈恋爱，只是你谈了恋爱为什么不和我说呢？还要一再地瞒着我，你这样怎么会不让我心寒呢？” 　　皎尔见西蒙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知道自己再也无法伪装了。她慢慢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我没想瞒你，只是对方是女生。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和你说。” 　　皎尔的声音有一种被精心修饰好的淡定，可仍有一丝难以令人察觉的颤抖。 　　西蒙听后顿时眉头紧锁，她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对方是个女生。”皎尔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此时她的眸中早已没有慌乱之色，取而代之的是某种笃定。 　　西蒙再次确认答案后，认命似的紧闭双眼，然后靠在沙发上问道，“是谁？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认识，是我室友李黎。我们在一起寒假之后的事情。”皎尔说到“李黎”的时候，脸上还带有一些绯色。 　　西蒙僵在那里，说不出话来。温顺乖巧的皎尔会走这么一步，她想也没想到。她靠在沙发上，一双眼睛紧盯着皎尔。 　　“西蒙，我真的很喜欢她！”皎尔并不回避西蒙的眼神，反而一双杏眼迎了上去。 　　“皎尔，你还小……” 　　西蒙话还未说完，就被皎尔打断，“我是只有十八岁。可是我能分清爱情和友情的区别。我对李黎的感情就是爱情！” 　　“你知道这条路有多难吗？这个圈子里是有很多同性恋，但是多数人都只是玩玩而已，该结婚自然就结婚了，没有多少人会当真。”西蒙向前倾着身体，一字一句地给皎尔讲着道理。她多希望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只是因为一时迷茫才走了弯路。可是凭着她对皎尔这么多年的了解，她知道这个孩子是认真了。 　　“西蒙，我真的很喜欢李黎，我就想和她在一起！这些道理都没有我对她的感情来得真切。”皎尔此时已经平复好自己的心情。不管西蒙说出什么，她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胡闹！你还想不想当演员了？！”西蒙没想到一向温顺乖巧的皎尔会当面顶撞她，她愤怒地站起身来。 　　“当演员和我喜欢女生有什么关系吗？”皎尔好看的眉毛拧成一团，嘴角也抿成一条直线。 　　西蒙看着此时像是着了魔的皎尔，无奈地摇摇头，缓了好久才说道，“皎尔，今天晚上这些话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听见。我给你时间好好考虑，明天晚上我再来问你答案。我只当你是一时冲动。” 　　西蒙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外走去。她以为小孩子只是偷偷谈个恋爱而已，却没想到事情根本没有那么简单。比起皎尔喜欢女生，，更让她震惊的是皎尔的态度。她带了皎尔这么多年，皎尔很少和她说“不”字。皎尔最常说的就是“好”、“你放心”、“我会努力的”……有时候皎尔也会耍小孩子脾气，但过后依旧会乖乖听话。她相信这次也不过是皎尔耍耍脾气而已，第二天早上起来又会变成那个乖巧的自家艺人。 　　“西蒙，我以为你会站在我这边的”，皎尔顿了顿，好像要下多大决心似的，才又开口说道，“毕竟我十六岁的时候你对我说你永远都和我是一队的。” 　　西蒙听到这里，握着门柄的手不禁停住了。她转过头看到皎尔背对着她坐在沙发上，脊背笔直得像一把尺子。她眼中的光亮一寸又一寸地暗了下去，然后苦笑地说道，“皎尔，你这是在威胁我啊！” 　　当年是因为西蒙的倏忽，给十六岁的皎尔造成了无可挽回的阴影。西蒙曾经无数次的后悔，若是当初自己没有出去和那些助理吃饭，没有把皎尔一个人丢在那个虎狼成群的饭局上，也许皎尔就不会落在那个禽兽手里。纵使事情没有发展到实质性的那一步，可是每每看到这些年来被噩梦困扰的皎尔，西蒙都无比痛恨自己。西蒙直到现在还能想起，十六岁的皎尔趴在自己怀里瑟瑟发抖的样子。她说，“西蒙，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皎尔的这一选择不仅是在保护自己，也是在保全她西蒙。若是被温总，被皎尔的父母知道这件事情后，别说自己的饭碗被砸。恐怕她也很难在整个娱乐圈立足了。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西蒙对皎尔才更加尽心尽力，因为她心中有愧。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事实的确如此，这件事情的发生让她和皎尔的关系更加亲密。但是她和皎尔此后谁也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情，就像没有发生一样。因为她知道这是皎尔的阴影，任何阳光都无法照耀到的阴影。可如今皎尔却不怕痛地主动提起当年那件事，想必真的是在死心塌地的爱对方。 　　皎尔听着西蒙走出去的声音，渐渐卸下自己伪装的强硬外壳。刚才紧绷的身体也瘫软下去，她的手臂紧紧抱着双腿，上半身也无力地靠在腿上，她把自己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浑身上下的肌肉因为刚刚缓过神来，顿时酸痛起来。 　　她抬头看了看墙上的表，现在已经十二点半了。她竟然和西蒙聊了这么长时间！时隔多年，皎尔也无比清晰地记得这个晚上，那是她第一次敢于坚持自己的想法。也许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她便再也不是摆在橱窗前毫无生命的精致洋娃娃了。 　　在皎尔心里，西蒙也绝对不只是她的经纪人那么简单。这么多年以来，西蒙对她的悉心照顾，她全都放在心上。或许有一天，西蒙不会再带她了，可是西蒙仍旧是她的姐姐。 　　她知道西蒙因为她十六岁那年的事情，对她心里有愧。可她也知道，那件事情的发生并不全怪西蒙。若是自己当初谨慎一些，那件事情一定不会发生。这么多年了，她和西蒙闭口不提那件事情，不仅是因为那件事情是她的心理阴影，也是因为那件事情是西蒙心上的一道疤。 　　她小心翼翼地维护着和西蒙的关系，哪怕是后来做了噩梦都不再轻易和西蒙提起，因为她不忍心看到西蒙脸上的心疼和愧疚。可如今她却硬要挑开这道伤疤，是因为她想赌一把，赌西蒙这么多年对她的心疼和愧疚。 　　这是皎尔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卑鄙。可若是为了保护她和李黎的感情，那就让自己卑鄙一次吧！ 　　这时候皎尔才突然想起，被她撂在一旁的李黎。她慌忙拿起手机，看到李黎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是“你睡了？”，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半。 　　她给李黎回复道，“剧组突然有事叫我过去，没来得及给你回复。你应该睡了吧？晚安。明天再聊。” 　　皎尔发完消息，刚刚放下手机，却听见手机突然震动了一声，是李黎！ 　　“晚安，宝贝儿。” 　　皎尔怔怔地望着李黎发过来的消息，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先给大家道个歉，本来上周说可以坚持日更。但由于周五的时候，家里出了一些急事儿，所以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家里忙，今天才有时间更文。对此我感到十分抱歉。 　　然后还是希望您阅读愉快！ 第31章 这么不给我面子吗 　　“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站在你这边！我只是希望你在这段关系里能够保护好自己，不要受伤。” 　　皎尔一早醒来就看到西蒙给她发来的微信，消息发送于凌晨两点半。这一次她赌赢了，她知道西蒙永远都会站在她这边。她放下手机，起床打开窗帘，看到窗外渐白的天色，东方正有初阳喷薄而出，周围的云翳被染成殷红色。她知道，她十八岁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由于这次拍的是青春爱情题材方面的电视剧，所以剧组里多是和皎尔年龄相仿的年轻演员。加之又有林森在，所以皎尔的剧组生活轻松又畅快，也交到了许多朋友。 　　女二号辛雨在剧里扮演的是林森的爱慕者，也就是皎尔的情敌。虽然在剧里辛雨与皎尔是针尖对麦芒，但在私下两个女孩儿的关系却很亲近。辛雨的性子与皎尔相似，都不是那种锋芒毕露的类型，所以两人相处起来格外投机。 　　在摄像机前，两人之间的气氛不是暗流涌动就是剑拔弩张。可一旦导演喊了“卡”，两个女孩儿立马笑脸相对，从不把剧里的一丝情绪带入私下生活。连林森都忍不住调侃两个人，“啧啧啧，你俩可是情敌啊！” 　　林森这话一出口，性子腼腆的辛雨只是笑笑不说话。可皎尔与林森一起长大，可不会在嘴上轻易饶他，“你多大面子啊？还想让我俩在现实生活中为你争风吃醋啊？！” 　　“哎！我可没这么说。我是怕你们私下的关系影响你们入戏。”林森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林老师，您这是怀疑我们的专业性啊！”温皎尔揉揉太阳穴，看似很困扰。 　　“哎！你这孩子……”林森被怼得没话说，话锋一转，“还是辛雨好！从来不会让我下不来台。”林森说着话，多情的桃花眼眯成一条缝，像一只懒散又迷人的猫。 　　皎尔用眼睛瞄着辛雨，可辛雨连忙低下头，一句话也不肯说。她只好接过话茬儿，“剧本里陈年没有选择羽佳（辛雨的角色），但是在生活里你可以选择辛雨啊！” 　　还未等林森说话，辛雨反而嗔怪地看了一眼皎尔，说道，“皎尔，你别瞎说！” 　　林森笑着看辛雨的反应，眉眼温柔得像三月春雨，一双桃花眼里更是缀满了点点星光。 　　皎尔把俩人的反应敛入眼底，心里装着洞穿一切的暗喜。 　　这天剧组拍摄结束得早，皎尔刚下戏，第一反应就是打开手机去看微信消息。除了自己想看到的消息之外，竟然还有林森的消息！今天两个人没有对手戏，所以是分开拍摄的。 　　“今天晚上一起吃晚饭啊？” 　　“我还叫了隔壁剧组的几个朋友，都是年轻人，一起认识认识。” 　　“你记得叫上辛雨！” 　　皎尔看着林森发过来的消息，知道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于是明知故问道，“要是辛雨不去呢？” 　　“你要是都喊不动她，那咱们剧组就没人能行了！”林森给皎尔回复道。 　　“我尽力吧！” 　　皎尔发完这条消息之后，突然灵光一闪，又低头给林森发送道，“事成之后，记得感谢我！” 　　皎尔这一“事成”有着深深的含义，她知道林森这么聪明一定会明白。 　　“小屁孩儿，不要总想那么多！” 　　这是林森最后回复给她的消息。 　　“哼！我是小屁孩儿，那你就别总让我给你当助攻啊！”温皎尔在心里默默吐槽道。 　　不过温皎尔还是十分讲义气地叫上了辛雨。 　　“辛雨，晚上有空吗？”皎尔看见辛雨拍完戏后，立马走上前去“狗腿”地递上一瓶水。 　　“谢谢你，皎尔。”辛雨不好意思地接过水，又继续说道，“我晚上没事儿啊！怎么了？” 　　“林森说要和隔壁剧组一起聚餐，你去不去？”皎尔满怀期待地问道。 　　辛雨看起来很犹豫，欲言又止。 　　皎尔见状又立即说道，“你要是不去的话，我也不去了。让林森自己去吧！” 　　皎尔一边说话还一边去看辛雨的反应。 　　只见辛雨眉头微蹙，然后说道，“那好，我去。” 　　“好！那你先回去收拾收拾。我一会儿让我的保姆车去接你，咱俩一起过去。”皎尔立即笑着应道，末了又加了一句，“好好打扮啊！” 　　等到皎尔和辛雨到了约定好的地点，林森已经亲自站在门口等她们了。 　　“辛雨，你看看林森还亲自在门口等我们。以前没认识你的时候，他对我从来没这么绅士过。”皎尔在辛雨耳边悄悄说道。 　　“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林森见到两人后，立马笑着迎上去。 　　“大屁孩儿，不要总管这么多！”皎尔给了林森一个白眼，然后拉着辛雨向前走去。 　　“哎！你知道是哪个房间吗？就一直往前走！”林森立即追上两人。 　　“来来来，林老师带路！”皎尔说着话，还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林森看着伶牙俐齿的皎尔，无奈地说道，“你最好一会儿进了包厢，也是这副样子。别千万只会怼我！”林森知道皎尔性子慢热，在不熟的人面前永远都是一副乖乖的样子。 　　“今天都有谁啊？我认识吗？”皎尔问道。 　　“隔壁《将士出征》剧组的，就是蒋文远他们！”林森回答道。 　　“啊！是他啊！”一向话少的辛雨突然搭了话茬儿。 　　“嗯？你认识？”林森问道。 　　“哦。不认识，就是听说过嘛！”辛雨立即摇头否认道。 　　“圈里没人不知道他吧？毕竟是文星娱乐公司的太子爷！”皎尔说道。 　　林森听后不置可否地笑笑，随即便到了包厢门前。 　　皎尔一进门就看到五六个年轻男女。看到他们之后，这群男女立即站起身来和他们打招呼。站在中间的那个剑眉星目的年轻人便是蒋文远。皎尔一看到他本人，便立即明白了他为什么可以在《将士出征》里担当少年将军的角色。蒋文远身上本来就带有一种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气质。 　　“我可带来了我们剧组里最漂亮的两个女孩子啊！”林森说道，脸上带有得意的笑。 　　皎尔不知道林森这话有什么不对劲，可她听起来就是觉得很不舒服。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酒味，这是皎尔不喜欢的味道。 　　“快坐，快坐。这是皎尔吧？我知道。”站在中间的蒋文远此时走到皎尔面前，伸出自己的手然后说道，“你好。我是蒋文远。” 　　随着蒋文远的靠近，皎尔觉得周围空气中的酒味儿更重了，她垂下长长的眼睫，遮住了眼神中一闪而过的不适；然后淡淡地伸出手去，随即又很快地抽了出来，说道，“你好，我是温皎尔。” 　　“那这位美女是谁啊？”蒋文远的眼神又扫到辛雨，眼睛里带着一种意味不明的情绪。 　　辛雨眸子微颤，眼神闪烁着不去看蒋文远，声音以一种微不可闻的颤抖说道，“你好，我是辛雨。” 　　蒋文远抬抬眉梢，然后歪嘴笑着说道，“那就赶紧入座吧！” 　　“要喝酒吗？”皎尔刚刚落座，旁边一女生拿着酒瓶就要往皎尔的杯子里倒。 　　倒酒的女生身上带有浓烈的香水味儿，皎尔忍住强烈的不适抬手去制止她，“对不起，我不喝酒。” 　　倒酒的那个女生见状也就收回手，但又对着辛雨问道，“那你呢？” 　　“不好意思，我也不喝酒。”辛雨摆摆手说道。 　　女生听后，把酒瓶放在桌子上，从猩红的嘴里吐出三个字，“没意思！” 　　蒋文远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样，然后笑着说道，“喝果汁吗？来一扎果汁吧！” 　　“嗯，好。谢谢！”皎尔面无表情地说道。 　　而辛雨只是点点头，并未说话。 　　皎尔本身性子慢热，也不喜欢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场合说话。言多语失，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她不知道自己哪句话会被有心人拿去断章取义，所以她干脆寡言。林森和蒋文远倒是交谈甚欢，似乎是认识很久的样子。 　　皎尔没什么心情理会，挑着餐桌上的一些青菜下箸。拍戏期间，她得好好保持身材，也不敢吃热量太高的东西。 　　辛雨也是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几乎未动筷子，只喝了几口桌前的果汁。 　　“到这儿，酒不喝就算了，菜怎么也不吃？这么不给我面子吗？”蒋文远靠在椅背上，脸上虽然挂着淡淡的笑，但看起来却没什么亲近感。视线不停地扫过皎尔和辛雨两人，看起来像是捕食猎物的鹰隼。 　　辛雨听后脸色通红，她立马摆手解释道，“没有，没有。今天就是不太饿。” 　　“你不知道我们剧组管得严，不让演员随便乱吃，得控制体重。”林森在一旁笑着解围。 　　“既然菜不能乱吃，要不喝杯酒？”蒋文远并未转头去理会林森，一直望着皎尔和辛雨的眼睛透出一种危险的讯号。 　　辛雨被蒋文远盯得低下头，犹豫地说道，“我……” 　　“对不起，我们不喝酒。”一句话从皎尔口中直愣愣地冒了出来，她真是讨厌极了这种场合。更令人讨厌的是蒋文远此刻的眼神，皎尔心里一阵阵发毛，恨不得立即离席。 　　“林森，你们剧组的女演员都是仙女啊？不食人间烟火的啊？”蒋文远这才转过头去理会林森，可是这话里的刺已经很明显了。 　　林森讪笑着，没说话。 　　“要不这样吧！你替她们喝几杯？”蒋文远说话的时候，手指不停地敲着桌子，眼睛里也露出一种精光。 　　林森的眼尾被酒精染上一抹红晕，瞳仁也有些涣散，可他仍笑着答应道， “没问题啊！” 　　“不用了，我自己喝吧！”辛雨此时“腾”地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一饮而尽。 　　皎尔此时也不好再说什么，抄起酒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说道，“我也自己喝吧！” 　　她学着辛雨的样子，也想要一饮而尽。可当苦涩的酒精漫上舌尖的时候，皎尔还是忍不住眉头微蹙，她紧闭眼睛像小时候喝药那般一口气把酒全灌进喉咙。 　　蒋文远看着饮尽酒的两个人，笑着和林森说道，“林森，本来还想给你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呢！结果人家倒是把你给救了！” 　　林森笑着摸摸鼻子，难得寡言。 　　“来！大家继续吃！”蒋文远笑着招呼道。刚刚略微有些紧张的气氛也缓和了下来。 　　皎尔本来就没怎么喝过酒，刚才那一杯酒一口气灌进去后，她刚刚坐下就感到有些眩晕，脸上也染上绯红。 　　“皎尔，你还好吗？”辛雨小声地询问道。 　　“嗯。我没事儿。”皎尔朝着辛雨微微一笑，她端正地坐在椅子上，全身紧绷，不让任何人看出一点儿失态。 　　辛雨眸色微暗，又小声地和皎尔说道，“我去个卫生间。” 　　“用不用我陪你？”皎尔问道。 　　辛雨立即摇头拒绝道，“不用。你好好在这里休息，我一会儿就回来。” 　　过了许久，辛雨仍未回来，皎尔心里有些担心，站起身来打算出门去找。 　　“皎尔，你干嘛去？”林森问道。 　　“我去找找辛雨。”皎尔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 　　“嗯，好。”林森点点头。 　　皎尔发现此刻的卫生间里空无一人，她小声地叫着辛雨的名字，却无人应和。她心里忍不住担忧起来，强忍着眩晕加快了脚步。 　　皎尔的脚步匆匆略过楼道，视线却没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她怕辛雨出什么事情。终于她在某个隐蔽的角落里看到两团黑乎乎的人影，其中一个身形看起来很像辛雨。皎尔不确定地轻声喊了一句，“辛雨，是你吗？” 　　只见那身影一顿，却未立即应答。皎尔忍不住走上前去，但看清身影后，皎尔顿时为自己此刻的冒失行动后悔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您来读我的文儿，爱您呦！ 第32章 你可别因小失大 　　六月的晚风温柔地拂过皎尔的面庞，她因为酒精而染上的红晕此时已经消退。想起刚刚那幅场景，皎尔还是无法平复此刻复杂的心情。她长叹一口气，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再回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辛雨已经默默站在皎尔身后，她拍拍皎尔的肩膀，轻轻地喊着皎尔的名字。 　　“辛雨，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正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皎尔被吓了一跳。 　　“就刚刚”，辛雨说着话，坐到了皎尔身旁。她略微停顿了半刻，才说道，“皎尔，刚才的事情你可不可以当做没看到？对不起，之前骗你们说不认识他。” 　　皎尔点点头，没再说话。 　　此时夜已经深了，几杆路灯撑起一片漆黑。一旁的树上趴着一只蝉，一声又一声，不知疲倦的叫着。皎尔无端地觉得眼酸，她仰头向上望，却只能看到一片漆黑，半点星光也瞧不见。此刻夜风中已透着些许凉意，衣着单薄的两人不禁打了个寒颤。辛雨已经站起身来，和皎尔说道，“时间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那个，辛雨，你是自愿的吗？”皎尔心中的忧虑已经起起伏伏很久，她试着把它说出口。 　　“……” 　　“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皎尔生怕辛雨误会，连忙又说道。 　　可皎尔话还未说完就被辛雨打断，“皎尔，我知道你担心我。谢谢你。我和他已经在一起很久了，不存在什么强迫不强迫的！” 　　“可他为什么之前装作不认识你的样子？”皎尔眉头紧皱地追问道。 　　“他在事业上升期，还不想公布我们两个的事情。” 　　辛雨在暗淡的灯光下浅浅地笑着，一双笑眼弯成好看的弧度，显得她是那么娇俏可爱。 　　“那……” 　　“我尊重他的选择，一切都听他的安排。”辛雨再次打断皎尔的话，带着毋庸置疑的语气。 　　一口气在皎尔身体里百转千回，她忍了忍终究是没叹出口。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是却不忍说出口。末了她只和辛雨说了一句，“我只是希望你在这段关系里能够保护好自己，不要受伤。” 　　皎尔说完之后，才猛然惊觉这是西蒙曾经说给她的话啊！那现在这个为爱痴狂的辛雨和彼时那个破釜沉舟的自己是不是像极了？皎尔想到这儿，不禁后背发凉。但愿他不会辜负辛雨的绵绵情意。而李黎也千万不要负了自己。 　　再次回到包厢时，酒席已撤，人群也散。只剩下林森一人坐在椅子上，他的那双桃花眼蒙着一层雾气，面上也浮着一层红晕；看到皎尔她们，他扯扯嘴角，笑得却不真切，一开口那被酒精浸泡了的嗓音变得沙哑起来，“你俩去哪了？人家都走光了，咱们也回去吧！” 　　皎尔想到林森还什么都不知道，心里对自己这个发小生出怜悯。尽管她知道林森就是一个情场浪子，可这么多天以来林森每次望着辛雨的眼神都让皎尔相信他是动了真心的。她软着语气说道，“我们去外面透透风，没想到就到了这个时候。咱们一起回去吧！” 　　林森站起身来，走路已是歪歪斜斜。皎尔见状正打算走过去扶林森一把，却见他朝辛雨那边倒去，辛雨无奈地伸手拉住林森的胳膊。 　　皎尔也不知道林森是不是故意的。她不动声色地拉过林森另一条手臂，然后说道，“辛雨，你去外面叫林森的助理。我搀着他就行了。” 　　辛雨点点头，跟得救似的快步走了出去。 　　等皎尔把一切忙完后，再回到酒店里已经是凌晨一两点钟了。她洗完澡后，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等不来睡意。深夜为人卸下所有伪装，让人猝不及防地直面本心的脆弱。温皎尔陷入一种难言的恐慌与不安中，她打开手机翻看与李黎的微信聊天记录，最后一句话停留在半个小时前，是她告诉李黎她已经回到酒店了。李黎没有回复她，想必是已经睡了。 　　她再往前翻看与李黎的聊天记录，一字又一句，她重新读了一遍。皎尔希望可以从此读出李黎对她的真心是不是满分，看着那些温柔话语，皎尔得到了巨大的满足，同时却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空虚当中。她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豁了一个口子，正迎着风口呼呼往里灌风。 　　“李黎，我好想你。” 　　皎尔发完这句话，就把手机放在了一边，强迫自己进入睡眠。若是再不睡的话，这个夜晚就要过去了。 　　这一夜皎尔睡得并不安稳，碎片式的梦割断了她完整的睡眠。她梦见辛雨哭着对自己说她被骗了，那眼泪流着流着竟然变成了红色。皎尔用手去摸，却发现是鲜血。她心中一凛，不知怎么的眼前人从辛雨又变成了李黎。李黎牵着别人的手。那人的脸被白色的光影遮着，皎尔怎么也看不清。她只能看清李黎深情的眼神，只是那眼神再也不是望着她了。 　　她急得想去抓住李黎的手，可紧紧握住的却是身下柔软的床单，皎尔这才醒来，发现原来那一切都只是梦。也幸好只是梦。皎尔蜷缩成一团，让棉被把自己全部包裹住。这一夜的睡眠并没有缓解她疲乏的身体，反而全身的肌肉都格外的酸痛。她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已是一团乱麻。她伸出手去摸索手机，想知道现在确切的时间点。可当她打开手机，却一眼看到李黎给她发来的微信消息。她急匆匆地点进去，手机屏上的时间点儿连瞧都未瞧一眼。 　　“宝贝儿，我也想你。”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去探班好不好？” 　　皎尔看到李黎发过来的这两句话，被深夜和噩梦带来的不安与恐慌顿时烟消云散。其实爱情有时候很简单，当你所有的不安与恐慌都可以得到对方及时的回应时，一切的付出似乎都是值得的。被深夜隔开豁口的心脏此时又变得完好无损起来，她在为年轻的爱情鲜活地跳动着。 　　“好啊！” 　　“我明后两天放假休息，你有时间吗？” 　　皎尔的手指在手机的屏幕上飞快地跳动着，像是一支轻快的舞蹈。这两句话发送过后，身体上的酸痛和疲乏都得到了释放。皎尔在床上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全身的关节都在簌簌作响。 　　“好。” 　　“还好今天晚上还有机票。” 　　皎尔看到李黎这两句话，顿时从床上跃起。一个有朝气的早晨大概就是从此刻开始的。 　　下午去片场拍戏的时候，几场和林森甜甜的感情戏，基本上都是一条过的。导演说皎尔这是渐入佳境。可只有皎尔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沉浸在热恋中的女孩儿大概是自带一种甜甜的气场的。 　　晚上还有几场戏要拍，皎尔本想趁开拍前去和辛雨对一下台词。可她却在片场找不见辛雨的身影，她猜辛雨应该是在化妆间。可她刚一到化妆间门口，手还没伸出去敲门，就被林森一把扯住手臂拉着她向外走去。 　　“你干嘛啊？”皎尔被扯得不明所以。 　　“咱俩对对戏吧！”林森说着话，拿过皎尔的剧本随意的翻着。 　　“今天晚上咱俩没有对手戏。”皎尔望着林森，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林森翻着剧本的手一滞，然后又说道，“那明天的呢？” 　　皎尔一把拿回剧本，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林森说道，“之前怎么没见你这么上心？” 　　林森没说话，只是用手摸了摸鼻尖。 　　皎尔见状，以为林森是像往常一样在和她开玩笑，然后说道，“你要是没事儿的话，我就去找辛雨对戏去了。” 　　“哎！你别去了”，林森又喊住皎尔，“辛雨那儿有事儿。” 　　“有事儿？有什么事儿？”皎尔不禁问道。 　　林森听后，伸手摸了摸皎尔的头，苦笑地说道，“皎尔，你还真是个小孩儿！” 　　皎尔后知后觉地知道了是什么事儿，她不知道林森是怎么知道的，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两个人相对无言，陷入一种沉默当中。 　　“皎尔，我想抽根儿烟。你先回去吧！”林森打破了沉默。他说着话，已经从口袋里摸出了烟盒。 　　皎尔听后眉头紧锁，她不知道林森什么时候添了这个毛病。毕竟他大不了自己几岁。 　　“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啊？这不是什么好习惯，再说被记者拍到也不好。” 　　林森听后不置可否地笑笑，然后调侃道，“人不大，管得还挺多！” 　　“我……”，皎尔气结，顿了顿然后说道，“你抽吧，我不介意。” 　　光线逐渐变弱，天色也正在变暗，远方的天空有厚重的云层翻涌着，几缕墨色正缓缓晕染开，似乎在酝酿一场大雨。明明中午的时候还是艳阳高照，转眼到了傍晚就变了脸。 　　随着一点儿橙红色火星在夜色中闪跳，林森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这世上还是有很多好女孩儿的。”皎尔没来由地来了这么一句。 　　林森听后自嘲地笑了笑，然后说道，“我可配不上好女孩儿。” 　　皎尔把自己手中的剧本来回翻卷着，犹豫地说道，“林森，其实你挺好的。” 　　“怎么着？这是在跟我表白？”林森咧嘴一笑，和往常一样不正经。 　　“你能不能别开玩笑了？”皎尔气急败坏地说道，她不知道林森什么时候才能有个正经样儿。 　　“怎么了你今天这是？”林森问道。 　　皎尔知道自己不该和他发火，平复心情之后又说道，“林森，你以后能遇见更合适的。” 　　一丝疑虑爬上林森的眉梢，他顾不得去弹长长的烟灰，又问道，“哎！皎尔，你在说什么啊？” 　　皎尔看着林森真的是一脸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心里怀疑是自己之前猜错了，但又不甘心地提醒道，“就是你和辛雨啊！” 　　林森听后笑出声音，弹了弹烟灰才说道，“合着就是为这事儿，在这儿跟我说了这么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啊？” 　　“我……”皎尔张了张口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什么？”林森笑着问道。 　　“你真的不喜欢她？”皎尔说着话，又指了指化妆间的方向。 　　林森又吸了一口烟，然后望着翻卷的云层坦然自若地说道，“我啊，确实挺喜欢这姑娘的。” 　　皎尔看着林森这副吞云吐雾的自在模样，别说什么肝肠寸断的伤心，连半丝愁容在脸上都捕捉不到。 　　“你……唉！没事儿了。”皎尔觉得自己不必再说些什么了。 　　“你是想说我为什么看起来一点儿都不难过吗？”林森转过头笑着问道，一双桃花眼真是波光潋滟。 　　皎尔点点头，没说话。 　　林森又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满足地吐出几个烟圈之后才说道，“爱情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是最容易得到的。有钱又有一副好皮囊，什么样的猎物会愁到不了手？我从来不强人所难，这就和做生意一个样儿。你情我愿才能促成一笔好买卖。她不愿意，自然会有人愿意。只要不赔本儿，有什么可难过的？” 　　爱情到了林森口中便成了等价交换的买卖，皎尔实在难以想象这是一个二十岁的大男孩儿说出来的话。她难以赞同却也找不到话来反驳他，过了半晌她只好尴尬地说道，“一会儿就要拍戏了，我先过去了。” 　　“嗯。”林森说着话，又弹了一下烟灰。 　　“妹妹。”林森突然又喊住她。 　　“怎么了？”皎尔转头问道。此时夜色四合，皎尔隔着一段距离只能隐隐约约看到林森的身影，只有橙红色的火星一闪一闪地很惹眼。 　　“爱情这种东西越是想抓在手里就越是消失的快。你还小，但也得知道这个世界上比爱情重要的东西多了去了。你可千万别因小失大。”林森的声音在潮湿的空气里缓缓流动，浸着丝丝凉意进入皎尔的耳朵。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一睁眼就是2018年了，希望大家新的一年都顺顺利利。 第33章 爱情也会让人上头 　　皎尔紧紧环住李黎的脖颈，努力地回应着她的吻。她学着李黎的样子，用舌尖轻轻舔着李黎的唇，勾勒出整个唇形后才把舌头伸进李黎口中。她的舌头轻轻扫过李黎的齿列和上颚，李黎就迫不及待地用舌头缠住她的舌尖，与她口舌交缠。两个人亲密地交换着气息，清甜的津液在两人口中流转，即使牙齿磕疼了唇瓣也舍不得放开对方。但这一场绵长的吻似乎并不足以慰藉多日以来的思念。皎尔轻轻抽回舌头，两个人的唇瓣还若即若离地贴在一起，再开口已是沾满了情yu,“李黎，我们zuo吧！” 　　李黎的眸子已是雾气朦胧，长长的眼睫沾着一些水汽，她紧紧搂住皎尔的腰，许久未说话，却也不见下一步动作。过了一会儿她才轻轻推开皎尔，开口说道，“皎皎，你今天太累了。我们以后再zuo，好吗？” 　　皎尔依旧跨坐在李黎腿上，她没说话，只是将额头紧紧贴向李黎的额头。她的眼神像藏了一把小勾子，想要把李黎的三魂六魄都勾出来。刚刚因为亲吻而变得嫣红的唇片轻轻蹭过李黎的脸颊和鼻尖，留下一片片火种。 　　李黎咬了咬自己的下唇，说道，“你就勾引我吧！” 　　说完又重新搂住皎尔，使她严丝合缝地贴向自己，然后伸手按住皎尔的头吻了上去。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穿过茂密的树枝时发出可怖的声音。紫色和白色的闪电在夜空中交叉闪过，刹那间照亮了一片夜空。惊雷也滚滚而来。酝酿多时的大雨转眼倾盆而至。 　　无论是屋外还是屋内，大雨都已是滂沱。李黎细长的手指在皎尔身体上游走，从脖颈到锁骨，再顺着纤细的腰肢一直滑向大腿内侧。李黎温热的掌心来回摩搓着皎尔腿内那一小片肌肤，引得一串低yin从身下人口中呼出。 　　那一串声音听得李黎骨头都酥了，她的手忍不住又往上挪了挪，想要的更多。 　　“李黎，说你喜欢我。”皎尔突然握住李黎不安分的手，然后问道。 　　“嗯？”李黎看着身下的皎尔，白皙的小脸此刻已是通红，连眼尾都变成了粉红色。一双眼睛正波光潋滟地望着她。她心软得化成一汪春水，俯身吻了吻皎尔的嘴角说道，“温皎尔，我爱你。” 　　皎尔怔怔地望着李黎，手上没了力气。李黎把自己的手从她手心里抽出来，又贴向她的脸颊，笑着问道，“怎么了，宝贝儿？” 　　皎尔笑着摇摇头，伸出手臂环住李黎光洁的后背，将头深深埋在李黎的颈窝里。 　　外面的雨下得越来越大了。 　　凌晨的时候，半梦半醒之际的皎尔被这雨声吵醒就怎么也睡不着了。这雨似乎一整夜都没有停，就这样一直下着。皎尔躺在床上，听着外面如泣如诉的雨声与枕边李黎浅浅的呼吸声，不安感与满足感在她心间矛盾地交杂着。昨夜的情话还在耳边环绕，昨夜的那场□□也还历历在目。情浓之际，彼此都恨不得把对方拆骨入腹才满足。 　　她转身借着一点儿光亮去看李黎的睡颜，她发现李黎睡熟的时候会习惯性地紧紧抿着唇角。从她做噩梦惊醒后第一次睡在李黎床上，她就发现了。嘴唇这样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的李黎看起来像是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 　　皎尔忍不住伸出手指去抚摸李黎的唇角。当干燥的指尖刚一触碰到李黎的时候，李黎就不满地皱了皱眉头，似乎是酣畅的睡眠受到了打扰。皎尔急忙收回手指，只好一动不动地看着李黎。 　　林森说世界上有很多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要她别因小失大。她明白林森大概是知道了她谈恋爱这件事儿了，西蒙可以看出来，林森大概也是瞒不过的。 　　可如果爱情是“小”的话，那“大”又是什么呢？温皎尔不想把自己的爱情放在天平上去和其他的比较价值的大小。爱情在林森那里是一笔不能亏本的买卖，可在她温皎尔这里并不是。 　　只是李黎究竟又怎么想呢？现在她不会变，可是如果她进入了这个圈子呢？像林森和蒋文远那种人在这个圈子里并不是少数，她如果经不起一时的诱惑该怎么办？温皎尔想到这儿，痛苦地咬了咬自己的下唇。 　　“你说你爱我是不是真的？”皎尔忍不住小声地问道，尽管她知道李黎已经熟睡，听不到她说什么。 　　睡眠极轻的李黎还是被吵醒了，她微微睁开眼睛，然后把皎尔捞进怀里，然后说道，“你刚刚说什么？” 　　李黎显然是还未完全清醒，嗓音黏黏糊糊的。 　　皎尔在李黎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下，然后又问道，“李黎，你真的爱我吗？” 　　“爱。”李黎只回答了一个字儿。即使是还未清醒，可也能察觉出她语气里的坚决与果敢。 　　皎尔听到这个字儿之后，这才感到安心，逐渐在李黎怀里又沉沉睡去。 　　等皎尔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床的另一边已经是空落落的了。她连忙坐起身来，嘴里还喊着李黎的名字。 　　“人家早走了”，这时候助理走了进来，笑着说道，“她中午的航班，我让司机送她去机场了。” 　　“哦，对。我忘了。”皎尔不好意思地红着脸回答道。 　　助理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又问道，“你想吃点儿什么啊？我下去给你买。” 　　“room service就可以了。杨姐你不用管我了，我想再在床上躺一会儿。”皎尔又重新躺到了床上。 　　“嗯，行。那我就先出去了。”助理说着话，视线却在床上浏览了一番，仿佛要确认什么似的。 　　皎尔因为助理这一举动变得更加不好意思了，转而用棉被遮住了涨红的脸。听到助理关上门的声音之后，皎尔才把棉被从脸上拉下来。她看着床上另一边空了的位置，心里涌上一股失落感。她不由自主地挪到李黎睡过的位置，李黎的枕头上还留着她身上松枝燃后的香气。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要把李黎留下的松枝香味全都吸进自己的肺腑里。 　　这时候皎尔手机突然响了，她连忙摸索出手机，是李黎！ 　　“喂。皎皎，我已经下飞机了。”电话一端传出李黎温柔的声音。 　　“这么快？” 　　“三个小时吧，也不算太快。” 　　“你走的时候怎么不叫我啊？”皎尔一手拿着手机，又在床上翻了一个身。在李黎昨晚睡过的位置继续躺好。 　　“我看你睡得挺熟的，就没舍得叫你啊。”李黎语气里的宠溺即使是隔着电话也能感受到。 　　“哦。我知道了”，皎尔边说话边用手指搅着床单，“你回学校好好休息啊，这来来回回的太累了。” 　　李黎一听皎尔的话就笑了，然后说道，“我这来来回回是为了谁啊？” 　　李黎许久没听到自己女朋友的回答，知道她是又害羞了，只好哄慰道，“好了，不逗你了。我到学校再给你打电话，乖啊！” 　　“嗯。你注意安全。”皎尔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此时外面又是一片晴空。昨夜被雨打湿的地面此时又变得干燥无比，被风吹落的树叶与枯枝也被尽数收走。一切都和从前相同，仿佛昨夜那一场大雨就是一个梦境。 　　日子过得飞快，《你好，陈学弟》转眼就到了杀青的时间。 　　“卡！《你好，陈学弟》最后一场结束！”随着工作人员的打板，这部校园爱情剧的拍摄就结束了。 　　皎尔轻轻松了一口气，一转头才发现西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片场。 　　“你怎么过来了？”皎尔惊喜地走过去问道。 　　“这么重要的时刻，我怎么能不来呢？”西蒙笑着递给了她一瓶水，又说道，“我不在这段时间，你怎么样？” 　　“挺好的，都挺好的。”皎尔喝了一口水，然后才回答道。 　　西蒙正要再说些什么，却被过来的工作人员打断，“皎尔，导演说今天晚上剧组聚会，你一定要过去啊！” 　　“好！”皎尔笑着点头答应，然后转头问西蒙，“你刚刚想和我说什么？” 　　西蒙摇摇头，说道“没事儿。等回酒店再说。” 　　可西蒙还是没忍住，在车上就直接问起来了，“听说她来探你的班了？还在这儿过夜了？” 　　即使西蒙单单用一个“她”字指代，皎尔也知道她说得是谁。她点点头，倒也不否认，“是啊。” 　　“还是啊？你怎么这么大的胆子啊？”西蒙忍不住责备道。 　　“我俩都是女生，又就这么一次。”皎尔小声地解释道。 　　“反正你越大越不省心就是了”，西蒙瞄了一眼皎尔又说道，“小祖宗，以后这种事儿记得提前给我打招呼。” 　　“哦。知道了。”皎尔低头瞄了一眼此时装作没事人一样的助理，然后乖乖回答道。 　　《你好，陈学弟》剧组里基本上都是年轻演员。杀青宴上，这群年轻人各种点子层出不穷，玩得不亦乐乎。林森也是兴致高昂，乐在其中。 　　“哎！妹妹，干嘛呢？一块去玩啊！”林森拉着皎尔想要加入人群。 　　皎尔看了看从刚来就心事重重的辛雨，对着林森欲言又止。 　　林森也顺着皎尔的视线望过去，然后小声说道，“你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 　　“辛雨，她怎么了？”皎尔小声地问道。 　　林森摇摇头，才说道，“你还是别问了。” 　　“哎！我……”皎尔还未说完话，就被林森拉入了狂欢的人群。 　　待到半晌，皎尔才偷偷溜了出来。她还是不放心辛雨，她端着一杯果汁塞到了辛雨手里，然后问道，“不舒服吗？” 　　辛雨抬头一看是皎尔，握紧了皎尔递给她的果汁笑着说道，“没事儿。” 　　“你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没事儿的样子。”皎尔挨着辛雨坐下。 　　“我……”辛雨只吐出一个字儿，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皎尔轻轻拍拍辛雨的肩膀，然后说道，“说出来也许会好受一点儿。你放心吧，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 　　皎尔说完话，还用手指在嘴前打了一个叉。 　　过了许久，辛雨才开口说道，“你上微博看一下热搜就知道了。” 　　皎尔立即拿出手机，打开了微博，热搜第一条便是“蒋文远 杜棠”。 　　皎尔点开一看，发现是《将士出征》的男女主角蒋文远和杜棠两人晚上挽手散步被拍。皎尔再点进去两个人的微博一看，俩人都还未作出回应。 　　“那他怎么说，你问了吗？”皎尔小声地问道。 　　辛雨无奈地笑了笑，然后说道，“他说他当时只是鬼迷心窍而已，俩人也只是牵了牵手，没干别的。” 　　“那……”皎尔略微停顿了一下才又问道，“那你信吗？” 　　“我也不知道。”辛雨转头看向皎尔，嘴角带着笑，一双笑眼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弯着。 　　皎尔想找些词来安慰辛雨，却怎么也找不到，一开口竟然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当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后，慌忙地开口解释道，“辛雨，我……” 　　“皎尔，我很傻吧？”辛雨打断皎尔，又继续说道，“其实我知道他是在骗我，可我还是很想相信他。” 　　辛雨接着说道，“其实你不用安慰我。我都明白。” 　　皎尔无言地拍拍辛雨的手背。 　　原来除了酒之外，爱情也会让人上头。 　　作者有话要说： 　　愿您食用愉快！ 第34章 你跟她不合适 　　皎尔杀青后就立即回到了平城。西蒙看着一下飞机坐到保姆车里就拿着手机不停聊天的皎尔，摇摇头叹口气说道，“要不我直接送你回学校？” 　　“不用。我先回家一趟，等到晚上再回学校。”皎尔说着话，也未抬头看一下西蒙。 　　“哟！您还知道回家呢？”西蒙再张口已经忍不住揶揄。 　　皎尔听出西蒙语气里的不对劲，这才抬起头来说道，“我不就是聊两句天嘛？”听着语气还挺委屈。 　　“那你也得瞧着点儿场合啊！你现在脸上基本上就在写着‘恋爱’两个字儿了。”西蒙苦口婆心地劝道。 　　“啊？这么明显啊？”皎尔脸上还挂着笑，仿佛西蒙说得不是她一样。 　　西蒙揉揉太阳穴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是在热恋期，但你也应该知道轻重。这件事如果被温总知道了……” 　　西蒙的话没再往下说下去，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皎尔手里还在震动的手机。 　　皎尔听到这里，脸上顿时变了颜色。她看了一眼手机，把它放进了口袋里。 　　之后两人一路无言，转而就到了皎尔家门口。 　　皎尔刚到家门口，还没按门铃，门就突然被打开了。皎尔看着门对面的妈妈，惊喜地说道，“您怎么知道是我啊？” 　　“我可一直望着窗外呢，看到你的保姆车停在楼下了。就知道你回来了，可不就给你开门来了吗？”温妈妈慈祥地笑着，对于自己的独女是毫不加掩饰的宠溺。 　　“妈，您怎么这么好呢！”皎尔上前一把熊抱住温妈妈。 　　“你说你也真是的，走了这么久也不让我去探班。我自己一个人在家总担心你在剧组过得不好。”温妈妈说道。 　　“我在剧组过得挺好的，我在电话里都跟您说了。”皎尔挽着妈妈的手臂往客厅走去。 　　“这次拍戏有没有认识新朋友？”温妈妈一边给皎尔剥着香蕉一边说道。 　　“有啊！剧组里都是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我和大家玩得可好了。”皎尔接过妈妈的香蕉说道。 　　“那和林森呢？”温妈妈又问道。 　　“也挺好的，我俩不一直就那样吗？”皎尔吃着香蕉漫不经心地说道。 　　“那和林森拍戏感觉怎么样啊？”温妈妈又问道，语气似乎还有一些试探的味道。 　　“也行。”皎尔点头说道。 　　温妈妈等了半天，只见皎尔说完“也行”两字儿后，再也没有了下文。于是又不甘心地问道，“就没了？” 　　“还能有什么？”皎尔笑着反问道，再转头看妈妈时觉得她脸上带着八卦的神情。 　　皎尔又立即补了一句，“我俩就是朋友啊。” 　　“你看看我又没问什么，你干嘛这么急着撇清关系？当你妈是记者？”温妈妈皱着眉头说道，显然是对女儿的答案不满意。 　　皎尔见状立即扯开了话题，“妈，我吃完晚饭就回学校了。学校那边就要考试了，我想赶回去好好复习。” 　　温妈妈听完皎尔的话后，果然忘记了刚才那个话题，她不满地说道，“那也不急这一晚上，明天早上再走也不迟。” 　　皎尔挽住温妈妈的手臂撒娇地说道，“哎呀！妈，明天不就周四了，再过一天我就又回家了。这两天我先回去赶赶课啊！” 　　“行行行！也不知道学校里有什么等着你，这么着急！”温妈妈无意中的一句抱怨戳中了皎尔的心事。 　　皎尔心虚地解释道，“我这不是急着回去复习吗？” 　　温妈妈翻了一个白眼，起身进了厨房。没过多久再出来后问皎尔，“小白眼狼，吃什么？阿姨现在在买菜，我让她买回来。” 　　皎尔立马贴上去说道，“您做的都好吃。” 　　温妈妈这才忍不住笑了，却也还嘴硬地说道，“就知道哄我。” 　　皎尔见温妈妈进了厨房，才拿出手机看李黎给她发送的消息，“皎皎，我今天晚上和朋友在Verlaine聚会，就不和你聊天了。你自己好好的，乖！” 　　皎尔没有告诉李黎她今天已经回到了平城，她想等晚上到了学校给李黎一个惊喜。但没想到李黎今天晚上竟然有聚会，于是她给李黎回复道，“那你几点结束啊？” 　　没过多久，李黎就给她回复道，“十点多吧。罗念会送我回学校的。” 　　“嗯。我知道了。那你今天晚上好好玩吧！”皎尔虽然如此给李黎回复道，但心里却盘算着等李黎那里结束了，直接去Verlaine接她。 　　吃过晚饭后，温妈妈见女儿一直坐在客厅里陪她看电视，一直未提要回学校的事情，就忍不住问道，“你今天不回学校了？” 　　“回啊！不着急，我再陪您看会儿电视。”皎尔眼睛还盯着前方的电视机。 　　“要不你现在就回去吧！我怕晚了不安全。”温妈妈说道。 　　“哎！看你这人啊！刚才还不愿意让女儿走，这会儿又让女儿走。”温爸爸在一旁插嘴说道。 　　“你这人才是……”温妈妈一时气结，想不出话怼温爸爸。 　　温皎尔看着斗嘴的爸爸妈妈，忍不住笑着说道，“没事儿，我都跟助理姐姐说好了。况且晚点儿回学校还不堵车呢！” 　　等到晚上九点左右，皎尔才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学校。 　　“我怎么都觉得你不是为了陪我才待到现在？你是不是……” 　　温妈妈话还没说完，就被温爸爸打断，“女儿好心好意地要陪你，你怎么还怀疑人家啊？！” 　　温皎尔刚刚因为妈妈的话，整个心都悬起来了。但听到爸爸的话后，才稍稍安心，她又心虚地补充道，“就是，就是。” 　　“你呀！就帮着她吧！”温妈妈瞥了一眼温爸爸说道。 　　“那你们先聊着，我走了啊！”温皎尔小心翼翼地穿过两人走出了家门。 　　待坐到保姆车上，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咱一会儿先别回学校，去一趟西城。我有事儿。”皎尔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点，心里估摸着到Verlaine的时间点。 　　“怎么了，有事儿？”助理问道。 　　“嗯。接个人。”皎尔不自然地回答道。 　　“哦。”助理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快到Verlaine的时候，皎尔给李黎打了一个电话，过了很久才接通。 　　“喂，皎皎，怎么了？”李黎的声音混着人群嘈杂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那里结束了吗？”皎尔问道。 　　“嗯。快结束了。怎么了？”李黎疑惑地问道。 　　“没事儿，就想你了呗！”皎尔说到这儿，才想起旁边坐着助理，前面还坐着司机。 　　只见助理尴尬地咳嗽了两声，然后把头转向了车窗那边。 　　“我也想你，宝贝儿。我先忙完这儿，回去就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嗯。好，再见。”皎尔挂了电话后，打开车门下了车。不知道一会儿李黎在酒吧门口见到她会是什么心情。 　　皎尔坐在Verlaine对面的一条椅子上，看着人群三三两两地进出酒吧。平城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Verlaine的对面是一条河，被晒了一天的河水此时蒸腾出所有热气顺着晚风徐徐上岸。皎尔坐在黑暗处，裹挟着水汽的夜风拂过皎尔□□在外的肌肤，有着一丝丝凉意。 　　李黎自从大一下学期开学以来，就不在Verlaine驻唱了。所以皎尔也就再没来过这个酒吧。想起彼时的暗恋，像极了一杯浓咖啡，入口虽苦可回味时却有甘甜涌上喉头。 　　这时从Verlaine里走出一群人，皎尔一眼就认出了里面的李黎。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冲到李黎面前，拉开自己的口罩，喊了一声“李黎”。 　　李黎明显是被吓到了，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亲昵地拉住皎尔的手腕，惊喜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刚才打电话不是还在剧组呢吗？” 　　皎尔本想说这是给李黎的惊喜，但此时这么多人，她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好说道，“之前骗你的嘛！” 　　李黎听后伸出手似乎是想捏捏她的脸，但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和皎尔说道，“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吧！” 　　“这是罗念，之前你们就见过。” 　　李黎说完话，罗念面无表情朝她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这是我的几个高中同学，他们都在国外上学，最近才回国过暑假。” 　　两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和皎尔热情地打了招呼。 　　“这是我，我朋友温皎尔。”李黎说话的时候伸出手臂环住皎尔的肩膀。 　　“你们好！”皎尔乖乖地点头打招呼，即使此时光线并不明亮，她也露出了自己甜甜的微笑。即使李黎的朋友并不知道她们真实的关系，她也想给这些人留下好印象。 　　“我说刚才怎么觉得你这么眼熟，原来是温皎尔啊！哇！你本人比电视上还漂亮！”其中一个高瘦的男生兴奋地说道。 　　“上艺术学院就是好，还能和明星做朋友。”另外一个女生也感慨道。 　　皎尔被这突如其来的夸奖搞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口不择言地说着，“没有没有。” 　　李黎用近乎宠溺的眼神望了她一眼，环住她肩膀的手臂也未放下，然后笑着说道，“她容易害羞，可别说了。” 　　“李黎，怎么整得跟你小女朋友似的？”另一个男生此时笑着调侃道。 　　李黎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罗念打断，“李黎，你怎么回去？” 　　罗念说这话的时候并未看向李黎，而是不断打量着皎尔。罗念的眼神像一把锋利的匕首，非要把皎尔透穿不可。皎尔被盯得不舒服，尴尬地回避着罗念的眼神。 　　李黎并未回答罗念的话，转头却温皎尔，“皎尔，你怎么过来的？” 　　“我司机开车过来的。”皎尔小声地回答道。 　　“那我们一起坐你的车回去？”李黎询问道。 　　皎尔点头答应道，“嗯，好。” 　　“那罗念你就不用送我了，我和皎尔一起回去就好了。”李黎对罗念说道。 　　罗念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只回答了一个“好”字。 　　待回到宿舍后，李黎在卫生间洗澡，皎尔用她的手机翻看班里上次出去玩的照片。那时候皎尔还在剧组拍戏，看着大学同学在朋友圈里晒的照片心里好生羡慕。李黎当时安慰她说自己拍了很多照片，等她回来给她看。她正拿着李黎的手机翻看照片的时候，突然推送了一条微信消息。皎尔习惯性地点进去后，才意识到这并不是自己的手机。 　　这条消息就这样横亘在她眼前，是罗念。 　　“你在和那个小明星谈恋爱吧？” 　　皎尔看完这条消息，还未反应过来“小明星”指的就是自己的时候，下一条消息紧接着就来了。 　　“我丑话说在前面，那种名利场里长大的肤浅女孩能懂你的百分之三就不错了。你跟她不合适，别搞得跟上次似的。” 　　皎尔再看完这条消息，终于明白了罗念说的是自己。她握着李黎的手机，觉得它此刻像一块儿烫手的山芋。 　　直到听到卫生间门响，皎尔才回过神来。她慌忙地把罗念的消息标为未读，然后退出了微信界面熄灭了手机屏幕。整个动作堪称行云流水，只是心里还在不停地擂鼓。 　　李黎擦着头发坐到她旁边，问道，“看完照片了？” 　　“嗯。”皎尔把手机递给李黎然后又说道，“刚才有人给你发微信，我划过去了，你看看吧！” 　　“嗯。好。”李黎接过手机又说道，“帮我吹吹头发吧！” 　　皎尔点头答应，起身就去拿吹风机。她转身拿出吹风机，看见李黎正皱着眉头按着屏幕，大概是在给罗念回信息。 　　“谁啊？”皎尔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李黎听后随即按下了锁屏，再抬头时眉头平稳和往常无异，“是罗念，问我们到学校了吗？” 　　“你和罗念的关系真好！”皎尔说着话，已经按下了吹风机的开关，轻微的震动声搅乱周围的一团空气。 　　“发小嘛！”李黎乖乖坐好，等着皎尔给她吹头发。 　　皎尔拿起李黎的一缕头发，摇动着吹风机说道，“哎！跟我说说罗念吧！” 　　“她有什么好说的？”李黎显然并不愿意提起这个话题。 　　“说说呗！我都没听你提过你以前的朋友。”皎尔看起来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 　　“罗念从小就很优秀，就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什么都很厉害，后来考到了平城财经大学，研究生是在美国读的，目前在国内一个外企实习呢。”李黎言简意赅地说了几句，随后又扯开了话题，“这几天有没有想我。” 　　李黎说着话，伸出手去摸皎尔的手。 　　皎尔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李黎正在震动的手机，随即又笑着说道，“哎！别乱摸。还吹着头发呢！”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更文了！感谢想念扔的地雷！ 　　最近真的是太忙了，我会尽量加快更文速度的。 第35章 我们这段时间都冷静冷静吧 　　罗念那几句话就像一根卡在皎尔嗓子里难以下咽的鱼刺一样，时不时便会隐隐作痛，让皎尔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接下来的一周便是考试周，皎尔因为在外面拍了两个月左右的戏，落下不少功课。空闲的时候，李黎就会帮她补习一些文化课的重点。 　　明天上午就要考文学了，皎尔还拿着课本翻阅，她怎么也想不起来《社会公敌》是谁的作品。 　　“李黎，《社会公敌》是谁的作品来着？”温皎尔问道。 　　“易卜生，易卜生。说了多少遍了！”李黎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耐烦。 　　皎尔委屈地说道，“不就是多问了几遍嘛，这就不耐烦了。” 　　“你啊，就是读书太少了。”李黎说这话的时候并未抬头，依旧看着手中的书本。那语气听起来就像在说隔壁家的猫一样。 　　那根鱼刺又在喉头隐隐作痛了。皎尔狠狠用了几次力气，还是没把那根鱼刺咽下去。被鱼刺扎伤的地方反而越来越痛了。 　　眼前书本上的文字变成了五线谱上的音符，上上下下地乱蹦，皎尔突然一个字儿都看不懂了。她莫名觉得烦躁，把书扔在了桌子上，书脊砸在桌子上发出的巨大声响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李黎这时抬起头问道。 　　皎尔站起身来，垂下的眼睫遮住了眼神里蠢蠢欲动的怒火。她抿抿唇角，说道，“李黎，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李黎听后眉头紧皱，她不知道皎尔这个问题从何而来。她放下手中的书问道，“嗯？你到底怎么了？” 　　“我就是多问了几遍问题，你就不耐烦了，还嫌我读书少。我是从小就在娱乐圈里，没上过几天学。”皎尔太阳穴一直突突地跳，这些日子郁积在心里的愁闷恨不得一下发泄个痛快。 　　李黎走上前去扶住她的手臂，柔声说道，“好，好。是我的错，我不该不耐烦的。我没有瞧不起你啊。别生气了，好不好？” 　　皎尔一把甩开李黎，往后退了几步说道，“我就是一个肤浅的女孩儿啊。以后让你不耐烦的时候还多着呢！你是怕了吗？” 　　“这都哪跟哪啊？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李黎顿了顿，随后好看的眉毛拧成一团，“你是不是看到罗念和我的聊天记录了？” 　　李黎这句话算是彻底戳到了皎尔的痛处，她勾勾嘴角冷笑地反问道，“罗念说什么了？” 　　李黎眼神里很快闪过一丝紧张，她不自然地解释道，“没什么，什么都没有。” 　　那根鱼刺此刻坚硬得像一根针，闪着锋利的光芒刺入皎尔喉头最柔软的地方。皎尔紧闭眼睛，略微停顿后才说道，“李黎，你在心虚什么？” 　　“我……”李黎开口解释，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你什么，你说啊！”皎尔扬起眉毛，看起来神色凌厉。 　　七月初的平城正是最热的时候，外面的蝉声不停地叫着，像是没有明天一样。纵使寝室里开着空调，仍然挡不住此刻两人心头的燥热。李黎扬手摸着额头，脸上看起来已有倦色。她开口说道，“皎皎，有什么事儿咱们明天再聊吧！今天已经不早了，明天上午还要考试呢。” 　　“有什么最好今天说清楚。”皎尔不肯做丝毫让步。 　　李黎叹了一口气，一扬手说道，“皎皎，你别无理取闹好吗？” 　　皎尔眼神一凛，又继续问道，“这就不耐烦了，是吗？” 　　“你今天不冷静，我不想和你再聊下去了。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儿休息。”李黎说完话，就准备转身躺在自己床上。 　　皎尔一把抓住李黎的手腕，“我不想睡，我只想和你聊清楚。” 　　她的语气依然强硬，眼神却泄露了她的软弱。只是背对着她的李黎什么都看不到。 　　“好，那就聊。”李黎扯开皎尔，拿过一把椅子坐在皎尔面前继续说道，“那就聊一聊吧。说说你今天到底发的哪门邪火？” 　　“歉也道了，好话也说了，你到底在计较什么？我不耐烦是我的错，我也不该说你读书少。都是我的错，行不行？” 　　李黎的每句话听起来都像让步，如果忽略那不耐烦的语气。 　　外面的蝉还在歇斯底里地叫着，皎尔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觉得它们这么烦过。她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如鲠在喉什么也说不出来。一股倦意从心底升起然后通向四肢百骸。 　　“我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我困了，我要睡觉了。”皎尔失去了刚刚咄咄逼人的气势，两只眼睛没了神采。 　　“要说的是你，不想说的也是你。我真的不知道你今天怎么了。”李黎说完话，伸手把椅子拉回原来的位置。椅子在地上摩擦着，发出类似指甲刮黑板的声音。 　　皎尔躺在床上，用棉被盖住脸。她紧闭双眼试图什么都不去想，可是脑子里却像有一台没有信号的电视机一样，哗啦啦的雪花不停地扰着皎尔的神经。 　　“啪嗒！”李黎关了灯，寝室里立马陷入一片黑暗。 　　棉被即使遮住了皎尔的双眼，她的眼前还是在刹那间出现一片黑影。她翻了一个身，一丝新鲜的空气顺着棉被的空隙溜了进来。那股倦意如同包裹着她的棉被一样紧紧缠绕在身上，可是脑子却清醒了很多。刚才和李黎吵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怎么也不肯消失。皎尔觉得气闷，索性扯开棉被呼吸新鲜空气。 　　窗外的路灯透过窗帘照进来，室内被染成一片湛蓝色，像是一片沉默的海。外面的蝉声还是不肯停止，空调的换风口也发出巨大的轰鸣声，源源不断地把室内的热空气抽出去。皎尔把室内一丝丝微凉的空气吸入肺腑，觉得比之前舒服了一些。 　　不知道过了多久，皎尔才沉沉睡去。再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眼皮虽然睁开了，头却还是沉沉的。 　　李黎此时正坐在桌子前看书，不知道已经起床多久了。 　　“你醒了？赶紧洗漱吧，一会儿就要去考试了。”李黎的面色平淡，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嗯。好。”皎尔点头答应道。似乎昨晚上的事情已经被遗忘了，可它明明还在心口隐隐作痛。 　　文学是最后一门考试。这科结束后就意味着暑假的来临。 　　皎尔在自己的位置慢吞吞地收拾着东西，几乎等到考场上的人都走光了她才往外走。她刚一出门就看到李黎站在门口那里等她，两人不说话就这样并排走着。直到后面涌上一群同班同学，拥在她俩周围叽叽喳喳地聊着。 　　考完之后，大家的神色看起来显然是轻松不少。 　　“李黎，暑假出去玩吗？”一个女同学突然问道。 　　“我？应该会吧。”李黎笑着回答道。 　　“去哪啊？有打算吗？”那个女同学继续追问道。 　　“暂时还没有，怎么了？” 　　“一起出去玩好不好？”那个女同学突然攀上李黎的手臂，语气甜腻得化不开。 　　皎尔看到此景别扭地转过头去，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李黎用余光看了一眼皎尔，然后把自己的手臂从女同学的怀里抽了出去，答道，“为什么是我啊？” 　　“就是，怎么单门儿叫李黎，合适吗？”旁边也有同学搭腔。 　　女同学没有察觉出气氛中的异样，继续说道，“李黎可有男友力了！上次咱班不是一起出去玩嘛，我和李黎是一组的。我累得走不动的时候，她就帮我拿着包，还一直鼓励我。我当时的少女心啊。好想给李黎做女朋友啊！” 　　“哟，哟！”旁边的同学不约而同地开始起哄，没人注意皎尔异样的神色。 　　“可李黎是女生，没法做我男朋友。所以就做驴友吧！和李黎一起出去玩肯定很安心。”女同学说话的时候竟然还有些娇羞，末了还加了一句，“而且李黎拍照特别好看！” 　　“可是我答应了我同学要去国外看她，可能没办法和你一起出去玩。真的不好意思啊！”李黎礼貌地笑着拒绝道，看起来并不像是说谎。 　　“是哦？”女同学脸上闪过失落，遗憾地说道，“那真的是好可惜。” 　　李黎依旧笑着，眼睛却在寻皎尔。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和皎尔中间竟然隔了两三个人，她侧头只能看到皎尔面无表情的侧脸。 　　待上了宿舍楼，周围的同学都散去后，李黎才小心翼翼地去拉皎尔的手腕，还未说什么的时候就被皎尔甩开了。 　　李黎委屈地皱了皱鼻尖，怯懦地喊了一声“皎皎”。 　　“还在外面呢，你注意一点儿。”皎尔语气冷淡地说道。 　　回到宿舍后，皎尔刚关上宿舍门，就被李黎从背后拥住。松枝燃后的香味在她周围环绕。 　　“你生气了？”李黎小声地问道。她的头紧紧贴在皎尔脖颈上。 　　“我没有。”皎尔眼神不聚焦地望着前面。李黎的一缕长发垂在她的手臂上，引起一阵瘙痒。 　　“我以后一定不再给别人拍照了好不好？也不帮别人拿东西了好不好？”李黎的语气听起来像是一个认错的孩子。 　　皎尔一狠心，挣脱李黎的怀抱然后说道，“我要收拾东西回家了。你也早点儿收拾吧。” 　　“皎皎。”李黎依旧呆呆地矗立在那里，像是在被罚站一样。 　　皎尔置若罔闻，从柜子里拿出自己所有的衣服扔在床上。然后一件又一件地抽出来，认真地叠着。 　　李黎走到她跟前，小声地说道，“我来帮你吧！” 　　皎尔拦住李黎伸出的双手，转过身来和她说道，“谢谢你，李黎。我自己来就好了。” 　　“哦。好。”李黎低头回答道。 　　“你去收拾你自己的吧。”皎尔的眼神像是冰冻的长河。 　　“我……”李黎欲言又止。 　　皎尔突然停住手里的动作，然后背对着李黎说道，“李黎，我们这段时间都冷静冷静吧！好吗？” 　　背后的李黎没有了声音。皎尔现在也不想再顾及那么多，她的心里乱得像一团扯不清的麻线。她只想此刻尽快地逃离这个地方。 　　皎尔把头靠在车窗上，任回忆带她去任何地方。还记得上次放寒假的时候，她和李黎的关系也是这么不明不白地僵着。一切似乎都回到了原点，只是这次是由自己开的头。她说不清自己究竟在气什么，不仅仅是李黎的那几句不耐烦的话语，也不是女同学的暧昧举止。 　　也许只是当局者迷而已，就像辛雨一样。有些东西只有远远地看，才能了解全貌。她现在心里乱极了，只想安静一段时间，好好地思考她和李黎这段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您来看我的文儿，愿您阅读愉快！ 第36章 这黑夜真是无限漫长啊 　　手机在黑夜里发出冷冷的光，映照不出皎尔脸上的表情。她怔怔地望着手机屏幕上李黎发过来的消息。 　　“我想我们的确是应该好好冷静一段时间。正好这几天我出国去看我朋友，我们都好好想想吧！” 　　夜里真是静极了，连一声蝉鸣都听不到。皎尔在床上蜷缩成一团，刚刚袭来的睡意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的嘴角紧紧抿成一条直线，过了许久才给李黎回复道，“好。我明天正好要去外地拍综艺，这段时间我们就别联系了。” 　　少女时期的爱情单纯得就像一杯清水，不是出于名，也并非出于利。一切都归结于一场荷尔蒙的躁动。可是凭着这么一场生理上的冲动，爱情究竟能走多远呢？谁也不知道。你侬我侬的时候不是没想过天长地久，恨不得此刻就海枯石烂以表真心；可是剑拔弩张的时候也会逞着心性肆意妄为，从来不会顾忌对方的感受。那时候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好好地爱对方，只有兜兜转转历经千帆之后，才懂得对方的弥足珍贵。 　　放了暑假之后，皎尔只是在家休息了一个星期便要去外地录综艺了。由于她是这个综艺节目的常驻嘉宾，要连录两期才能回平城。 　　皎尔在接这个综艺之前，温西扬就建议她不要接。一个只打人文情怀而无任何噱头的节目在这个娱乐至死的年代是不会受欢迎的。可是温皎尔被这个节目的初心深深吸引了。这个叫《路过》的节目的设计是让这些艺人嘉宾们走过祖国的边境线，通过艺人的眼睛来记录优美的自然风光和平凡人的故事。与其说它是一个综艺，倒不如说它是一部纪录片。 　　皎尔很喜欢这个节目的设计，她可以通过自己的眼睛和心去感受这个真实的世界。哪怕是费力不讨好，她也不想做别人口中的“名利场里长大的肤浅女孩儿”。 　　“这段时间就在家不好吗？连温总都说给你放个假！”西蒙忍不住问道。她觉得自家小明星最近是越来越固执，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咱们正在去机场的路上，你现在还和我说这个，是不是有点儿晚了？”皎尔笑着回答道。 　　“我啊，是觉得你最近越来越奇怪了！”西蒙把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其实你是觉得我越来越不听话了吧？！”皎尔手托着下巴望向窗外，疾驰的车辆透过玻璃在眼前一闪而过。 　　西蒙听到这话睁开了眼睛，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岂止是不听话啊，还牙尖嘴利的呢。一看就是有老师教过了！” 　　皎尔不自然地把碎发别到耳后，然后说道，“我这是无师自通，没有老师教。” 　　西蒙笑着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皎尔也依旧望着窗外疾驰的车流，思绪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一到机场，按照节目流程就已经有摄像机在跟拍了。皎尔是最后一个到达机场的，一起录节目的还有三个艺人。梁嘉，自称是不好好拍戏的文艺男青年；大概也的确如此，二十几岁正是事业上升期，有颜又有实力，可一年到头也不接几部戏，全世界到处乱跑。蒋图，圈里公认的实力男演员，被称为“黄金男配”，为人低调，这也是他参加的第一部 综艺节目。最后一个是和萧琳同一代的女演员余馥蔓，年轻的时候也是炽手可热的女明星之一；不知怎么的，后来放弃了很高的国民度，常年只拍小众的文艺电影。说来说去，这里扛收视率也只有皎尔一个人。 　　皎尔一一打过招呼，便乖乖站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路过》的第一站是南城，若是从地图上去找，它大概是在最东南的角落。 　　皎尔他们刚一出机场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热浪，亮晃晃的阳光照得人眼睛发疼。导演组催促着嘉宾们赶紧坐上准备好的大巴车。 　　“这里可真够热的啊！”蒋图说着话，拉上了汽车的蓝色玻璃帘。 　　“听说南城今天42度！我们真是赶上了！”梁嘉的话里竟然能听出隐约的兴奋。 　　“梁老师看起来挺开心的啊！”导演组的一个导演调侃道。 　　梁嘉笑笑没说话。 　　倒是蒋图在座位上一瘫说道，“年轻人体力好，什么都不怕！” 　　大巴没过一会儿就开动了，摄像机全程记录着。梁嘉和蒋图你来我往地一句又一句聊着，皎尔偶尔搭个腔，余馥蔓几乎就没有说话。 　　摄像拍到一半的时候，导演终于忍不住了，“余老师，您也说几句话吧！” 　　蒋图听后立即搭腔，“馥蔓，你最近是不是刚拍完电影？” 　　“嗯。刚杀青没多久。”余馥蔓点头说道，脸上鲜有些表情。 　　“图哥，您和余老师之前认识啊？”梁嘉好奇地问道。 　　“我们年轻的时候一起拍过戏，人家演女主，我演调戏女主的流氓！”蒋图笑着回答道。 　　蒋图这句话把在场所有人都逗得哈哈大笑。 　　连余馥蔓都忍俊不禁，“别说，我记得你那会儿总是演流氓。他们都管你叫流氓专业户。” 　　“我图哥长得多正派啊，怎么能是流氓专业户呢？”梁嘉说着话还拍了拍蒋图的肩膀。 　　车内顿时又是一片笑声。皎尔也因此觉得轻松了不少。 　　然而到了后面的正式拍摄，每个人都再也没有笑得那么开心过。皎尔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拍摄期间的艰苦仍然超出了她的想象。 　　今天是皎尔在南城的第十天。她在出门前看了一眼天气预报，南城依旧是高温预警。她使劲地拍了拍自己的脸，强打起精神来。昨天晚上为了拍一个漂亮夜景，她几乎一夜未眠。直到凌晨才回到酒店，可还没睡几个小时就又要去赶行程了。 　　“你这分明是来参加变形计的啊！”西蒙看着皎尔浓浓的黑眼圈心疼地说道。 　　皎尔刚要说话，突然一阵晕眩涌上来。她连忙紧紧抓住西蒙的手臂，以防自己晕倒。 　　西蒙见状吓了一跳，立即扶着皎尔说道，“皎尔，你怎么了？” 　　皎尔埋头不说话，直到那阵晕眩过去后，她才松开西蒙的手臂说道，“好像有点儿低血糖，应该没什么大事儿。” 　　“真的没事儿？”西蒙关切地问道。 　　皎尔扯着嘴角笑了笑，说道，“就算有事儿我也得去录啊！总不能放节目组鸽子吧！” 　　“你啊！”西蒙摇摇头叹了口气又说道，“先喝一瓶正香霍汽水，外面那么热。你这怕是中暑了。” 　　皎尔一想到藿香正气水那辛辣的味道，胃里直犯恶心。她连忙摆手说道，“别了，别了。我没啥事儿。” 　　“你这孩子……” 　　“节目组还等着，赶紧走吧！”皎尔打断西蒙的话，向前走去。 　　到了录制地点，皎尔看到三位艺人前辈都蒙得严严实实。草帽、头巾和墨镜一个都不落下。余馥蔓围着一个花围巾倒是没什么违和感，梁嘉和蒋图两个大男人也这么包裹着，而且头上都顶着一个土气的草帽，当真是十分滑稽了。 　　“图哥、嘉哥你俩……”皎尔还未说完话，就笑出了声音。经过这几天的相处，皎尔和他们也算是熟悉起来了。 　　“皎尔，快别笑了。你也有份儿。”梁嘉说着话，把草帽和花围巾扔给皎尔。 　　“快戴上，别被晒伤了！”蒋图也在一旁说道。 　　“好。”皎尔乖乖地答应道，随即也用花围巾把脸捂得严严实实，又戴上了一顶草帽。 　　“今天我们……”工作人员在前面讲着今天节目的流程。 　　南城是真热啊，连空气里似乎都带着小火星。皎尔抬头望了望天上明晃晃的太阳，那股眩晕劲儿就又上来了。眼前的摄像机和工作人员逐渐模糊成一片白影，再后来皎尔眼前一片漆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的时候，皎尔已经躺在了酒店的床上。 　　“你醒了。想不想吃东西？”西蒙坐在床边上，见皎尔睁开眼立即问道。 　　皎尔摇摇头，无力地说道，“我胃里特恶心，什么也不想吃。” 　　“喝水吗？”西蒙又问道。 　　“不喝”，皎尔摇摇头又问道，“西蒙，我这是晕倒了吗？” 　　“可不是嘛。录节目的时候当场就晕了，快要吓死我们了！”西蒙说着话，去给皎尔倒了一杯水又说道，“还是喝点儿吧！你这就是中暑了，之前让你吃药你也不吃，你看看！” 　　皎尔接过西蒙递过来的一杯水，抿了一小口，又问道，“没告诉我爸妈吧？” 　　“没有，你放心吧！”西蒙递过来两粒胶囊，又说道，“把这个胶囊吃掉吧！比藿香正气水可好吃多了！” 　　“哦。”皎尔把两粒胶囊放进嘴里，用水送了下去。 　　“我让小杨给你买碗粥回来，你好歹也得吃点儿啊！”西蒙接过皎尔的水杯说道。 　　“我胃里特恶心，什么也不想吃。”皎尔吃完药，又重新躺回了床上。 　　“那也得吃点儿东西。我让小杨给你个白粥和一些清淡的小菜回来，你多多少少吃点儿。”西蒙像哄孩子一样哄着皎尔。 　　“嗯。”皎尔看着西蒙疲倦的面容忍不住心疼地说道，“西蒙，我没事儿了。你也去休息吧！这几天你跟着我也没好好睡。” 　　“没事儿，我不累。等看着你吃完饭，我再回去休息。”西蒙话刚说完，助理就拿着饭进来了。 　　为了让西蒙放心，皎尔强忍住胃里的恶心，三下五除二地就把粥喝了个精光，小菜也只剩下一个盘底儿。 　　“慢点儿，又没人和你抢。”西蒙看着皎尔急切的吃相。忍不住嗔怪道。 　　“好了！我吃完了！你俩赶紧去休息吧！”皎尔说着话，把吃得干净的餐盒递给了助理。 　　“那行。你也早点儿睡。有什么事儿，晚上给我打电话啊！”西蒙临走前仍然不放心地嘱咐道。 　　“知道了。”皎尔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看着门关严后，皎尔又重新躺回了床上。她刚刚睡醒一觉，纵使全身无力也没有什么困意。她拿出手机，然后打开了微信。置顶聊天的那一条消息还停留在十一天之前。 　　她习惯性地点到朋友圈那里，那一栏的更新显示着李黎的头像。她忍不住点开去看。 　　李黎只发了一张自己的照片，照片里的她头上戴着一顶黑色渔夫帽，上身穿着白色卡通图案T恤，下身则是黑色短裤；站在人熙攘攘的异国街头，眉眼温柔的笑着。 　　皎尔匆匆扫过照片，然后赌气般地把手机扔在了一边。委屈的情绪像酸涩的柠檬汁一样盈满内心。她为了录节目一夜未睡，在烈日当头的街头晕倒；可有人不闻不问，在异国街头笑得没心没肺。 　　可末了皎尔还是点开那张照片，盯着看了好久。手机屏幕在这期间几次熄灭，她又几次固执地按亮。她的指尖隔着屏幕小心地摩搓着李黎的照片，她不想承认纵使现在看到李黎的照片她仍然会止不住地心跳加速。 　　不知过了多久，皎尔才眨了眨泛酸的眼睛，按下了手机的锁屏键。她关上床头前那盏小灯，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这黑夜真是无限漫长啊，思念像涨潮的海水涌上皎尔的心头。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您来看我的文儿，我爱您！ 第37章 这本来就是一场赌注 　　皎尔早上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打开手机看天气预报，今天南城依旧是高温预警。她随手截了一张红通通的图片，上面赫然写着40℃。她把这张图片发到了朋友圈里，配的文案是“今天的南城”，然后屏蔽了家人那一栏。 　　结束了一上午的录制后，皎尔朝助理急忙地要过手机。她找到自己的朋友圈动态，把评论从上到下翻阅了两遍，也没有找到想要的那条评论。退出朋友圈之后，置顶聊天那一栏仍旧毫无动静。皎尔又失落地把手机还给了助理。 　　下午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后，五点钟的太阳不再那么毒辣。南城一天中最难捱的时段终于熬了过去。皎尔他们一行人跟随摄制组来到了南城的码头，准备随船出海。 　　带着些许凉意的微风吹乱皎尔额角的碎发，来了这么多天，皎尔今天才得以好好打量这南城。阳光意兴阑珊地落在海面上，整片海因此闪着粼粼的金色光芒。有几只海鸥在海边闲庭信步，给这南城的夏天带来几分慵懒的气息。这南陲小城的夏天这是非常美了，皎尔好想分享给另一个人。想到这儿，她的心又紧紧地缩起来了。 　　临上船之前，梁嘉还开玩笑地说道，“要是在海上刮起大风来就有得受了！” 　　大家听后笑笑，谁也没当回事儿。哪里知道后来真是被梁嘉一语中的。 　　到了晚上，海上突然起了风。平滑如镜的海面不再平静，一浪又一浪地翻滚起来。海水变得浑浊，摇摇晃晃地朝船身扑了过来。这艘船也随之猛烈地摇晃起来，在海上孤苦无依地飘着。如果此时一个大浪打过来，整条船兴许会就此覆灭。 　　“梁嘉，你这乌鸦嘴真灵！”蒋图紧紧扶住船上的一根杆，脸色惨白。 　　那边梁嘉也不好受，紧紧捂住嘴巴，似乎下一秒就要吐出来了。过了好久他才说道，“我也没想到我自己会那么准。” 　　皎尔瘦弱的身体正随着船身剧烈地摇晃，似乎马上就要被甩出去了。脑子里是天旋地转，胃里却是翻江倒海，这可比中暑难受多了。皎尔狠狠地咬紧牙关，觉得死亡也不过如此了。 　　她余光扫视了一下旁边的余馥蔓，她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手紧紧攥着旁边的一根杆子，难受得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这种恶劣的天气大概也是节目组始料未及的，摄制什么的恐怕是不能再进行下去了。船在翻涌的海面上艰难地返航。 　　待回到岸上的时候，皎尔双腿已软，几乎是被梁嘉搀下船的；另一边蒋图也扶着余馥蔓下了船。 　　西蒙和助理已经等候多时，看到脸色苍白的皎尔立马簇拥过去。 　　“怎么样？还好吗？”西蒙扶着皎尔的手臂关切地问道。 　　皎尔点点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把身体的重心全部放在了西蒙身上。 　　“今天是我们导演组的失误，让大家受苦了。实在对不起。”几个跟拍的导演挨个儿和艺人团队道歉，那声音听起来也很虚弱。 　　好在四个艺人都不是难搞的主儿，也知道天气这种事儿本身就是变化莫测的。大家摆摆手就当过去了。 　　“差点儿就见不到我老婆孩子了！”蒋图后怕地说道。 　　“图哥，你好歹还结婚了呢！我这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呢！”梁嘉在一旁搭腔。 　　这两个人到了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 　　皎尔无奈地摇摇头，转过头本想问问余馥蔓怎么样。却看到她孱弱地靠在一个高挑女性的肩膀上。 　　余馥蔓这次录节目只带来一个助理，而那个助理此刻正站在一旁。 　　“阮宁，你怎么来了？”余馥蔓连说话的声音都虚弱了许多。 　　“南城这段时间一直这么热，我哪里放心得下你。你还不让我来”，那个叫阮宁的高挑女性说着话心疼地摸了摸余馥蔓的脸，“你看这次多悬啊！” 　　余馥蔓垂眼温柔地笑了笑，不说话。 　　皎尔望着她俩一不小心出了神，直到西蒙咳嗽了两声。她才后知后觉地把视线收了回去。 　　待回到酒店后，皎尔那股眩晕劲儿还是没有过去。她虚弱地靠在床上，双眼不对焦地望着天花板。 　　“你在海上的时候，李黎给你打电话了。可能是有事儿，你要不要给她回一个？”西蒙把手机递给她。 　　皎尔接过手机，并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怔怔地望着西蒙。 　　“好了，我知道了。我出去还不行吗？”西蒙说着话，走出了皎尔的卧室。 　　“喂。” 　　“喂。” 　　“你在南城呢？” 　　“嗯，是。” 　　“那里好热吧？” 　　“是。” 　　“我，我看到你朋友圈了，你注意防晒，别中暑。” 　　“嗯，我知道。” 　　“还有，那个，我回国了。” 　　“嗯。” 　　“……” 　　“还有事儿吗？” 　　“那个，没什么事儿。就是想告诉你有个导演想找我拍电影。我觉得剧本不错，想试一试。” 　　“嗯。你加油。” 　　“……” 　　“……” 　　皎尔握着手机，听着那边李黎的呼吸声，全身生出一种无力感。明明有很多话想和她说，想告诉她南城有多热，想告诉她前几天因为中暑晕倒了，想告诉她刚才自己差点儿死在海上再也见不到她了，想告诉她有一个前辈的女朋友来看前辈了，两个人很甜蜜。可是这些话像堵在心头的块垒，皎尔只觉得气闷，却无法抒发。 　　“如果没事儿的话，我先挂了。你好好休息吧！” 　　李黎率先挂断了电话。 　　皎尔失神地握着手机，听见“嘟嘟嘟”的声音，仍然没有从耳边拿下手机。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和李黎又是怎么了。她是那么地没有安全感，觉得李黎就像一阵风一样，无法抓在手心里。 　　“你怎么还没去休息啊？”皎尔觉得口渴，出来给自己倒杯水。却发现西蒙还在她房间里。 　　“不是不放心你吗？”西蒙答着她的话，手指还在不停地敲着电脑键盘。看样子是在工作。 　　“有工作要忙？”皎尔端着水杯，坐在西蒙的一旁。 　　“嗯。公司那边有点儿急事儿。”西蒙回答道。 　　皎尔看着西蒙眼下的青色一点儿也不比自己轻，心疼地说道，“西蒙，你要不就回去吧！我这边有杨姐就可以了。” 　　西蒙头也不抬地回答道，“还有几天录制就结束了，我陪着你吧！再说我就是走了，也不放心啊！” 　　皎尔把水杯放在茶几上，双目无神地望着窗外说道，“西蒙，我是不是太任性了？” 　　西蒙听到这话，才放下手中正忙的活计，问道，“怎么又这么问了？” 　　皎尔搅着自己的手指，失落地说道，“当初你和叔叔都劝我不要接这个节目。我偏要接，可现在搞得大家都这么辛苦。” 　　“皎尔，陪着你，照顾你是我和小杨的工作。艺人选择什么，去做什么，我们可以提建议，但是无权插手。再苦再累都是我们的责任和义务。明白吗？所以你做什么，我们都会支持你！”西蒙温柔地说道。 　　皎尔喊了一声“西蒙”的名字，就红了眼眶，什么也说不下去了。人在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内心也会非常脆弱。一句简单的安慰可能就会击破心理防线。 　　西蒙见状连忙丢下电脑，凑上前问道，“怎么了？” 　　皎尔摇摇头，没说话，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西蒙见皎尔还是不说话，心里就猜出了一二，“和她吵架了？” 　　皎尔吸了吸鼻子，否认道，“没有。” 　　西蒙叹了口气说道，“皎尔，这条路真的很难。我的确是站在你这边的，可我真的不忍心看你受委屈。你知道吗？” 　　“你也看到余馥蔓了。你知道她年轻的时候有多红吗？连你萧琳姐都要让她三分。可现在呢，连个影后都没拿到。要论外形和实力，她哪一点都不差。可是为什么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呢？” 　　皎尔摇摇头，说，“不知道。” 　　西蒙苦笑地继续说道，“余馥蔓年轻的时候，外形和演技在那一代女演员里都是顶尖的了。再加上是科班出身，许多大导演都是点了名地要她去演女主角。那时候圈里哪个女星不羡慕她？可谁知道后来呢？她竟然爱上了同性，还动了真心。” 　　西蒙说到这儿，意味深长地看了皎尔一眼才继续说道，“这种事儿在圈里小范围地传播，倒也没什么。可是如果一旦被爆出来，她的演艺之路就算完了。她也真是有勇气！为了保护自己的爱情，甘愿放弃大好的前程，去演小众电影和话剧。”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走了你自然会有别人顶上。不用过多长时间，大众就会把你忘得一干二净。” 　　皎尔不知道余馥蔓背后竟然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她一时无言以对。过了很久她才说道，“之前在码头接她的女人就是她女朋友吗？” 　　“应该是吧。我也只不过都是听说。”西蒙回答道。 　　“皎尔，你要知道所有的选择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个世界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这是西蒙在这个晚上临走之前对皎尔说的最后一句话。 　　夜已经深了，皎尔还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她只留了一盏小灯用来照明，暖黄色的光线在这空间里缓缓流动，给这房间带来温馨之感。窗外是一片漆黑，连一颗星星都没有。房间里的钟表滴滴答答地走着，时间也在时针和分针的转动间悄然流逝。除了钟表转动的声音，这个房间就只能听到皎尔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 　　皎尔想起躺在李黎怀里的时候，她也曾这样清晰地听到李黎的心跳声。她不知道她和李黎会走多远。原来她真的是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就算她肯放弃，那李黎呢？她的演艺之路才刚刚开始。 　　就算现在两个人可以无怨无悔地放弃。那么以后呢？在平淡如水的生活面前，所有的激情都会化为幻影。也许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刻，所有的落寞和不甘心都会涌上心头吧。等到感情厌倦的时候，也许这会是两人刺向对方胸口的匕首。皎尔想到这儿，心猛地痛起来了。仿佛真的有一把锋利的匕首插在胸口。 　　成年人的世界也许就是这样残酷。所有想要的东西都不会白白得来，你总是要拿自己的宝贝去交换才可以。至于值不值得，在交换之前谁也不知道。也许得到的是金子，也许得到的是一根草。这本来就是一场赌注。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闷葫芦有了矛盾，注定就是冷战…… 第38章 我们是同一类人 　　皎尔是什么时候发现那个女生的微博的呢？大概是李黎进组后，她和李黎不咸不淡地处了半个月之后。 　　拍摄结束之后，皎尔把微博、微信和ins等手机上各种社交软件刷了无数遍。直到各个社交软件都再也刷不出新东西的时候，她鬼使神差地再次登上自己的微博小号，从李黎的微博关注里找到那个女生，又一次点了进去。 　　皎尔三天没看，她又更新了两条微博。一条是无关痛痒的生活感慨；而最新的一条是偷拍李黎坐在椅子上闭眼小憩的照片，附上了三个捂嘴偷笑的表情。这在皎尔看来，真是一种暗戳戳的甜蜜。 　　皎尔看到这条微博后，心止不住一抽一抽地痛了起来。可她还是忍不住点开大图，照片里睡着的李黎依旧是紧抿嘴角。皎尔伸出手指情不自禁地想去触摸，指尖刚伸到一半就骂自己没出息，然后缩了回去。 　　皎尔在退出那个女生微博主页的时候，发现李黎这次没有给她点赞。 　　皎尔是如何发现那个女生微博的呢？是她在失眠的深夜里用微博小号第二十八次点进李黎微博的主页，上面显示着她刚刚赞过的微博。皎尔只是匆匆扫了那么一眼，便觉得触目惊心。 　　她在那条微博上是这样写的，“分享一个认真读剧本的李黎同学”。微博上的照片是一张她只露了左半张脸的自拍，而真正的重点却在后面，李黎坐在离她大概几米远的椅子上低头读着剧本，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入镜。 　　皎尔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就顺着那个女生的头像点进去了她的微博主页。从微博里她晒的一些剧组日常来看，她应该也是一个演员。除去那些剧组日常之外，其余都是一些生活日常，风景、书籍和音乐是她微博里最常出现的。皎尔把她的微博从上到下翻阅了个遍，发现李黎还给她留过评论。她在那条微博里晒了一本书，而李黎的评论是“我也很喜欢这本书”。在那条微博里除去一张书的图片，她还晒了一张自拍，是一个留着短发的酷女孩儿；说不上有多精致的五官，却带有一种古灵精怪的气质，让人过目难忘。 　　皎尔也很想问李黎那个女生究竟是谁？你为什么要给她的微博留评论？你怎么可以让她偷拍？你为什么要去点赞她的微博？ 　　上一周在李黎打给她的最后一通电话里，她差一点儿就问出口了。那通电话就像之前的那几通一样，话题都由李黎负责，她仍旧是心不在焉的“嗯”、“是”。直到最后她才鼓起勇气打算盘问。 　　“那个……” 　　“皎皎，我……” 　　分别在电话两端的她和李黎几乎是同时开口。 　　“你先说吧！” 　　“没关系，你先说。” 　　“没事儿，我不着急。你先说。” 　　“那我就先说了。皎皎，最近这段时间我们会去山里拍戏。听说那里信号不好，我到时候可能就不会经常给你打电话了。” 　　皎尔听完李黎的话后，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体内藏了一个吸尘器，顷刻间就抽光了所有力气。 　　“嗯。好。”皎尔苦笑地回答道。 　　“对了。你要说什么。” 　　“我忘了。就这样吧！”皎尔意兴阑珊地说道。 　　她和李黎的感情像是患了某种慢性隐疾一样。说不清哪一步出了差错，可就是感觉不对了。 　　可生活依旧在继续，普天之下所有饮食男友的爱情也皆是如此。神仙眷侣和灵魂伴侣大抵是有的，可是又有几个肉身凡人到得了那个境界？ 　　《路过》第二站，皎尔他们一行人去采访了一个当地的老人。他在妻子去世之后的第八年，患上老年痴呆。在此之后的几年里，他每天傍晚都会坐在家门前。他说，老伴儿打牌就要回来了，他要在这里等着她回家。 　　皎尔他们去的时候，恰巧是下午五点左右。他们还未到他家，远远地就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墙根下，望着夕阳落下的地方。 　　“老爷爷，你坐在这里干嘛呢？”皎尔蹲下身子，柔声地问道。 　　老人此时才注意到面前的皎尔，他缓缓收回已经混沌的眼神，含糊不清地回答道，“我在等我老婆子呢，她打牌就要回来了。” 　　听到这儿的时候，皎尔鼻子就已经酸了。再想问些什么的时候，一开口发现说话都变了腔调。余馥蔓察觉到她这一变化，拍拍她的肩膀，然后凑上前去笑着问老人，“您今年多大了？” 　　“六十五了。”老人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比划着。 　　在一旁的儿子解释道，其实老人今年已经七十三了。而老人说的六十五恰好就是老伴儿去世那一年的年龄。 　　“您身体怎么样啊？”余馥蔓说着话，把手轻轻覆在老人的膝盖上。 　　“好着呢！”老人答着话，眼睛时不时往西面看着。仿佛妻子就要在那一个转角出现。 　　之后蒋图和梁嘉也问了几个问题。 　　再后来又从儿子口中得知，老人之所以每天傍晚都会坐在墙角处等老伴儿回来，是因为八年前老人的妻子就是在打牌的时候突发脑溢血身亡的。 　　“其实，我妈不在的这些年，我爸也没看出来多难过。该吃就吃，该睡就睡，连我心里都纳闷儿。现在一想，大概当时都憋在心里了吧！”儿子在一旁解释道，笑容里带着苦意。 　　蒋图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想现在给我媳妇儿打个电话。” 　　连话最少的余馥蔓都感慨道，“这才是平凡人的爱情啊！很世俗也很感人。” 　　平时话最多的梁嘉倒是沉默许久，一句话都未说。 　　导演组示意皎尔讲几句的时候，皎尔拼命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可一开口眼泪就不争气地落了下来。皎尔顿了顿，试图稳定情绪之后再说话。可那泪水真是止不住地往下流，像七月份的雨水一样丰沛。 　　最后皎尔只能捂住嘴巴，摆手示意别再拍了。一个人埋头蹲在角落里。助理递来纸巾，她头也没抬就接过纸巾，一句话也不吭，只是剧烈地流泪。不知道过了多久，皎尔等到泪水流尽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天色已经渐黑。 　　她刚想站起身来，却发现腿已经酸麻。她一哆嗦，整个身子都向前倾过去了。 　　“还好吗？” 　　一只手扶住皎尔的肩膀，她才得以稳住，没有向前栽过去。皎尔回头发现是余馥蔓。 　　“腿都麻了吧？我扶你去外面坐会儿吧。咱也不能总呆在别人家里。”余馥蔓说着话伸手扶起了皎尔。 　　皎尔这才意识到现在还呆在那户老人家里。而周围已经没有了摄像机和工作人员。 　　“节目组早就已经走了。摄制早就结束了。”余馥蔓看出了皎尔的心思，和她说道。 　　等两人出了那家门之后，墙根下早已空空如也，老人已经不坐在那里了。 　　“那个老爷爷呢？”皎尔问道。 　　余馥蔓随意地坐在地下，然后说道，“回家了。” 　　“他还没有等到他老伴儿啊！”皎尔继而也挨着余馥蔓坐下。 　　“他儿子告诉他，老伴儿去妹妹家，今天不回来了”，余馥蔓转头看了皎尔一眼，继续说道，“每天他都是用这个谎言把老人骗回家的。” 　　“无尽的等待和重复的谎言，真让人心酸。”皎尔摇摇头说道。 　　“有盼头总比没有的好。这没准儿也是一种解脱。”余馥蔓嘴角上扬，眼神里有皎尔读不懂的东西。 　　“会是吗？”皎尔问道。 　　“但愿是吧！”余馥蔓回答道。 　　“馥蔓姐，你会为爱情放弃一切吗？”皎尔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她知道，对于圈里人的私生活，别人不说，她就不应该多问。可是难得遇见“同道中人”，她恨不得把心中郁结的块垒一吐为快。 　　“这一切里包括自己吗？”余馥蔓反问道。还未等皎尔回答，她又继续说道，“如果包括自己的话，我应该不会放弃。如果连自己都不能做，这爱情又有什么意思呢？” 　　“那梦想呢？”皎尔又问道。 　　“梦想？”余馥蔓想了一会儿，才回答道，“我不知道。我觉得我的爱情和我的梦想并不冲突。我没有做过这种二选一的选择，所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 　　“那你……”皎尔刚吐出两个字，突然意识到下一个问题若是问出来就很唐突了。于是她摇摇头又说道，“没事儿了。” 　　余馥蔓见皎尔欲言又止的样子，笑着继续说道，“小朋友，人生从来都不只是选择题。别局限于别人给的框架里，他只给你A、B、C的选项，难道你就真的乖乖地从这三个选项里面选吗？” 　　“那我该怎么选？”皎尔皱着眉头问道。 　　“你怎么选，当然是问你自己了。难道要我为你做选择不成？”余馥蔓反问道。 　　“那你呢？馥蔓姐，你会怎么选择？”皎尔继续追问道。 　　“我啊，我会把它改成简答题。”余馥蔓说道。 　　“简答题？”皎尔皱着眉头重复了一遍，显然并没有明白余馥蔓的意思。 　　余馥蔓看着皎尔一副不得其解的样子，说道，“没关系，你以后会明白的。” 　　“哦。”皎尔失落地点点头。 　　“皎尔，我们是同一类人。这个社会对我们有多少偏见和误会，我见得多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余馥蔓顿了顿继续说道，“可你还小，又被保护得很好……” 　　余馥蔓还未说完，就被皎尔打断，“所以这条路真的很难？” 　　“这条路难不难，我说了不算。如果你真的想走下去，就总得做好心理准备。天下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余馥蔓回答道。 　　“好了，天都要黑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余馥蔓站起身来和皎尔说道。 　　夏日七点钟的时光，暮色低垂，光线黯淡。夕阳落下的地方，一片云翳被烧成了绚烂的红色，像极了青春的尾巴。傍晚的村落，炊烟袅袅，带着夏日余温的晚风温柔地拂过皎尔的面庞和发梢。 　　“你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电话里传出冷冰冰的机械女音。皎尔颓然地挂掉电话，这是今天晚上她打给李黎第十二通电话，和前面十一通的结果一样。 　　这一次所有的不安和恐慌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应与安抚。皎尔心中郁结的块垒就那样都在喉咙里，堵得她喘不过气来。她不由得打开窗户透透气，这个还未经开发的小镇没有城市里的灯红酒绿。夜色湮没了白日的喧嚣，留下一片静谧。天上的星星，一颗又一颗，闪亮得分明。 　　皎尔记得以前在山里拍戏的时候，那星星比这儿还要亮。也不知道李黎有没有看到，也不知道李黎在和谁看。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期末，会很忙。emmm,更新可能就没那么频繁了。 第39章 这感情要是总这么冷着就淡了 　　“晚上一直在拍夜戏，没来得及看手机。打那么多通电话，有急事吗？你现在应该还在睡觉吧，不打扰你了。等白天再给你打电话。” 　　李黎的这条微信消息发送于凌晨五点半。皎尔的手机只是震动了一声，她便从半梦半醒的睡眠中清醒过来。皎尔匆匆扫了一眼李黎的信息，就又把手机扔在了床上。 　　夏天的白昼总是来得很早，一丝光亮沿着窗帘的缝隙透了进来。室内仿佛被蒙上了一层半透明的白翳，带着朦胧的、模糊的光感。皎尔懒懒地躺在床上，觉得自己似乎是被丢弃在了白雾缭绕的孤岛上。周围寂静得可怕，只有海浪一下又一下地击打着岩石，不知疲倦。偶尔有海鸟飞过，那叫声凄厉苍凉。皎尔的身体蜷缩成很小的一团，窝在棉被里几乎可以忽略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拿起手机给李黎回复道，“我昨天没什么急事儿，你好好休息吧。不用给我打电话了。我今天录节目，会忙到很晚。” 　　听说鲸鱼是靠着声波的频率来寻找同伴的，只有频率相同的才会是伙伴或者伴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李黎的频率就不同了，像是两条直线相交之后便匆匆朝着各自的方向驶去。 　　皎尔录完《路过》的第二站，还没来得及休息，就飞去松城参加一个活动。来参加这个活动的多是一些前辈，皎尔没什么兴趣，一个人意兴阑珊地坐在角落里喝果汁。 　　“哎！皎尔，你也在啊？！”不知道Jagger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端着一杯红酒站在皎尔面前。 　　正在发呆的皎尔被吓了一跳，手一抖，果汁险些洒在裙子上。 　　“我吓到你了？不好意思，你没事儿吧？”Jagger急忙道歉。 　　皎尔连忙摇摇头，说没事儿。 　　“你看起来很不开心！”Jagger直白地坦言道。 　　皎尔轻笑了一声说道，“哪有人看起来天天是开心的？” 　　Jagger挠挠头，讪笑地说道，“也是。” 　　两个人站在落地窗前发了一会儿呆，Jagger突然问道，“要不要去外面坐会儿？” 　　皎尔觉得有些气闷，便答应了下来。 　　“外面的空气是不是比里面好了很多？”Jagger到了外面夸张地深吸了一口气和皎尔说道。 　　皎尔点点头，并未说话。 　　Jagger望着她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说道，“开心一点儿，女孩儿！你笑起来很甜！” 　　Jagger说完话，想伸出手揉揉她的头。皎尔本能地往后一躲，Jagger的手尴尬地落在了半空中。 　　“你好像很不喜欢别人碰你。”Jagger缩回手去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我……”皎尔张张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好说道，“我不太喜欢肢体接触。” 　　两个人无言地站了一会儿，彼此都觉得很尴尬。晚会活动恰好也要结束了，Jagger问皎尔要不要送她回酒店。皎尔笑着摇摇头，便拒绝了。 　　Jagger笑着说道，“皎尔，你看起来真的不像你的外表那么sweet。” 　　“甜美的女孩儿都比较容易成为猎物吧？”皎尔扬起眉毛，眼神凛冽。 　　Jagger尴尬地讪笑着，在皎尔这里碰了一鼻子灰。 　　待回到酒店后，皎尔洗过热水澡躺在床上就进入了睡眠。她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了，多日以来的辛苦奔波此刻都化为疲倦和困意朝皎尔袭来。她难得一个晚上都没有做梦，早上却被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吵醒。 　　“喂！这么早打电话有事吗？”皎尔接通电话，语气里还带着被吵醒的不悦。 　　“一个微博营销号发了昨天晚上你和Jagger独处的照片，上了微博热搜热搜。”电话那端传来西蒙的声音。 　　皎尔听后，混沌的脑子立马清醒了过来，“什么？” 　　“我刚刚打电话问过小杨，知道没什么事儿。那边交给我就好了，我就是告诉你一声。” 　　“这么一件小事儿就能上热搜？”皎尔从床上坐起身来，知道自己这觉是睡不了了。 　　“流量小生和当红小花私下接触，就算没什么也能炒出点儿什么来！更何况之前你俩在节目里还收了一大堆cp粉呢！”西蒙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当然也保不齐有人在恶意炒作。” 　　皎尔揉了揉突突跳着的太阳穴，问道，“那该怎么办？” 　　“其实照片没拍到什么，咱们言简意赅地澄清就好了。即使之后有采访被问到这件事儿，也大大方方地澄清。越是避而不谈越是惹人猜疑。”西蒙和皎尔说道。 　　“好，我知道了。”皎尔点头回答道。 　　皎尔挂掉电话后，立马打开了微博。果然热搜第一条被她和Jagger承包了。她点进去一看，也不过是昨天晚上两个人待在外面时候被拍到的几张照片。最亲密的一张照片也不过是Jagger抬起手刚刚触碰到皎尔的头顶，但那也不过是一瞬间，随即便被皎尔躲开了。没想到偷拍的人竟然抓拍的时机这么巧妙。 　　皎尔点开评论，里面五花八门，什么都有。皎尔无奈地勾勾嘴角，把手机甩在了床上。 　　她重新躺回床上，想到西蒙之前对她说这个世界没你想得那么简单。的确如此，原来这个世界对她有这么深深的恶意。 　　“嘟~嘟~嘟~” 　　电话响了很多声才被接通。 　　“喂！” 　　皎尔听着电话另一端传出清脆的女声，皱了皱眉头，很显然这并不是李黎的声音。 　　“这不是李黎的电话吗？” 　　“哦，是。她在……” 　　电话那头的女生话并未说完，就被李黎接了过去。 　　“喂！皎皎，怎么了？” 　　李黎的声音听起来比以往低沉沙哑了许多。 　　“刚刚那个女生是谁？”皎尔说话的语气不知不觉地冷了许多。 　　“一个一起拍戏的姑娘。我刚刚在忙，没腾下手来接电话。她帮忙接了一下。”李黎一字一句地解释道。 　　“你最近真的挺忙的啊？”皎尔拨了拨额前的碎发，语气里带着冰碴儿。 　　电话那头的李黎明显一愣，再说话的时候语气都软了几分，“皎皎，你别瞎想。我拍完戏就回去看你好不好？” 　　皎尔听后苦笑地说道，“我没瞎想。你好好拍戏吧！我最近也挺忙的，不一定有空见面。什么事等开学再说吧！” 　　皎尔还未等李黎答话，就把电话挂了。她靠在床边怔怔地发呆，事情明明不应该朝着这个方向发展。她打电话本来想和李黎解释她和Jagger被偷拍的事情的。可是一个女生接通了电话，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猜疑和妒忌占了上风，皎尔甚至都忘了自己打这通电话的真正目的。 　　手机还在响个不停，她索性调成了静音。她将自己的头埋在了被子里，仿佛不看不听不想，这个世界就通通和她没有关系。 　　自从她挂掉李黎电话那天起，李黎至少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给她打电话了。她心里较着劲，也不肯主动联系李黎一次。尽管皎尔嘴上什么都不说，脸上倒是什么都没藏住。 　　西蒙不知道两人究竟是因为什么而吵架，但是她看着皎尔总是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劝说道，“两个人总得要好好沟通啊，总这么僵着像什么样子？” 　　皎尔不自然地回答道，“没事儿，我俩没事儿。” 　　西蒙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还不知道你啊！” 　　“我……”皎尔欲言又止。 　　“我虽然不愿意你和她谈恋爱。但是两个人决定在一起了，就应该对这段关系负责。这么僵着，对谁都不好”，西蒙讲到这儿顿了顿，然后又说道，“两个人好好聊一聊。这感情要是总这么冷着就淡了。” 　　皎尔听后未说话，等到了家门下车之前才和西蒙说道，“你帮我订一张去江城的机票吧，越早越好。” 　　“江城？”西蒙又问了一句。 　　皎尔点头答应道，用小得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她在江城拍戏呢！” 　　西蒙听后点点头又问道，“让小杨陪着你？” 　　皎尔摇摇头说道，“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 　　“你自己不行，那样……” 　　西蒙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皎尔打断，“西蒙，就让我试这一次吧，就这一次就行。” 　　西蒙许久未说话，最后才点点头答应。 　　“我帮你订了机票，是后天下午一点钟左右的。你一个人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儿记得给我打电话。” 　　皎尔看着西蒙深夜给她发来的微信消息，心中多日的不畅暂时得到了排解。回到家后，她好好地想了想西蒙的话。感情确实不应该这么处理。她算来算去，她和李黎已经冷战一个多月了。的确如西蒙所说，感情这种事儿总是这么冷着就淡了。 　　尽管她已经想通了这件事儿，可是给李黎发微信的时候，她还是犹豫了好久。 　　“后天有时间吗？” 　　现在已经是深夜，她没给李黎打电话，生怕她已经睡了。可是没过多久，李黎就给她回复了微信信息。 　　“有事儿？” 　　“我可以后天去找你吗？” 　　过了许久，皎尔才等到李黎的回复。 　　“找我？来江城吗？” 　　“嗯，是。我们好好聊聊吧！” 　　又过了很久，李黎才给皎尔回复道，“好。” 　　皎尔盯着这个“好”字很长一段时间。即使隔着手机屏幕，皎尔不知怎么地还是感受到了李黎的冷漠。她咬了咬下唇，心里犹豫了片刻，又给李黎发了一句，“你在拍夜戏？” 　　“嗯。” 　　李黎只回复给她一个字，简短又干脆，看起来还冷冰冰的。 　　皎尔忍不住苦笑，然后给李黎回复道，“那就不打扰你了。” 　　皎尔放下手机，开始怀疑自己做的决定究竟是否正确。自己明明已经摆出讲和的姿态，李黎却不近一点儿人情。这种求和真是搞得自己窘迫又狼狈，皎尔忍不住嗤笑自己的低姿态。 　　桌子上还摆着前几天她去逛书店的时候买的书。她那天去拍封面杂志，摄影棚附近恰巧挨着一个书店。拍完之后，当皎尔提出想要去逛逛书店的时候，西蒙向她重复了三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皎尔从小到大就没读过几本书，年少成名的她几乎每天都在片场度过，根本就没有养成良好的阅读习惯。刚进书店的时候，看着那些五花八门的分类，她还有些迷茫。她凭着记忆和书店的店员说出了李黎常看的几本书的书名，还有李黎在那个女生微博下提到的那一本很喜欢的书。待店员给她找到后，她便通通买下来了。 　　现在看来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卑微了，连那几本书看起来都那么不顺眼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更文了！愿您阅读愉快！ 第40章 寒冬街头上等待收养的小猫 　　江城靠北，气温比其他地方要低许多。衣着单薄的皎尔一下飞机就感受到了空气中深深的凉意，不禁打了个寒颤。 　　李黎上身穿了一件松垮的白色衬衫，下身套了一条黑色休闲裤，手里还拿着一件蓝色牛仔外套。不知道是因为拍戏的缘故还是什么的，李黎看起来比以前还要瘦，脸色也不太好，眉眼里都是疲惫。她把那密实的长发挽了一个低低的发髻，和开学第一天遇见她的时候一样。 　　“累不累？”李黎的嗓音略微有些沙哑，听起来没什么精神。 　　皎尔摇摇头，说道，“还好。” 　　李黎把手里的牛仔外套递给她说道，“穿上吧，外面有点儿凉。” 　　皎尔又点点头，接过了外套。机场人流量很大，尽管皎尔把脸裹得严实，可仍然怕被认出来。她跟着李黎一前一后，两个人居然一路无言。 　　出了机场，李黎拦了一辆出租车，和司机师傅报了一个很绕口的名字。 　　“怎么去那么偏僻的地方啊？”司机师傅操着一口江城特有的方言。 　　“在那边儿有工作。”李黎解释道。 　　“是在那边拍戏吗？”司机师傅一副很健谈的样子。 　　还未等李黎回答，司机师傅又继续说道，“我一看你们就是。那边总有剧组在拍戏，一看你们这么漂亮的两个小姑娘就是演员。” 　　皎尔听后立即摸了摸蒙在自己脸上的口罩，不自然地把脸扭向车窗那边。 　　“您错了。我们不是演员，是场务。”李黎嘴角一斜，笑着解释道。 　　“啊？”司机错愕地哼了一声。 　　尽管还和李黎闹着别扭，皎尔还是忍不住偷笑。她庆幸口罩遮挡住了自己的表情。 　　“您看过有这么不讲究的演员吗？口罩和墨镜什么的都不戴。”李黎继续说道。 　　“那她……” 　　司机话还未说完，就被李黎打断了，“她感冒了。” 　　李黎说着话还看了皎尔一眼。皎尔又想起去年冬天陪李黎去Verlaine驻唱的那段时间了。那时候，李黎也是和询问她的司机师傅这么说谎的。一晃都已经半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路程很长，这个健谈的司机师傅几乎和李黎聊了一路。皎尔竟隐隐有些庆幸，如果遇见一个寡言的，那三个人一路上一句话都不说，岂不是很尴尬？ 　　下了出租车后，还要走一段路才到李黎住的酒店。是一个很普通的酒店，住宿条件谈不上多好。住一两天的话还可以，皎尔实在难以想象李黎竟然在这里住了将近一个月。 　　“凑合一下吧。这里的条件不是很好。”李黎大抵是看穿了皎尔的想法。 　　皎尔不自然地掩饰道，“我又没说什么。” 　　李黎笑了笑，又问道，“要喝水吗？” 　　皎尔点点头，之前在飞机上的时候，她一直紧张得连水都喝不进去。走了这么一路，她是真的有点儿渴了。 　　“我去给你拿，等一会儿。你把口罩摘了吧，在房间里就别戴着了。”李黎说着话就站起身给皎尔去倒水。 　　皎尔听话地把口罩摘了下来，不过依然拘谨地坐在沙发上。 　　皎尔没过一会儿就听到了一阵急切的敲门声。 　　“笃！笃！笃！” 　　“来了！” 　　李黎说着话，把盛满水的水杯递给皎尔，就跑去开门。 　　“我今天熬了红豆糯米粥给你送来！” 　　皎尔听着外面那个清脆的女声，觉得有些耳熟。 　　“谢谢你。”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还未等李黎说话，皎尔就看到一个长相白净、气质特别的女生就进来了。是微博里的那个女生！ 　　皎尔不由得攥紧了牛仔外套的衣角，牙齿也轻轻抵着下唇。 　　“有客人啊？” 　　那个女生极其自来熟，或者是对这儿本来很熟悉了，一进门就坐在了皎尔对面的沙发上。还未等李黎开口介绍，就朝皎尔伸出手说道，“你好。我是盛颜！” 　　大概是光线很暗的问题，也或者是皎尔一直低着头的缘故，这个叫盛颜的女生并没有发现坐在她对面的是温皎尔。 　　皎尔低着头，犹豫着该不该回应，该如何回应。 　　“哦！她……” 　　“你好！我是温皎尔！”皎尔抢先李黎一步，抬起头露出微笑，同时握住盛颜的手。 　　盛颜显然是惊了一下，再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提高了几个分贝，“哇！你是温皎尔啊！” 　　她攥着皎尔的手也不由得用了一些力气。 　　皎尔有些吃痛，不动声色地抽了回来，点头微笑地说道，“嗯。是我。” 　　“你的声音再大一些，整个酒店都要听见了！”李黎有些嗔怪地说道，然后亲密地坐到了皎尔身旁。 　　皎尔瞟了李黎一眼，然后“不经意”地往旁边挪了挪位置。 　　盛颜听完李黎的话，吐了吐舌头，看起来俏皮可爱。然后她又问道，“你们俩怎么认识的？” 　　皎尔嘴角往上勾着，眼睛里却没有笑意，“我俩是同学，也是室友。” 　　“哇哦！和大明星住一个寝室啊！”盛颜说着话亲昵地拍了拍李黎的肩膀。 　　皎尔把这一举止敛入眼里，神色却没有任何不悦，“什么明星不明星的？大家都是演员。” 　　盛颜震惊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演员？” 　　皎尔这时转头看了李黎一眼，然后说道，“之前登录李黎微博账号，看她关注了你。所以我知道。” 　　李黎听到这儿的时候，忍不住讶异地看了皎尔一眼。要知道，尽管她和李黎虽然是恋人关系，但从来没有交换过任何社交账号的密码。所以皎尔根本就没有登录过李黎的微博。 　　皎尔却丝毫不怵，迎着李黎的眼神问道，“对吧？李黎。” 　　她说话的时候，嘴角还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 　　李黎愣了一下，点点头没说话。 　　盛颜听后也明显一滞，皎尔能感觉到她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停了很久。 　　“你俩关系真好！”盛颜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皎尔，反而是一直看着李黎。 　　皎尔觉得一直挺着的脊椎有些酸痛，她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上，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室友嘛！我们之前还睡在一张床上呢！” 　　皎尔看到李黎听完她的话，眉头紧皱。心里竟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她晚上总做噩梦，醒来害怕，所以有时候我们会睡在一张床上。”李黎在一旁解释道，语气听起来和平常无异。 　　“两个人睡在一张单人床上不会挤吗？”盛颜垂下眼睛，两只手扣在膝盖上，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 　　“还好吧！每次李黎都会抱着我”，皎尔说到这儿顿了顿，果真在盛颜脸上欣赏到了瞬息万变的表情，然后又继续说道，“女孩子嘛，关系好不总是腻腻歪歪的吗？你说对吧，盛颜？” 　　“我……我屋里还熬着粥，我就先回去了。”盛颜并没有接着皎尔的话茬继续说下去，反而起身告别。 　　“这就要走吗？再聊一会儿吧！”皎尔眨巴着一双杏眼，嘴角也挂着笑意。 　　“不了。有时间再聊吧！” 　　“这是你煮的红豆糯米粥吗？”皎尔指了指桌子上放着的一个透明饭盒说道。 　　盛颜点点头，却没说话。 　　“唉！李黎最不喜欢吃甜的了。难为你还给她送来。”皎尔看起来一脸愧疚地说道。 　　“是吗？”盛颜看向李黎，那眼神里有说不出来的东西。李黎不一定明白，可皎尔却都能看懂。在那些看不见的暗恋岁月里，她不也曾这么望着李黎吗？那么可怜，那么卑微，像寒冬的街头上等待收养的流浪小猫。 　　可是这只流浪小猫却找错了人。 　　李黎点点头，眼神躲闪着不去看盛颜。 　　“那我就拿回去了。”盛颜说着就要拿起饭盒。 　　皎尔手疾眼快地按住盛颜要去拿饭盒的手，一双杏眼含着盈盈笑意，“给我吃，好不好？我特别喜欢吃甜的。谢谢你，盛颜。” 　　皎尔说话的时候，尾音轻颤，那种甜甜的撒娇任谁都拒绝不了。 　　盛颜点点头，收回了自己的手。 　　皎尔看着盛颜走出李黎的房间，房门轻轻合上那一刹那，她忍不住软了身子。她按住自己还在颤抖的手臂，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她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勇气和脾气，大概是对李黎的占有欲在作祟吧！ 　　“你到底想怎么样？” 　　李黎坐在盛颜之前坐的那个沙发上，一双眼睛再望向皎尔时，全然变了颜色。 　　“我想怎么样，你不都看见了吗？”皎尔歪着头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就真的不怕她看出咱俩的关系吗？”李黎的脸上带着怒色。 　　皎尔看着李黎苦笑，一句话也不肯说。皎尔这么明目张胆，不就是在宣告她对李黎的主权吗？她能怕什么？还是说李黎在害怕？ 　　李黎见她不说话，又问道，“这就是你说的‘好好聊一聊’？” 　　李黎的语气里带着些许嘲讽的意味。 　　“都有人给你煮粥了，我不应该先和这个煮粥的聊一聊吗？”皎尔扬起眉毛，眼神凛冽。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李黎顿了顿又说道，“还是说你就觉得我是这种人？” 　　“你的行为让我怎么信任？你去点赞她偷拍你的微博；我给你打电话居然是她接的！你让我怎么信任你？”皎尔一字一句地质问着李黎。 　　“她艾特我了，难道我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你难道连正常的社交都要限制吗？只是一个点赞，如果你真的这么介意，那你就应该为我想想，不要私下和男明星单独约会啊！”李黎这时站起身来，紧蹙着眉头说道。 　　“我和男明星约会？那种毫无意义的偷拍你也信？我早就在网上澄清了！”皎尔说话的时候已经没了力气。 　　“你在网上澄清是在对谁澄清？我要的不是大明星温皎尔的澄清，我要的是我女朋友的解释。”李黎苦笑地说道，“你连个电话都不肯给我打，我女朋友究竟是不是在和男明星约会，我都要从网上知道。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我打了啊！我第一时间就打给你。可为什么是盛颜在接电话？你的手机不应该放在你自己那里吗？”皎尔说话的声音陡然提高。话说完后，她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李黎听完皎尔的话，一时没有说话。只是那双眸子再望向皎尔的时候，已经通红。皎尔别过头不去看李黎的眼睛，心却痛起来了。等李黎再开口的时候，皎尔才知道她们的关系已经无可挽救了。 　　“好，那我就告诉你，为什么是她接的电话。因为我那天发高烧，烧得整个人都迷迷糊糊。我在医院输液啊！” 　　“在医院发着高烧不敢告诉你，怕你担心我。你给我什么脸色都无所谓，可是你知道我在网上看到你被拍的照片时，什么感受吗？浑身因为高烧都是热的，只有心是凉的。” 　　“我来这儿拍戏这么久了，你有没有正经问过我一句最近怎么样？过得好不好？哪怕是一句呢？你有没有问过？每次都是我主动给你打电话，你知道我听着你不耐烦的语气心里有多难受吗？” 　　皎尔静静地听完李黎的话，她的心一寸又一寸地冷了下去。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个柠檬，那样酸，她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或者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突然觉得很累，那种无力感又来了。真糟糕。 　　皎尔再张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哽咽了。她顿了顿，才说出那句话。 　　“我们分开吧！”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分手吧！”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这章您可能读得不会很愉快。 第41章 不知道这天究竟什么时候会放晴 　　《路过》的整季节目拍完后，皎尔的暑假也快要结束了。从炎热多雨的边陲小镇再次回到平城的时候，平城正是阴雨连绵的天气。不像那个热带小镇雨水来得那么迅疾和突然，平城的天总是要阴很久，雨水才舍得飘下来。 　　皎尔坐在回家的车上，看着连绵的雨丝落在车窗上，心里也泛起一片潮湿。 　　西蒙看着她消瘦的脸庞，心疼地说道，“这次回家好好休息一阵儿吧！什么都别想了！” 　　皎尔这才敛起眸子里的心事儿，无言地点点头。 　　作为一个经纪人来讲，西蒙自然觉得皎尔和李黎分手是一件好事；可是作为皎尔的姐姐来讲，看着她日渐消瘦，变得沉默寡言，心里怎么会不心疼？ 　　“皎尔，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皎尔临下车时，西蒙犹豫再三，不知道如何劝慰才不会戳痛她的心事，末了只说了这么一句。 　　“放心吧。我没事儿，就是最近有点儿太累了。”皎尔的眼睛里勉强有了些光彩，也不过是强打起来的精神而已。 　　皎尔走到家门前，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出一个还不算太难看的笑容才按了门铃。 　　温妈妈一打开门，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惊喜。她身上还系着围裙，大概是在做饭。 　　“西蒙还跟我说是下午五点才能回来呢！这才四点多啊！”温妈妈说着话，又捏了捏皎尔的手臂又心疼地说道，“这瘦了多少啊？！” 　　“今天下雨，但是路况还行。没怎么堵车，回来得早，您还不开心啊？”皎尔抱住温妈妈，撒娇的语气里也掩饰不住深深的疲倦。 　　温妈妈轻轻拍着皎尔的后背，嗔怪道，“你这孩子！我怎么会不开心？” 　　厨房里的香味一丝一缕地飘了出来，带着温妈妈独有的温馨味道。皎尔趴在温妈妈的肩膀上，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问道，“妈，在做什么啊？好香！” 　　“给你炖的鸡汤啊！这几次给你打电话，总觉得你之前拍戏还要累。”温妈妈这时松开皎尔，又仔细端详了一下她才又说道，“你看看都憔悴了！都快瘦脱相了。这次回来，我给你好好补补，想吃什么跟妈妈说。” 　　皎尔听到这儿鼻子一酸，她又低下头趴在温妈妈的肩膀上，小声地叫了一声“妈”，就再也不说话了，生怕声音出卖了她的情绪。 　　敏感的温妈妈还是觉察出了皎尔情绪的异样，她忍不住问道，“怎么了？在外面不开心了？” 　　皎尔低着头偷偷抹干净眼泪后，才说道，“没有。” 　　“那哭什么啊？”温妈妈知道女儿性子虽然柔弱，但一向坚强懂事。很少把在外面受的委屈告诉他们夫妻俩。这次女儿刚进门就红了眼眶，她怎么会不着急？ 　　皎尔把哽咽咽了回去之后，才又露出一个微笑说道，“妈，你对我怎么这么好啊？” 　　“傻孩子，你是我女儿啊！”温妈妈说着话，温暖的手掌摩挲着皎尔的脸庞。 　　“妈，我就是太累了！我去睡一觉，吃饭再叫我，好不好？”皎尔勾着嘴角笑，看起来却更让人心疼。 　　“好，你先去睡。等一会儿妈妈叫你。”温妈妈语气里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温柔，似乎是在哄一个刚受了委屈的孩子。 　　皎尔躺在自己的床上，床单和被罩都是新换过的。柔软的棉被把皎尔严实地包裹了起来，里面都是自己喜欢的荷花清香。皎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呼出的时候企图把身体里的浊气全部清除。 　　她其实已经在飞机上睡过好几觉了，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睡意。她缩在被子里，看着窗外逐渐转暗的天色，雨丝还在飘着。窗户的玻璃外层还挂着一层雨滴，暖黄的灯光给它们镀上一层温和光芒。 　　和李黎说分手的那个晚上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清清楚楚地记得李黎在她说出“分手”两个字的时候，通红的眼睛里缀满了说不清的痛楚。她心疼地转过头去，生怕自己下一秒就心软后悔了。过了很久，她才听到李黎的回答。 　　“好！” 　　皎尔这才知道一个普普通通的“好”字竟然有这么大的杀伤力，会让自己有犹如万箭穿心的疼痛感。 　　在李黎一字一句地倾泻她对自己的怨怼时，她才知道自己在李黎心里已经变成了这种样子。在和余馥蔓聊完的那天晚上，皎尔其实有好好考虑过她和李黎的关系。余馥蔓说不要把自己局限在别人给的选项里，也就是说不要照着别人的人生模板去生活。每个人的人生都是自己的，都应该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她和余馥蔓的确是同一种人，但不代表余馥蔓现在的生活就是对她未来的写实。也许她会比余馥蔓更幸运，也没准儿她会比余馥蔓更糟糕。她把最好的和最坏的都想了一遍，觉得只要李黎还在，她就有勇气走下去。前途是未知的冒险，若是和最爱的人在一起，皎尔就觉得值得一试。哪怕这场赌局自己最后会输，她也不怕。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把这些想法告诉李黎的时候，她就从李黎的口中听到了她眼里的自己。原来在这段关系里，自己曾经让李黎这么难过。她对自己没了信心，她不知道再走下去还会发生什么。 　　原来爱情就像食物一样，也会有保质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们这段关系已经开始变质了。既然如此，那真的就是长痛不如短痛了。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皎尔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伴随着的是温妈妈小心翼翼的脚步声。她在床前轻声说道，“皎尔，该吃饭了。” 　　“嗯。好。”皎尔窝在被子里，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的眼泪偷偷擦掉，然后答应道。 　　待皎尔收拾好，走进餐厅看到温爸爸竟然也在。他平时工作很忙，总是早出晚归。即使皎尔平时在家休息，一天中能见到他的时间也很少。 　　“来，皎尔，挨着爸爸坐！”温爸爸拍着自己身边的座位和皎尔说道。 　　“你爸今天本来有饭局的，但一听你要回来，就不去了。要是搁平时，我是怎么打电话人家都不回来呢！”温妈妈接过阿姨手里的汤碗放在皎尔面前说道，“先喝一碗汤，炖了好几个小时呢！尝尝怎么样？” 　　皎尔听完妈妈的话，眼睛又酸痛起来，发达的泪腺又要涌出眼泪了。此时任何一片轻薄的雪花都可能引起皎尔情绪雪山的崩塌。 　　“尝尝这个虾，你平时不是最喜欢你阿姨做的这个虾吗？”温妈妈夹起一只虾放在皎尔已经摞得高高的饭碗里。 　　皎尔忍得辛苦的眼泪还是落了下来，她捂住嘴巴止不住地哭了起来。 　　“女儿，怎么了？”温爸爸看到皎尔这副样子，顿时惊慌失措。 　　皎尔摇摇头，眼泪成串地往下落。“我没事儿，你们先吃吧！让我自己好好待一会儿，你们不要管我。” 　　她说完话便逃似的奔向了自己的卧室。 　　窝在床上的皎尔情绪再一次失控，眼泪像外面连绵的雨水一样络绎不绝。她真的是在饭桌上忍了很久，可还是没忍住。她说不清这泪水究竟来源于什么，到底是父母无微不至的关心，还是失去李黎的痛楚亦或这糟糕的天气，大概是都有的吧！ 　　“皎尔，我可以进来吗？”温妈妈在外面敲了敲门，小声地问道。 　　“嗯。”皎尔的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妈妈可以抱抱你吗？”温妈妈站在皎尔床前轻声问道。 　　皎尔这才从床上坐起身来，一双眼睛已经哭得红肿。她轻轻喊了一声“妈”，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的宝贝儿啊！”温妈妈说着话，把皎尔揽进了怀里。 　　皎尔的泪水再次像崩塌了堤坝的河水一样流了出来。 　　温妈妈温暖的掌心来回摩挲着皎尔的后背，温柔地说道，“没事儿，有什么哭出来就好了。哭吧，别憋着。” 　　皎尔在妈妈怀里哭得肩膀抖动。过了很久，皎尔觉得泪水已经流尽了的时候，才用还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妈妈，谢谢你。” 　　温妈妈笑着摇摇头，又问道，“皎尔，能不能告诉妈妈发生了什么吗？妈妈和爸爸看到你这个样子都很着急啊！” 　　温妈妈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皎尔的回答，她又忍不住问道，“不想说吗？” 　　“妈妈，我现在心里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和您还有我爸爸说。等过了这段时间，让我把这件事情好好消化后再跟你们说好不好？”皎尔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皎尔，我们只是担心你。你啊，从小就是这样。在外面受了委屈什么都不说。有时候我和你爸爸都在想让你走艺人这条路到底对不对。看着你这么辛苦，我们也是真的心疼啊！”温妈妈松开皎尔，用温热的指尖擦去皎尔脸上的泪滴。 　　“妈。”皎尔又一次红了眼眶。 　　“别哭，宝贝儿。”温妈妈手忙脚乱地为皎尔擦掉再一次汹涌而来的眼泪。 　　“妈，我没事儿”，皎尔顿了顿，想调整出一个微笑却发现怎样做都无力，她才又说道，“真的没事儿，妈妈。你和爸爸不要担心我，等过了这段时间我就好起来了。” 　　“你不愿意说，妈妈也不好再问什么。但是爸爸妈妈永远都会支持你，无论你做什么。如果你觉得辛苦，那我们就不走这条路了，没关系的。我们还年轻，什么都不怕。”温妈妈语气温柔，温热的手掌轻轻拍着皎尔的后背。 　　皎尔像是回到了小时候那些睡不着觉的午后，妈妈也是这样轻轻拍着自己。她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妈妈的怀里，心里的酸楚像是得到了某种稀释。 　　“妈妈，如果我永远都是个孩子该多好。大人真的好辛苦啊！”皎尔的睫羽还沾着刚才的泪水，一双红肿的眼睛让人格外心疼。 　　“傻孩子，每个人都要长大。谁都会经过这么辛苦的时候，等过了这段时间就会慢慢好起来的。”温妈妈不疾不徐的语气试图拨去皎尔前进路上的雾气。 　　“可是我真的快要忍不下去了。”皎尔声音里有难以言表的痛苦。 　　“傻孩子，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怎么可以说这么丧气的话？”温妈妈顿了顿，拍着皎尔后背的手掌也停了下来，“你觉得难捱的日子就像外面这雨一样，不会一直下个不停的。总有放晴的日子。” 　　“嗯。”皎尔将头埋在妈妈怀里，传出的声音闷闷的。 　　她听着外面越来越大的雨声，不知道这天究竟什么时候会放晴。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您来读我的文儿，给您比心。 第42章 我不觉得我们是可以说话的关系 　　平城刚进九月，就一连下了几天的小雨。小雨过后，空气里已带着丝丝凉意，秋天的气息越来越浓了。 　　皎尔又接了新的剧本，是文艺导演陈文的新电影，她在里面扮演的是一名叛逆少女。为了更加贴切角色，她把头发剪到了刚过耳朵的长度，整个人的甜美气质也因此被中和了不少。 　　“今天天气有些凉，一会儿去上课的时候多穿一些。”温妈妈在皎尔临上课前叮嘱道。 　　皎尔听后，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白色衬衫套在身上。 　　温妈妈打量着皎尔这一身打扮，纯白T恤外面套了一件白色衬衫，下身是宽松直筒的黑色牛仔裤，脚下穿着一双黑色高帮帆布鞋。如果不看脸的话活脱脱是一个青涩少年。 　　皎尔被温妈妈盯得浑身不舒服，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温妈妈笑着摇摇头说道，“没事儿。就是觉得你今天穿得像个假小子。” 　　皎尔报以一笑，没说话就出了门。 　　温妈妈看着皎尔走出家门，笑容渐渐消失。她不由得叹了口气，女儿自从录完《路过》回家之后，就一直是这副郁郁寡欢的模样。问她也不说，他们也不敢追问，生怕女儿一着急做什么傻事。可她也知道，若是一再由着女儿这样，也迟早会出事。可她和温爸爸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皎尔一打开车门看到西蒙竟然坐在里面，她不由得问道，“我今天不是去上课吗？有行程？” 　　“我待在家也没什么事情，你不是刚开学嘛，送送你。”西蒙答道。 　　皎尔知道西蒙是在担心她，她为西蒙宽慰道，“送什么啊？我上完课就回家了！” 　　“不住宿舍了？”西蒙这句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种情况还住什么宿舍？！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皎尔脸上倒没什么变化，她摇着头说道，“不住了。家里也挺方便的。” 　　“对了，阿姨给我打电话了，问我你最近的事情。她很担心你。”西蒙小心地观察着皎尔的脸色说道。 　　“我妈啊？你就什么都别告诉她就好了。反正我过一段时间就要拍戏去了。”皎尔回答道。 　　“那拍戏回来呢？你不能……” 　　西蒙话还未说完就被皎尔打断，“拍完戏回来，或许我就好了。” 　　皎尔说话的时候，嘴角倒是还带着笑，可眼角眉梢有说不清的疲倦，仿佛是刚刚经历过长途跋涉的旅人。 　　两个人说着话很快就到了平城戏剧学院，皎尔又嘱咐了司机一遍她下课的时间，生怕没人会准时来接她。 　　“哇！皎尔剪短发了！” 　　皎尔刚一踏进教室，立即就有同学注意到了她的新变化。 　　皎尔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头发，然后说道，“新学期新气象嘛！” 　　她随意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没过一会儿就上课了。新学期第一节 课，皎尔强迫自己尽量认真地听下去，尽管她能感觉到有强烈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被盯得久了，她觉得浑身不舒服。她忍不住抬起头，她的目光就这样在空气中与李黎的目光交汇了。 　　她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过李黎这种眼神了，冰冷又孤寂，像是冬日走在结冰的湖面上，偶然不慎踩到了脆薄的地方便陷入了寒冷漆黑的湖水里。那湖水顺着口鼻进入气管和肺叶，湿冷也顺着四肢百骸游走。真糟糕，她要溺死在李黎这眼神里了。 　　皎尔的心脏不由得痛了一下，她又迅速地低下头去。 　　这课算不上难熬，如果忘却那孤冷的目光。 　　下课后，皎尔低头收拾着东西，眼前突然多了一片黑影。她抬起头来，李黎就站在她面前。她比以前憔悴了许多，蓝白条纹的衬衫像是挂在身上，本来就没什么肉的身体看起来更瘦了。 　　“你怎么把头发剪了？”李黎开口说话，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皎尔继续低头收拾这东西，头也没抬地回答道，“为了配合新戏。” 　　“我……” 　　“李黎，我不觉得我们是可以说话的关系。” 　　此时教室里已经只剩下她和李黎两个人，她拎着包也打算离开。 　　“所以连朋友都做不成吗？”李黎嘴角一勾，带着些许苦涩。 　　皎尔努力不去看李黎的眼睛，也不肯回答她的问题。 　　“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李黎又朝她靠近了一步，继续问道。 　　看着李黎的靠近，她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偌大的教室此时却变得无比逼仄，周围的空气也稀薄了不少。皎尔觉得呼吸困难，心又一抽一抽地痛了起来。她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尽快逃离这里。 　　“我该走了。我助理还在外面等我。” 　　皎尔刚刚迈开步伐，就被一股力气毫无防备地扯了回去。她稳稳地撞进了李黎的怀抱里，那熟悉的松枝燃后的香味又回来了。李黎瘦得分明的锁骨撞痛了皎尔的下巴，差一点儿眼泪就落了下来。 　　“皎皎，别走好不好？”李黎紧紧环住皎尔的肩膀，声音听起来隐忍又压制。 　　“李黎，我们已经分手了。”皎尔无力地垂着手臂。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们别分手了好不好？”李黎把头埋在皎尔的颈窝里，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皎尔咬咬下唇，还是把李黎推开了。 　　“这一切都过去了。别再说傻话了。” 　　皎尔说完话连头也不敢抬，就飞快地逃出了教室。她不敢去看李黎的表情，更不敢去想象李黎的表情。她生怕自己一心软，曾经好不容易下的决心都会作废。 　　尽管进入了新学期之后，皎尔已经变成了大二的学生。可是晨功还是要出的，这是平成戏剧学院的规矩。 　　正在睡梦中的皎尔被一阵闹铃声吵醒，她伸手摸索出手机关掉闹钟。夏天过去后，天亮得晚了。皎尔睁开眼，屋内还浸着一层墨色，看不清光景。 　　她打着哈欠坐上保姆车，眼下还有一片淡淡的青色。 　　皎尔勉强支着精神熬过了晨功，接下来便是一上午的课程。她在上课前去卫生间用凉水拍了拍脸，试图让自己精神起来。等回到教室再坐回自己座位的时候，发现桌子上已经放了一杯咖啡。不用想就知道是谁买的，皎尔望了一眼坐在前排的李黎。 　　表演理论课实在乏味枯燥，皎尔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看了一眼还没动过的那杯咖啡，她摇摇头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课堂上。咖啡的醇香在空气里缓缓地流动，勾得旁边一个同学忍不住和皎尔说道，“你这咖啡好香啊！在哪买的？” 　　“就是咱们学校那个咖啡店。你要是喜欢就拿去喝，我还没有动。”皎尔大方地把那杯咖啡递给了旁边的同学。 　　坐在她旁边的同学受宠若惊，“这不太好吧？” 　　“没事儿，我买了之后又不太想喝了。你拿去吧！”皎尔笑笑，一副大方的样子。 　　一下课，她刚坐上保姆车就收到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皎尔只是扫了一眼那串数字就知道是谁了。尽管删掉了她的电话号码，皎尔还是可以轻易地背出来。存在手机里的可以一键删除，可是存在脑子里要怎么清除呢？ 　　“连我买的咖啡你都不喝吗？” 　　皎尔看了一眼，就熄灭了手机屏幕。她并不打算回复。 　　可没过多久，第二条就紧跟着来了。 　　“这段时间我搬出去住，你住回宿舍吧。” 　　“不用，我下周就去拍戏了。” 　　皎尔还是给李黎回复了信息。 　　的确如此，皎尔并没有说谎。下周皎尔就要进组了。其实陈文导演给了她很宽裕的时间让她选择。她这么早就急着进组，也是因为想要避开李黎。她觉得时间和距离这两样东西能让两个人的感情能彻底冷下来。 　　这次陈文导演的新电影《十八岁》讲述的是一个叛逆少女的故事，整部电影讲述的都是女主何琪十八岁生日前几天发生的故事，表现了这个叛逆少女企图对抗世界却败下阵的故事。 　　皎尔拿到这个剧本的时候就一连读了三遍，她深深地沉迷于这个故事。她想她是懂何琪的。何琪是长了一身刺的叛逆少女，可她从来没想过伤害别人，她只是想用这一身刺来保护自己而已。皎尔也曾有过冒险的梦，可是她知道这个世界由不得她去任性。那么那些在现实里无法实现的梦，那就都让何琪来帮她实现吧。 　　起初西蒙还担心皎尔对这个角色的诠释会差些味道，再加上陈文是出了名的吹毛求疵。可后来证明西蒙的这些想法不过是杞人忧天，陈文非常欣赏皎尔的表现，说她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一看眼神里就有故事。 　　一连几场戏拍下来后，皎尔脸色苍白，说话的声音都虚弱了不少。她已经有一阵子没有好好吃过饭了，每次不过是用筷子蘸几粒米放进嘴里就说自己饱了；不拍戏的时候常常一个人在那里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西蒙担心她的身体和精神状况，一刻都不敢离开她。 　　西蒙后悔为她接了这么一个剧本，虽然毫无疑问这部电影拍下来一定会使皎尔的演艺事业突飞猛进。可现在皎尔这副精神状况让她忍不住心疼，还没有从情伤中走出来的皎尔又进入了另一个少女惨痛的成长经历中。西蒙已经猜不准皎尔现在这副样子到底是为情所困还是入戏太深，抑或两者兼有。 　　皎尔半夜发起烧来，她勉强打起精神来从行李箱里翻出退烧药，然后就着一杯凉白开吞了下去。她本想着吃了药在睡过一觉就会好起来。 　　哪里知道等到早上西蒙去叫她起床的时候，她已经高烧40度了。她被烧得糊涂，只记得西蒙在不停地打电话，耳边有许多嘈杂的声音。后来再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医院了。 　　“好点儿了吗？要不要吃东西？”西蒙见她醒来立即问道。 　　“我不饿。”皎尔没有血色的唇瓣一张一合，声音却很微弱。 　　“剧组那边，你放心吧。我给你请好了假。还有就是”，西蒙顿了顿才说道，“这次阿姨知道了，她买了机票要飞过来看你。” 　　皎尔一听这个，立马着急了，“你怎么能告诉我妈呢？” 　　西蒙按住皎尔想要起身的肩膀，忙安慰道，“你先别着急。听我解释，这次来拍戏之前，阿姨特意叮嘱过我你有什么情况都要告诉她。我也是没有办法。” 　　皎尔无奈地闭上，她现在没有什么精力和西蒙争辩这些。 　　皎尔醒来时，高烧已经退了。她只能躺了半天就想着要回酒店，一个公众人物在这种公共场合的确有许多不便。西蒙也便应了她，和助理收拾着东西带她回了酒店。 　　西蒙给皎尔请假的时候，陈文导演那边很爽快，一下就给了皎尔三天的假期，说是让她好好休息休息。皎尔回到酒店后，就觉得身体酸软，脑子还是晕晕的。她躺在床上没多久就又睡着了。 　　这一觉并不安稳，碎片式的梦境割碎了皎尔完整的睡眠。在清醒时所受控的意识此时犹如脱缰的马纷纷潜入皎尔的梦境，有关李黎的一切都出现在了梦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您来读我的文儿，我爱您。 第43章 我谁都不需要 　　在一片模糊的光影里，皎尔看到李黎牵着盛颜的手朝自己走来。她的心一阵绞痛，她想离开这里却怎么也挪不动脚步。她就那样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可李黎就像没看到她一样与她擦肩而过。 　　皎尔知道自己又做梦了。在与李黎分开的这段日子，她几乎每个晚上都会梦到李黎，梦见的最多的就是第一次见到李黎时，她站在讲台上不言不语，一双眼睛像冰冻的长河。 　　这次在梦里，她拉住了李黎的手腕。既然在现实里无法实现，那就让自己在梦里放纵一次吧！ 　　“李黎，李黎，李黎……” 　　皎尔一遍又一遍地呢喃着李黎的名字。 　　“怎么了？” 　　李黎竟然回答她了。 　　“我们不分手了好不好？是我太任性了。” 　　皎尔紧紧握住李黎的手腕，觉得此刻的触感无比真实。等待李黎答复的时间是漫长的，尽管皎尔知道这是在梦里，内心还是忍不住地焦灼。 　　皎尔又说道，“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们都告诉对方好不好，谁也不憋在心里了好不好。你知道吗，和你冷战的时候，我心里也很难过。其实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我知道同性这条路很难。可如果是和你在一起，我就不害怕了。” 　　“同性？” 　　皎尔不顾这疑问继续说道，“你是女生也没关系，我从来都没有觉得性别会是我们之间的阻碍。我真的太害怕有一天你会因为我的肤浅和不可爱而变得不喜欢我。毕竟你身边有那么多优秀又聪明的人，我如果比不上她们怎么办？” 　　“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最优秀的啊！” 　　皎尔痛苦地说道，“你不要骗我了。我知道自己是怎么样的。” 　　“可是你放心，我在努力啊。我最近一直在认真读书，我一定会变得越来越好的。你等等我，好不好？我们不分手了好不好？” 　　另一边的李黎仍然没有答复。 　　皎尔又重复了一遍，“我们不分手了，好不好？” 　　过了很久，皎尔才听到答复。 　　“好。” 　　“真的？” 　　皎尔仍然未放下李黎的手腕，她已然忘记了这是在梦里。一听到那个“好”字，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 　　“嗯。你好好休息，等你病好了。我们就在一起。” 　　皎尔感觉手一空，李黎就消失在了梦境里。她又陷入了沉沉的睡眠里。等到再醒来时，皎尔看到空荡荡的床边，内心忍不住一阵唏嘘。 　　梦里越是完满，现实就越是落寞。 　　皎尔躺在床上，她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也不想知道。她恨不得时间就停留在这里，因为她不知道未知的前方还会有什么在等着她。 　　正当皎尔发呆的时候，西蒙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见皎尔已醒，坐在床边说道，“你醒了？想吃点儿什么？” 　　皎尔摇摇头，一句话也不说。 　　“想喝水吗？我去给你倒杯水。”西蒙说着话就要站起身给皎尔去倒水。 　　“你别忙了，我不饿也不渴。我就想一个人呆会儿。”皎尔眼神空洞，嘴唇没有一点血色。 　　“皎尔，你还年轻。你别这样儿。”西蒙的声音和平常听起来不同，有些异样。 　　皎尔这才发现西蒙眼睛发红，像是哭过的样子。于是她问道，“你怎么了？” 　　西蒙连忙低头掩饰道，“我没事儿。” 　　皎尔皱着眉头问道，“你哭过了？” 　　西蒙擦了擦眼睛，然后笑着说道，“我可能是被你传染了，也有一点儿感冒。我刚刚吃过药，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你还是吃点儿东西吧！你都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你知道吗？”西蒙又继续说道。 　　“我都睡了那么长时间？” 　　皎尔的睡眠一直不怎么好，再加上这段时间情绪上的问题，所以她的睡眠质量更加糟糕。但是对于自己竟然睡了这么长时间，皎尔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西蒙点点头然后说道，“对啊。所以你得赶紧吃点儿东西，这样病才能好得更快一些。” 　　皎尔点点头答应了。 　　皎尔喝着助理买来的皮蛋瘦肉粥，觉得和妈妈在家里做的味道有些相似。她这才想起来西蒙说妈妈买了机票要飞过来看她的事情。 　　“我妈说买了机票来看我，那她什么时候过来？”皎尔向西蒙问道。 　　“哦，阿姨啊，她没买到最近的机票。就说不来了，让我好好照顾你。”西蒙回答道。 　　皎尔“嗯”了一声，便低头喝粥了。 　　等到喝完粥，西蒙和助理两个人都回去之后。皎尔觉得应该给妈妈打一个电话。电话过了很久才接通。 　　“喂，妈妈。” 　　“皎尔啊，怎么了？” 　　“我就是想告诉您，我好得差不多了。你不要担心我了，也别飞过来看我了。” 　　“嗯。好，我知道了。” 　　皎尔本来已经做好被妈妈唠叨一顿的准备了，但没想到今天温妈妈难得没有多说话。她心里还正纳闷呢，就听到温妈妈说了一句，“皎尔，没什么事儿我就先挂了。” 　　“嗯，妈妈再见。” 　　皎尔刚要挂掉电话，却又听见电话里温妈妈说了一句“等会儿”。 　　“怎么了 ？” 　　“皎尔，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心理压力。不管你做什么，你在妈妈心里永远都是最优秀的孩子。” 　　皎尔以为妈妈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是因为拍戏压力大，所以才一直郁郁寡欢的。于是她回复道，“好。妈妈，你放心吧。我没事儿。我这部电影很快就要拍完了。” 　　三天假期过后，皎尔又投入到《十八岁》的拍摄中。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可又有一些变化。西蒙现在是寸步不离地跟着皎尔，拍摄和休息都会陪在她身旁。 　　皎尔觉得西蒙是怕她再次病倒的缘故，于是她忍不住和西蒙说道，“你就放心吧！我会好好吃饭，好好休息的。你也得好好休息啊，你不是说你感冒了吗？” 　　“怎么，还嫌我烦了？”西蒙问道。 　　皎尔连忙摆手说道，“不是。我就是担心你。” 　　西蒙听后竟然笑了笑，摸摸皎尔的头发冷不丁地问了一句，“皎尔，如果我以后不带你了怎么办？” 　　皎尔不明白好端端的西蒙为什么要这样问，她皱了皱眉头反问道，“干嘛要问这种问题。” 　　“没事儿，就突然问问。”西蒙答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向皎尔。 　　皎尔还是认真地回答了这一个问题，“我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但是如果你不带我了，我也会把你当做亲姐姐的。” 　　西蒙拦住她的肩膀笑着说道，“傻孩子，没有谁和谁会永远不分开。只有学会告别才能长大啊！” 　　是啊，只有学会告别才能长大。皎尔的心思不由自主地又飞到了李黎那里。但愿她和李黎都能在没有彼此陪伴的情况下，也可以变得越来越好。可是皎尔当时怎么也没有想到，那是西蒙在为自己的离职做准备。 　　没过多久，温妈妈突然莫名其妙地给皎尔发了一条微信，信息的内容是这样的：“皎尔，爸爸妈妈都知道你最近很不快乐。你从小就是一个乖孩子，从来不会让我和爸爸担心。但你越是这样，我和爸爸就越是心疼你。你是一个好孩子，不管做什么我和爸爸都会支持你。如果你还想和她继续在一起，我和爸爸也不会阻拦你。如果你觉得这段感情没有坚持的必要，我和爸爸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宝贝。” 　　皎尔把这段微信消息一连看了三遍，才确认爸爸妈妈是知道她和李黎的事情了。她此刻心绪复杂，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她没想到爸爸妈妈会这么容易地接受这段“畸形”的感情；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和李黎已经分手了；她更不知道爸爸妈妈究竟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件事情。 　　正当皎尔拿着手机发呆的时候，西蒙来到她房间叫她去吃饭。 　　“愣什么神呢？”西蒙拍了她一下说道。 　　皎尔默默地把手机递给了西蒙。 　　西蒙看后，把手机轻轻放在了茶几上，轻轻喊了一声“皎尔”。 　　皎尔垂着头问道，“我爸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儿的？” 　　西蒙叹了一口气，坐到她身旁说道，“皎尔，其实你生病那天，阿姨过来了。她一直在房间里陪着你，后来你大概是做梦说梦话了。就全部被阿姨听见了。” 　　皎尔听到这儿，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她突然明白了那一天在梦里抓住李黎的手腕触感为什么会如此真实。 　　西蒙又继续说道，“后来阿姨找到了我，直接就问‘李黎是谁？’起初我还装傻，可是被阿姨一眼识破。我知道瞒不住了，只能全盘托出。阿姨不让我告诉你她来找过我的事情。皎尔，对不起。这段时间我一直对你心中有愧，不过看到阿姨和叔叔这样开明，我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皎尔并没有责怪西蒙，反而感谢西蒙能把她难以启齿的这段感情告诉了她妈妈。这件事情就像压在她心中的一块石头，她很想告诉妈妈却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就是因为这件事情，你最近才一直寸步不离地陪着我？”皎尔问道。 　　西蒙摇摇头，继续说道，“既然说到这儿了，我也该告诉你这个消息了。我已经向公司递交了辞呈。下个月月底就会离职。” 　　“离职？”皎尔皱着眉头又重复了一遍，她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是。”西蒙点点头，语气轻柔。可即使如此也掩不住这个消息的爆炸性。 　　皎尔“腾”地站起身来，声音也陡然提高，“为什么要离职？是我不听话吗？你最近是不是有点儿累？没关系，你可以先休息一段时间，我这段时间会乖乖地等你回来。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先替你给叔叔请假。” 　　皎尔说着话就拿起了手机，被西蒙一把拦下。 　　“皎尔，你听我说。” 　　“我不听！”皎尔歇斯底里地喊道。这么多年以来，这是她和西蒙第一次这么大声地说话。 　　“皎尔，你是个大人了。你冷静一点儿！”西蒙的声音不由得提高。 　　西蒙见皎尔情绪平静了一些才继续说道，“你十一二岁的时候，阿姨就把你交到了我手里。她对我那么放心，我可却犯了那么严重的错误……” 　　“那件事情不是你的错。”皎尔呢喃。 　　西蒙置若罔闻，又继续说道，“也许就是因为那件事情才使你的感情走到现在这个地步。我早就该辞职了，从那件事一发生我就应该辞职。现如今你也长大了，自己也有了主见。我现在离开也就放心了。” 　　皎尔听完后，心里还残存的那一点灯火是彻底熄灭了。长大就要学会告别，所以李黎离开了她，西蒙也要离开她 。这就是送给她的十八岁礼物吗？皎尔感到手脚冰凉，过了很久她才说道，“好啊。那你们都离开我吧！我自己也可以过得很好，我谁都不需要。” 　　皎尔说完话闭上眼睛，感觉走进了光消失的尽头。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期末考，日更变成两日更。等过了21号之后，就会恢复日更。 第44章 我忘不掉你啊，怎么办 　　《十八岁》的拍摄接近了尾声。 　　“皎尔，今天下午是你最后一场戏了吧？”西蒙说着话递给皎尔一瓶水。 　　“嗯。”皎尔冷着脸，答得简短。 　　自从上次西蒙和她说自己要离职后，皎尔就变成了这副样子，对西蒙总是爱答不理的。 　　西蒙心里泛起一阵苦涩，可对皎尔的心疼仍是多过自己心里的委屈。她笑着说道，“我今天下午的飞机，就不陪你了。公司里还有一些业务等着我去交接。” 　　皎尔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回答了一个“好”字。仿佛西蒙说的这一切都和自己不相干。 　　下午的最后一场戏是电影的结尾。生日当天，她经历了朋友的背叛，男友的离开以及家人的误会后，一个人逃到城市的角落；在漆黑的夜里，她一个人坐在楼顶的天台上默默喝着啤酒庆祝自己的成人礼。 　　这场戏几乎没有任何台词，几乎全是靠皎尔的肢体语言和脸部表情来传达人物的情绪。可以说这场戏非常考验演技。 　　在开拍之前，陈文导演竟然要她先喝一罐啤酒，说是可以缓解紧张情绪。皎尔几乎没有喝过酒，她担心演戏的时候会出意外状况。但是陈文导演一再坚持，她也就妥协了。 　　皎尔闭着眼睛喝了一大口啤酒，苦涩的味道顿时弥漫了整个口腔。她难受地挤了挤眼，舌面上还残留着苦味。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迷恋酒精，这在皎尔看来分明就是一种药，而且还是最苦的那种。 　　但是陈文导演用一种期待的眼神望着她。皎尔没有办法，只好把一罐打开的啤酒喝了个精光。 　　“陈导，我喝完了。”皎尔说着话晃了晃啤酒的罐子。 　　陈导满意地比了一个ok的姿势，问道，“准备好了吗？” 　　皎尔点点头，说道，“嗯。准备好了。” 　　她实在摸不准陈文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不过陈文一直都是电影界的鬼才，他拍电影的手法和□□演员的方式往往都是出人意料的。在进组之前，西蒙已经特意叮嘱过皎尔了，让她做好“被折磨”的心理准备。想到这儿，皎尔心里又是一阵泛酸。以后西蒙走了的话，大概再也没有人会这么细心地为自己着想了。 　　随着一声“action”，皎尔迅速投入到了拍摄当中。 　　皎尔默默地坐在了天台的一个角落。酒精逐渐起了作用，她已分不清自己是温皎尔还是何琪。或者此刻她就是何琪，她是那个十八岁就要孤军奋战以此来抵抗世界的何琪。青春注定是一场单枪匹马的战争。可这一仗她却输了，她怀着一腔孤勇行走在这个世界上，却在这个世界的冷漠前溃不成军。 　　何琪在黑暗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啤酒，撕开拉环的那一刻，啤酒发出“呲”的一声像是烟花升腾的声音。她对着漆黑无人的夜举起啤酒，说了一声“cheer”，敬自己的十八岁，敬这无人知晓的美妙夜色。 　　一口啤酒灌进嘴里，没有了最开始的苦涩，谷物的醇香和甘甜在舌尖缠绕。她把头向后仰去，靠在后面的墙上，又享受地喝了一口啤酒。十月的夜晚是属于诗人的夜晚。钴蓝色的天空是梵高在画卷上涂抹的最后一笔蓝色，可惜星星寥寥，没有几颗。衬得这夜空格外落寞。眼前的灯火映照着远方山脊的轮廓，一抹又一抹倒像是泼墨山水画。 　　她站起身来，隐约记起小时候学过的舞蹈。她站起身来，凭着记忆跳了起来。她已经想不起来这是什么舞种了，只是觉得此刻若不跳舞便对不起这美妙的夜色。她的舞步越是轻盈，心里就越是空旷。她仿佛置身于艾略特的荒原上，一片孤寂的风恰巧一丝不剩地吹进了心里。 　　不知道跳了多久，她觉得全身没了力气才停了下来。她站在空荡的天台上，目光望向远方的山脊，瘦削的背影显得那么寂寥。忽然一支烟花从城市的某个角落升起，在夜空中绽放出一片耀眼的金色。流光溢彩的繁华也不过是那一刻，瞬间便归于阒静。她在漆黑的夜里落下一滴泪，默默地和这个世界达成了和解。 　　随着陈文导演的一声“卡”，整部电影的拍摄就已经结束了。 　　可是何琪的灵魂还在皎尔的身体里不愿意离去。她还呆呆地站在原地，任凭周围的人过来拥抱她，庆祝电影的杀青。 　　她听到周围有人在说，“皎尔，你真的太棒了！” 　　她小声地呢喃，“我是何琪，我不是皎尔。” 　　她已经不记得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什么。直到后来被助理带到车上，皎尔的意识才逐渐回归。两罐啤酒的力量还在皎尔的身体里起着作用，她瘫坐在车上，觉得浑身没有什么力气。 　　助理担心地瞅着她，心里还想着西蒙临走前的嘱咐，不知道该如何和皎尔开口。亦或是就这样给皎尔一个惊喜，也没准是一个惊吓。正当助理思忖着，车就已经到达了酒店。助理狠了狠心，决定什么也不告诉皎尔。一切都丢给皎尔自己去解决。 　　助理把皎尔送到酒店房间门口然后说道，“皎尔，你先进去吧。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一会儿再过来。” 　　皎尔点点头，已经没有了力气说话。随手拿过房卡就进了房间。 　　房间里一片漆黑，皎尔习惯性地去摸索灯的开关。可还未等她摸到，就被一股巨大的力气扯入了一个怀抱。她内心一阵恐慌，酒也醒了一大半，挣扎着想要逃脱，却又被抱得更紧。 　　“是我。” 　　一阵松枝燃后的香味又重新把皎尔包裹起来。这气味对皎尔的确有神奇的魔力，让她顿时无比安心，像是襁褓中哭闹的婴儿闻到母亲的乳香立即就能安静下来一样。 　　“别动，让我这样抱一会儿好不好？” 　　李黎的双手紧紧环住皎尔的腰，仿佛要把她嵌进骨子里那般用力。她把头埋在皎尔的肩窝里，呼出来的气息打在皎尔的脖颈上，氤氲了一小块儿皮肤。皎尔就这样静静靠在李黎怀里，这段日子心中所郁结的块垒正逐渐化成涓涓细流，向四肢百骸流淌。两个人在不开灯的房间里紧紧拥抱，即使看不见对方也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两个人都沉默着，任这厚重的夜色掩盖了所有的情绪。 　　皎尔轻轻叹了一口气，伸出双臂搂住李黎。她冰凉的手指穿过李黎嶙峋的肋骨，缓缓摸向她凸起的蝴蝶骨。李黎比以前还要瘦，没有一丝肉的身体抱起来是那样不舒服。就像她们之间的爱情一样，即使行至如此尴尬的境地，两个人谁也不放不下。刚开始在一起或许只是为了开心，可是不开心了还是舍不得放开彼此，那就是爱了。 　　“你现在怎么这么瘦？最近没有好好吃饭吗？”皎尔在黑夜里缓缓开口问道。 　　“有啊，我有好好吃饭。”李黎的声音颤抖着，像是一只被雨打湿了翅膀的蝴蝶。 　　“说谎。”皎尔轻轻吐出这两个字，语气却没有被骗的不悦。反而温柔得不像话，就像夏天拂过荷叶的晚风。 　　李黎把皎尔抱得更紧，仿佛是要把皎尔揉进身体那般。 　　“我没有说谎。你不在的时候，我真的很乖。就是很想你，可也不敢给你打电话，更不敢给你发微信和短信。”李黎小声地声辩道，那语气委屈得仿佛是没吃到糖果的孩子。 　　皎尔的手掌来回摩挲着李黎的后背，像是某种安抚一般。她的掌心蹭过李黎瘦得凸起的脊椎骨，心里是不可抑制地心疼。 　　“为什么来找我？我们不是分手了吗？”皎尔说话的声音越到后面越小，到“分手”两个字的时候几乎小得听不见。 　　“我忘不掉你啊，怎么办？”李黎顿了顿，语气里有难以明辨的哽咽，“这段时间里我几乎试过所有方法，可我就是忘不掉你啊！” 　　“你……”皎尔轻轻叹了一口气，才又问道，“你几点到的这里？” 　　“晚上八点多。”李黎回答道。 　　皎尔听后想要松开李黎，却被抱得更紧。 　　“皎皎，别离开我好不好？”李黎的语气是那样无助，手臂紧紧环住皎尔。 　　“我去给你买饭，你肯定还没吃饭，是不是？”皎尔像是哄小孩一样，轻轻推开一个距离，把已经温热的掌心贴向李黎的脖颈，拇指还在李黎的动脉处摩挲了两下。 　　“嗯。”李黎点点头，这才松开皎尔。 　　皎尔转身打开房间的灯，已经习惯于黑暗的眼睛突然有些不适。她用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这才看到李黎就站在她面前。李黎穿了一件黑色一字领针织线衫，两根锁骨突兀地露在外面；下身是一条宽松的黑色休闲裤，包裹住过于纤细的双腿。这一身黑色衬得她脸色更白了，像是一件素净的瓷器。 　　皎尔心疼地别过脸去，转身出了门。再进门的时候，她手里已经提了一杯粥和一份清淡的小菜。 　　皎尔细心地把粥和小菜的盒子打开放在茶几上，然后对李黎说道，“你先吃。” 　　李黎“腾”地就站起身来，紧张地问道，“你去干嘛？” 　　皎尔又停住脚步，无奈地解释道，“我去给你找换洗的衣服啊。你待会儿不洗澡吗？” 　　李黎听完皎尔的话，眼睛里闪烁出光芒。她像是一只餍足的小猫一样，点点头说道，“好。那我在这里等你。” 　　待她找出一件宽松的白色T恤的时候，正想拿出去问李黎穿这件可以吗。哪知一转身就和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李黎撞了个满怀。李黎就势紧紧抱住她，她轻轻推了两下未果。 　　“再让我抱一会儿吧，好不好？”李黎说着怀，头还在皎尔的肩膀上蹭了两下，真像是撒娇的小猫。 　　“吃完了？”皎尔问道。 　　“嗯。”李黎点着头回答道。 　　“这么快？”皎尔难以置信地问道。 　　“嗯。我在外面等了你一会儿，还不见你出来。”李黎委屈地回答道。 　　“我这不是就要出去了吗？”皎尔无奈地解释道。她说着话，腾出一只手扶住李黎的肩膀。 　　“皎皎。”李黎叫着皎尔的小名。 　　时隔这么久，皎尔再次听到这个称呼，心头一暖。她张口答应着李黎，语气都是软糯的。 　　“我们和好吧，好不好？”李黎说话的时候，抱住皎尔的手臂又用了些力气。生怕自己被推开一样。 　　“嗯。”皎尔以微不可闻的声音答应道。 　　李黎听后，稍微拉开一段距离。她低下头，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真的？” 　　皎尔又点点头，说道，“真的。我们和好吧，李黎。” 　　李黎的眼睛里顿时有了光彩，像是阳光下金光闪闪的湖面一样。她激动地吻了吻皎尔的眉心，嘴里说道，“我保证这次再也不放开你的手了。” 　　等两个人都洗完澡躺在床上，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李黎和皎尔两个人四目相对地望着对方，谁也不肯闭眼睛，生怕这是一场梦。 　　“皎皎，我可以吻你吗？”李黎在黑夜里问道，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好像藏了星星在里面。 　　皎尔没说话，直接将唇贴向了李黎。唇齿紧紧相碰，对方熟悉的气息从唇瓣蔓延至舌尖，然后是整个口腔，再缓缓流向四肢百骸。 　　李黎的舌尖温柔地扫过皎尔的齿列，才轻轻撬开她的牙关探寻着她里面的气息。两人分享着彼此甘甜的津液，舌头也忘我地纠缠在一起，棉被下两人的手也紧紧地十指相扣在一起。 　　吻到动情的时刻，李黎将皎尔翻身压在身下。一场无人知晓的盛宴在黑夜里悄然进行。 　　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一章，愿您阅读愉快 第45章 这段感情可能永远都见不得光 　　回到公司后，西蒙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下个月就要离职了，她打算把办公室里一些重要的物品带回去。这是皎尔小时候发过的第一张也是唯一一张专辑，上面还有她写得歪歪扭扭的签名；这是皎尔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是她最喜欢的那个牌子的限量版耳机；这是皎尔成人礼时与她的合照……西蒙整理了许多东西，多数都是与皎尔有关。 　　皎尔是西蒙带的第一个艺人，这些年她手里自然也带过别的艺人。只是再也没有谁会像皎尔那样，让她如此用心。这些年来，西蒙也算是误打误撞进了这个圈子。她不是没有过野心，金牌经纪人曾经是她最大的梦想。可皎尔十六岁那年发生的那件事后来成了她最大的心魔。她的确在这个圈子里见过许多腌臜之事，皎尔是她保护的最后一片净土。可却她让这个孩子经历了如此龌龊肮脏的事情，这是绝不能原谅自己的一点。 　　当年事情发生之后，她就想过辞职。可是她知道皎尔很依赖她，若是她当时辞职的话，那么支撑皎尔的最后一根也是唯一一根支柱就会倒塌。所以她选择留了下来。这两年她也试过淡忘那件事，也曾尝试着告诉自己那是个意外。可每次皎尔一脸疲倦地告诉自己又做噩梦了，她就会陷入无止境的自责中。尤其是皎尔成年来，与男演员的对手戏入戏困难；后来又知道了皎尔和李黎的事情。西蒙每一刻都如履薄冰，生怕皎尔的前途毁在自己的手上。 　　“西蒙，你知道李黎是谁吧？” 　　西蒙还记得温妈妈从皎尔房间里出来之后找到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一句。她知道脚下的薄冰是真的碎了。 　　其实她大可以装傻，说自己根本不知道李黎是谁。可是她不忍心欺骗一个母亲，况且这个母亲还曾经无比信任她。当她全盘托出的时候，她也清晰地记得温妈妈那混杂着无数情绪的表情。 　　她多希望这位母亲可以狠狠地给自己一巴掌，声嘶力竭地骂自己没有把她女儿看好。可是温妈妈那复杂的表情也不过是一瞬间，随即便恢复了往日的笑容。她笑着说，“西蒙这么多年真是辛苦你了。是皎尔自己不懂事，你不用自责。” 　　她无论如何也忘不了温妈妈那失望的眼神。她知道自己该离开了。如果她还留在这里，她不知道以后该如何面对温妈妈。她想了一个晚上，觉得辞职是最好的决定。她也没什么兴趣和心思再去带别人，这个圈子实在太嘈杂。这些年来，她已经太累了。她想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至于以后的事情就以后再说吧。 　　西蒙已经预知到皎尔知道这件事情时候的反应。所以当她把这一决定告诉皎尔时，她的反应其实都在西蒙的预料之中。只是皎尔说的那句，“我自己也可以过得很好，我谁都不需要”还是戳痛了她。 　　西蒙带了皎尔这么久，皎尔总是又乖又甜。即使生气的时候也不会轻易地说这些令人丧气的话。她知道皎尔这次是真的伤心了。她也明白皎尔正处于什么处境，说出这种话也不奇怪。她这两个月内接连失去了两个最重要的人，心里怎么会不像刀割似的难过。 　　她知道皎尔这次是真的陷入爱情了。她刚开始知道她和李黎的事情的时候，觉得不过是小女孩儿之间的胡闹。直到她当面问皎尔的时候，她还曾抱有期待。可后来她看到皎尔决绝的眼神，她就明白了皎尔对这段感情破釜沉舟的态度了。这种时候，任她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后来西蒙不知道皎尔和李黎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矛盾。她本来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想趁这个机会让皎尔和李黎的感情冷下来。可皎尔那个傻孩子仿佛是自虐般地折磨自己，中暑、发烧、不吃饭、还郁郁寡欢。西蒙担心她这样身体和心理都会出状况，才开口劝皎尔和李黎说清楚。 　　哪知道皎尔从江城回来，状态更是颓丧。西蒙问过后才知道两个人分手了。说实话，西蒙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内心不是没有喜悦的。她以为这会彻底断掉皎尔的念想，说到底皎尔毕竟还是个孩子。对于情爱这种事情，时间应该会冲淡一切。可是她哪里知道皎尔却钻了牛角尖。她嘴上越说着“没事儿”，就越能证明事情很严重。 　　后来李黎把电话打到她那里。起初她是真的很生气，直接说了一句“无可奉告”，就把电话挂掉了。结果从那之后，李黎的电话和短信便没有断过。直到西蒙把她加入了黑名单之后，才觉得世界一片清净。西蒙怎么也没料想到李黎竟然会直接来公司找她。 　　“你这个孩子怎么回事儿？你就不怕被别人知道你和皎尔的事情？”西蒙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李黎，心里又气又怕。 　　“您放心，我什么都没说。”李黎用一种乞求的眼神望着西蒙，然后说道，“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才来找您的。我求求您告诉我她现在在哪吧！就这最后一次了，如果她还不肯复合的话。那我就真的放弃了。” 　　西蒙之前见过几次李黎，这个气质清冷的女孩儿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西蒙觉得这个女孩儿的眼睛里有说不出的忧郁，经纪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女孩儿若是好好栽培的话一定是未来可期。 　　可如今这么清高的一个女孩儿竟然这么卑微地乞求她，只是为了一份前途未卜的感情。 　　“你知道你们这段关系会毁了她吗？”西蒙还是忍不住问道。她想知道这个让皎尔为之破釜沉舟的人究竟是怎样对待这段感情的。 　　面前这个女孩儿不再说话，低垂下的睫羽遮住了眼神里的阴影。 　　西蒙在心底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你们两个都还小，凡事都容易冲动。等到见识了这个大千世界之后，你们就知道这段感情什么都不算了。” 　　李黎勾勾嘴角，苦笑道，“怎么会什么都不算呢？” 　　“那你想过以后你们两个人怎么办吗？这段感情可能永远都见不得光。”西蒙问道。 　　“我想过的”，李黎点点头，眼神虽然稚气却不乏坚定，“其实我对这个圈子根本就没什么兴趣，以后大可不进。我知道皎尔喜欢这一行，我自然不会要她为我放弃。如果以后我成为了皎尔路上的阻碍，皎尔不需要我了，我会自动离开。” 　　“那现在呢？”西蒙挑眉问道。 　　“现在我只想做最后一次努力。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并不是由我自己所能决定的，也不是别人一句‘不行’就可以轻易否定的。”李黎黯淡的眼睛里闪现了一丝光亮。 　　西蒙看着面前这个已经瘦成一把骨头的女孩儿脸色苍白，眼睛浮肿，便知道她最近受的苦不会比皎尔少。西蒙其实没想为难她，只是想知道李黎对这份感情的态度到底成熟与否。她对李黎的答案谈不上多满意，但是她身上那股破釜沉舟的劲儿和皎尔相似。西蒙究竟是软了心。 　　她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赢了！” 　　西蒙正收拾着东西，没想到有人推门而入。 　　“你……”西蒙皱着眉头正要责怪来者的无礼，抬头却看到来者是皎尔。眉头随即舒展，“皎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是昨天。”皎尔看着西蒙收拾得干净的办公桌，瘪着嘴问道，“你这是真的要走了吗？” 　　西蒙放下手中的活计，抿着嘴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你今天来公司是有什么事情吗？” 　　皎尔点点头，坐在了西蒙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她漫不经心地玩着手指，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不过她开口的一句话就已经吓坏了西蒙，“我打算把我和李黎的事情告诉我叔叔了。” 　　西蒙双手撑在办公桌上，身体探向皎尔，一双眼睛里有遮不住的怒气，“皎尔，你是不是疯了？你知道现在什么时候吗，就敢把这件事告诉温总。” 　　皎尔抬起头，眉毛一挑，说道“你现在又不是我经纪人了，管我这么多干嘛？” 　　她说完话站起身就要走人，却又被西蒙一把拽了回来。 　　“干嘛？”皎尔盯着西蒙握着自己胳膊的手，眼神凌厉。 　　“你什么时候这么不听话了？”西蒙把皎尔一把按在椅子上，站在皎尔前方阻挡住她的去路。 　　“听话？”皎尔勾勾嘴角，冷笑地说道，“我就是太听话了，你才什么都不跟我商量就做决定。” 　　“皎尔，我……”西蒙神色犹豫。 　　皎尔看到西蒙这副样子，究竟是软了心肠。她说道，“西蒙，其实你没必要这样做的 。” 　　“说到底，那件事就是我的失职啊。如果当初那件事情没有发生的话，也许你现在……” 　　西蒙话还未说完就被皎尔打断，她喊了一声“西蒙”，微微敛起眼睛里的光，看起来既严肃又正经。 　　“当年那件事情就是一个意外，要怪就怪那个禽兽。而且我和李黎之间的感情是我自己的选择，和当年所受的伤害没有多大的关系。况且当年那件事我都已经快忘了，自从和李黎在一起后我就再也没有做过那个噩梦了。我以为这一页是要翻篇了，结果你现在却要因为这件事情辞职。你是在想让这件事情彻底成为我这辈子的阴影啊？！” 　　“皎尔，对不起。我……”西蒙眼神里翻涌着说不清的情绪。 　　“西蒙，我跟了你这么长时间。我真的舍不得你离开，我更不想你是因为我离开。你要我自责一辈子吗？”皎尔抬起头，眼睛里已经有了泪光。 　　西蒙别过脸不去看皎尔，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 　　皎尔一把拉住西蒙的手，又说道，“你带了我这么多年，除了李黎那次，我一次都没有跟你闹过啊！你也说我听话对不对？你能不能看在我这些年这么听话的份儿上留下来啊？” 　　“皎尔，我……” 　　西蒙话还未说完，又被皎尔打断，“你放心，我会和叔叔亲自去说。就说是我自己任性惹你生气了。你说辞职都是气话。” 　　西蒙不敢去看皎尔那满怀期待的目光，生怕自己一时软了心肠。 　　“你是不是还担心我父母那里？”皎尔又问道，见西蒙不答话继续说道，“我妈真的没有责怪和要你离开的意思。你要是不信的话，我现在就给我妈打电话，让她亲自跟你说。” 　　皎尔说着话就拿出了手机，却被西蒙一把拦下。 　　“皎尔，你怎么越大越任性呢？”西蒙顿了顿又说道，“我说了是我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 　　“西蒙。”皎尔的眼睛湿漉漉的，说话时尾音都塌陷了。 　　“好，你让我好好想一段时间好不好？我最近真的太累了，想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西蒙内心终是不忍。 　　皎尔的眼睛里顿时闪现出光来，她一连点着头说道，“好好好。我这就去和叔叔说。” 　　“哎！你和李黎的事情……”西蒙又一把抓住皎尔。 　　皎尔的嘴角带着狡黠的笑意，“放心。只要我经纪人不让我告诉他，我就不和他说。” 　　“你这孩子……”西蒙顿时觉得自己被摆了一道。 　　作者有话要说： 　　考完试立即来更新，爱您！ 第46章 我会和李黎好好照顾对方的 　　西蒙看了一眼懒懒地窝在沙发上的皎尔，恨铁不成钢地嫌弃道，“平时形体老师教你的都忘了吧？” 　　皎尔回了西蒙一个眼神，用手机遮住脸羞涩地笑了起来。 　　“真的不要我们送你过去？”西蒙又忍不住问道。 　　皎尔坚定地摇摇头，说道，“不用。” 　　皎尔突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问道，“西蒙，你说我去卫城穿什么？” 　　“当然是越低调越好!没人陪着你又是私人行踪，万一被人认出来有你受的！”西蒙说道。 　　皎尔失落地撇撇嘴，也只能乖乖地听话。然后从行李箱里找出长款黑色羽绒服和黑色棒球帽。 　　皎尔和李黎两人自和好后，还没来得及黏在一起就被各自的行程所打搅。没想到《路过》这个综艺竟然是一匹黑马，播出的前几期在网上大受好评。节目组最近在筹置第二季，本意还是希望皎尔能够参加。《你好，陈学弟》也要播出了，作为女1号发布会和各种宣传活动是不可避免的。这两个月皎尔回学校的次数少之又少，就连考试期间皎尔也只是匆匆参加完就继续赶行程了。 　　好不容易等一切都忙完后已经是寒假了。昨天晚上她刚在松城参加完一个综艺节目，就向李黎抱怨再见面都是下个学期了。李黎问她要不要来卫城玩。她内心为之一动，觉得并不是不可以。 　　于是明天回平城的计划改为去卫城。刚刚从国外度假回来的西蒙除了发几句牢骚，倒也没说别的。 　　皎尔一个人坐在去卫城的飞机上，又想起自己独自去江城找李黎的那一次。那时候还是夏末，空气里还残留着盛夏的气息。中午骄阳似火，皎尔的心底却一片冰冷。那时候她不知道她和李黎这段摇摇欲坠的关系究竟会走到哪里。从飞机的舷窗往外看是一大片白茫茫的云翳，皎尔当时的心情也大抵如此茫然了。 　　现在正值寒冬，温度几乎降到了这一年的最低值。一句话的后半句还来得及说出口，前半句就已经冻僵在外面了。皎尔穿着黑色长款羽绒服，带着黑色棒球帽，脸上还戴着黑色口罩。把自己裹得这么严实，一是怕自己被认出来，二是为了保暖。今时不同往日，皎尔怀着要去见心上人的欣喜，即使这单调的寒冬也觉得有意思多了。 　　机场里的人并不算少，刚下飞机的皎尔还有些发懵。突然手机震动了，是李黎！ 　　“往你的左前方看。”李黎的声音噙着寒冬特有的清凉。 　　皎尔就看到了在自己左前方穿着驼色大衣的李黎。 　　“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毕竟我裹得这么严实。”皎尔戴着口罩，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不过一双杏眼笑得弯弯。 　　李黎隔着皎尔的口罩捏了捏她的脸，然后说道，“因为我有特殊技能。” 　　“什么特殊技能？”皎尔忍不住问道。 　　“保密！”李黎牵着皎尔的手朝机场外走去。 　　皎尔没有想到李黎竟然是自己开车来接她的。她看着那辆白色的路虎，愣了愣然后说道，“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开车？” 　　李黎打开车门，半推着把皎尔送上副驾驶，然后说道，“前段时间闲着没事就学了呗！” 　　“哦！”皎尔点点头，心里想到等回了平城也要去考驾照。她又问道，“那咱们现在去哪？” 　　李黎发动了车子，目视前方，然后说道，“去我家，你准备好了吗？” 　　“去你家？”皎尔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才像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再说话时声音也提高了几个度，“那岂不是去见家长？” 　　话一出口，皎尔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了。这话听起来没羞没臊，她的脸顿时烧了起来。 　　李黎倒也没什么大的反应，只是腾出一只握着方向盘的手摸了摸皎尔的脑袋，然后笑着说道，“对啊，就是去见家长。” 　　皎尔红着耳尖把李黎的手又放回了方向盘上，然后说道，“你好好开车，看路！” 　　她其实早就应该想到这一点的，来卫城自然会住到李黎的家里啊！住到她家怎么会不和她家人见面呢？！当真是自己大意了，早知道就应该好好打扮一番。结果为了保暖和不被别人认出来，竟然穿得像一只熊一样。皎尔垂下头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己黑色的羽绒服。 　　皎尔正懊恼着，也没什么心思说话。李黎以为她是嫌自己没有提前和她报备，于是宽慰道，“就是一起吃个饭而已。晚上可以去我那里住。” 　　“你平时不和叔叔阿姨住吗？”李黎的话成功地转移了皎尔的注意力。 　　“平时当然一起住。你过来了的话，我是怕你觉得不方便。”李黎解释道。 　　两人一路聊着天，车子不知不觉就开到了市郊的一处别墅群。李黎伸出右手握住皎尔的手，然后说道，“就要见到公公婆婆了，紧张吗？” 　　“你……”皎尔顿时语塞。过了几秒才又说道，“一会儿到了叔叔阿姨跟前，你可别再这么胡说了！” 　　李黎捏了捏皎尔的手，笑得眉眼温柔，“别紧张。我爸妈都是脾气很好的人。” 　　皎尔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点了点头。 　　到了门前，皎尔觉得自己的心脏竟然在狂跳。她一把扯住李黎要开门的手。 　　“怎么了？”李黎停下开门的动作然后问道。 　　皎尔小心地捏着李黎的手指，然后说道，“李黎，我有点儿紧张。怎么办？” 　　李黎听后握紧皎尔的手，柔声说道，“别紧张，就是一起吃个饭而已。有我在呢，放心！” 　　皎尔点点头，随即松开了李黎的手。 　　“爸，妈。我们回来了。”李黎牵着皎尔的手进了家门。 　　皎尔还没来得及打量这栋房子的装修，就看到一对中年夫妻迎了上来。 　　“皎尔，这是我爸妈。”李黎牵着皎尔的袖口为她介绍。 　　“爸，妈。这是皎尔。”李黎口中“皎尔”二字像是浸着蜜一样甜。 　　对面站着的男人身材高大，即使已过了中年身材依然保持得不错。李黎的眉眼和他长得很像，都是安静温柔的样子。而对面站着的女人看起来要年轻一些，光滑的脸上竟然瞧不见一丝皱纹。她两手相握站在那里，自有一股端庄高贵的气质。 　　皎尔敛着眉眼，本来就很甜美的长相看起来更加乖巧可爱。她微笑着打招呼，“叔叔阿姨好！我是皎尔。” 　　李黎的妈妈听过皎尔的问候后，眼睛里便是掩藏不住的笑意。她伸出手牵着皎尔的手向客厅走去，边走还边说道，“我啊，早就听李黎提起你。没想到你本人比电视上还要漂亮。” 　　皎尔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做好准备，她嘴里说着谢谢阿姨，转头望着李黎。李黎也只是笑着递给她一个眼神，意思是不用紧张。 　　“皎尔，外面很冷吧？喝杯热茶。”李黎的爸爸说着话给皎尔倒了一杯茶。 　　皎尔受宠若惊地站起身去接茶杯，嘴里还说着谢谢叔叔。 　　“皎尔，别见外。就跟在自己家一样。”李爸爸笑着说道。 　　皎尔小口地喝着茶水，生怕自己一着不慎出什么差错。坐在她旁边的李黎倒是一直满眼宠溺地盯着皎尔看了好久。 　　直到皎尔被看得有些不自然，生怕李黎露了馅儿。她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示意李黎别再看了。 　　结果这一声咳嗽倒是引起了李妈妈的关注，“怎么了？是不是呛着了？这茶是不是太烫了？” 　　皎尔连忙解释道，“阿姨，这茶水正合适。我就是喝得有点急。” 　　李妈妈笑着极其自然拉过皎尔的手，说道，“这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穿得太少了？” 　　皎尔的双手被握在李妈妈温热的手心里，指尖的冰凉立马被驱散了一些。她的一双杏眼里噙着笑意，说道，“阿姨，我穿着羽绒服来的，不冷。” 　　“不冷手还这么凉？”李妈妈说着话又忍不住握紧了一些，然后说道，“我让阿姨炖了汤，一会儿吃晚饭的时候好好喝一碗。” 　　皎尔的手被李妈妈捂在手心里，已经逐渐暖和起来了。她心里紧张的情绪也正在一丝丝瓦解。在进门之前，她已经预想了与李黎父母见面的多数情形。毫无疑问，此时的场景比她设想过的所有的都要好。 　　四个人在客厅里聊着天，尽管李黎父母笑容可亲的样子让皎尔紧张的情绪得到缓解。但她和李黎的关系毕竟不是单纯的朋友。如果李黎的父母知道了，肯定不会这么热情地对待她。她一想到这儿，就有些心虚，连带着眼神都有些闪躲。 　　吃晚饭的时候，李爸爸大概是察觉到皎尔的拘谨，于是和她说道，“皎尔，今天晚上的菜是不合胃口吗？” 　　皎尔听后立即摇着头说道，“没有，很好吃。” 　　皎尔说着话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口米饭，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 　　李爸爸听后这才放心地点点头说道，“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多吃点儿。” 　　还未等皎尔说话，李妈妈插嘴说道，“这就是在自己家呢！” 　　李妈妈这话刚一出口，皎尔和李黎两人都咳嗽了起来。李妈妈没有顾及李黎，反而又起身给皎尔盛了一碗汤说道，“来，皎尔，喝口汤压一压。” 　　皎尔接过汤碗，接着埋头喝汤挡住泛着红晕的脸颊。 　　等李黎清完嗓子后，脸也变得红通通的。她倒不是因为害羞和紧张，纯粹是因为呛着了。她故意装的委屈兮兮地说道，“妈，你怎么不给我盛一碗呢？” 　　李妈妈拍了一下李黎的手，力道不重。她嗔怪地说道，“你这孩子……” 　　李妈妈没把后面的话说完，转而却对皎尔说道，“皎尔，李黎平常和你在一起也这样？” 　　皎尔放下汤碗，只是用眼睛瞄了一眼李黎，嘴上挂着狡黠的笑意，然后说道，“李黎啊……” 　　皎尔一时起了坏主意，说完这三个字后，故意不再说下去。然后悄悄观察李黎的反应。 　　“温皎尔，说实话啊！”李黎看起来神色并没有任何变化。 　　皎尔就是觉得自己垂在桌子下的手被偷偷捏了一下。她立即又紧张起来了，嘴里磕磕绊绊地说道，“李黎对我挺好的。她很照顾我，对，很照顾我。” 　　皎尔说完这句话，脸又烧了起来。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 　　李妈妈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她给皎尔夹了一块鱼肉，然后说道，“皎尔，你不用给李黎说好话。我还不知道她吗？” 　　“妈，我怎么了？”李黎不满地说道。 　　李妈妈没有回答李黎，然后对又说道，“李黎这个孩子，什么事情都喜欢搁在心里。她表面看起来风淡云轻的，其实心里在意得紧。你和她在一起，真是要辛苦了。可李黎也绝对是个好孩子，她要是认准了谁，就一门心思对她好。” 　　皎尔听完李妈妈的话顿时一愣！这话听起来怎么…… 　　李黎在桌子下偷偷撞了一下皎尔的腿，然后递给了皎尔一个眼神。那个眼神里满是得意和暗喜。 　　还未等皎尔答话，李爸爸便插嘴说道，“孩子还小呢！等以后大一点儿再说也不迟。” 　　李妈妈看着皎尔烧红的耳尖，也立马解释道，“是，是。今天太开心了，我话有点儿多。皎尔，你吃菜。” 　　李妈妈说着话，又给皎尔夹了一只虾。 　　皎尔咬咬下唇，红着脸说道，“阿姨，没事儿。以后路还长，我会和李黎好好照顾对方的。您和叔叔放心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您抽出百忙的时间来读我的文，愿您阅读愉快！ 第47章 我相信你能把这一切解决好 　　李黎车上的空调开得很足，暖风吹在皎尔的脖颈上，带来丝丝痒意。这一天舟车劳顿，困意不知不觉中来临。皎尔觉得浑身乏得很，眼皮也越来越重。没过多久，她就进入了睡眠。 　　皎尔再次醒来的时候，车子停在一个路口在等绿灯。她活动了一下因为蜷缩在座位上而变得酸痛的身体，然后捂着嘴巴打了一个哈欠。 　　李黎听见皎尔的哈欠声，侧头和她说话，“醒了？” 　　“嗯。快到了吗？”因为刚刚醒来，皎尔的尾音还带着些许沙哑。 　　李黎看皎尔睡眼惺忪，说话的样子像个孩子。她忍不住凑过身去亲皎尔，她本来只是想浅尝辄止一番。但皎尔的唇温热柔软，像是刚刚烘焙出来的蛋糕，让她情不自禁想要加深这个吻。 　　皎尔见李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便轻轻把她推开，“看路！不许分心。” 　　“好。”李黎嘴上虽然答应着，却又腾出一只手与皎尔十指紧扣。 　　“不是说让你专心开车吗？还要和我牵手！”皎尔嗔怪道。她晃了晃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却也没有松开。 　　“今天路况不好，特别堵车。可以慢慢开，不着急。”李黎说着话，握着皎尔的手又用了一些力气。 　　堵车本身是一件很令人恼火的事情。但是和李黎在一起的话，堵车好像也算不上有多烦人了。此时的卫城本已经着上一片浓重的夜色，可车窗外却是火树银花。万家灯火映照着缓缓不息的车流。寻常的夜色因为此刻的心情也有了人间盛世烟火气的美。李黎打开了音乐，乐声在车内徐徐流淌着。钢琴的声音舒缓安逸，中间插入的大提琴声音带着厚重和喑哑，一声又一声像是拉进了皎尔的心里。 　　正当她愣着神的时候，李黎突然晃了晃她的手，指着窗外某个建筑说道，“皎皎，那就是我的高中学校。” 　　皎尔听后，立即瞪圆了眼睛想要仔细打量，无奈夜色太黑只能瞧见一个轮廓。她瘪瘪嘴说道，“太黑了，什么都看不到。” 　　“等白天的时候，再来带你兜一圈。”李黎说话的时候，依旧目视前方专心开车。 　　皎尔眨眨眼睛，然后问道，“可以带我进去看看吗？” 　　李黎皱了皱眉头为难地说道，“恐怕不行。现在已经放寒假了，学校应该是不让进入的。” 　　皎尔嘟着嘴失望地说道，“啊？我还想去看看你的学校呢！” 　　李黎想了想，才又说道，“我明天可以带你来这附近吃早点。有一家早餐店我高中的时候经常去，他家特别好吃。到时候趁着天色早，我们可以在学校四周看一看。你觉得怎么样？” 　　皎尔的眼睛顿时闪出光彩，“真的？好啊，好啊。” 　　李黎看着皎尔像一只小仓鼠一样猛地一顿点头，心里像是有根羽毛在轻轻刷着，一阵若隐若无的痒意。她故作严肃地说道，“温皎尔，不许这样说话。” 　　看见李黎拉下来的脸，皎尔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出了错。她忍不住委屈地说道，“为什么？” 　　“你要是总这样说话，我忍不住现在就想吃掉你。”李黎说完话，大拇指在皎尔的手心里挠了挠。 　　“你……”皎尔烧红了脸，一时竟无话可说。 　　待回到李黎那里，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李黎的住处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装修布局都是冷色调，干净又简洁，和她的气质很相符。 　　皎尔正打量着这套房子，猝不及防被李黎从背后拥住，她温热的鼻息喷洒在皎尔的脖颈上，“怎么样？还可以吗？” 　　皎尔转头吻了吻李黎的唇角，然后说道，“嗯。是你的风格。” 　　“这是我爸妈送给我的十八岁生日礼物。除了你，我没带任何人来过这里。”李黎在皎尔耳边低喃。 　　皎尔绞着手指，小心地问道，“那她也没来过吗？” 　　“谁？”李黎把下巴放在皎尔的肩膀上，对于皎尔口中的“她”不明所以。 　　皎尔转过身和李黎面对面，双手搭在李黎的肩膀上。她咬了咬下唇，又说道，“就是她啊，那个老师。” 　　李黎这才了然，她宠溺地捏捏皎尔的下巴，然后说道，“当然没有。” 　　皎尔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去一半，她又问道，“那罗念呢？她有没有来过？” 　　李黎无奈地笑笑，一双漆黑的眸与皎尔对视，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真心都通过眼神传递给她，“宝贝儿，你听我说，你真的是第一个来这里的人。在此之前，我没带她来过，也没带罗念来过。除了你，我没带任何人来过这里。” 　　“哦，我知道了。”皎尔抿抿嘴角，企图藏住自己的笑意。 　　李黎拉着皎尔坐在了沙发上，然后说道，“你问了我两个问题。那我问你一个可不可以？” 　　“嗯。”皎尔点点头答应道。 　　“你一定要说实话”，李黎见皎尔点头后才又继续说道，“罗念那次给我发微信你是不是看到了？” 　　即使李黎没有说出到底是哪一次，皎尔还是点了点头。也就只有那么一次，她看到了罗念发给李黎的微信。于是这就变成了皎尔心中的一根刺。 　　李黎叹了一口气，捏了捏皎尔的脸颊。语气里满是无奈，“你为什么当初不和我说呢？你当时和我吵架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 　　皎尔被戳中了心事，红着脸不说话。 　　李黎扶住皎尔的肩膀，身体不知不觉向她凑近。李黎眉眼垂着，像敛了一汪春水，“皎皎，以后如果你再有什么心事的话，可不可以直接和我说？你这样憋在心里，你不好过，我也不好过啊。” 　　皎尔看着李黎那副眉眼温柔的样子，心早就软得不成样子了。她垂下睫羽，低声说着好。 　　李黎扶住皎尔的肩膀，和她对视，“我也向你保证，我以后绝对不乱撩别人。之前盛颜那些事情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但是你也得相信我好不好？心里要是有了别扭一定要和我直说，听我的解释好不好？我现在心里真的只有你一个人。” 　　皎尔看着李黎漆黑如墨的瞳孔，内心仿佛被一团温暖的火焰包裹住，纵使有茫茫雾霭也顿时烟消云散了。 　　她突然想起之前她和李黎的种种别扭，忍不住红了眼眶。只消喊了一声李黎，便说不出话来了，尾音还有些发颤。 　　李黎脑子里的最后一根弦突然就这么断了。她低头想去吻皎尔的唇，却被皎尔躲闪开来。 　　“我还有两个问题想要问你。”皎尔推开李黎探过来的身体，强压住内心的悸动说道。 　　李黎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宝贝儿，你今天问题怎么这么多？” 　　皎尔瘪瘪嘴，说道，“你必须得回答我。” 　　李黎坐直身子，然后说道，“好，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问吧。” 　　皎尔眨眨眼睛说道，“第一个问题是你能不能告诉你家是做什么的？” 　　皎尔从未听李黎提起过家里的事情。从平时的日常来看，皎尔知道李黎的家境应该不错。可若不是今天来到卫城，她真的没有想到李黎的家境如此优渥。李黎父母所住的那处别墅区，从安保方面来看也绝对不仅仅是富人区那么简单。 　　“我爸爸是做生意的，我妈妈没什么工作，一直呆在家里。”李黎瞧着皎尔欲言又止的神情，然后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家的确和zheng界有些关系。不过那都是我爷爷那一辈的事情了，我爸不喜欢从zheng。所以我爷爷那些事情都是我伯父接手，和我爸没什么关系。” 　　还未等皎尔说话，李黎又说道，“我知道你第二个问题想问的是什么？” 　　“什么？你说。”皎尔不再说话，听着李黎继续说下去。 　　“你是不是想问我爸妈是怎么知道咱俩的事情的，为什么不反对？”李黎眸子里闪着精光。 　　皎尔点点头，示意李黎继续说下去。 　　李黎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要说了，你可别生气。” 　　皎尔晃了晃李黎的腿，然后说道，“我保证不生气。你就说吧！” 　　“其实我喜欢女生这件事，我爸妈早就知道。高中毕业那会儿，我因为她的事情闹得那么大。所以我爸妈都知道了。我们家一向很开明，再加上我当时的那个状态，我爸妈也就不好说些什么。生怕哪句话说重了，让我想不开。再后来我和他们说，我要带个朋友回家给他们看看。我妈问我是男生还是女生，我说是女生。我爸妈就明白了。”李黎说完小心翼翼地瞧着皎尔的脸色。 　　皎尔听后眉毛一扬，然后说道，“这么说，是她帮你出的柜？” 　　“你生气了？”李黎立即紧张地问道。 　　“才没有。我还得感谢她给我铺的路呢！”皎尔说完话，起身跨坐在李黎腿上，狠狠地亲了李黎一口。 　　李黎伸出手环住皎尔的腰，然后说道，“这才是我的皎皎啊！自信又大度。” 　　皎尔圈住李黎的脖子，嘟着嘴说道，“我现在只能做到不在乎你的过去，但我可没有大度到不去在乎你身边那些莺莺燕燕。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好，我只是你一个人的！”李黎捏了捏皎尔侧腰的软肉。 　　皎尔的敏感处几乎都在侧腰上，被李黎这么一捏。她忍不住软了身子，语气里带着甜腻，“你干嘛？” 　　“当然是要吃你！”李黎一翻身，将皎尔压在了沙发上。 　　第二天，天空刚露出鱼肚白，李黎手机的闹铃便响了。她摸索出手机关掉闹铃之后，然后就把皎尔捞进了怀里。 　　“宝贝儿，起床了。”李黎吻了吻皎尔的唇角。 　　皎尔翻了一个身，嘴里还嘟囔着，“让我再睡会儿。” 　　“不去吃早饭了？不去看我们学校了？”李黎轻声问道。 　　皎尔这才勉强坐起身来。等两人收拾得差不多后，出门的时候天色还未大亮，空气里带着深深的寒意。 　　如今正值寒冬，再加上学校已经放假。临近李黎学校附近的那个早点店，食客寥寥。李黎把蒙得严实的皎尔安排在一个座位上，就去柜台前买早餐了。 　　虽然店里没有几个人，也没有人认出皎尔。可究竟是在外面，两人都不敢太放肆。只是在吃饭的时候，小声地交谈了几句，期间也不敢有太亲密的动作。待出了门之后，皎尔才长舒一口气。 　　“这顿饭吃的，真是提心吊胆。”皎尔摸着自己的胸口，和李黎说道。 　　李黎并未答话，只是怔怔地望着迎面走来的一个年轻女人。 　　这个女人见到李黎也是一愣，不过随即便笑着和她打招呼，“李黎，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再回过神来的李黎，眼神早已是平淡如水。 　　皎尔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忍不住想要上前握住李黎的手，但随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她安静地站在一边。 　　“来吃早饭吗？”那个年轻女人又问道。 　　“嗯。你呢？”李黎语气平淡，听起来和平时无异。 　　“嗯，一样。” 　　“那没事儿我就先走了。再见。” 　　“再见。” 　　两人继而擦肩而过，谁也没有再回头。 　　皎尔把手偷偷塞到李黎的手心里，陪着李黎向前走去。 　　“大街上也不怕被别人发现？”李黎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可也没松开皎尔的手。 　　“不怕。”皎尔答道。 　　“不好奇刚才那个人是谁吗？”李黎问道。 　　“我应该知道那个人是谁。”皎尔说着话晃了晃李黎的手。 　　“不生气？”李黎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地瞄着皎尔，想看看她有什么脸色变化。可惜皎尔戴着口罩，什么都不能看到。 　　“生什么气？我相信你能把这一切解决好。”皎尔说着话把手指与李黎的手指相扣。 　　李黎听后一愣，一双眸子染上柔情。她紧紧扣住皎尔的手，朝前走去。远方正是一片被烧红了云翳，太阳正喷薄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 　　来更文啦~愿您食用愉快 第48章 我可是要和你过一辈子的 　　五年后。 　　今天温皎尔有一个杂志封面拍摄。这是她上个月拿了影后之后的第一张杂志封面。拍摄主题原本在她拿影后之前就已经敲定了，现在因为她拿了影后发生了变更。摄影师更希望展示出年轻影后与众不同的一方面，而不是千篇一律。于是镜头下的皎尔坐在单人沙发上，只穿了一件宽松的男式白衬衫，领口大开露出纤细的锁骨和大片白皙的肌肤。她随着相机的喀嚓声随意地切换着动作，每一个姿态都妩媚至极，可脸上却是不容侵犯的骄傲神情。诱惑与禁欲两种矛盾的气质混合在皎尔身上，竟然无比自然和谐。 　　时尚杂志那边结束拍摄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皎尔扫了一眼样片，觉得没什么大问题，就挑了几张自己满意的给摄影师。 　　新来的小助理拿着手机过来找皎尔，神情似乎还有一些紧张，“温老师，李老师找您。” 　　皎尔放下手中的拿铁，接过手机对小助理笑着说了声谢谢。 　　“喂！杂志拍摄结束了？”电话那头传来李黎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 　　皎尔听到李黎的声音皱了皱眉头，说道，“刚结束。你嗓子怎么又哑了？没喝我给你准备的茶？” 　　“你也知道，话剧节这么忙，还没来得及喝呢！”李黎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疲惫。 　　“亲爱的，辛苦了。等今天回家给你煲汤喝。”皎尔撒着娇，声音和十八岁时候一样甜腻。只是现在除了李黎，大概没有人再听过皎尔这么娇憨的声音了。自从《十八岁》上映后，她的演技大受好评，陆陆续续参演了很多大导演的作品。她也因此从人气路线转为了资源路线，所以这几年除了在大荧幕上，她很少在综艺上露面。而且走低调的资源路线也更有利于保护她和李黎的关系不被曝光。 　　“你忘了？今天咱妈喊咱俩回家吃饭呢！”李黎在电话里提醒道。 　　“哦，对。我都忘了。”皎尔说着话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上周，温妈妈就嘱咐两人今天过去吃晚饭。今天晚上叔叔一家也过来。 　　“你忙完就先过去。我这儿还得等一会儿呢。等忙完了就直接过去了。”李黎在电话的另一端说道。这几年她一直在话剧圈里，很少走入大众的视线。很多人说李黎这张脸不上大银幕真是可惜了。李黎倒是丝毫不介意，她嫌那个圈子太聒噪。并不适合自己。其实皎尔也知道李黎之所以选择话剧更多的也是因为想要保护她和自己的关系。若是两个人都在这个圈子，有很多事情必定身不由己，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松自由。 　　这几年走过来，两人早已不像当年那样任性。彼此都深知对方的不易，也知道这段感情有多珍贵。 　　等皎尔回到家的时候，自己两岁的妹妹正坐在地板上大哭大闹。一大家子人都哄着她也没有办法。连叔叔在工作上那么雷厉风行的人一看见女儿的眼泪都立马缴械投降。 　　皎尔看见此情此景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把自己的妹妹抱起来问道，“莞尔，怎么了？和姐姐说说好不好？” 　　两岁的小女孩儿抽噎着，连话都说不清楚，“他们……他们不让我吃冰激凌！我……我想吃……冰激凌！” 　　“皎尔，别理她。感冒好了还没多久又想吃冰激凌。你又想打针了是不是？”萧琳故意凶着脸说道。 　　温莞尔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指着萧琳，和皎尔说道，“姐姐，你看我妈妈多凶！” 　　莞尔这副小大人的样子把在场所有人都逗笑了。皎尔妈妈拍着手把莞尔抱了过去，说道，“你看妈妈这么凶，要不莞尔以后和大伯母一起生活吧！” 　　“那大伯母给莞尔买冰激凌吗？”莞尔这会儿已经停止了哭闹，声音听起来奶声奶气。 　　“……”这可把温妈妈为难坏了。若是回答“买”，小人精现在一定会让她去拿；若是说“不买”，小人精肯定又要哭个不停。 　　莞尔见温妈妈不回应，立刻嘟起了小嘴，“哼！我就知道你们不会给我买。我等李黎姐姐来，她一定会给我买的。皎尔姐姐，李黎姐姐怎么没来？” 　　皎尔捏了捏莞尔的小脸，笑着说道，“你李黎姐姐还在排话剧，一会儿才回来呢！” 　　“那话剧节还没结束呢？”温妈妈问道。 　　“快了，也就是这几天了！”皎尔回答道。 　　“我看李黎比你还累！”温爸爸在一旁插嘴。 　　“话剧需要更多的专注力和爆发力。尤其是话剧节，估计李黎更得费心。”萧琳回答道。 　　“嗯，是。这段时间回家躺床上就睡，有时候说着说着话都能睡着。”皎尔皱着眉头心疼地说道。 　　“我看秦导的新剧里有个角色倒是挺适合李黎的，要不让她去试试。”温叔叔喝了一口茶，然后说道。 　　“她不想拍电视剧和电影，说多少遍也没用，您就别……”皎尔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门铃声打断。 　　“肯定是李黎姐姐，我要去开门！”莞尔从温妈妈怀里挣脱，迈着还不稳的小步子要去开门。 　　皎尔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又把莞尔抱了起来，说道，“这个小人精，我抱你去。” 　　门一打开，皎尔还未来得及说话。莞尔看到李黎就扑了过去，嘴里喊着“李黎姐姐”。 　　李黎还抱着一大束红色的郁金香，一时腾不出手去抱莞尔。待皎尔接过她手里的花后，她才把莞尔抱在怀里。 　　“小人精，想我了吗？”李黎说着话捏了捏莞尔肉嘟嘟的小脸。 　　“想了。”莞尔乖乖地点头说道。 　　“想你去给她冰激凌呢！”皎尔在一旁无情地揭穿她。 　　李黎笑笑才说道，“话剧结束后，人家送我的花。妈不是挺喜欢郁金香的吗？我就拿回来了。” 　　温妈妈看到那一大束红色的郁金香果然喜不胜收，笑得合不拢嘴，说道，“还是李黎贴心。” 　　温叔叔忍不住在一旁开玩笑地说道，“看我嫂子现在多好收买！” 　　李黎也笑着回道，“投其所好嘛！” 　　“行了，就别聊了。人齐了，咱们就吃饭把！”温爸爸招呼着一家人到餐厅去。 　　“李黎，秦导那边有个新本子。我觉得里面有个角色倒挺适合你你的，你要不要去试试？”饭桌上，温叔叔又不甘心地亲自向李黎说了一遍。 　　李黎把一只剥好的虾放在莞尔碗里，然后说道，“电视剧吗？还是算了吧！我这几年一直演话剧，也不太习惯电影和电视剧的拍摄，就算了吧！” 　　“可以试一试嘛。”温叔叔继续说道。 　　还未等李黎说话，萧琳便说道，“人家孩子不愿意，你就别说了。李黎这个性子也适合在话剧圈里呆着。” 　　“还是我婶儿了解我，谢谢婶儿。”李黎笑着说道。 　　温叔叔还要说些什么，却又被萧琳打断，“行了，吃饭期间不许谈工作。” 　　“李黎，你这次话剧节怎么也不请我们去看啊？这都快结束了，我们还等着给你捧场呢！”萧琳继续问道。 　　“这次真的太乱了，怕你们看着心烦。下次吧，我给你们送票。”李黎回答道。 　　温妈妈突然想起上次去看李黎的话剧，忍不住和萧琳说道，“还说呢！上次我和皎尔爸爸去看她的话剧。要不是她之前提醒我们她会穿男装，我们都没认出来李黎。” 　　“其实上次我也去看了，就是没和你们同一场。李黎演得真好。”萧琳忍不住夸奖道，“要是有什么好看的话剧，李黎你一定要通知我。。我自己在家带着莞尔可无聊了。” 　　李黎点头答应说着好。 　　“婶儿，你真的不打算复出了？”皎尔在一旁问道。 　　萧琳自打和温西扬结婚后，就成了半隐退状态。后来生了莞尔之后就属于全隐退了。这几年一直闲在家里。 　　“偶尔客串一下倒还行，长时间那么拍摄可受不了了。年轻的时候在外面跑累了，这几年就想好好休息。”萧琳一边说话一边给莞尔喂汤。 　　“也是，您要不退出。哪有什么机会留给我们啊！”皎尔的一句玩笑逗得餐桌上所有人都笑个不停。 　　一家人吃完晚饭后，温妈妈说着李黎这几天太累了，让她俩赶紧回去好好休息。于是李黎和皎尔也就呆了一会儿，便开车回去了。 　　“叔叔说的那个剧本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到了车上只有两个人了，皎尔才又问道。 　　坐在副驾驶的李黎半眯着眼睛，看起来很疲惫，“我真的没什么兴趣。我已经习惯话剧的表演方式了。突然要去拍电视剧肯定会不适应的。” 　　“好吧！”皎尔瘪瘪嘴说道。 　　“皎皎，我先睡一会儿。到家再叫我。”李黎声音还带着一丝沙哑和疲倦。 　　“好，你先睡吧。”皎尔腾出一只撩了撩李黎额前的碎发，心疼地说道。 　　没过一会儿，皎尔听着李黎均匀的呼吸声就知道她已经睡着了。这阵子真的是累坏她了。即使到了自家楼下，皎尔也没舍得叫醒李黎，想让她再多睡一会儿。车内的灯有些暗，她不得不凑近身子去观察李黎的睡颜。李黎本来就是易瘦体质，这阵子的忙碌更让她消瘦了许多，脸上基本上都没了肉；她紧紧抿着嘴角，这是她一直以来的睡眠习惯；眼下带着一圈青色，让皎尔忍不住心疼。她伸出手指去摸李黎眼下的那圈青色，倒没想到吵醒了李黎。 　　“到家了？”李黎睁开眼，伸出手握住皎尔在自己脸上抚摸的手指。 　　“嗯。”皎尔点头回答道。 　　“怎么不叫我？”李黎说着话解开了安全带。 　　“看你睡得那么熟，哪舍得叫你？”皎尔说着话靠在了李黎的肩膀上。 　　李黎伸手去抚摸皎尔的脸，宠溺地说道，“最近这段时间太忙了。你回来之后咱俩好像还没有好好聊过天呢。” 　　李黎温热的掌心贴在皎尔脸上，她像是一只被挠了下巴的小猫一样，满脸享受地说道，“不急，我可是要和你过一辈子的。等以后老了，我们每天都坐在太阳下聊天，好不好？哎！对了！等你忙完这段时间，咱们去度假好不好？去冰岛，十八岁刚在一起的时候就说要去。都过了五年了，咱俩还没去呢！” 　　“好啊！咱们这两个拖延症患者确实拖得有点儿久了。”李黎亲了亲皎尔的唇角又说道，“好了，该下车回家了。” 　　皎尔伸手圈住李黎的脖颈，然后说道，“再亲一下就回去。” 　　她说完话，把自己的唇瓣贴了上去。李黎顺势环住皎尔的腰加深了这个吻。两人已经好久没有亲热过了，这个吻一时有些难解难分，两人竟然有些忘了情。待过了许久，两人才下车走上楼。 　　作者有话要说： 　　嗯，基本上快完结了。 第49章 专心在家里做家庭主妇 　　话剧节忙完之后，李黎终于可以在家休息几天了。皎尔最近也没有行程，难得闲在家里。两人计划这段时间办好签证就去冰岛。 　　经过昨夜的遣倦缠绵后，两人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中午。厚重的窗帘阻挡了秋日的暖阳，卧室里像是着了半透明的墨色。皎尔半梦半醒之际，听见床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连眼都未睁，然后伸出手臂环住李黎的腰，嘴里还嘟囔着，“再睡一会儿”。 　　“宝贝儿，都中午了。还睡不醒呢？”李黎说着话吻了吻皎尔的眉心。 　　皎尔这才勉强睁开眼睛，然后看见李黎的五官在自己眼前无限放大。一睁眼就能看到自己爱的人，这种幸福不知道多稀有！皎尔又伸出手环住李黎的脖颈，刚睡醒后的眼睛还蒙着雾霭。 　　“饿不饿？”李黎这时也不再急着穿衣，她用温热的掌心摩挲着皎尔的后背。 　　皎尔摇摇头，继续说道，“再躺会儿呗？” 　　“好。那就再躺会儿。”李黎说完话，又重新钻回了棉被里。 　　皎尔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在李黎怀里躺好，“李黎，我们是不是好久没有这样躺在一起好好聊天了？” 　　李黎想了想然后说道，“好像是。” 　　皎尔顿时支起身来，委屈地说道，“什么叫‘好像是’？本来就是！这段时间我每天早上醒来之后，家里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李黎捏捏皎尔侧腰的软肉，然后笑着说道，“你还挺委屈！” 　　皎尔被戳到敏感点，立即缩成一团，只是嘴上依然不服输，“就是委屈啊！” 　　“那你拍戏呢？一两个月不回家，我还不是得自己独守空房？”李黎说着话抱紧了怀里的皎尔。 　　“那要不以后我不拍戏了，专心在家里做家庭主妇？”皎尔自知理亏，嘟着嘴向李黎撒娇。 　　李黎一听皎尔的话后竟然笑出声，待笑够了才说道，“还主妇呢？你告诉我你会做几个菜？上次煎个牛排差点儿把咱家厨房炸了！” 　　前段时间七夕节的时候，皎尔刚刚回家想给李黎一个惊喜。亲自去订了牛排、红酒和玫瑰，想在家里来一次烛光晚餐的。结果在煎牛排的时候，没什么经验的她差点儿把厨房烧了。还好李黎及时回来了，收拾了残局。自打那以后，李黎没少拿这事儿嘲笑她。后来连双方父母都知道了。 　　皎尔见李黎又提这件事儿，顿时涨红了脸，张嘴就在李黎的锁骨上咬了一口，“不是说以后不提这件事儿了吗？” 　　“不提了，不提了。不过你也不能咬我啊！”李黎说着话捏了捏皎尔的脸，然后又说道，“这段时间在家是不是长肉了？” 　　皎尔皱皱鼻子，说道，“我也觉得我好像有点儿胖了。” 　　李黎的手在皎尔身上摸索了个遍，然后极其肯定地说道，“的确是长胖了。” 　　皎尔一翻身把李黎压在下面，“凶神恶煞”地问道，“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李黎故意重重地咳嗽了几声，撕扯着喉咙说道，“你快把我压的喘不过气来了！” 　　皎尔听后也不翻下身去，反而又在李黎白皙的脖颈上咬了一口，“行啊！李黎你这两年在话剧圈没白混，演技真好！” 　　“可没影后演技好！”李黎反驳道。 　　“又笑话我！李黎你这次完了！”皎尔说着话在李黎身上挠起痒痒。 　　“宝贝儿，我错了，真的错了。再也不笑话你了！”李黎捏着皎尔的手求饶。 　　两个人在棉被里笑作一团。 　　皎尔本来没想放过李黎，却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皎尔这才停下捣乱的手。 　　李黎调整了呼吸后才去接电话。 　　“喂，妈。” 　　“刚才在忙，没听到手机铃声。”李黎说着话又把皎尔揽进了怀里。 　　“对。最近休息一段时间，皎尔也在家呢。” 　　李黎说完把手机就递给了皎尔，说道，“咱妈找你。” 　　皎尔清了清嗓子才接电话，“喂，妈。” 　　“皎尔啊，什么时候回来啊？你可有一段时间没回卫城了。”电话里传出李妈妈的声音。 　　皎尔瘪瘪嘴，撒娇地说道，“妈，我昨天还和李黎说过几天回去看您和我爸呢。本来想着我一回来就去呢，结果李黎不是忙吗？就等到现在了。” 　　“李黎忙你就自己回来，不用管她。我和你爸可想你了！” 　　皎尔听着李妈妈的话，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看了一眼李黎，然后才说道，“好！下次我就自己回去。不管李黎了。” 　　“对了，妈。上次我从国外给您带回来的那套护肤品怎么样？”皎尔问道。 　　“用着挺好的。”李妈妈满意地说道。 　　“那您用完和我说，我帮您继续买。”皎尔说道。 　　“好，真是妈的乖女儿！你们什么时候回来，记得提前和我说一声。”李妈妈说道。 　　“嗯。就是这几天，到时候给您和我爸打电话。”皎尔答道。 　　待挂了电话后，李黎才问皎尔，“咱妈和你说什么？” 　　皎尔嘴角挂着狡黠的笑意，“咱妈说不用等你，让我自己回去就行。” 　　李黎一摊手，“得！这几年我在我家的地位是直线下降。” 　　皎尔故意翻了一个白眼，然后说道，“怪我咯？” 　　李黎捏捏皎尔的脸，“怪我。怪我找了一个太好的女朋友，结果搞得她在我家的地位比我还高。” 　　皎尔爬起身来，搂住李黎的脖子就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然后说道，“这还差不多！” 　　李黎拍拍皎尔的屁股，宠溺地说道，“好了！再不起的话咱们就直接吃晚饭了。” 　　皎尔这才想起什么似的，和李黎说道，“对了。晚饭我不在家吃了。辛雨昨天回来了，约我今天一起出去吃晚饭呢。” 　　李黎听后眉毛一挑，“又剩我这个孤寡老人在家了呗！” 　　“我和辛雨好久都没见面了。亲爱的，就委屈一回呗？”皎尔像只小猫似的在李黎怀里蹭来蹭去。 　　李黎看似失落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摸了摸皎尔的头。 　　“等我吃完饭你去接我好不好？”皎尔眨巴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像是眸子里缀着点点星光。 　　李黎撇撇嘴说道，“我才不去。看我女朋友和别的女生约会吗？” 　　“什么啊？！李黎你故意的！”皎尔知道李黎是在故意开玩笑，说话的时候语气里还带着笑意。 　　“好，好。去接你。”李黎作了让步，又说道，“不过我们现在应该想一想中午吃什么？” 　　待两人吃完午饭后，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钟了。两人窝在沙发里看了一部老电影之后，皎尔才收拾着打算出门。 　　待皎尔赶到和辛雨约定好的地点后，辛雨已经在了。她在江城拍了两个月的戏，期间还在一个综艺里做固定嘉宾。来回两头跑可想有多累，整个人看起来瘦了一大圈。 　　“这段时间很累吧？”皎尔看着快要瘦脱相了的辛雨说道。 　　“还好，也没有很累！”辛雨一双笑眼弯成好看的形状。 　　皎尔皱着眉头说道，“什么还好？你看看你这毛衣宽松得都快盛下两个你了！” 　　“这个圈子里一直都是女的当男的使，男的当牲口使。我这比起别人可不就还好吗？”辛雨顿了顿，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我今天点了红酒，可以吗？” 　　皎尔点头说道，“可以啊。今天我没开车，李黎来接我。” 　　辛雨伸出手指对着皎尔指了指然后说道，“又搁我这儿秀恩爱！欺负我这个单身狗吧？” 　　皎尔也就势开玩笑道，“受伤了？那还不赶紧找一个？” 　　辛雨和蒋文远拉扯了一段时间之后，还是分手了。从那之后，辛雨就把重点转到了事业上。辛雨属于那种没有攻击力的小白花长相，一双笑眼更是加分；走国民人气路线是绝对没问题的。于是公司一直让她稳扎稳打地演电视剧。而且她也争气，这几年拍的电视剧基本上收视率都非常高。新扬娱乐手里握着两个炙手可热的小花，而且路线完全不冲突，不知道羡煞了多少娱乐公司。 　　比起事业上的顺利，辛雨这几年在感情上却一直处于空窗期。皎尔也曾问过她是不是心里还有蒋文远。辛雨说她早就忘了，只是现在想把心思完全放在事业上。 　　“我啊，太忙了。哪有时间谈恋爱啊！”辛雨还是这套说辞。 　　皎尔撇撇嘴说道，“这个圈子里谁不忙，可也没见耽误谁恋爱结婚啊！” 　　“我……”辛雨还要说话，却被手机铃声打断。她拿起来看了一眼，调成了静音没再理。 　　“谁啊？怎么不接电话？”皎尔八卦地问道。 　　“不认识，不用理他！”辛雨答道。 　　皎尔左手支着下巴，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是不是林森？” 　　辛雨眉头一蹙，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皎尔眨眨眼睛，说道，“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 　　事实却是林森前段时间特意在微信上问皎尔关于辛雨的喜好。当时皎尔还嘲笑他不是情圣嘛，这种事还用向她打听。林森不知道说了多少好话，皎尔才透露了一点儿。她也不敢多说，一是怕辛雨知道了生气；二是因为林森这几年虽然收敛了不少，可皎尔不知道他本性到底改没改。所以也不敢轻易撮合他们两个，生怕把辛雨推入另一个旋涡。 　　“林森这个人最爱胡闹，晾他几天就好了。”辛雨淡淡地说道。 　　“万一这次他是动了真格的呢？”毕竟是发小，皎尔还是忍不住替林森问道。 　　“哪有那么多万一啊？再说我现在真的不想谈恋爱，皎尔你千万不要也跟着林森胡闹。”辛雨说道。 　　“哦！”皎尔低头答道，知道自己如果插手的话，辛雨定会生气。只好在心里替自己这个发小默默祈福，希望他这次能坚持下去。 　　“不聊这个了，聊点儿别的吧！你和李黎最近怎么样？”辛雨笑着转换了话题。 　　“挺好的！我们俩打算过段时间去冰岛呢！”皎尔答道。 　　由于两个人很久未见面了，这顿晚饭吃了很久。两人一聊竟然忘了时间。等到李黎来接皎尔，她脸上泛着红晕，一看就没少喝。 　　皎尔看到李黎，眼睛顿时放出光亮，“李黎，你来了。” 　　“这是喝了多少啊？！”李黎扶住皎尔的手臂，皱着眉头说道。 　　辛雨带着歉意的笑对李黎说道，“是我的错。我俩好久没见面了，一聊就没节制了。不小心让她喝多了。” 　　“没事儿，是她自己不注意。辛雨你呢？还好吗？有人来接你吗？”李黎关切地问道。 　　“我还好。我助理一直在外面等着我呢。你带皎尔先回去吧！”辛雨答道。 　　“那好，我就带皎皎先回去了。你回去的时候也要注意安全。”李黎嘱咐着辛雨，就带着皎尔出了门。 　　其实皎尔也没有醉得太厉害，在车上睡了会儿。回到家之后，酒就醒的差不多了。李黎把她推进了浴室里，让她先去洗澡。 　　待皎尔洗完之后，看到李黎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她喊了一声李黎，李黎却没有应她。她走上前去才发现李黎脸色不对。明明刚刚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呢，现在怎么了？ 　　皎尔在李黎眼前晃了晃，说道，“李黎，你没事儿吧？” 　　李黎握住皎尔在自己眼前晃动的手，顿了顿才说道，“皎皎，西蒙刚刚打电话说，咱俩那天在车上接吻被狗仔拍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预计明天完结 第50章 怎么舍得让她输 　　时针悄然越过十一，李黎关上床前的那盏灯，和皎尔说道，“时间不早了，先睡吧。什么事情都等明天再说。” 　　房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皎尔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在李黎怀里躺好。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李黎一声轻微的叹息。 　　皎尔又往李黎怀里蹭了蹭，小声问道，“还没睡着？” 　　“你也没睡着？”李黎的手指在皎尔脖颈后来回摩挲着。这种熟悉的亲昵让皎尔觉得格外有安全感。 　　“李黎，你读诗给我听吧！我已经好久没有听你给我读诗了。”皎尔的唇贴在李黎的锁骨处，温热的呼吸便顺势喷洒在那片白皙的皮肤上。 　　“好。”李黎说着话又打开了床前那盏小灯。暖黄色的光线在床前的一角缓缓流淌带来盈盈暖意。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在某个小镇 　　共享无尽的黄昏 　　和绵绵不绝的钟声 　　在这个小镇的旅馆里 　　古老时钟敲出的微弱响声 　　像时间轻轻滴落 　　有时候，在黄昏 　　自顶楼某个房间传来笛声 　　吹笛者倚着窗牗 　　而窗口大朵郁金香 　　此刻你若不爱我 　　我也不会在意 　　在房间中央 　　一个瓷砖砌成的炉子 　　每块瓷砖上画着幅画 　　一颗心，一艘帆船，一朵玫瑰 　　而自我们唯一的窗户张望 　　雪，雪，雪 　　你会躺成我喜欢的姿势 　　慵懒，淡然，冷漠 　　一两回点燃火柴的刺耳声 　　你香烟的火苗由旺转弱 　　烟的末梢颤抖着，颤抖着 　　短小灰白的烟蒂 　　连灰烬你都懒得弹落 　　香烟遂飞舞进火中” 　　李黎的台词一向很好，字正腔圆又饱含感情。皎尔最喜欢听她在夜里读诗，压低的声线带着漫不经心的刻意。像是寒冬夜里的月光，清冷又皎洁，不期然就照进了心里。 　　这是一首俄罗斯女诗人的诗歌。皎尔一闭上眼似乎就看到了远东的皑皑白雪，她和李黎住在一间有东正教色彩的小旅馆里。炉火烧得正旺，她和李黎坐在沙发上，身上还盖着厚厚的毛毯，她们在一起读一本契诃夫的短篇小说集。外面是冰天雪地的异国世界，在那里没有人认识她们，也没有人打扰她们。她们像是某种需要冬眠的动物，住在异国温暖的旅馆里等待春天的悄然来临。 　　李黎读完这首诗后，便合上了诗集。她摸摸皎尔的额头，问她在想什么？ 　　皎尔笑笑，说道，“这首诗写得真好！李黎，要不我们也逃走吧？” 　　“去哪儿？”李黎问道。 　　皎尔一挑眉说道，“俄罗斯！” 　　李黎点头，答应道，“好！我们就去俄罗斯。住在不出名的小旅馆里，每天睡到中午才起床。在楼下的小餐厅吃当地最正宗的食物，然后再去歌剧院看歌剧。看得懂就看，看不懂就在里面睡觉。等演出结束后天就黑了，我们找个小酒馆去喝酒，看当地的live表演。等深夜回旅馆，寒风吹在脸上的时候，我就把你裹进我的大衣里。” 　　“我们明天就去！”皎尔的脸上满是期待，仿佛天一亮就真的会飞去俄罗斯。 　　李黎笑笑没再说话，她的手在皎尔的发上轻轻地抚摸着。李黎的那双眼睛还是那么好看，清澈得像一片湖水。在暖黄的灯光下，有一片温柔的暖意。皎尔凑上前去，吻了吻李黎的眼睛，然后又把唇瓣贴上了李黎的唇。 　　这是一个无关□□的吻。两个人的唇紧紧贴在一起，谁也没再把这个吻深入下去，只是简单的唇瓣的触碰。两个人似乎又回到了十八岁的那个冬天。那个时候，她们第一次接吻，莽撞又冒失。现在想来却有无数滋味。 　　皎尔稍微把唇分开一些，两个人的鼻尖还亲昵地贴在一起。她的嘴巴轻轻翕张，“李黎，你准备好和我面对这个世界了吗？” 　　“皎皎，你真的考虑好了吗？”李黎的指尖在皎尔的脸颊上摩挲着。 　　皎尔郑重地点头，眼底卧着万丈星河。 　　李黎在棉被下寻皎尔的手，找到后一根又一根地扣紧。 　　“只要你不后悔，我就什么都不怕。”李黎说完话吻了吻皎尔的眉心。 　　“和你在一起的五年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以后也不会后悔。”皎尔说道。在选项中有你的选择题里，我选的都是你；若是没有你这个选项，那我也要选择你，哪怕这个世界最后判我不及格。 　　当李黎告诉她那天晚上两个人在车里接吻被拍到后。她又立即给西蒙回拨了一个电话，询问详细情况。西蒙说这次能够提前得到消息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至少可以提前做公关准备。但是想要从狗仔手里把照片买下来是不可能了。这支团队一向很难搞，用钱是封不住他们的嘴巴的。西蒙在电话那端小心翼翼地询问皎尔的意向。皎尔顿了顿，看看身边的李黎，抓过她的手握在掌心里，一字一句地说道，“那就公开呗！在这件事情上我从来就没想过否认。” 　　电话那头的西蒙尽管早已经想到皎尔会怎么做了，但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来回地给自己顺了顺胸口才说道，“你再好好考虑一下，也和李黎商量商量。明天早上等你来公司咱们再讨论怎么办。” 　　西蒙挂掉电话后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若说不惋惜是假的，但西蒙知道任何有关李黎的问题，皎尔总是会义无反顾地选择李黎，根本没得商量。就算给皎尔十个晚上，她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这几年，西蒙眼看着皎尔长大，是心理方面上的那种成长。她越来越独立有主见，走什么路线，演什么角色，拍哪一类的电影，她都会自己决定。很少再需要西蒙拿主意。如今她已经不是那个什么事情都要自己陪在身边的小女孩儿了。西蒙这两年腾下手来也开始带新人，只是再也没有当初带皎尔的那种心情了。 　　上个月皎尔拿下人生中的第一个最佳女演员的时候，西蒙以为这会是一个新的开始，却怎么也没想到这是皎尔演员生涯落下的最后一片华美的帷幕。 　　第二天早上，皎尔半梦半醒之际习惯性地去寻找那个温暖的怀抱，可这次她却扑了个空。她伸手在床上摸索着，李黎那边已经是一片冰凉的空气。刚刚还混沌的意识立即就清醒了，她从床上爬了起来连鞋都顾不得穿就跑出了卧室。她喊着李黎的名字，可却没有人应她。客厅里空空，厨房和卫生间也没有人。 　　她的双腿顿时酸软，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在地板上瘫坐了半晌，她才想起来给李黎打电话这回事儿。她几乎是爬进卧室的，在床头上翻找着自己的手机。诗集、绑头发用的皮筋和眼药水等各种平时放在床头的东西都被她翻了个乱七八糟，可是想要的手机却不知道藏到了那里。 　　完蛋！皎尔一着起急来，眼睛竟然也开始冒金星。她死命地晃晃脑袋，还在不停地翻找着手机。甚至连开门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皎皎，你在干嘛？” 　　皎尔听到熟悉的声音猛地一回头，看到李黎手里拿着一大盒牛奶站在卧室门前。她这才飞扑过去，紧紧抱住李黎。手攥成拳头在李黎身上无力地捶了两下，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你去干嘛了？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 　　李黎被皎尔的手臂箍得紧紧的，根本无法动弹。牛奶的纸盒棱角戳在李黎柔软的掌心上，引来一阵刺痛。她不由得动了动身子说道，“家里没有牛奶了。我去楼下超市买了一盒牛奶。你这是怎么了？” 　　“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皎尔说着话仍然用力地抱着李黎，不肯松开手。 　　李黎稍微用了力气，才把皎尔推开一些距离。低头再看皎尔，她已经红了眼眶。李黎忍不住揉了揉皎尔的头发，心疼地说道，“傻瓜，你瞎想什么呢？我就是出去买了一盒牛奶啊！” 　　“我……”皎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羞得涨红了脸。 　　李黎看皎尔这副样子，心里已经软得不成样子。她俯下身想去皎尔的唇角，却看到皎尔还光着脚。她顿时眉头一皱，说道，“快去穿鞋！着凉了怎么办？” 　　皎尔的心这才放下来，她乖乖地走到床边去穿拖鞋。 　　“你先洗漱，我去做早饭。你吃完再去公司。”李黎说完话轻轻地带上了门。门关上的那一刻，李黎才回过神来。一颗心像是在春雨里洗过了一遍，带着湿漉漉的暖意。 　　离开？李黎怎么会舍得离开呢？她为了自己赌上了整个事业，自己怎么舍得让她输？ 　　吃过早饭后，皎尔临出门前又被李黎扯进了怀抱里。 　　“皎皎，你真的不后悔？”李黎在皎尔耳边低喃。 　　皎尔转过身，注视着李黎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再说一遍。你听着，李黎。我以前没有后悔过，现在也不后悔，将来更不会后悔！” 　　李黎吻了吻皎尔的眉心，这才松开皎尔，说道，“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待皎尔到了公司后，温西扬和西蒙已经在会议室等她了。见她进来，温西扬欲说却被皎尔打断。 　　“你们不用劝我，我的决定和昨天晚上一样，不会改变的。”皎尔目视前方，眼神坚定。 　　温西扬面色看起来没那么难看，他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缓缓说道，“皎尔，事情没有我们想得那么糟。” 　　皎尔眉头一皱，不禁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西蒙这才开口说道，“昨晚知道消息后，公司这边第一时间联系了狗仔那边。什么办法都用尽了，就是没有商量的余地。可是就在你到公司之前的那一会儿，他们那边竟然打来电话道歉，说是搞错了。连那天偷拍的照片都发过来了。” 　　“什么？”皎尔更加觉得莫名其妙了。 　　“我估计是有人介入了，应该是想保护你。能搞定这些狗仔的可不是一般人。”温西扬用探询的眼神望着皎尔。不知道自己这个侄女竟然有了这么大本事。 　　皎尔略微沉吟片刻，才说道，“我应该知道是谁了。” 　　温西扬和西蒙问起那个人是谁的时候，皎尔却说自己也只是猜测，并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之后，二人便再也没有问起。 　　皎尔回到家的时候，李黎正坐在沙发上看书。见她回来，便笑着说道，“回来了？都解决了吗？” 　　皎尔点点头，顺势便坐在了李黎身边。 　　李黎放下手中的书，把皎尔揽进怀里，“叔叔那边怎么说？” 　　皎尔咬了咬下唇，抬头看着李黎说道，“狗仔那边给公司打过电话道歉了，连原版照片都发过来了。” 　　李黎问道， “叔叔帮你解决的？” 　　皎尔摇摇头，说道，“不是。叔叔那边昨晚就和狗仔他们交涉了，根本就没用。今天早上他们倒是主动打电话来道歉了，应该是有人帮忙解决了。” 　　“那这么说我们皎皎不用失业了？”李黎眉峰一挑，脸上倒是没有讶异之色。 　　皎尔眉头一蹙，反问道，“你都不好奇是谁解决的吗？” 　　“那是谁解决的？”李黎问道。 　　“我也不知道。”皎尔摇摇头，边说话边观察李黎的神色。 　　只见李黎眉头舒展，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这是一件好事，不用纠结这么多啊！没准人家就想做个无名英雄呢，你也不要费尽心思想那么多了。” 　　“万一是喜欢我的人呢？你不吃醋吗？”皎尔虽然这样问着李黎，可心中早已了然。 　　李黎小声嘟囔了一句，“哪是喜欢你啊，是爱你！” 　　皎尔没听清，不禁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像你，是个醋坛子！”李黎说着话揉了揉皎尔的头发。 　　话题被成功地转移。 　　“你才醋坛子呢！” 皎尔拍了李黎一巴掌，却没用什么力气。 　　“不闹”，李黎握住皎尔的手，继续说道，“冰岛的签证下来了。” 　　皎尔听后欣喜地揽住李黎的脖子，说道，“那这么说咱们就可以去冰岛了？” 　　李黎点点头，吻了吻皎尔的唇角。 　　后来皎尔再也没有和李黎提过究竟是谁帮她们解决了狗仔的事情。毕竟有些秘密大家心照不宣就好。李黎不愿意说，她自然就不问。 　　再后来十月底的某一个晚上，皎尔上了热搜第一条。点进去看到的便是她新发的微博，她po了一张黑色夜空之中飘着绿色极光的照片，附上的文字是“一封来自冰岛的情书，请查收”。地点定位是在冰岛。 　　有细心的粉丝发现这张照片中有一张模糊的女生背影，有人说是皎尔，也有人说不是。 　　后来有记者当面问过皎尔那张照片的女生到底是谁，皎尔却调皮地说了一句“你猜”。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撒花！ 　　感谢每一个读者，爱你们！